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擦了擦眼泪,试着再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终于将泪堤堵住。
“丫头,如果你离开了,我会恨你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苏暖暖的脑中闪出了这句话。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能如何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博得他的原谅,重新唤醒他心中对自己的爱意。
他心里还爱着自己吗?苏暖暖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没有一点儿底。
062、坚决留下
她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定要留在他身边,这样才有机会表达自己的爱意,才可能得到他的原谅,才可能有一线爱的希望。
她就赌他心里还没有忘记自己!
“你还没面试怎么知道我不行?”苏暖暖声音还有一些哽咽,用左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厚着脸皮低低地说道。
以前只要自己对他服软,他都会对自己提的要求百依百顺的!
谁知段承煜却不理她,又躺下开始闭目养神,仿佛她就是空气一般,完全不存在于他的身边。
看来以前的招数都没有用了!苏暖暖有些泄气。
“我怎么就不行?”苏暖暖终于按捺不住,放大了声音,像是在大喊一样。
“我说不行就不行!”段承煜也不耐烦起来。
“你!你当初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行?”苏暖暖情急之下口无遮拦。
这句话差点把段承煜给噎住,他睁开眼,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恼意:“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都没有给我面试!”
“不想。”
“你身为总裁,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愿意。”
苏暖暖知道他又开始惜字如金了,被气得不行,却又没有办法可行,突然看到半开的窗户,指着窗口威胁道:“你不给我面试!信不信我去跳楼?”
“去吧。”
“这是十六楼,会死人的!”
“死的是你。”
苏暖暖狠狠地跺了几回脚,她快气疯了,只知道段承煜会怪自己,恨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变得这般绝情!
以为绝情就可以阻止我不留在这里了吗?苏暖暖咬咬牙,看着他桌子上的装饰品,随手拿起一个,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哎呀,段总,我不小心摔坏了你的东西,我没有钱,我心甘情愿就在这里工作,用工资赔偿!”
她知道,他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不扉,这也算是万不得已的方式了,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没人看见是你摔的。”段承煜的声音依旧冷得像千年寒冰,眼睛对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慢慢地敲着什么。
“段承煜!”苏暖暖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又马上呲着牙将手收回,咬着唇倒吸了几口气之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些,“我知道错了。我回来了,我想回到你身边了。可以吗?”
因为用了力,才止住了血的手指又迸出了几滴暗红色,血渍留在了同样暗红的桌面上,却因为颜色相近,被人忽略着。
“我现在刚刚回来,没有积蓄,没有工作,马上就要流落街头了。你不肯收留我我也能理解,我又没有要求你给个好工作!你随便给我安排个,哪怕是扫地也可以啊!帮我渡过下眼前的难关。”苏暖暖虽然是带着几分乞求看着段承煜,却大有你不给我安排,我就不走的气势。
谁知段承煜不但没有同情她,反而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数字:“保安……”
苏暖暖见他要下逐客令,急得大哭起来,上前去按住段承煜的内线电话:“你不是段承煜!我的段承煜在哪里啊?段承煜,你给我出来!你知道吗?暖暖好想你啊!”
电话上那抹抹殷红让段承煜猛地站起来,抓住了苏暖暖的手,脸上的表情闪过丝丝痛心,却又马上把她的手放下了。
苏暖暖窃喜,趁机上前去抱住了身子僵硬的段承煜,也不管血迹有没有弄到他那名贵的衣服上,只管涕泪俱下:“我的手好痛哦!”
段承煜想推开她,却终于没有狠下手来。
“承煜!”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刚刚走进来的颜若妍看着这一幕,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承煜,你这是……”
苏暖暖闻声松开了他,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因为她刚才听到,那个女人叫他承煜。
“小妍,你带她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段承煜推开苏暖暖,却展给颜若妍淡淡的笑意,说话的语气也从冬天升温到了春天。
苏暖暖错愕,她如何没听出段承煜语气的变化?只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个转变,不是因为自己。
“知道了。”颜若妍也慢慢将脸上脸上的震惊扫去。
常常会有很多女人来找段承煜,大多数也是为了钱,像这种自残的女人,她也见多了。
苏暖暖读懂了颜若妍目光中的嘲讽之意,很是生气,也忘了哭,只是死死地瞪着段承煜:“你变了,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的!”
段承煜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走吧!”颜若妍上前几步,轻轻环过苏暖暖的手臂,淡淡地笑笑,“段总跟很多女人都说过这句话!”
颜若妍这句看似温柔有加的话,却刺得苏暖暖胸口阵阵生痛,她甩开颜若妍的手,不可置信地盯着段承煜,慢慢地摇着头。
他变了!真的变了!怪不得陈姨不在自己面前提他,不再问起他们之间的点滴,原来陈姨什么都知道!
可是她不信!她不信昔日那个骄傲、沉稳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等她再说话,段承煜那不带着一丝温度的声音又掠过她的耳边,却不是对她说的:“处理好伤口之后,把她交给宋平。”
苏暖暖咬着牙,把自己的话憋进了肚子里。
你再变,你也只是孙悟空,看着如来佛祖如何让你变回来!
既然可以在这里工作,那我就是有主动权的!
段承煜,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你的心里,以后就只会刻下我苏暖暖一个人的名字!
我苏暖暖要是追不到你,我就改了姓段!
就在苏暖暖还在心里狠狠地发着誓时,颜若妍在应过段承煜之后,拽住苏暖暖的胳膊,暗中用力,将她带出了段承煜的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段承煜方才转身,修长的手指拂过桌面上的几滴残渍,微叹一声。
怎么这么大了,做事还是那么毛毛燥燥?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难道不知道,我真的已经把你忘记了吗?
段承煜看似若无其事的脸上,掀起的,不止是阵阵轻微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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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日集团的第五层楼,是员工餐厅。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餐厅内空荡荡的。
苏暖暖与宋平正坐在餐厅的一角,面前摆着一桌的美味。
“来,多吃点。”宋平将盘子尽量往苏暖暖面前移。
苏暖暖勉强地笑着,伸出右手慢慢地拿起筷子,那只用洁白的纱布包着的手指头,显得格外惹眼。
“宋叔叔,我没有什么胃口。”才挑了几筷子的苏暖暖又放下了筷子。
“暖暖,你也不要心急,这五年的时间所沉淀的陌生,一天两天自然是化不开的。不过你放心,宋叔叔会尽量帮你的。”宋平轻轻叹了口气,“唉,你不知道你以前在承煜心里到底有多重要的位置,他为了你,连他苦心创立的煜日都可以不要。而你却一声不响地走了,他是在心里怪你啊。”
“宋叔叔,我知道我前做错了。”苏暖暖眼里又含上了泪水,“所以我现在才回来找他。”
“其实我总觉得,他之所以要在外面有那么多的女人,都是为了能把你给忘了。现在你回来了,要让他再一次相信你对他的感情,只怕不容易啊。”
“我知道,宋叔叔。但是我不会放弃的!”苏暖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宋平。
宋平也点点头:“从你走后,承煜就一直没回过老房子住,现在的他住在另一所房子里。我看你住在小陈家里也不好,人家也有一家人,要不你就先回老房子去住着?我去过那边,小陈照看得很好,很干净,就像你们以前在那边住的时候一样。”
苏暖暖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暖暖,加油呢!宋叔叔义无反顾地支持你!”
宋平笑着给苏暖暖鼓励,段承煜对苏暖暖的感情,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现在可好,苏暖暖回来了,尽管段承煜看上去是那么强硬的态度,宋平却是绝不相信那是段承煜内心真实的相法。
苏暖暖也笑了,她的心底终于升起了股股信心,冲着宋平做了个OK的手势:“宋叔叔,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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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宋平分手后,苏暖暖在陈巧兰的帮助下,又将简单的行礼换回了段承煜的老宅。
两人将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回,而宋平也派人送来了许多生活必需品。
等忙到半夜的时候,两人坐在沙发上喘气,看着又有了家的样子的老宅,苏暖暖与陈巧兰开心地对视着笑了起来。
苏暖暖靠着陈巧兰身边,轻轻地给她揉着手臂:“陈姨,可真是辛苦你了。”
陈巧兰满是怜爱地看着她:“傻闺女,还说这样的话。唉,陈姨还真是老了,以前做这些事,可从来没喊过累。”
苏暖暖看了看有些发福的陈巧兰,笑着打趣道:“现在小伟也有出息了,蒋叔也不用你操心了,陈姨自然就心宽体也胖了。”
“我倒是胖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见你长一两肉呢,看看,身上尽是骨头。”陈巧兰在苏暖暖身上捏了又捏,“还不如以前在家的时候胖呢。”
063、已经忘了你
“以前有李妈和兰妈还有陈姨,把我当小猪来养,我当然要胖了。”苏暖暖吐了吐舌头。
说着说着,两人的语气里都有了一丝神伤。
“唉,一眨眼,就五年了。”陈巧兰叹了口气,“今天我们坐在这里聊天,我怎么感觉倒像是五年前,我们在这里等段总回来吃元宵圆的情景。”
“好了,陈姨,我们不是说好,只许讲开心的事吗?”苏暖暖努力一笑,“以后的日子都只会越来越好的。”
“对对,会越来越好。”陈巧兰眨了眨眼睛,让眼角涌起的雾气又散了。
“就是的。”
“手指头还痛吗?先前叫你不要做事的。”陈巧兰摸过苏暖暖的手指头,很是心疼的问着。
“早不痛了。”苏暖暖笑着搂住陈巧兰的胳膊,半斜下身子,将半边脸埋在她的臂膀侧,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只是思绪却飘到了五年前,这栋房子里充满着笑声的时刻。
等着我,不要让你的心走得太远了!苏暖暖在心底默默地念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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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暖暖她们在老宅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段承煜也已回到了他的新家。
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房大书桌前的转椅里,靠着椅背,冷峻的眼眸紧紧盯着电脑的屏幕。
电脑的画面上是一组照片,照片的背景都是一片粉妆玉彻的世界,主角都是同一个女孩的特写。
那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弯弯的睫毛下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白皙无暇的脸上一直带着甜美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快乐,仿佛世间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与她无关。尤其是那高高束起的马尾辫,更让人看着感觉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青春活力!
段承煜眼眸中的寒意渐渐淡去,脸上的线条也逐渐柔和起来,到最后,眼角竟然漾起深深的笑意!
他慢慢地将身子坐立,伸出右手,想去抚摸女孩的脸,却被不解风情的电脑屏幕硬生生地隔开!
一声微微的叹气声从段承煜口里不经意地吐出,不知怎么的,他的心竟然隐隐抽痛了一下!
多年的商场生涯,让他早已将沉默、淡定、伪装运用得得心应手。而一直努力将她淡忘的他,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她始终是那个能拨动他最深处的那根心弦的人。
你为什么还要再回来?我用了这么年的时间,努力让自己忘却过去,在我就要忘了你的时候,你却偏偏又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
无论段承煜在心底如何纠结着问,眼前的女孩依然只是展给他最动人的微笑。
从她离开的那一天起,他从老宅里搬出来,没有带走与她有关的一切,除了那个与工作密切有关的笔记本电脑。
当换新的电脑时,他却舍不得将存在电脑中的那一组珍贵的照片给删除。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是很害怕的,害怕这唯一一点与她有关的信息给丢失,害怕自己真的会将她彻底忘记。
即便是她当初走得那么决绝!
隐忍住内心所有的纠结,他将她的照片放置在那个他从来不用的盘里,从来不去打开,因为他想忘却。
只是今天打开一看,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将她忘记过!一刻也没有!
那是结在他心口的一道痂,硬生生地长在那里,抹不去,揭不掉,不去碰,便不痛,一碰,才发现刺骨钻心。
闭上眼睛,段承煜的记忆飘至四年前,他到那所学校门口所见到的一幕。
他现在仍然清楚地记得,那天天正下着密密的细雨。
他就那样远远地站在学校门口,却不敢迈开脚步往里面走去,因为他知道,那个可爱的身影,就在这所学校里面。一年多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其实老早以前,高亦哲便帮他查到了苏暖暖的所在,他却一直忍着不来找她。
因为他恨她!恨她的不相信自己!恨她的决绝而别!恨她的心里没有一丝对他的爱意与留恋!
可是他又忍不住不去想她!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对于他来说,每一天的掺杂着怨恨的思念都让他如同在热锅上一样,忍受着煎熬,度日如年。
终于是爱占了上峰,他还是决定放下身段来找她,希望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能变得更睿智一些,他甚至在心里与自己赌了一把,赌她是爱自己的!赌时间能冲淡一切恨意,沉淀下她对自己的爱!
等到他终于决定进去找她的时候,他却看到,苏暖暖出来了!
即便是在人群中,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还是那么清瘦,那么美丽,那么惹人注目!
因为激动,他忘了天还下着雨,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衣服。
他想冲上前去,向她倾诉着这一年来的相思之苦,想紧紧抱住她,再一次体会到她身上的气息。
只是,就在几乎要喊出她的名字来时,他却生生地将“丫头”两个字给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她是与高群一起出来的!
高群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揽过她的肩头,让她尽量往自己的身边靠。
而她,似乎习以为常,几乎整个人都缩在高群的怀中,两人不时地相视一笑,那眼神中的眉目传情不言而喻!
他们的步履那么和谐,充斥着一种绝对的默契!
那把大半偏向她那边的雨伞,仿佛也在骄傲地告诉着人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