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苦短洞房夜,唯愿今生皆春宵。王雨实在不愿意离开清影柔软的身体,她修长的双腿缠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真奇妙,其他的女人虽然也会这样,但从没有过这种体验,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么?单纯的肉欲和感情的升华果然不同。
可是该死的张处偏偏约了今天跟刘处见面,王雨不敢因为任何可能的差错影响朋友的前程,只好吻着清影的耳垂请假。清影慵懒地道:“你去吧,这是大事。对了,昨天好象胖子跟叶知秋都没来?”王雨没敢告诉她胖子的事跟自己有关,只好胡混道:“你看错了吧。”连忙穿衣服走人。
这次张处做主,选择了新玩意。当靓丽的女郎蹲在王雨腿前,一个温热的腔体包围住王雨时,王雨舒服得轻叹一声。在这同时又有一个丰满的女人站在眼前,她的脸蛋丝毫也不比蹲着的女郎逊色,王雨正奇怪她来干吗,就见她撩起上衣,里面不着寸缕,随即将那诱惑的突起送入王雨嘴里。
嗡,王雨又晕了,分明有一股乳汁射入嘴里,是刚生了小孩的女人!这种玩法,果然刺激,但是自己刚刚洞房花烛,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王雨挣扎着想要拒绝,可是上面的刺激下面的舒适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婚前自己悄悄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婚后告别以前荒诞的生活,只陪清影一个人。这时早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这场“战斗”下来,第一次见面的刘处跟王雨俨然已是老朋友,他终于露了底:他们两个也合伙做药,但最近上头对处级以上干部不准经商的规定执行得很严格,做起来很不方便,想找人代理,想来想去,还是王雨最合适。王雨在倒李行动中表现出来的谨慎和封得密实的嘴让他们很放心。
这是小事,王雨一口答应,有两位处长撑腰,做起生意来更方便。
四 第8章 乱糟糟的医保
官场上的朋友,只有一个字:利。有了钱的润滑,王雨跟两位处长一下就比多年的老朋友还亲密,胖子的事自然是小事一桩了。王雨兴冲冲地找胖子报喜,却被拒之门外,只好安慰自己:胖子脾气急,慢慢来吧。
叶知秋虽然也是冷脸相对,但听王雨说重开公司,并且背后有处长撑腰时,冰雪立即消融了不少。随后在处长暗地关照下,以闪电般的速度办妥一切手续,大批的药品迅速走进药架,又走进人们的血管、肠胃,然后变成钞票飞进几位老板手中。
虽然这段日子钱拿得很爽,王雨还是不快,跟清影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却得两地奔波,有心调回宁城,又不舍得放弃将要得到的副局长位置。医院里又因为医保问题不断忙得不可开交,只好在无人时长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医保刚开始时倒是叫好声一片,因为它的覆盖面远超以前的公费医疗,大批曾经抱怨医疗保障不公的人们紧紧攥着医保卡,仿佛攥着皇帝钦赐的免死铁券。而这本免死铁券比皇帝老子给的还牛,全家老少都能享用,真正是一人参保全家受益。由于没有限制,病人总会要求:“用好点的药。”医生自然大喜,笔飞处,回扣乱舞,医院里能用上的检查都查个遍。以往病人们总是抱怨医生乱开检查,现在看到检查就开心——就当体检嘛。于是一时间医生病人皆大欢喜,医患关系达到了历史性的新高度。
但医保中心哭了,原本就脆弱的基金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巨大的亏空让医保前景黯淡。有消息称,六和即将改县为市,罗局很可能走上副市长宝座,前途无量。他想在上任前解决这一问题,带着一干手下考察试点城市之一的江市,果然取得真经,回来后推出医保药品目录(目录以外的贵重药品不准报销),限制单张处方额,看病认照片,完善个人帐户支付制度(门诊看病先花自己的钱,到一定额度后才报销)。这几招果然厉害,在病人铺天盖地的骂声中,医院收入大幅下降,基金开始稳定。
可是很快人们就找到了对策。医保药品目录是吧?行,这种药不准用,我开允许用的药名,发另一种药。两种药价格不同?没事,相近就行,收费处自然会按照病人该付的价格收费。为了尽可能减轻财会做帐负担,医生们奉命背熟药品价格,尽量做到替换药品价格相同。年轻医生很快记下了一大堆药价,老医生们却急得头发更白了。
单张处方额和个人帐户制度看似厉害,很快就因为住院费用无法控制而被破解。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不少人个人帐户空了,干脆无论啥病,感冒也好,拉肚子也罢,统统住院。可着劲地开药,用不了的存在医院。说来也怪,存银行有存折,私下借贷也有欠条,没条谁敢存钱借钱?可医院从来不给病人打什么收条,病人们还是拼命地去存,一时间医院药房的小金库已经赛似地下钱庄。
至于看病认照片,更是小事,众医生老眼昏花楞是认不出眼前的“老头”才8岁。
王雨身为院长,当然希望医院赚钱,钱赚多了,自己管理才方便,所以对这些名堂不闻不问。可他作为罗局心腹,又有望走上更高位置,不得不为堵住这些漏洞动脑子,于是建议限定单次住院金额,提高除特殊病种外的自付比例。
这两招毒啊,王雨很快发现自己毒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首先是医生骂,一到限定金额以后,他们就得为病人办理出院手续,马上又重新办理住院手续,常常一个病人要办理3、4次甚至更多,大量的纸张材料被浪费,医生们怀着郁闷的心情写了一大堆的重复病历,写到伤心处,就痛骂这个规定的制定者不是人。然后是病人骂,当地忌讳说人生病,尤其是大病,但为了得到特殊病种才有的优惠,他们请医生把自己的小病改成癌症脑溢血尿毒症等等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的“毒”病,更有不少根本没病只为存钱的人,忍受着生癌症的诅咒,一边跟医生交涉着存款事宜,一边指天骂地地咒骂,骂得极其精彩而毒辣,偶尔听到骂声的王雨胆颤心惊后悔不迭:这两条办法根本没用,却害自己受到如此恶毒的诅咒,幸亏人们还不知道就是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眼看形势不妙,考察团二赴江市,终于得到江市历经挫折后悟出的绝招。罗局心怀大畅,带着一票手下顺便游览因两条蛇而闻名天下的锦山,他站在锦山之巅指点长江:大家虽然辛苦,但是为人民找到了最好的医疗保障制度,人民会记住你们的。一干马屁专家心领神会,大把大把的高帽毫不吝啬地飞上罗局头顶,锦山之巅阿谀之辞潮涌,与脚下的江涛相映成趣。
要说这一招果然高明,它找到了医保费用居高不下的根子——“医患勾结”。于是新办法直戳痛处:医保费用包干到医院,象房山这样的乡医院,每年额度50万元,所有医保病人的费用全由医院支付,倘若不到50万,多余部分归医院,倘若超过50万,医保中心概不负责。
这个办法一出台,所有医院立即开会商量对策,不约而同地规定:倘若一张处方超过限度,多余部分全由医生负责,相近的措施还有很多。在钞票的威胁利诱下,这次所有的措施都是实打实确有可行性的,医生们执行起来更是不折不扣——有几个不信邪的硬是被扣了工资。而且由于限制力度太大,连一次感冒都得分两天配药,稍微重一点的病根本就没法看,于是医院里又恢复了病人跟医生争吵的旧观,天天热闹得象开庙会。病人固然气愤,医生却也委屈:这样搞,我们别说回扣拿不着,连工资都没了保障。倒是不享受医保的农民,虽然花自己的钱肉痛,但交钱挂水,一路顺风,等到挂完水出门,看着一齐进门的“医保分子”还忍着病痛在那里跟医生交涉,不由大呼痛快。
有次一对朋友喝酒,哥两个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得人事不省,被家人送来医院。做东的老曹没参加医保,却很有钱,掏出一百现大洋来,医生二话不说给推上纳洛酮,挂上能量合剂,不久老曹清醒过来,看见有医保的朋友还死猪一样地躺在隔壁床上挂水,他昏头涨脑地也不多问,便自个儿去浴室舒服地泡了一澡。等他泡完澡又找小姐鏖战一场后精精神神地回来,发现朋友还是死猪一样地躺着,惊问为何。朋友老婆说医保规定一张处方不准超过25元,光床位费、注射费什么的就占了一大半,再加上5块一瓶的葡萄糖,25就所剩无几,连能量合剂都不够,更别说推较贵的纳洛酮了,所以医生只给挂了空盐水,里面没药。老曹大怒,又拍出一张现大洋,登时纳洛酮共能量合剂齐上,酒意渐消朋友醒。
其实虽然用药解酒有点作用,但这事怕是碰巧老曹醒酒快。但人们哪管这个,传扬出去后,乡医院和医保的声誉更是一落千丈。骂就骂吧,医院能赚着钱就行,可是到了月底一结帐,王雨傻眼了——每年50万,一月就是4万,可这第一个月,就达到了6万,这样下去还不得亏死?
没说的,再加大控制力度。一片骂声中年关近了,各医院的帐目一汇总,房山亏得最少,15.8万,县人民医院则亏空120万,院长哭丧着脸找罗局:“罗头,奖金发不出了,您得打发几个小钱让我过年。”(其实还有潜台词:您局里沉重的“年例”,老子可穷得拿不出了)。罗局看着部下近乎耍赖的脸哭笑不得,他也烦着呢,全县的医院总计亏损600万,叫他拿什么补窟窿。他明白,其实各医院所谓的亏损,是专指医保这一块而言,医保以外的利润大大的。而且所谓的医保亏损,也是假的,象房山医院,今年医保总支出65.8万,超过定额15.8万,就算作亏损15.8万,实际上这65.8万里赚的毛利润,30万还有余。
可总不能这样去打发院长们吧,毕竟这是实实在在地掏了各家医院的腰包。罗局头痛不已,又跟王雨悄悄三赴江市。到了那边才知道,因为江市是江南发达地区的地级市,有几家医院规模很大,所以亏空更多,最高的一家高达1200万,正合计着修改方案呢。
两人相对苦笑,王雨说了几句空话安慰罗局,正寻思着对策,叶知秋来了电话,紧张得声音颤抖,王雨心里一跳,连忙赶回宁城。
四 第9章 朋友 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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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看到叶知秋时吃了一惊,几天前还意气风发的人,突然象是受了什么惊吓,一下老了不少,连腰背都弯了,垂头耷脑的没有半分精神,一见王雨就说道:“你放过我吧,让我安安心心地挣点小钱。”
王雨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叶知秋盯着王雨的眼睛看,象是要找出里面的欺骗,找了半天,似乎觉得找不出来,颓然说道:“罢了,就当你不知道吧。那两个处长,在真药里面掺了假药。”
王雨霍地站起:“你说什么?又是假药?”
“对,这公司我无论如何不敢再开了,我退出,回老家那边卖药去。”
王雨忍住怒气百般安慰叶知秋,总算说得他答应等等再说。随即驱车直扑省厅,愈近地头,怒气就越来越高。
张处不在,刘处笑呵呵地招呼着:“小王早该来看看老哥哥,来尝尝上好的碧螺春。”
“刘处,咱这生意,不能这么做吧。”王雨也不想跟他兜***:“我只想赚点安稳钱,您卖假货,这不成。”
刘处哈哈大笑:“小王啊,胆小做不得大事,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成本越来越高,你按规矩出牌,哪辈子才能发财。”
“有点小财就行了,发进监狱可不合算,如果出了人命,谁都跑不了。”
刘处一楞,随即笑道:“原来你还没弄清情况,好歹咱也是干这个的,不至于这么过分吧。那些药全是小剂量的维生素,装在胶囊里,谁吃得出?又有什么副作用?而且就一个品种,本来原药就是可有可无的补品,根本不会因为无效出事。”刘处得意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做什么都得专业才行,做什么也都得讲点良心。咱卖的这个,绝对不害人。”
“可病人不是白花钱了吗?”
见王雨仍然不开窍,刘处叹了口气:“你不卖,自有人卖,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卖不卖都影响不了局势。而且咱们卖的药明摆着是补品,只有公费和有钱的病人才舍得花这钱,国家的钱,不赚白不赚。”
王雨仍然不做声,刘处心里暗骂:有钱不赚,装模作样,他娘的整一个二五。可是还得着落在这二五身上赚钱,无奈抛出杀手锏来:“而且这药,它的批号是真的!是国有药厂生产的。厂里怎么弄它出来我不管,反正咱们的手续是完备的,要查起来,跟咱们无关。”
王雨目瞪口呆,居然是真药?居然是正规厂家在分装时做了手脚?要是在刚毕业时他绝对不会相信,那时他的心目中,国有药厂的无菌车间是纯洁神圣的象征,因为它不但承载着人们的生死,还拥有远超个人的信誉支持。可经历了这么几年的风雨,见识到人们为了钱而干出的无耻之事,尤其是冠冕堂皇大道理不断的上层人物们的下作龌龊,即便刘处说得再荒唐,他也会相信。尽管这样,王雨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震撼,他心中那原本就已经坍塌的道德体系再一次受到冲击,轰然崩溃。
见王雨这样,刘处正寻思着再找点什么说辞,王雨突然展颜笑道:“刘处说得对,不赚白不赚,不就一点维生素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咱又不害人。”
刘处大喜:“对对,我就知道小王是聪明人。对了,听说你老婆是在一院工作?两地分居不容易啊,如果想调上来,我倒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这个问题王雨不知考虑过多少次,蜜月期间,他恨不得把自己跟清影绑在一起,可是蜜月刚过,当老朋友们开始找他打牌参加一些特殊的聚会时,他渐渐放弃了调动的念头。现在这样多好,想清影了,回宁城团聚,反正医院里买了小车。平时在六和,天高皇帝远,尽情地潇洒而不必担心被清影发现。赌博和不断寻找新的床上伴侣的刺激,决非清影可以给予的。也许,拥有一个爱自己的妻子,拥有那份温馨安定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