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余人,蔓儿编成了十个小分队,一个分队六百人,各有一个队长和一个副队长;下面又分为十个班,一个班六十人,有正副班长。无论是小分队,还是班,都以家庭、邻居和亲戚朋友为一个集体,大家相互认识,便于管理,防止有人半路失踪或者逃跑。
各分队的队长,由蔓儿手底下的人担任,众人自然而然的,齐齐改了称呼,唤蔓儿一声“大当家的”。蔓儿从两千新兵中,挑选出了一批既机灵又忠厚老实的,担任正副班长。那三十多个武功高强的人、小山三兄弟,以及十个擅长弓箭的猎手,一起组成了一个护卫队,云里浪为护卫队长。
并且,蔓儿还召集了木匠们,用了五天的时间,加紧打造了二十辆简单实用的远途马车。每辆马车可以载十个人,那些老幼病弱的全都安置在了马车上。骑马的人有二十个,其中十人奔行在最前面,开道并侦查“敌情”;另外十人,则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负责断后。
侍卫队的人,人手一支十连发的弓弩,云里浪和蔓儿原来的手下,每人还配有两个烟雾弹,三枚手雷,两个信号弹,以备不时之需。
准备工作,可谓做得很到位。一路西行,遭遇的土匪和流寇,大大小小几十拨人,有几拨人还是朝廷的军队,打着平叛的旗号想要为非作歹,谋财害命。
其中有几次激战,更是刀光剑影,杀气骇人,经过那几次鏖战,连家军伤亡了好几个人。幸好有神兵利器(烟雾弹、手雷和手枪)在手,最后都得以化险为夷,严重的摧垮了敌人的锐气和意志,打得敌人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那一天,新出炉的连家军经过了长途的跋涉,进入了四川境内。傍晚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叫伏虎岭的山谷,就地安营扎寨。
一路舟车劳顿,接连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这里山清水秀,风光无限,空气清新。夜晚,蔓儿的头一挨到枕头,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半夜时分,突然杀声震天,蔓儿猛然惊醒了过来。
“大当家的,有土匪袭击,漫山遍野都是,估计至少有三千人。咱们的人被弓箭手团团包围住了,那些人隐藏在树丛中,防不胜防,实在是太危险了!”
小山跌跌撞撞的来报,少年稚嫩的脸上,赫然有了几道血印,看来是被弓箭所伤。
蔓儿的心里不禁“突突”的乱跳,暗道不妙。
此时此刻,夜色浓重,敌暗我明,纵然拥有“神兵利器,也是枉然!在这林海之中,在夜色的掩护下,就算扔再多的烟雾弹和手雷,也无济于事,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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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巧遇恩人
双方一触即发。
“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大队人马闯入清风寨的地盘?!兄弟们,给我上,留下年轻漂亮的姑娘,其余的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一个阴鸷的声音,炸响在漆黑的树丛中。
“杀啊!”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如潮水般席卷而来,震得蔓儿耳朵生疼。与此同时,无数的火把点燃了起来,数千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快速的向连家军(以下,蔓儿一行,简称“连家军”)靠拢。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飞来一阵阵箭雨。连家军虽然早有防备,云里浪的反应也够快,在第一时间就将手中的宝剑舞成了剑花,击落了许许多多的利箭。无奈那箭雨过于密集,又持续不断,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连家军就有十几个人受伤了,甚至还阵亡了一人。
蔓儿震怒,一声令下:“快,一起投掷手雷!”
这一声断喝,在浓厚而深沉的夜色里,尤其显得响亮锐利。如猛虎下山,霸气十足。
话音未落,蔓儿和十几个心腹手下,便同时投掷出了一颗手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投掷了几颗。
伴随着手雷的爆炸声,对方鬼哭狼嚎的声音,充斥在山林里,回响在众人的耳际。
“烟雾弹,每个方向两个!”蔓儿又是一声呐喊。喊这句话之前,她事先低声的嘱咐了连家军的人:在烟雾弹扔出去之际,全部匍匐在地上,闭上双眼,屏住呼吸。
须臾,四面八方的山林,都被浓烟笼罩了起来。扔烟雾弹的人,身手和臂力都很不错,烟雾弹被扔在了远离连家军的山林里,炸响在了敌群深处。
一阵阵猛烈的咳嗽声,响彻山林,片刻之后,又都归于安静。安静的,有点诡异。
云里浪靠近蔓儿,低声询问了一句:“少主,那烟雾弹里,您当真加了辣椒和麻药?”
“正是如此!”蔓儿勾唇一笑,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我必犯人!对待无耻卑劣之人,绝对不能手软!”。
云里浪赞赏的点点头:“此计甚好!”
蔓儿微微一笑,招手唤了四大贴身丫鬟过来,一起去了浓黑的树丛后面,避开众人的视线,又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三十颗烟雾弹,三十颗手雷,还有一百支箭,发放给了云里浪等十几个人。
锁儿见蔓儿依然愁眉深锁,就安慰道:“少主,不用太担心了,咱们的武器弹药和粮食都不愁。”
蔓儿深深的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是咱们的宿营地选得不够好,刚好在一个地势低洼的谷底。而敌人却占据了有利地势,隐藏在了山腰处,把持住了山谷出口。这个地方,或许还是人家的地盘,说不定隐藏了多少陷阱和埋伏圈,只要咱们一动弹,说不定就中了人家的圈套。想要保证大家都可以安然走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咱们连家军里,还有那么多老人和孩子呢!”
锁儿听了,顿时愁肠百结,担忧极了:“少主,那么您说该如何是好呢?”
大当家的,是那些村民的叫法,锁儿等几个后来一商量,决定还是换一个称呼好,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少主”这个称呼。
蔓儿略一沉思,轻声交代锁儿:“暂时别无他法,以静制动,等到天亮了再说。吩咐下去,每人两个馅饼,轮班小歇一个时辰,养精蓄锐。”
天亮之后,就可以看清楚前面的道路,是否有陷阱,是否有埋伏。夜色的掩护,或许对隐藏在树丛里的敌方更为有利,既然这样,不如等待天明,伺机行动。
这一夜,对于连家军的人来说,是那么的漫长,那么的煎熬,几乎让人无法承受。好在蔓儿从储物戒里,取出了足够数量的食物、干果和凉白开,又耐心的安抚众人,在很大程度上减缓了大家心里的恐慌和焦虑,不至于要失控要崩溃。
离连家军安营扎寨的地方十里处,清风山半山腰上,清风寨聚义堂。全寨上下,所有“德高望重”之人,悉数都来齐了。
清风寨,寨主徐海风,三十岁,原来兰陵王麾下的一员猛将,两年前因为得罪了今上爱妃的堂兄,被诬陷通敌叛国,在兰陵王的帮助下逃出生天,从此流落江湖,落草为寇。和他一起在清风寨讨生活的,还有数十个军中的兄弟,都是在那一次的“谋逆”案中被牵连了的,被逼得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大家都是苦命的人,来此落草为寇之后,徐海风谨记兰陵王的教诲,制定了严格的寨规,严禁欺压打杀无辜的老百姓。若非大奸大恶之人,绝不轻易取人性命。寨子里的人,也算还安分守己,不敢轻易做出超越他的底线之事。
然而,就在今天晚上,他不过是去隔壁的山寨赴宴,南霸天就闯出了这天大的祸事,导致寨里死伤了五六个兄弟,并且有数百人昏迷不醒。
据三当家的说,对方不过是些逃难的人,对清风寨的人出手,也不过是自卫的行为。因为当时如果他们不自保,那么必然会被山寨里的人发出的箭雨给射杀。
手下的几个心腹之人,也如是说:“大当家的,三当家的所说没有半点虚假,真实的情况确实如此!当时,寨子里的兄弟其实并不愿意围攻堵截那些逃难的人,只是迫于二当家的淫威,这才没有办法听从了他的命令。”
徐海风依然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南霸天,竟然会如此的不堪,如此的心狠手辣,如此的刚愎自用。于是,他连夜进行了调查,走访了数十个参与了“猎杀行动”(所谓猎杀行动,就是南霸天给今晚的行动取的名号,猎取逃难大部队的年轻女子和财宝,杀掉那些碍眼的男人和小孩)的人。
除了几个南霸天的狗腿子之外,其余的人众口一词:“大当家的,情况就跟三当家的说的那样,确实是二当家的鲁莽行事,下手又太过狠戾,所以才招致了那些逃难之人的反击。”
召集众人开会之前,徐海风已经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如有毒蛇在啃咬,又如有刀锋在割肉,悔不当初!
当初,他就不该为了报恩,而违反了自己一贯为人处事的原则,不顾兄弟们的反对,不但收留了南天霸,而且还让他坐上了二当家的宝座!这两年以来,南霸天屡次违反寨规,本来是要受到严惩的,可是每一次都因为他那报恩的私念在作祟,而轻易的饶过了南霸天!
想起这些,徐海风就悔恨难当,恨得咬牙切齿。既怨恨南霸天,更怨恨自个儿,心里五味杂陈,非常的不好受。
“二当家的,你可知错?!”寨主徐海风怒不可遏,右手用力一拍桌子,对着二当家南霸天怒吼一声。
南霸天脖子一梗脖,非常蛮横的喝道:“俺没有错,俺一点儿错都没有!有错的,是那些低贱的流民,是他们杀死了寨子里的兄弟!你作为大当家的,不赶紧想办法为兄弟们报仇,反而在这里开啥劳什子会议,磨磨唧唧的。等你开完会,那些贱民早就逃走了,兄弟们的血也就白流了!”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这不是颠倒黑白么?害死那几个兄弟的,不是那些难民,而是你自个儿!”
见过不讲理的,也见过蛮横的,可是像南霸天这么无赖无知的人,徐海风委实没有见过几个。
“就是啊,南兄弟(南霸天),大当家的说的没错,那些不过是难民,已经够可怜了, 咱们山寨一直秉承劫富济贫、惩恶扬善的宗旨,确实不该去截杀那些逃难的人!你那样做,确实有违江湖道义,严重违反了寨规,也有违做人的良知!”
五当家的也开口了,脸色不虞。对于南霸天,他早已是忍无可忍了,也不想再忍了。这一番话儿,也说的毫不客气。
南霸天冷冷的一笑,给了五当家的几个眼刀子,又白了徐海风一眼,嚣张的笑道:“俺没有错!俺们作为土匪,抢劫财物,打杀路人,到底有啥错啊?哼!俺看来是看走眼了,当初就不该来投奔你,就该去黑鹰崖投奔黑鹰去!”
黑鹰是啥人啊?那是一个臭名远扬的恶霸土匪,无恶不作,为害一方。这样的人,南天霸居然很认同,而且想要去投靠?
徐海风早已听得脸色铁青,疲倦的挥了挥手,道:“你走吧,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清风寨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南霸天愣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会这样。这两年以来,他一直依仗着自个人是大当家的救命恩人的身份,为所欲为,骄横霸道。无论他闯了多大的祸端,徐海风都从未严惩过他,反而帮他背黑锅,帮他善后。
今天,徐海风的态度猛然这么一转变,直接就要赶他走,这还真是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姓徐的,当年你被老虎追赶,要不是好心救了你一命,你今天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如今,你竟然赶我走,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南霸天用手指着徐海风,破口大骂,口水都快碰了徐海风一脸了。
徐海风嫌恶的用布帕擦了擦脸,站了起来,离开他三尺远,怒目相向:“甭跟我提救命之恩,这两年以来,你开口闭口的,就说什么救命之恩!为了这个,我纵容你多少次了?为了你这么一个挟恩图报之人,我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眼睁睁的看着你祸害了两个好人家的姑娘。如今想来,往事不堪回首啊!当年,我还不如就死在老虎嘴里的好,没得为了你这么一个卑劣之人,而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
南天霸怪声怪气的道:“哎呦,这么说,我当年救人,还救错了不成?见过忘恩负义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哼!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救了你这么一个无耻之徒!老子今天还就不走了,看你能把老子咋样?有种的话,如果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的话,那就一刀砍死自个儿的救命恩人!”
说完,抬腿就走了上去,大刀金马的坐在了寨主的宝座上。一双宛若牛眼一般的大眼,瞪得大大的,挑衅的盯着徐海风。
这下,激起众怒了!
“大当家的,此人绝对不能再容忍了!长此以往,将会给清风寨带来灭顶之灾!”三当家的情绪最激动,眼里火苗涌动,恨不得一脚将南霸天从寨主的宝座上踢飞。
“是啊,这家伙越来越没人性了,视寨规为摆设,对大当家的也过于随便了!这样可不行,这样的人,咱们山寨万万留不得!若是依我之见,此等大恶之人,当杀无赦!”
四当家的也对南霸天没有半点好印象,以前是看在大当家的面子上,给南霸天几分脸面。今天,既然那混蛋如此的可恶,那也就没啥好顾忌的了!
“没错,按照寨规,此等奸虐之徒,当杀无赦!”又有人高声应和,看向南霸天的目光,就跟看一个死人一般,说不出的厌恶和冷冽。
这下,南霸天终于知道害怕了,惊慌的喊道:“徐海风,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做出杀害自己救命恩人的事情!”
徐海风对众人抱抱拳,用商量的语气恳求道:“罢了,各位兄弟,就看着大哥的份上,把他杖责三十大板,赶出山寨去吧?”
在座的人交头接耳了一阵,三当家的就代表大家提出了建议:“大哥,大家的意见,除了杖责他三十大板之外,还得废去他的武功,免得他四处害人!”
“如此甚好,是大哥疏忽了,是该废去他的武功!”徐海风疲倦的挥挥手,示意六当家的把南霸天带下去。
六当家的带着两个彪形大汉,将南霸天强行押了下去,打板子并废除武功,然后将他押送了一辆马车,送往一百里之外。这个卑鄙小人,大家都不想再看到了,就生怕哪一天看到了,会忍不住一斧头下去,就将他给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