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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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颜-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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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还有一次,明显是胃痛得不行,嘴唇已经完全泛白,却还是在那里坚持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当时在考英语听力。明明只是一场随堂小考。
其实,她真的没有那么坚强。也许他们喜欢的是她的乐观,也许也有人发现了她的脆弱,可是,终究她现在是在他的世界敞开了一扇大门,让他可以直接感受到她的软弱。
哭了一阵子,然后云烟抹了一把眼泪,坐直了身子,注视着林跃的眼睛说“林跃,你是喜欢我的吧。”
林跃只是无奈摇了摇头,然后又抱住了云烟。
“林跃,暗恋和咳嗽时无法掩饰的。”
“你这IQ是真的是负无穷正无穷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两人的距离并没有由此变得更近一步,变得,只是同学。
脑子里闪过的是,高中时候柳冉刻意压低的声音问“林跃,不好吗?”
林跃,不好吗?
林跃,不好吗?
云烟愣了一下神,收回所有的思绪,看着面前喝着咖啡、穿着西服的人,心中沉了一沉,自己在干什么?怎么又和这人有了关联。正准备离开,那人似是察觉了一般:“好不容易坐下来,喝完吧。”
云烟看了看面前的杯子,红茶。
“我已经很久不喝红茶了。”
对面的人显然是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开口“那你想喝什么?”
“白开水就好。”
男人立刻叫了服务员过来,点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又转向这边“曾经听到过一句话,当玲琅满目的饮料摆在面前,还执意喝白开水的人,是逐渐老去的人。”
“嗯,我老了……”
话还没讲完,就听到那边发出的杯子与托盘的碰撞声,不轻不重,但足以引起重视,然后那人抬起头来,直视云烟的眼睛:
“还是说,你想选一杯可以快速喝完走人的?”
“林跃,我不是当年那个活力十足的孩子了。”既然已点明,那还有什么好说。
“云烟,那我告诉你,我也不是那个沉不住气的少年。”
“那你这种行为又是什么?”
“你这种行为又是什么?”
“我怎么了?”
“你在逃避我。”
“你想多了,我早就放开了,也早忘记了高中的事情,和你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我俩曾是同学一场。”
“是么?”林跃,只是又拿起咖啡喝上一口,然后又缓缓的说“我没放手。”
然后起身,又走到云烟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也没有。”
只留下云烟坐在那里,目光注视着窗外已经远去的身影,回忆起若干年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林跃,你是不是认为你喜欢的人就一定会喜欢你。”
“嗯?”
“抱歉。”
始料未及的答案。在林跃的世界,一直认为是云烟搅乱了那平静的湖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一点点的渗了进去,看着自己沉沦进去。他也以为,爱情是两人的事情,他在沉溺于其中时,另一人也是。
没想到,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还一直被人当做玩笑的看在眼里。
他所谓的暗恋,他所谓的明恋,在人家眼里,不过是等同于咳嗽一样无法掩饰的东西。
他所珍惜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自负过头的一句抱歉。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又怎么会有众人想象中的进展。
柳冉曾说,那么平静的一个人,怎么老是被你搞得火冒三丈,每次被你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大家总在想,当年的最佳辩手怎么样都不是林跃而应该是云烟你。
柳冉那天晚上在床上问进展的时候,得到结果的那个震惊,只有一句:
林跃,不好吗?
然后这句话,在之后的很多年一直缠绕着云烟,在寂寥的晚上,在通宵准备考试的时候,在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柳冉,我和他又相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开往L城的火车,依旧是空空荡荡,或许,是我每次去的时间总是这么出乎意外。没有赶上旺季吧。只是以前是两个人,现在是一个人。
躺在卧铺车厢内,周围是喧喧闹闹的人群,竟然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就像那几年一样,习惯了一上火车就倒头大睡。不去想是离去,还是归来。
清晨醒来,看到对铺的被子被摊开来,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奇怪的念头,难道他跟来了?然后摇了摇头,笑自己疯了么,怎么可能。
正准备下床洗漱,站在楼梯上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人,心脏突然停止了一下。
“HI”依旧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云烟每次看到,只有一种把他脑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的冲动。
云烟迅速从惊吓中恢复了的脑神经开始迅速的反应。果断拿起自己的牙刷毛巾头也不回的往车厢那头走去。
“洗漱的地方在对面。不在那边。”看着云烟一瞬间停在那里,林跃突然之间觉得好笑,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云烟的方向感总是那么差,明明昨天就是从那头进的车厢,而她刚要去的方向是餐车……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但笑还没有布满脸庞就只剩下一脸的痛苦,因为云烟再次“路过”时,狠狠的踩了一脚。
还是有变化的,比如以前是运动鞋,现在是高跟鞋。
“你……”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因为许久不见到的瞪眼又一次出现在了云烟的脸上。也许云烟不知道,这是这么多天来,她不多的表情。
痛,也是值得的。
林跃看着那人全身散发出来的起床低气压,然后笑了笑,自己果然是要被这丫搞疯了。昨晚只是“路过”她家,然后“碰巧”遇到云烟的母亲,然后阿姨拉着林跃说了很久,还说云烟怎么也拦不住,当天晚上就要一个人去L城!
L城么……
毫不犹豫回家随便拿了两件衣服,买了一张票就上了火车。他本来打算一节节车厢去找她的,然后再想办法和别人换床位,好巧不巧,刚上车就发现熟悉的背包放在对面的床头,果然已经倒头就睡的人是那张恨不得揉捏一番的脸……突然就想起了一个字,缘。
待到洗漱完毕,云烟的脑子终于清醒了,想到刚才的事情,突然间不想过去了。
“你怎么洗个脸磨磨唧唧的”
这家伙,这几年就学会了突然出现吗……云烟瞟了一眼洗漱间的镜子,要命的一脸灿烂,偏偏这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这么多年来,这种阳光竟然丝毫没有变化。
“让开!”
照例带上耳机,翻着手机里的东西,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东西。面前这人,怎的这般讨厌,最讨厌别人盯着自己吃饭,他却看得理所应当,得,您厉害,我不吃了行吧,继续睡觉。
“嘿,就吃这么几口,你减肥啊。”
心里顿时起了漪澜,刚站起来,便决定又坐回去“好,那你说,你要干什么?”
“我没打算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来L城”
“正好旅游”
“你觉得天底下会有这么‘正好’的事情吗?”
“不会”
就是这种理直气壮,柳冉说最佳辩手应该是云烟,怎么可能,面对林跃的这种理直气壮,云烟一直无法再接下去。
“林跃,我跟你,早已断了!”
“是啊,你还断得那么决绝。”
“是我决绝!我吃完了,要继续睡觉,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休息,下了车,你走你的!还有!不要盯着我睡觉!”
林跃本还准备说上什么,可也知道再说什么,不过是引起云烟的怒气而已,索性什么都不再说。可是,林跃想起刚才说到的决绝,还有柳冉曾说过的话,他可以想得到,当初,果然是有原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下了车,林跃果然是下车立刻朝着出站口,头也不回的离开。那番话后,两人再无交流。云烟叹了口气,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不由间还是习惯性抬头:
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喜欢这里的天空的颜色。
依旧住在以往居住的旅馆里面,老板热情的迎了过来,笑着说:“回来了?”云烟点了点头,仍旧惊讶老板的记忆,仍记得连自己都快忘记了的那个云烟。
匆匆洗漱了一番,散下的湿发还没来得及吹干,穿着一身家居服,就跑到一楼的大厅阳台,仍是被那风景所吸引,一个不知名的草地,远处则是这里著名和湖畔,还飘荡着几只船儿,远离喧哗。闭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坐在藤椅上,还是被这个城市的安静所包围,心也放松了下来,看了看手上的杂志,翻了几页,不是谁家的明星如何,就是什么样的奇葩又在危害人间,顿感无味,大概是坐车劳累,抱着本书竟然也睡着了。
L城的天气,太阳下山,立刻就降了几度。再醒来时,云烟的身上已经盖了薄被,云烟脑子里一闪而逝的是那人的脸庞,又摇头否认,自己真的是疯了么,只不过是几日的纠缠而已,将被子叠好,笑着递给老板“谢谢”
“呵呵,不要感冒了才好。”
“丫头”
“嗯?”
“柳丫头,不来了么?”不自然的停顿,老板,猜道了吧。
“她,去了一个爱她的世界。”
“……因为那个男人?”
“是我,是因为我说爱情就该是放手去追。是我让她去的。”
沉积了多日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没有那些个桥段中的放松大哭,只是平静,像死水版平静。
和陌生人说心底的话,和熟悉的人说面子的话。
早就习惯了这样,不是么。
老板立刻从前台走出来,摸了摸云烟的头“都过去了。与你无关。与你无关。”
其实,不打算哭的,可是,那个摸头的动作,是每每装得坚强无比时,柳冉对云烟鼓励时的动作。泪开始决堤,只是哭泣,哭累了,竟又是昏昏沉沉起来,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被抱了了起来,似乎,还对老板说了什么。就当是梦吧,这一次是真的沉稳的睡去。
清晨当阳光照入房间,老板娘便来敲门,云烟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八点半,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睡衣,老板娘就拿着早饭进来了:
“丫头,好些了么?我听老头子说了,为了她好好活着!”
……
“老板娘看着你心疼,这一趟来,人都瘦了一圈。”
哭过之后,我也没有了打算再继续这般,昔人已逝,珍惜眼前。只是对着老板娘笑了笑“好,我知道了,等我去洗漱一下……”正准备说,放茶几上,老板娘立刻夺了话:
“好,我等你。”
待洗完脸,完全清醒过来,看向那边翻着电视频道的老板娘,顿时觉得,自己一直是幸运着的,即使在外,也是这么被人眷顾,收起自己的表情,走过去,老板娘立刻就端起一碗粥来,“先喝粥。”
“嗯”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嘴中,温润入口,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形容食物,但是云烟真心觉得不错“看来老板家换厨子了?”
“嗯?呵呵,生意就这样,厨子倒是没换,这是他亲手做的。”
哦,原来是老板做的“老板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多年竟然今日才露绝技。”
“呵呵,赶快吃吧,这里还有好几样呢。”
“嗯,谢谢。”心中一丝温意划过,又是重复了一遍“谢谢”
老板娘只是不说话,慢慢抚着云烟的背,眼里满是疼惜。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L城的生活节奏本来就慢,云烟彻底将自己放慢。
只是老板和老板娘对她的三餐尤为照顾,偶尔上街,也是千叮万嘱。云烟索性就赖在了院子里,院子里本身就有棵大树,树上绑着红色的带子,是旅客们的留下的祝福。云烟站在这棵树下有几个小时了,然后又向老板要了小铲子来,在树下翻腾了起来。不久一个小盒子被翻了出来。
盒子分了两层,上面那层是相互知晓的秘密。
柳冉写的是“一辈子的朋友”
云烟写的也是“一辈子的朋友”
而第二层,曾相约十年之后再见,十年未到,人已去。
柳冉的那张纸上写的是常常的一段话:
我希望,当这张纸打开时,我和陈诺带着孩子,站在你的旁边,孩子蹒跚的围着你跑,抱住你喊阿姨。然后我们许下下一个十年。
云烟没有打开自己写的那张纸,自己是清楚的,里面写了什么。匆匆把眼泪擦了擦,将土盖回原处。只是,拿走了盒子。然后又去了湖边,一直待到夕阳西下。最后双手背后,深吸了口气,然后保持住,在伸展身体,拉伸到极限。然后再一下子松懈下来,连带那口一直憋着的气一气松了下来。
该去下一个城市了。
结果还没走到旅店,就见到救护车呼啸而过。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老板娘正目光无神的呆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什么东西。云烟顿感不好!立刻跑了过去“老板娘,发生了什么?不会是老板他……”
老板娘听到云烟的声音,立刻转了头过来“丫头,丫头。”
“我在。”云烟听到那颤抖的声音,心中不免又紧张了几分。
“林跃被刺了好几刀,流了好多血……”
脑子里,轰的一声爆炸开来。“谁?”
“林跃啊,你这些年念叨的林跃啊……”
脑子里再也转不出任何东西来,耳边传来轰鸣声,突然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他。
“哪家医院?!”
“我也不知道,老头子跟着去了,快打电话问!”
云烟迅速掏出手机,按下老板的电话,电话还没有响一声就被接了起来,云烟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一个音,只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老板娘看云烟这般,立刻夺了电话问了地址,再转过身来,面前的女孩子已是泪流满面。叹了口气,立刻拿了纸巾来,轻轻的在云烟的脸上擦去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那眼泪。
“你说你俩怎么这么傻呢,你一直在等他,他一直在你旁边。”说完,老板娘将云烟的手掌摊开,将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放在云烟手中。
一条手链。
很简单的款式,看得出它已经有了很长的岁月,更看得出因着每天都拿出来所磨出的光亮。
那曾是,云烟十八岁许下的礼物。
曾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这是林跃在医院的第二天,医生说,今天早晨应该会醒来。可是,现在已经是九点了,丝毫看不出任何迹象来,云烟就这般守着床上苍白的人儿,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恐怕是这些年来一直奢望的事情,却不该是这样的时期。
她在来医院的路上都听说了,他是为了护这条手链而被刺的,而看到摊开在老板娘手中的手链时,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大声哭了出来——那是她曾站在橱窗面前指给他说,这是她想要的礼物。
手链的价格并不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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