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我与别的女人有染,你不相信我,所以你要补偿我。”顾晞知理由充足地道。
许俏君无言以对,到晚上只能任由他翻来覆去的折腾。
第二天,许俏君看顾卢氏的妆容,要比往常显得精致的,瓜子脸抹着细滑的香粉,显得她肌肤腻白无瑕、欺霜赛雪,柳眉轻描,樱唇水润。
“今日大嫂容光焕发,美不胜收。”顾文氏也看出顾卢氏与平时不同,笑赞道。
“五弟妹别打趣我了,我今日不过换了种香粉胭脂罢了。昨儿我家相公拿回一盒胭脂水粉,质地较以前用的要好得多,我今天早上试了试,还挺不错的。”顾卢氏玉手托腮,满脸春风,成亲三载,她第一次收到顾暥知送她的礼物,还是在闹了别扭之后,这表明她成功的让他上心了。昨晚鱼水之欢十分的尽兴,这样亲密下去,相信她很快就能孕育第二胎了。
“香铺里又做了新的胭脂水粉,大哥怎么都不说一声呢?还好过几天就到八月了,又要采买了,到时候就挑这种买些回来用。”顾文氏管着脂粉房,怕顾卢氏借机插手脂粉房的事,赶紧道。
“这胭脂水粉不是家里香铺做的,听我相公说是一个海外商人带来的货。”顾卢氏笑道。
“这舶来货价格可不便宜,大哥对大嫂真好。”顾文氏笑道。
“五弟对你难道不好吗?”顾卢氏看着顾文氏发髻上的翡翠玉簪,拿着团扇掩着嘴笑。
顾文氏抬手扶了扶玉簪,露出幸福的笑容。
坐在对面的顾林氏和许俏君,精神都有些不济,恹恹地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听着两人闲聊,都懒得插嘴。
八月初一早上,众人去宜寿院给顾李氏请安,顾大老爷等人,请过安后,就离开了,女眷们留下来挑选做秋衣的布料。
顾林氏让婢女把几十种各色布料的布块,放在桌上,让大家挑选。等大家选好的各自喜欢的布料,顾林氏笑道:“六弟妹的尺寸没有,你说个时间,我让针线房的去给你量尺寸。”
“我下午都有空,三嫂看那天方便,就她们那天过来好了。”许俏君笑道。
顾林氏想了一下,“那就明天下午吧。”
“好。”许俏君同意了。
众人又闲聊数句,刚要起身离开,顾林氏突然捂着帕子干呕起来,大家都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顾二太太面露喜色地问道:“媳妇,你是不是有了?”
顾林氏还在干呕,她的婢女道:“二太太,三少奶奶的小日子晚了五六天了。”
这还有什么意外的,肯定是怀了,顾李氏连声喊道:“请大夫,快去把大夫请进来。”
大家这时也就不好离开了,坐回原位。
顾老太爷身体不好,家里供养着两个大夫,不一会,大夫就进来了,给顾林氏一把脉。
“是喜脉,已有一个半月了。”大夫道。
顾李氏和顾二太太喜笑颜开,顾云氏等人连声恭喜,顾卢氏嘴上说着恭喜,眼中掩饰不住的焦虑,顾林氏这胎要生的是儿子,那就是嫡长孙,这可怎么好?
顾林氏有了身孕,要休养,她手里管着的事,自然要交出去。顾李氏想了想,道:“药材房就交给幼安家的管,针线房就交给吉甫家的管。”
顾卢氏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捏着扇柄的手,指节泛白。
第二百零一章 中秋佳节
药材房和针线房都是才整顿过,账目清楚,无须再盘点清算,许俏君对此很满意,这样接手起来很轻松;顾文氏的想法则与她恰恰相反,对顾林氏捞了笔好处后,才暴出怀孕的事,更是心生怨怼。
三个管家奶奶,两个脸色不虞,周身散发着戾气,让来回话的管事们个个绷紧了弦,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两位少奶奶,罚月钱是小事,丢了差事可就惨了。
这天,两位妯娌又因为一件小事起了争执,许俏君左手托腮,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她真得要考虑是不是怀孕,把管家的差事交出去了。
“六弟妹,你说呢?”两人意见相左,又拉同盟。
许俏君压根就没听到这两人说什么,干笑两声道:“两位嫂嫂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还是照旧例行事为好。”
又是这个回答,两人同时不屑地撇撇嘴,继续说服对方,许俏君继续左手托腮,神游四海。
过了几日就到了八月十二,管事们回了话,退了出去,顾卢氏问许俏君,“六弟妹,今年的月饼还是做去年那六种馅的?”
“是。”许俏君见顾卢氏明知故问,就知道她又想插手厨房的事了,眉尖微蹙,这个大嫂对管家权实在是太热衷了。
“豆沙馅的不好吃,换成芝麻馅的。”顾卢氏是越发瞧不上许俏君,这个六弟妹胆小、没主见、不会变通,凡事就知道遵行旧例。
“五仁馅里有芝麻。”许俏君提醒她道。
“芝麻在五仁馅里,不过是个搭配,我说的是全芝麻馅的,那样才香。”顾卢氏勾唇一笑,“就这样说定了,豆沙馅换成芝麻馅。”
“大嫂,抱歉,这个不能换,一是厨房里没有这么多芝麻做五百个月饼,二是豆沙已准备好了,不能浪费。”许俏君解释了拒绝的原因,见顾卢氏脸色阴沉了下去,暗叹了口气,“大嫂若是想吃芝麻馅的,我可以让厨房做十几二十个,给大嫂解馋。”
“用不着。”顾卢氏**回了一句,起身,拂袖而去。
“大嫂这气性越发的大起来了。”顾文氏用团扇遮住半边脸,掩住唇边那抹幸灾乐祸的讥笑。
许俏君不愿与她谈论顾卢氏的闲话,起身道:“五嫂,没事,我先走了。”
“一起走吧。”顾文氏笑着站了起来,两人同行一段路,到了岔道的地方才分开。
厨房下午就开始做月饼,六种馅的,每种做五百个,大多是用来送给亲朋好友的,许俏君在礼单上看到了隋家二字,“这是隋季儒家?”
“是。”顾晞知眸色微冷,很快就不用和隋家虚与委蛇了。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良辰美景,鹤州城有燃灯助月色的风俗。许俏君在家中随顾李氏她们一起祭月,吃了一小块月饼,就被顾晞知给带出了家门。
“你要带我去哪里?”许俏君坐在马车上,笑盈盈问道。
“河中泛舟,赏月观灯。”顾晞知在她身边坐下。
“想了多久了?”许俏君笑问道。
“早就想带你出来走走,却一直不得空。”顾晞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将她娶回来,却没时间陪着她。
许俏君靠在顾晞知怀里,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愧疚,笑道:“有空就出来走走,没空呆在家里也很好。”
“俏俏,谢谢你愿意这样随遇而安。”顾晞知轻声道。
许俏君微微仰起头,看着他漂亮的下巴,笑道:“这是应该的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顾晞知笑,低头亲了亲她的水润的红唇。
马车行进了一会,许俏君就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知道是到了人群密集处,撩起窗帘往外看,沿街的人家都竖着灯笼,颜色各异,式样各异,满城的灯火,宛若琉璃世界。
马车在流光中又前行了一段路,停了下来,顾晞知先下了马车,对她伸出手,“俏俏,我们走去河边。”
“好。”许俏君笑,把手放在他的掌中,任由他把她扶下马车。
沿河都挂着漂亮的灯笼,小摊贩们在招揽着生意,来观灯游玩的人群里,有许多提着灯笼的小孩子跑来跑去。顾晞知紧紧地护住许俏君,不让那些小淘气撞着她。
“好香啊。”许俏君闻到河风中飘来的香味,左右看了看,眼中一亮,“哎呀,是烤串儿。”
许俏君拖着顾晞知往小摊上走去,咽着口水问道:“这个怎么卖?”
“肉三文钱一串,干豆腐一文钱一串。”小贩边翻动着铁架上的食材,边回答道。
“相公,我们买几串来吃?”许俏君看着他,清亮的眼眸带着热切的渴求。
顾晞知无法在她这样的目光下,说出拒绝的话,道:“来十串肉十串豆腐。”
“好咧,请稍等。”小贩拿着扇子,扇了扇,红红的炭火很快就将肉和干豆腐烤得香气四溢,“公子,一共四十文钱。”
顾晞知掏出铜板付了账,许俏君接过烤串,递了一半给顾晞知,“我们一人十串。”
“好。”顾晞知笑道。
两人在离小摊不远的树旁,边吃串烧边欣赏着河边的风景,天上明月,地上灯光,倒影在河面上,微风轻拂,波光潋滟。
有小舟沿着河岸缓缓行进,舟头坐着一个怀抱琵琶的妙龄少女,乐声悠扬,歌声清妙,“……月上纱窗人未眠,故人来人月皆如愿。月澄清人笑喧。诉别离在月下星前,月华满中秋月,月婵娟良夜天,人月团圆。”
“这小曲很好听。”许俏君赞道。
“你喜欢听,等到船上,召她们唱给你听。”顾晞知笑道。
“好。”许俏君笑着点头。
许俏君吃完了串烧,顾晞知细心地拿帕子帮她擦去嘴角边的油渍,拉着她去了一个卖灯笼的摊子前,“喜欢哪一盏?”
“那盏奔月灯挺可爱的。”许俏君指着竹竿上的灯笼,笑道。
“这盏奔月灯三十文钱。”摊主把灯笼取下,“若是公子能对出下联,这灯笼就卖十五文。”
“请摊主告知上联。”顾晞知淡然道。
摊主笑道:“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这个我知道怎么对。”许俏君兴奋地甩着顾晞知的手,跃跃欲试。
顾晞知挑挑眉,“下联就请娘子来对。”
许俏君声音清脆地道:“花落花开,花开花落,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娘子对得很工整。”顾晞知掏出十五文钱,递给摊主。
摊主收了钱,把灯笼递给许俏君,笑道:“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谢谢。”许俏君开心地笑道。
顾晞知牵起许俏君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娘子,船来了,我们过去。”
两人往河边走去,还没到码头,迎面遇到了隋季儒、文启东和花子荆,三人都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看她们风骚入骨,就知她们不是良家妇人。
“幼安兄。”隋季儒的目光从许俏君身上扫过,“幼安兄,好兴致。”
顾晞知没有接他的话,牵着许俏君的手,往码头走去。花子荆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拦在了两人面前,大大咧咧地问道:“顾六,码头上那艘船是不是你的?”
“让开。”顾晞知面无表情地道。
“顾六少,不用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吧。今日良辰美景,我们不如一起坐船赏月观灯。”文启东笑道。
“那么大一艘船,你应该不介意多我们几个的啊。”花子荆道。
“介意。”顾晞知话音一落,飞起一脚踢向花子荆。
花子荆吓得连忙向后退,可是退得太慢,没能避过去顾晞知那一脚,被踢翻在地。
“哦哦哦,我的屁股,屁股,痛痛痛,痛死我了。”花子荆坐在了一块鹅卵石上,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大声呼痛。
“顾晞知,做人别太过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文启东沉声道。
“滚。”顾晞知不想在许俏君面前动手。
隋季儒眯了眯眼,“行了,我们还是知趣些,别打扰人家两夫妻恩爱。月圆人团圆,谁知道错过了这一次,还有没有下一次。”
这话透着诅咒的意思,顾晞知看着隋季儒,目光凌厉带着杀意。
隋季儒有恃无恐地与顾晞知对峙,视线交错,仿佛刀剑厮杀,他们都有除对方而后快之心,但现在不是出手的良机。
“顾晞知,你小子给我等着。”花子荆撂下这句话,拖起女伴就挤进人群里去了。
隋季儒和文启东也各自搂着女伴离开。
“相公,我们上船吧,别为不相干的人不开心。”许俏君看着顾晞知冷俊的侧脸,柔声道。
顾晞知弯了弯唇角,的确没有必要为那三个小人,破坏了这美好的夜晚,小心地扶着许俏君往船上走,“这船有两层,我们到上面去。”
许俏君稳稳地踩在踏板上,一步一步,跟着他上了楼,把灯笼交给跟在后面的东风,提裙拾阶而上。
第二百零二章 顾六受伤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许俏君举着杯桂花露,吹着凉风,看着天上的圆月,诗兴大发地吟道。
顾晞知回味了一下这首词,意境很好,词汇优美,笑问道:“俏俏,这首词是何人所写?”
许俏君呆怔片刻,喝了口桂花露,定了定神,回头看着他,笑问道:“我说这词是我写的,你相信吗?”
“你写不出来。”顾晞知直言不讳,对许俏君才学水平,他还是了解的。
许俏君不乐意地噘着嘴道:“顾六少,这么贬低你家娘子是不对的。”
顾晞知哑然失笑,“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就原谅你了。”许俏君大度的、心虚的回首继续站在窗边,看明月吹凉风,欣赏岸边的各式各样的花灯。
顾晞知眸光微转,笑了笑,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伸手从后面抱住许俏君的纤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吹凉风、看明月、赏花灯,没有再问这首词的作者是谁。
许俏君靠在顾晞知怀里,欣然一笑,非常满意他的不追根溯源。苏轼不存在于这个时空,她也不想为苏轼编一个谎言。
“……幸有青鸾堪密会,良宵从此无虚度,两意相欢朝又暮……”歌声隐隐约约随风飘了进来。
除了上船前的那个不愉快的小插曲,绕河夜游,既赏了花灯,又免了喧嚣,还别有一番趣味,美好得让人沉醉。这样温馨的感觉持续到了床上,两人身体力行、酣畅淋漓地折腾,没有让这良宵虚度。
过完中秋节,顾晞知照旧忙着外面的事,许俏君安分地管着厨房和药材房,日子过得静若流水。
八月二十二日,顾家收到了隋家的请柬,九月初二,隋老太太六十大寿,隋家设宴请各位亲朋好友参加。
“我不去,我不想见那老虔婆。”顾李氏毫不掩饰对顾老太太的不待见。
顾林氏怀孕没满三个月,不便外出,去隋家吃酒女眷是顾云氏妯娌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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