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搞不明白，大家接吻的时候明明一样，为什么自己肺都憋到发痛了，不断喘气，为什么艾尔却能气定神閒？
「就算在你不能控制这具身体的时候，如果我吻你，你还是可以感觉到，对吗？」
卫霆点点头。
「喜欢吗？」艾尔暧昧地微笑。
卫霆的脸红了红，想了一会，很老实的点点头。
可爱又诚恳的样子，完全把洛森将军冷硬的心给融化成了一池春水。
「那么，卫霆喜欢我的抚摸吗？像刚才那样。」有着微茧的大手，在光滑的大腿上游走片刻，带着试探的意味，钻进合拢的两腿间隙之间。
大腿内侧受到十分老练的爱抚。
卫霆下意识把大腿用力闭紧，却更能感受到夹在腿间的手的动作。
脸颊更红了。
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猫咪般的，有点羞涩的享受着。
「等一下，艾尔。」卫霆忽然叫起来。
「怎么了？动作太激烈了吗？」卫霆叫得有点突兀，让艾尔心裡一跳，「没有事吧？」
生怕引发了卫霆对从前的不幸回忆，赶紧把占便宜的手缩回来。
「不是我，是凌卫。」
「凌卫？」
「虽然让出了身体控制权，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别人对这身体的触碰。」卫霆有点挠头，「现在，他正在强烈抗议你的抚摸。刚才接吻的时候，他也很不高兴。」
「用不着管他。」艾尔说。
只要自己的宝贝卫霆不抗议就行。
至於凌卫的情绪，则是凌家那对贪慾好淫的孪生子需要关心的范围。
「不可以。」卫霆正儿八经地把伸过来的手推开。
「为什么？」
「因为凌卫控制这具身体的时候，也有照顾我的感受。作为回报，我也必须考虑他的感受。」
「那怎么办？」艾尔不太高兴。
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获得这次搜索机会，好不容易才让卫霆出来。
如果抱又不能抱，摸又不能摸，那也……太让人鬱闷了。
「你有酒吗？」卫霆问。
「带了六瓶，够吗？」
六瓶都是洛森庄园裡的顶级珍藏，既然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和卫霆在一块度过愉快时光，艾尔当然有备而来。
美酒佳餚，还有各种野外享受的顶级装备，都带了过来。
如果把这些东西摆出来，保证让军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洛森将军请问你真的是去进行一次野外搜索援救任务吗？你确定不是一次野外奢侈级别的旅行？
「六瓶？不用啦，一杯就够。」
难得可以对身体握有主控权，卫霆就像一直憋在海底的人，终於可以浮出海面，呼吸空气一样的轻鬆。
只是与此同时，他也体会到了凌卫平日的烦恼。
这就是一个身体裡，存在两个独立意识的尴尬状况。
和爱人开开心心地相处时，内心深处却有另一个意识在抗议，就像一隻蚊子在脑海裡不断的嗡嗡嗡、嗡嗡嗡。
往常充当蚊子的，通常都是卫霆，不过，现在调转过来，换成了凌卫在向主导身体的卫霆大声疾呼。
窝在艾尔怀裡的时候，凌卫抗议。
和艾尔亲吻的时候，凌卫抗议。
被艾尔抚摸的时候，凌卫抗议。
卫霆才醒过来不到半个小时，凌卫就发出了无数遍的抗议……
两个意识，於是展开只有他们彼此可以听见的心灵对话。
凌卫，拜託，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不能。换了是你，你能安静吗？再说，平时我和凌谦凌涵他们相处，你吵得比我厉害十倍。
凌卫，我难得才和艾尔相处一下，那个，不如我喝点酒，让你的意识睡一下，好不好？不然艾尔就在我身边，你感觉到他的触碰，也挺难受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睡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不过……等一下！如果我的意识睡了，那男人会不会对这身体……
放心吧，艾尔会有分寸的。
那卑鄙的傢伙怎么可能会有分寸？卫霆，我不会答应你用这个身体和他……喂喂！不要这么快就喝酒，等一下，你还没有答应我……
睡吧，拜託啦。
卫霆，你……你……
感觉到心底的来自凌卫的声音，迅速消失，不再有任何动静，卫霆把喝空的酒杯还给艾尔。
「摆平了？」艾尔问。
「嗯，沉在下面的体内意识对酒精的抵抗力很弱。喝一点，凌卫就乖乖睡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男人的啡色眼眸，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火热。
「对，可以开始正式学习了。」卫霆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脸上，透着一丝跃跃欲试。
「学习？」
「就是，这个，」内心颇为赧然，不过，卫霆可不喜欢在爱人面前示弱，给自己壮着胆子，主动伸手，把艾尔外套上的钮扣解开一个，带着某种认真研究的态度，边摸还边带着学术讨论的，「情侣之间，怎么样的抚摸才舒服呢？为什么你一摸我，我就觉得好像被电到呢？对了，艾尔，我这样摸你，你有没有觉得像被电到？」
可怜一世英名的艾尔？洛森将军，衣襟微开，锁骨微露，被爱人摸得叁魂不见了七魄。
胸肌绷紧，喉结簌簌抽动。
何止是被电到，简直是被离子炮轰个正準！
不管歷练了多少年，不管如何老谋深算、狡诈狠辣、不择手段，面对阳光一样澄净的卫霆，泉水一样清冽的卫霆，刚出生的猫咪一样乾净迷人的卫霆，艾尔完全失去招架之力。
只不过被卫霆这个想努力学习做一个合格恋人的傢伙，试探着摸了几摸，艾尔就差点崩溃了。
要不是拼命咬着牙，几乎就要舒服得呻吟起来。
耳边响起卫霆无辜的提问，「艾尔，干嘛把牙咬得这么紧？不舒服？我摸的方式不对？不好意思，我这就换个方式。这样呢？有没有好点？」
乳头被卫霆的指尖不经意扫过。
艾尔浑身一震，呼吸陡然粗重。
爆发出一声语气激烈的低吼。
「你这个，专折腾人的小坏猫！」被撩拨到忍无可忍的男人，翻身把卫霆扑在地上，咬牙切齿地亲自指点课程，「恋人的抚摸，要攻击敏感点。这裡要摸……这裡要摸……这裡也要，不，这么敏感的地方，用指头不够，用舌头舔舐，像这样。」
「唔嗯！」
「这裡，也是卫霆的敏感点。」
「呜——嗯唔——停……停啦……我喘……喘……」
「喘不过气来了，对吗？这很正常。还有，要记得，这个地方用牙齿轻轻地咬，给一点痛痛的刺激，会让人更兴奋。就像这样……」
「啊呜！嗯啊——嗯啊——」
森林的夜空幽远美丽。
偶尔几个光点闪耀，是星星们在眨眼睛，在窃窃私语。
看！看！下方那篝火……的旁边，那两个男人……
好热情。
比他们身边熊熊燃烧的篝火，还热情。
第十叁章
被酒精弄得完全沉睡的凌卫甦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
对凌卫这个占主要地位的意识而言，要把卫霆的意识按回海底去，自己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并不是一件难事。问题是，目前这个一丝不挂的状态……
不错。
就是一丝不挂。
而且，还窝在那个叫艾尔？洛森的男人怀裡。
处於这种状态，凌卫压根不想夺回身体控制权，再说，就算夺回来，八成也会被艾尔？洛森用和昨夜一样可耻的方法逼走。
「唔……」卫霆也醒了，睁开眼睛，触目可见是军用帐篷熟悉的绿色。
艾尔带的都是高级货，这个帐篷就有温度自动调节功能，躺在裡面，完全不用担心莱多米星变化剧烈的气温。
「醒了？」艾尔察觉到臂弯裡的人在动。
「有多一套作战服吗？」
「这样不挺好的？卫霆的身体是最漂亮的。」艾尔欣赏的目光，如触手般，抚过卫霆的身体。
卫霆还是一个调情方面的菜鸟，闻言不禁有点狼狈，咳嗽一声，「也不能总是光着身子啊，又不是野人。」挪动着身体，从艾尔手臂底下灵活地钻出来。
「昨晚被摸得舒服吗？」艾尔的笑容充满令人牙痒痒的信心。
卫霆耳朵一热，指着艾尔，「喂喂！作战服！快找一套我能穿的出来！」
「遵命，我的长官。」
艾尔边笑边去行李裡翻作战服了。
讨厌的男人走开，匍匐在心灵深处的凌卫，才开始向卫霆追问。
卫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昨晚吗？我和艾尔做了点私事。
什么私事？
就是，我和艾尔之间的私事。好啦，有什么好问的？我就从来没有问过你和你弟弟在我沉睡裡做什么。
这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完全一样啊。你和你的弟弟们是爱人，我和艾尔也是爱人，大家都需要一点私密空间哦。
这……这……唉，好吧，我不问，相信你会有分寸。可是，卫霆，先和你说清楚，你以后不能像昨晚那样，随便就用酒把我灌醉。
为什么？好方便你偷窥我和艾尔吗？
凌卫一阵无语。
没想到，卫霆只是和艾尔相处了一个晚上，就变得这么……这么……
绝对是近墨者黑！
帐篷的门帘一掀，几缕阳光明媚地射进来，很快又被隔绝了。
「这套作战服是新的。」艾尔完成了卫霆指派的任务，有点贪心地盯着卫霆漂亮的身体，「我帮你穿上？」
「我又没有断手断脚，自己穿就行了。」卫霆一口回绝。
果然，太阳一出来，又变回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不解风情的傢伙。
不禁让艾尔回想起从前，自从对卫霆有了特殊的感觉后，无数次的暗示，无数次精心策划的暧昧机会，都被这天生少根筋的小猫给轻易化解了。
还以为昨晚那样热辣的教学，会让他多少有所进步呢。
卫霆俐落地把作战服穿好，又薄又紧的布料，包裹着修长优美的身体。
「昨晚的酒，可以再来一杯吗？」穿好衣服，卫霆问艾尔。
「一大早就喝酒？」
「嗯，想和艾尔安安心心的相处，所以，喝点酒让凌卫继续睡觉吧。免得他偷窥我们。」卫霆光明正大的说。
凌卫一怔，在心灵深处发出严正抗议。
什么叫偷窥？你想和艾尔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一大早把我灌醉？卫霆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卫，你乖一点啦。
别对我用这种大人哄小孩的语气！
不喜欢这种语气？可是，我看你弟弟每次用这种语气哄你，你都会乖乖听话。还以为你比较喜欢这种。
#￥％*％￥&！@#……
「卫霆，酒。」
「谢谢。」卫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凌卫的意识其实正琢磨着，这样随便被灌醉，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要立即把身体控制权夺回来。
可是，如果夺回身体控制权，艾尔再次卑鄙行事，上下其手起来，自己怎么办？
万一到时候无法忍受艾尔的亲近，想把身体控制权让给卫霆，而卫霆又被酒精麻醉了，无法接管身体，那……
凌卫还在犹豫，卫霆饮下的昂贵美酒已经发挥了作用，直接把思想挣扎中的凌卫给醉倒了。
「嗯，凌卫已经睡觉了。」卫霆放下酒杯，拍拍手，「艾尔，一起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掀开帐篷的门帘走出去。
帐篷旁，昨晚点燃的篝火已经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烬。
阳光透过树木的枝叶，灿烂而斑驳地投射下来。
穿着紧身作战服的卫霆，先伸个懒腰，再做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嗅着充满绿叶气息的微凉空气，一脸惬意。
在一旁笑着注视他的艾尔，微微地心疼。
一直被关在一个自己无法做主的身体裡，卫霆一定闷坏了。
仅仅是呼吸一口森林的新鲜空气，就能让他的脸上，露出如此满足的笑容。
「艾尔，可以给我一支枪吗？」
「枪？」
「嗯，我想打猎。」卫霆活动着胳膊，发亮的乌黑眼睛裡闪烁着兴奋，「好久没有摸过枪。不如我们比赛，谁打的猎物少，谁就负责做午饭。你当了将军，枪技都丢到一边了吧？等一下你可不要输得太难看。」
艾尔凝视着面前的开朗青年，眼角莫名其妙地一阵微热。
日月既往，斗转星移。
二十多年，七千多个日与夜。
卫霆仍是卫霆，使不完的精力，热爱拼搏的天性，见面就嚷着比赛，嚷着你不要输得太难看。
如羚羊般灵动，如阳光般耀眼。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不会是怕输吧？」卫霆转头看着他，然后，很厚道地伸出叁根手指，「这样好了，我让你叁隻猎物。」
就像当年在近身搏击擂臺上，他代表镇帝军校上场，对着代表征世军校的艾尔，伸出叁根手指，骄傲地说，「叁拳，我让你叁拳。」
同样年轻气盛，同样骄傲的艾尔，当然不会允许卫霆让自己叁拳，当时就目光森冷，杀气腾腾地迎了上去。
最后，艾尔一边淌着鼻血，一边在心裡想，这小子真是嚣张之极，居然敢痛殴将军之子。不能这么简单放过他！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让他心服口服，跪地求饶才行！
那么多往事，清晰得，就像发生在昨日……
「这把枪不错，抓起来手感很好。嗯？KT447？当年我用的，还是A452型吧？枪械的更新换代，还真是快啊。能量匣也比以前的轻巧了。」卫霆拿着枪左看右看，津津有味地评点。
「这一款是最新的激光枪，穿透力强，耗能少，普通军官暂时还没有资格使用。製作出来的第一批，目前只分配给级别够高的军部官员。」
「又是将军的特权吗？」
「不喜欢就拿回来。」艾尔作势去拿。
卫霆赶紧把枪揣在怀裡，「你分明是怕比输给我吧？别磨磨蹭蹭了，出发！」
爽朗地大笑，往深林深处进发。
艾尔也拿着一支崭新的KT447，精神焕发地紧随其后。
对原始森林裡一直活得优哉游哉的野兽而言，卫霆的出现，绝不是什么好事。
卫霆和艾尔进入森林不久，裡面就响起了枪声和野兽的吼声。
艾尔的手下们早就得到了指示，躲到了另一个方向，以免打扰洛森将军和情人的二人世界。
过了一阵，拎着猎物的艾尔和卫霆回到了营地。
两个人的枪法都很好，卫霆打到了叁隻野兔，十二隻大提提鸟，艾尔打的鸟没有卫霆多，不过，艾尔打到了一隻有着金黄色皮毛的迅雷豹。
迅雷豹是一种小型豹，跑起来快如闪电，要用手枪打到奔跑中的迅雷豹，可是十分考验枪手的临急反应和準确度的。
「那就算平手吧。」卫霆看看摆在地上的一堆属於自己的猎物，又看看那头属於艾尔猎物的迅雷豹，给出还算公正客观地评断。
「现在食物有了，谁负责做饭？」
「总不能让娇生惯养的将军之子，哦不，是将军，做这种苦差事。还是我来吧。」卫霆捲起衣袖，很义气地承担了做饭的工作。
「坐好，浑身都是汗，擦一下。」把站起来的卫霆按得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