《我情我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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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我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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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那我以后就管叫你老公了!”丽馨叫了一声,然后举过酒杯和他撞了一下:“老公,来,干!”

  
我情我塑 (15)
第15章启蒙:从青纱帐开始……

  梅森在一望无际的高粱地里寻找着乌米,其实这种乌米没什么吃头,可在七十年代初期的农村,对于孩子们实在没有什么零食好吃的。他用舌头不住地舔着因为吃乌米嘴唇上留下的黑晕。这黑晕看上去就像是胡子,他的小脸上看来去滑稽极了。

  正午的阳光很毒烈,高粱地里发出着一阵阵沙沙的响声,夏虫也有气无力地鸣叫着。正当他像一条小鱼似的在这绿色的海洋里穿来游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在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异样的喊叫声。他忙俯下身,在高粱杆的缝隙间他看见在高粱地里有一块土丘,土丘上的蒿草因为被碾压而倒伏着。他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这两个人一丝不挂,像他和小伙伴们在河套里游泳时一样。他认出来了,男的是村生产大队的队长关永祥,而那女的却是被村里的贫雇农们称作“地主婆”的孙秀香。

  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很难受地扭动着,关永祥的嘴里像拉车爬坡的老牛似的呼呼喘息着,孙秀香像是很疼似的喊叫着,两只手在关永祥黝黑的脊背上使劲地划拉着。

  他奇怪地看着关永祥那上下拱动不已的屁股,把一个乌米剥掉外皮放在嘴里慢悠悠地嚼着。他有些不解:平时走在街上样子像凶神恶煞似的关永祥,怎么会跟村里一开大会就站在台前挨批判的孙秀香在一起呢?孙秀香可是“地、富、反、坏、右”之一呀!

  他们俩在摔跤?可摔跤没有躺在地上摔的,再说也没有男的和女的摔跤的呀?

  他不知道他们俩搂在一起在干什么。就在他把手里的乌米快要吃完的时候,就听到关永祥就像猛然间被人打了一擀面杖似的怪叫一声,然后那刚才还抖动不止的身子就像一摊掺了太多水的黄泥,一下子就瘫在了孙秀香的身子上,这时的孙秀香用两手在关永祥的秃头上不住地摸着,嘴里叨叨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看见关永祥站起身来,浑身上下令梅森羡慕不已的“疙瘩肉”上全是汗水。接着,我看见了躺在草地上孙月香,她那白亮亮的胸脯上的两个大奶子鼓胀得就像还有孩子要喂似的,在两条同样花白的大腿的交汇处有一撮黄色的毛毛。

  “你呀!真是一头牤牛!”孙秀香说话时的气儿还有些喘得不匀,声音娇滴滴的。

  “妈拉巴子的!你才骚着哪!我都纳闷儿,你咋这么经造呢?不是我吹牛,我的身板儿壮得跟他妈拉巴子的牤牛似的,可我现在都有点儿伺候不了你了。”关永祥皱着眉头说。“快起来穿上衣裳,呆会儿社员们就要上工了,想着给人看见!”

  孙秀香像有些不情愿似的爬起身来,慢吞吞地往光着的身子上穿着衣裳。然后,两人一东一西分别钻出了高粱地。

  孙秀香那白皙的肌肤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白得令人眩目。就像一个记忆丧失者痊愈后的猛醒,多年以后,梅森才在一次梦中陡然间回想起了那耀眼的情景。

  梅森是在14岁那年夏天首次出现的梦遗。当时他被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在睡梦中催醒,在他睁开眼睛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裤裆里一阵湿漉漉的。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不曾尿床了,怎么这么大了还会尿床呢?他惶恐地打开了灯,脱掉了裤衩,看见上面有些白乎乎的东西,散发出一股怪怪的说不出上来的味道。他顿时呆住了。他楞楞地看着,搞不懂他怎么会尿出这种东西来,莫非自己得了什么病了?过了很长时间他才闭上了灯,但他那夜再也没有睡着。在黑暗中,他眨动着眼睛,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把他激醒的那种强烈感觉和白乎乎的东西。

  隐隐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在他被那种感觉强烈地簇拥着的同时,他想喊叫,想挣脱开来,想马上醒过来,那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那是一个模模糊糊、白花花的影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那是一种从被雨水流淌而过的玻璃上往外看东西时才有的模糊,他使劲儿地冥想着,竭力想看清那个人的面容。

  蓦地,他看清了!那白花花的影子竟是孙秀香!怎么会梦见她呢?

  渐渐地,他的眼睛前浮现出了一大片绿油油青纱帐,啊!那是1970年炎热夏季的故乡的高粱地——孙秀香那有些夸张的叫声在正午的高粱地里回荡着;在这叫声中,关永祥更加卖力地在孙秀香白花花的身子上拱动着,黑黝黝的脊背上一溜溜的汗水流淌着,在阳光下似一条扭动着银线;孙秀香像刚睡醒过来似的躺在绿绒绒的草地上,眼神迷离地仰视着黑塔似的关永祥;关永祥站在草地上,那同样用来撒尿的东西就像一截儿被扔进了灶坑里烧火的大苞米棒子,渐渐地由斜支愣着变得耷拉下来,像秋天里遭了霜打的茄子,在关永祥毛乎乎的大腿根里蔫了巴几地晃荡着。

  孙秀香的家位于村子的最北头,半人高的土坯墙头上长满了草,她家的院子里有一棵苹果梨树,每年秋天里都挂满了泛着淡淡的黄色的硕大的苹果梨。梅森对孙秀香家的苹果梨早就垂涎已久了。那天半夜时分,他和他的小哥们儿春来决定去“摘”几个过一把嘴瘾。

  开始时,春来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她家都黑灯了,又没有狗。再说她是地主婆,你老叔是生产队小队长,发现了又能把你咋地?”他为春来鼓着气:“你就给我放风,别的不用你管。”

  “你可得轻着点儿啊!树离窗户太近了!”春来战战兢兢地勉强答应了。

  他就像一只夜猫子似无声地翻上了冲南面的墙头,然后抓住一根援伸过来的差不多有胳膊粗细的树枝,腾身向树主干荡了过去,被身子挂碰着的树叶发出一阵哗哗的响声。

  “院子里好像有人。”是孙秀香的窝囊爷们儿马有发在说话,“我去看看。”

  春来的担心没错儿,梨树离窗户委实是太近了,屋里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哪有啥人?死你的觉吧!”是孙秀香在没好气地呵斥着马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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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洞洞的屋子里再没有了动静,他搂紧树干没敢动弹,过了半晌儿,他才伸手去摘苹果梨,就在这时,春来在墙外悄声向他喊着:“不好了!村西头有人来了!”

  他忙缩回手,透过树叶的缝隙向村西头的方向望去,就见自村西头的方向有一个人背着一袋东西蹑手蹑地向这里走来,春来已经撒腿溜掉了。

  “这小子,胆儿小得跟兔子似的!”他最看不上春来这点了。

  谁这么晚了还出来遛达?他盯着那渐渐走近的人奇怪地想。

  那人来到孙秀香家的门前站住了,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原来是村大队长关永祥。就见他前后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捡了一块土坷拉向院子里的屋窗户撇去,然后关永祥背起那袋子东西向孙秀香家的北墙走去。

  过了一会儿,房门吱嘎一声地响了,他看见孙秀香的男人马有发披着衣裳走了出来,这时他紧张极了,心里就像打鼓似的一个劲猛跳。好在马有发显得有些丧气似的半低着头往外走,根本没往苹果梨树上看一眼。马有发在走出院门的时候很响亮地咳嗽了一声,接下来的举动令我有些莫名其妙,马有发在往离他家距离有五、六十米远的柴禾垛走去的时候,总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

  就在这时,他就听院的北墙方向传来“扑通”一声,他循声望去,原来有人从墙外扔进来一个袋子,紧接着就看见关永祥从北墙上跳进了院里,然后拎起那个袋子闪身进了屋。

  “你个瘟大灾的,咋这会儿才来?等死我了!”屋里传来孙秀香娇滴滴的说话声。

  “太早了不行,想着被人看见。”是关永祥在说话,“妈拉巴子的,赶明儿我非把村儿里的狗都勒死不可!我这一道儿净听它们穷叫唤了。”

  “妈拉巴子的”是关永祥的口头禅,说话之前必先说这5个字。

  “心虚了?怕村里人知道你这个雇农出身的大队长和我这个地主婆子相好?”

  “咳,我咋不想和你大大方方地来往?可是……”关永祥为难地说。

  “我是逗你呢!”孙秀香说,“你嫌狗叫,那你就发一句话呗,就说预防闹疯狗,在咱村儿里你这个大队长吐出的唾沫掉在地上都是一个钉哩!”

  “妈拉巴子的,我这身子夜里往炕上一倒就想你哩!”

  “我也是……哟嗬……你慢点儿,别像急猴似的……夜还早着呢!……哎呀!”孙秀香像被人掐了一把似的叫了一声。

  “妈拉巴子的!操!你的水真他妈拉巴子的多!能把人给淹死!”关永祥骂了一句。

  “咋的?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孙秀香说这话时好像上不来气似的,“哟嗬,哟嗬……”好像是很痛苦的声音。

  后来,屋里的孙秀香“哎呀哎呀”的叫声开始变得连贯起来。

  他躲在树上觉得今晚真憋气,他轻轻地挠着被蚊子咬起的一个个包,寻思着怎样才能从树上逃出去。他转脸看了看蹲在五、六十米远的柴禾垛边上的马有发,原本就五短的身材越发地蜷缩成了一个团,嘴边的烟一明一暗地闪烁着一点荧红。

  他搞不懂这个被全村老少唤作“马老蔫儿”的人为啥大半夜里到外面抽闷烟,马老蔫儿知道关永祥进了他的家吗?他懵懵懂懂地想着,盼着马老蔫儿快些进屋,然后他好赶快离开这里,一来他受不了蚊子的疯咬;二来屋里的孙秀香没完没了的哼哼呀呀的叫声,弄得他一个劲儿地犯困。他顺手摘下一个苹果梨轻轻地啃了起来。他觉得此刻孙秀香的叫声没有夏天里那次在高粱地里叫得那么响亮。

  最后,他听到了屋里头传来一声闷哼,他听得出那是关永祥发出的声音,就像干完了一件多累的活儿似的。接着,孙秀香的哼叫声也停止了。

  “永祥,你听我说。”过了一会儿,孙秀香说。

  “妈拉巴子的,啥?”是关永祥闷闷的声音。

  “你知道不?有时我真想到公社医院把‘环儿’摘了,然后给你养个儿子!我知道你打心眼儿里想要一个儿子!”

  “妈拉巴子的,操!秀香,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

  “哎!这人哪!就是一个命!”孙秀香叹了一口气,“我要不是托生在地主这样成份的家庭里,我哪会这样?你看我那个当家的,窝里窝囊的,几扁担也打不出一屁来!哪还像个老爷们儿?整个楞儿一个武大郎!”

  “那你就是那个潘金莲了!”

  “我可没心思跟你打哈哈。”孙秀香叹着气说。

  “妈拉巴子的,你也不能都怪他,谁摊上这样的成份腰杆儿也直不起来呀!”

  “说得也是,可我觉得我这辈子活得真屈啊!”孙秀香说着说着竟嘤嘤地哭了起来,“永……祥,你知道不?有时我特别想堂堂正正地和你过上几天日子,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每次看着你这当大队长的……大半夜里跳墙进来……我这心里头真堵得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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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拉巴子的,别哭,秀香,你知道我在咱俩念初中时就喜欢你,后来都是因为成份咱俩才……走不到一块儿,咳!”关永祥叹着气说,“秀香,别哭了,哭得我心里直发酸,别哭了,啊?我有正经话和你说。

  “这话我憋了有一阵子了!你知道,每次我来你这里,看着马老蔫儿明知道咱俩是咋回事可楞是躲出去,我这心里头老不是个滋味,我他妈拉巴子是不是有点儿太熊人了?他人活得再窝囊再被人看不起可好歹也是一个老爷们儿呀!”

  “你呀!我和你说过几遍了,他对咱俩念初中时的事也知道个大概,他这个人哪,人本来就窝囊,再加上成份太高,挨批斗挂大牌子时间久了,他人活得哪还有啥爷们气?”孙秀香抽抽答答地说,“再说,他和我‘不行事儿’都五、六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妈拉巴子的,当地主的是他爹又不是他,我也不愿老搞啥挂牌子游街开批斗会,都在一个村里活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公社革委会老让这么搞,我实在也没法子呀!”

  “好了,好了,往后再游街你别让他挂牌子走在头里,就让他跟在队伍后面就是了!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孙秀香说,“我想这点儿忙你总能帮吧?”

  “帮,帮。”关永祥连声应道。

  “就是嘛!谁让你偷人家的老婆呢?”孙秀香笑道。

  “秀香,我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当年咱俩一块儿念初中的时候我就对你特别有意思,可是不行啊!有时我就想,你的家庭成分哪怕就是下中农那该有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你好了。后来看你嫁了马有发,我当时都要发疯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在一铺炕上睡上一辈子,这都是上辈子定下的,这就是命啊!人是争不过命的。所以我是认命的。”孙秀香叹着气说,“你要是对我真有那心思,咱俩就等下辈子吧!我会对你一百个好,给你生上一堆儿子……”

  “人要是真有下辈子就好了!”

  “永祥……”

  “咋?”关永祥应道。

  “我……还想要!”

  “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今天我给你背来的50斤高粱米你们先吃着,有机会我再给你弄点儿苞米来。”

  “不!”孙秀香不依不绕。

  “妈拉巴子的,你可真是一个骚娘们儿!”

  很快地,我又听到了屋里传来了令我犯困而且烦透了的孙秀香的哼叫声。

  这次,梅森终于忍不住了。他转头往马老蔫儿蹲着的方向看去,马老蔫儿不知啥时不见了。再像来时那样拽着树枝荡回去是不行了,树叶发出的声音太响,屋里的人准听得到!于是他从树上摘了两个大个儿的苹果梨揣在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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