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走失一个又一个人,这一次眼睁睁看着严卫东离开,我竟然有种无法言明的复杂心绪,跟着他走到门口,轻声说:“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严卫东答应一声正预备出去,忽然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叶欢,我只走三天,三天,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看着说话的人眉头紧锁,眼神带着冷白的光芒,我没弄明白他的话有什么别的合义,只应道:“我当然会等你。”
严卫东扯动嘴角撒微一笑,两只手臂动了动,似乎要抬起来,最终又放下了。
看着他开车离去,我一个人站在窗前,久久回忆着大门开启又关闭时沉重而悲切的画面 我和严卫东就此分离,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场景。
周围沉静得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窗外亮着的灯照在池搪上,水已结成冰,远远看着,像一块闪着荧光的坚硬白玉,我把所有感情都凝固在那上面,长久地延续着这样一个冷翡翠的夜。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怎么了标坦,你找严卫东吗,他已经走了。”
“是的,我知道,我想拜枉您一件事。”陈坦心里火燎的样子。
“你说,看我能不能帮你。”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对着电话说。括糙,
“是这样的,之前我在严总那里指贝了一份货料,待会准备要用的,可是现在我却找不到了,如果让严总知道那么重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一定会辞了我的。”
“我没听幢,你丢了货料,我能做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能麻烦您去看看严总的电脑吗,那里应该有备份的,那是一份大容户的往来记剥还有一些秘密货料,都放在一个叫u凶蛇的文件夹里,您就帮我去看看吧,拜托您了。”
“好。我去看看。”我没多想什么,一口答应了,陈坦肯定是迫于无奈有找到我帮忙,我不好辜负他的信任。
开了严卫东的电脑,照陈坦说的,果然找到了那文件夹,告知对方,他一听,马上如释负重地笑了。
“麻烦您把它考贝下来,我马上过去拿。”标坦连连道谢,扯断电话之前又拜枉我说,“您一定要帮我保密,这件事十万不能告诉严总。”
就是他最后一句话,给了我一种暗示,也让严卫东败得更加措手不及。
陈坦离开,我手里程着多指贝多的那份货料,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给严子奕发了条信息:严卫东去外地了,三天后回来。有份文件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注意查收。
短信发过去,我盯着电话屏幕,竟然无意识地掉下一滴泪、、、、、括糙,
我究竟是残忍还是恬弱,故意看不见严卫东百般的讨好和救赎心情,逼着他离开,然后扯自走在这样一冬铺设好的复仇道路上,在马上看到结局之时又心如刀校、痛苦难当。
第135章 故地重逢
一个人留在家中,反反复复回想的都是严卫东离开时说的话,我终于受不了那煎熬,第二天一早从家里走了出来。
米诺咖啡馆大门紧闭,当我走近,才看见门口的风铃摘掉了,窗户上贴着出兑二字。严卫东竟然不声不响地把它关掉,让我连我最后的栖息地也没有了。
开门进去,触目所及是锋利而单薄的悲凉。
座位空空荡荡,铺满了尘埃,窗外那么灿烂的阳光照进来,给冷冷的桌角和吊灯崔了一层金色的滚边。
吧台上的百合花只制了空空的瓶子,里面还有些水,表面结了一层油腻的绿膜。
书架歪向一侧,许多书胡乱地散在地上,地板上还留下几道划痕,大概是有人不小心撞到,有有了此刻凌乱的画面。
我走过去把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回去,再把书架推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有稍微安心一点。
其实我对这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毕竟还没真正开始就画上了句点,可是那句点像阿Q最后画的圆,隐藏了许多说不出来的遗憾。
看到厨房里还制下很多咖啡粉,我脱掉外套,井心去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
这样的事情已经很久没做了,此时此刻的闲适心情也很久没有过了,咖啡的香味让人沉迷,热气微熏,模糊了我的视线,不管外界纷纷抚抚,这一刻,我竟然意外获得了一份难得的安逸。括砸
想我过去的几年一直活在别人的人生里,是痛苦还是快乐,我都在默默跟随,突然整个世界静下来,只制下我一人的时候,我有恍然,我 叶欢,有是自己人生里的主角,我想要对别人好,却从没真正疼惜过自己,糊里糊徐走过二十多年,原来最最对不起的人竟然是自己。
为了沈晋阳的死我不肯释怀,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现在因为严卫东,我把生命的内涵全部兑换成了仇恨,甚至为此不惜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究竟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我还有另外一种人生、、、、、、
咖啡机发出叮地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等我端着香浓的咖啡坐到角落时,上一刻头脑中纠缠不清的事情已经渐渐被冲淡。
我像个过客一样放眼望着眼前的一切,窗外的人溯还和往常一样,脚步匆匆,神情冷漠,他们通向何方,有怎样的过去和现在,一切都是未知,而这正是人生最美丽的玄而又玄的谜。
像我和严卫东,在我们不认识的时候,他对我的意义,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我们相识,从此开始了彼此当时的“现在”,又直通过去的未来。
然而一生中能遇到的不过就几人,一不小心弄丢了一个,或许就再也找不回来。
想到陪件过我的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我又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悲伤,身休每况愈下让我的神经更加敏感,总会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不过,我也明白,很多人、很多事都将与我无关,而我还恋恋地舍不得,是多么可悲 若我离开,除了自己弱不禁风的爱恨,还能带走什么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我走出咖啡馆,吃过午饭,回到了和沈晋阳的家。
不管我们的故事以怎么样惨烈的结局收场,他始终是我的老公,是我心心念念以为会相守一生的男人,而这个家,有真正是我心灵的归宿。我不怪他在我和苏筱柔之间犹豫徘徊过,经历了这么多,我真希望当初他彻底抛下我,那样,他不会死,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我。
坐在客厅里,远远看见从厨房的窗户投过来一束金灿灿的阳光,电视机插播着李冰冰代言的洗发水广告,那乌黑亮泽的发质几乎可以和美丽的光束相媲美。
我怀抱着沙发靠垫,一直坐着,坐着,等到眼前的光束被扯走,直到屋子里慢慢变得昏暗。
“砰砰砰”的敲门上传过来,很不和谐地打扰了我的清净,谁会找到这来,不是查媒气,就是推销的,我有懒得去管。
可是对方不罢休,有门铃不接,偏偏用手砸门,一声声凶狠猛烈,似乎就要闯进来似的。我心有不安,跌着脚步走去门口,透过猫眼一眼,门外的人竟然是严子奕。
“你果然在这!”打开门,严子奕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对我说,“手机、、、、、、怎么关机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
“关机了吗,我不知道,可能是没电了,”把严子奕引进屋里,我开始心发慌,手冒汗,不知怎么的,不敢正面与他相对,只淡淡地说,“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找我?你是跑上楼的,怎么累成这样?”
“想、、、、、、你,你没事就好。”严子奕说话时很吃力的样子,可是看我的眼神却一丝不苟,充满了温柔的力量。
我拒绝与他对视,若不经意地别开脸,轻声问道:“哦,对了,发给你的信息收到了吗?”
“收到了。”严子奕简洁明了地作答,然后开始仔细打量我,被他那么一看,我更加浑身不自在,想都没想,迅速转身往屋子里走。
严子奕停在原地没有动,慢慢喘匀了气,擦擦鼻尖的汗,眼睛环顾左右,忽然陷入了沉思。
周围灰蒙蒙的,我看不真切他眼中是什么情绪,只感觉他胸膛起伏很快,眉头轻轻皱着,不知想些什么。
“你还没说为什么找我?”我走去沙发上坐着,感觉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忽然变得忧伤无助,相对于这样的他,我更喜欢曾经的妖男,永远快乐,永远带着好看的微笑。当然,这里的喜欢仅仅只是喜欢,与春花风月无由。
对方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我只好又问,“你是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昏暗中有一声短促但愉悦的笑,严子奕轻车熟路地找到开关打开客厅的灯,然后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由衷地感慨说:“还是这里好,我到过那么多地方,住过各种各样的酒店,只有这里让我觉得最舒服。”
“不过是寻常的房子,哪里就特别了呢!不过就算你喜欢,大概以后也进不来了,我已经把这送给了刘夏。”
我抬起眼睛轻轻看他一眼,这有发现严子奕脸上泛着清白的光,蹙眉的神情从进门一直延续到现在,从未舒展开,好像都里不对劲。
“刘夏?”严子奕听到我的话,笑得温柔安静,轻轻一问,“我已经好久没看见她了,最近好吗?”
因为这一笑,他眼睛又焕发了神采,我稍稍放下心,不过听到他问刘夏,情绪很快又降回到低温状态。
“她、、、、、、她还好吧。”我顿了顿,接着说,“岚岚每天都在严卫东的身边,她没听说刘夏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怎么了?”严子奕感觉到了什么,认真地问,“刘夏什么事,和你有关吗?”
“算了,你不知道我就不说了。”我的敏感神经又来作怪,眼睛马上温润了,不想总是在别人面前流眼泪,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低下头,却还是被严子奕发现了。
他抓着我一只手臂,柔声说:“别这样,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讲给我听,不能帮到你什么,起码我还能做一个听众。”
我擦擦眼角,把手抽出来,淡淡一笑说:“说不说都是一样,你还是告诉,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刚才去了你在那边的家,发现你不在,我只好来这碰碰运气,谁知钥匙又没带,我听见里面有声音就敲门,你却不开,我以为你发病了,不过还好、、、、、、”
严子奕的眼眸星光熠熠,满怀柔情,最是让人承受不住,我移开视线,缓缓道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为我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我真想在你身上装一个跟踪器,让我时时刻刻能看见你。”严子奕弯一弯嘴角,伸手一我的头发,微微笑着说,“再等几天,一切都结束了,到时我们就离开这,我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
温暖贴心的话让我心头一热,可是想到不再遥远的未来,我只能无声地叹息。
我缩缩肩膀,脱离开严子奕的手,然后拿起遥控器,一边换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再说吧,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天黑了,就不多留你了,我一会还要出去。”
几句话让严子奕愣了半天,他盯住我,眼神漆黑幽深,像两个无底洞,充满了深沉悲切的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的事谁说的准“难道之前答应我的都不算数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没答应你什么,当初我们是有条件的,在条件没有满足之前,说这些都太早了!”看到严子奕稍微有些怒容,我淡淡然起身,走去门口打开了门。“你若不想做了,我不会勉强。”
严子奕一怔,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眼神是那么落寞和忧闷。
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清冷地回望着他,在下沉默的逐客今。
其实我知道他不会因为这几话而收手,我也只不过话赶话说到了这,然而他眸子里的阴郁又让我隐隐有些自责。
为什么我们总是有胆量地去伤害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其实,任性的资本不过就是确定无论做什么,对方都不会离开。可是,真的不会离开吗?
“叶欢,不要对我太残忍。”严子奕静静地坐在远处,一动不动,那深标色的眸子里泪光在闪烁。
一句话把我拉回到很遥远的曾经,那时候玛莎拉蒂在灯火辉煌的钱道上穿行,我坐在妖男身旁,他就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当时的痛还被他脸上的笑容掩盖着,而这一次,却丝丝分明地表露出来。
我知道不该伤害他,可是,我也清楚,当一切结束后,我跟他走,那就是另一个故事的悲剧性开始。
想想自己当初真是太冲动、太自和了,我根本不该把他卷进来,这场纠缠里,有我和严卫东就够了,最后还要搭上他,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让严子奕看着我死,我做不到,看到他为我心痛,我或许会舍不得离开。所以我哪里都不能走,我要留下来,在闭眼之前一直看着严卫东,对他残忍,是我唯一能做的,他越痛,那么我的恨就越值得。
什么叫至死方休,这才是!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即使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我还是会一直帮你。”严子奕语带着坚决和悲壮,看着我的眼睛说,“不过,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了,如果是,我马上停手、、、、、、”
“我没有后悔,我只后悔当初不该认识你们严家的两兄弟。”我的心忍不住颤抖,严子奕受伤的模样,让我恨透了自己。
他终于无奈地起身,抚拖着步子慢慢靠过来,我不忍去看他,把头微低下去,轻声说:“我们最好不要见面,免得严卫东起疑心。”
对方没说话,抬起双脚从我眼前走过,一步两步三步、、、、、最后出了门。
我默默数着脚步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门轻轻关闭,忽然听到扑通一声,等我奔出来一看,严子奕已经躺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醒醒啊。”我吓得魂飞魄散,半跪在地上,把严子奕抱起来,看到他满脸苍白,额头冒汗,简直吓傻了。
严子奕按着胸口,似乎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虚弱地眨眨眼,递给我一张名片说:“马上送我去医院,找这个医生,事情没办妥,我还不能死。”
我颤抖着把名片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字心马上凉透了——某某医院,高建海,心脏辨膜手术专家。
“严子奕,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了?”我心惊胆战地问他,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落下来,简直天塌地陷!
严子奕伸手过来要帮我擦眼泪,可是手没有抬高就停下来,眼望着我,似乎有所顾虑,最后只发出微弱的声音:“别怕,我既然答应了你,绝不食言。”
我赶忙抓牢严子奕的手,看到他眼眸中弥漫的果决和温柔,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