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阳……”平贵妃面色雀跃起来,从床上探下半个身子,挑起慎言下巴,那日思夜想的魅惑面庞,就呈在她眼前,“想死本宫了,怎的瘦成这样?”
慎言有一刻怔忡,站在后面的严氏轻哼了一声,他立刻警醒过来,略苍白着的脸上,挂起训练有素的笑意,“谢娘娘挂念。”
“此次公主回程……”严氏在后面要回报,却见平氏根本无心听,扯着慎言,拉到近前,素手一伸,帐子已然将两人与她隔开。
就急成这样?严氏失笑。站在帐外听里面的声音,估计一时半刻也没有自己的事了,才抽身出来。
“想死本宫了。”平贵妃把慎言压倒在床上,一边扯他的扣子,一边喘息。驯服地躺在床上的那具身子,散发着年轻男子特有的温和气息,敏感又诱惑,随着她的动作,放松,升温,红晕恰到好处地晕在脸颊、耳垂,最后那胸前的两点粉红,也映出诱人的气息。
平贵妃舒心地,缓缓地将两人契合在一起,大声哼了起来。
身边不缺美人,却独独舍不得这个耀阳,当日遣他出去,未半日,便后悔万分。如今终于重获,恨不得把这一半月亏了自己身体的,都一骨脑从他身上要回来。
慎言习惯性地配合,对方身体哪点敏感,自己又该如何迎合,才能让她满足,都象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就如本能般,深深印在脑子里,行动中。他抿唇,伸手托住平贵妃不耐扭动的腰肢,快速律动几下,平贵妃就大声呻吟起来。
该是倾情享受着吧,慎言眉头动了动,换了个角度,平贵妃尖声高昂起来。
待她忘情地闭上眼睛,慎言才微微皱眉,痛苦地咬紧唇。
折腾到掌灯时分。平贵妃如软泥,睡在帐里,慎言撑着站起来,退出来。
严氏正坐在外间吟茶,看着慎言缓缓走出来,一边系腰间扣子。
“系了又要解,何必麻烦?”严氏冷声。
一众侍从和宫娥都噤声,看着昔日贵妃宫中,最实权的两个人物,冷冷对视。
僵了片刻,忽见慎言抿唇,平静地把衣衫解开,抖落地上,袒露出漂亮的身形。
严氏知道自己此役,占了上风,不禁得意。拿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承欢前,就查出你的锁阳破了,可是上了公主的床?”
她问得露骨,慎言微眯了眼睛。
慎言一回宫,严氏就派人扣住他,借故说,要承欢娘娘,不干净可是不行,着人里里外外查个通透。这理由很是堂皇。不过,挟着私怨,动手查验时,让慎言大大吃了些苦头。这会儿,她余恨难消,拿眼睛上下打量慎言,半晌,冷声,“再上锁阳。”
慎言眉锁得很紧。
众人都不敢喘大气,使劲垂着头。两人这几年明里暗里,斗,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倾轧得露骨。
严氏冷笑着看他。
小子,量你也不敢嚣张,落架的凤凰,连鸡都不如,何况你也没站到过梧桐树上。一个男宠而已……严氏嘴角挑起冷笑,摆摆手。
有人上来,手里拎着如发丝般细的银色钢丝扣。
慎言眼睛盯着这个曾让他吃尽苦头的东西,自打专宠于平贵妃,就没人再敢给他上过。他垂在腿侧的手握紧。
严氏意外地见他没怒,也没辩,只平静地看着那东西送到自己胯间,挥手止住,冷笑,“要生生受下吗?怎的不说,自己还要去公主处承欢?”
慎言知道她意思,平静地挑起唇角,淡声,“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妄议,总管您不懂?“
一句话,软中带硬,竟生生扫了严氏的脸。
严氏眼中露出凶意,忽地站起来,几步到慎言面前,抬手。眼见着巴掌挥下来,慎言未避,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脸上。
“啊……”胆小的宫女轻呼出声,几个内侍都吓得腿软,跪在地上。
慎言半边脸肿,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严氏也挑衅地扬扬下巴。
“作死的奴才,敢教训本总管,可忘了如何出身?”严氏受不住他的注视,色厉内茬。
慎言目光闪了闪,到底垂下眼睛。
“哼。”还待要挥巴掌,魏公公冲她使眼色。毕竟这是在贵妃面前,弄得太过份不好。严氏明白,恨恨收回手,“去外面廊下跪候,主子醒了,有话要问你。”
甩手,带手下离开。
余下一屋子抖成一团的内侍宫女。
慎言抬手拭了拭嘴角血迹。有宫女上来,服侍他穿衣,内侍送上冰帕,敷脸。慎言接过送上来的茶,一口饮进。从进宫被折腾到现在,他滴水未进,渴得要命。缓了口气,他挥手,“都退下吧,未传,不得进。”
“是。”众人屏息,鱼贯出去。
慎言这才揉着酸痛的腰背,艰难地坐在窗下宽大的环椅里,疲惫地闭上眼睛。
严氏带人回去,心情阴晴不定。魏公公跟在身边,也不敢吭气。
“小东西!”她恨声。这慎言,从来表面驯顺,从不当众忤逆,就算最得势时,与她对答,也是滴水不漏,今日,这般折辱,竟也能忍下气。不留点滴错处来给自己机会借题发挥,真是个能屈能伸的硬敌。
“正好,娘娘要找机会给公主些下马威的。”严氏冷声,又生毒计。
“总管有什么计划?”魏公公觉得脖子发冷,忙讨好地问。
“就拿这小东西开刀。明日起,安排他回男苑,接牌子。哼,多少人等着想压他呢,替主子效力,他也该做做份内的事了。”
“是。”魏公公听出话意,从来只有净了身的稚龄小太监,才充当被人压的角色。这严氏,果真要触慎言的底。若这慎言真是被公主收进房过,那此举,竟也是触了公主的底,既打压了慎言,也掂了公主的斤两,才是真实目的。这,一箭双雕,好狠的计。
……………………………………………………………………………………………………………………………………………………
☆、生死
二十八、生死
暮霭。
通亮的宫灯,齐刷刷地亮起来,映着万岁寝殿——雍正宫琉璃瓦的宫墙,宛于瑶台仙境。一行宫衣盛装彩娥,端着仪仗,迤逦穿过白玉石桥,步入宫门。
公主的辇到了。
平贵妃亦是盛装,雍荣地端坐,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大齐唯一的皇嗣,在众人围簇下,走进来。
平贵妃心里叹口气,缓缓起身,“我儿,想煞娘亲。”
刘诩垂下目光,很郑重地拜下,“母妃安好,年间,儿臣竟未能膝前尽孝,实在有罪。”泪盈。
一屋子人,谁也不敢大声喘气。严氏站在一侧,颇唏嘘,上前替平贵妃挽起公主,“老奴日日见贵妃娘娘思念殿下,食不成饮,夜不成寝,如今,可是见着了,该欢喜。”
刘诩手被严氏握着,诺诺。
平贵妃亦用帕子拭眼角。
好一派母子亲情。
坐定。平贵妃上下打量刘诩。华美装束下,略苍白着脸,唇也是泛着青,怯怯地垂着眼帘。白日里耀阳的话,又浮进脑子里。
白日,床间,云雨后,唯一问过耀阳的一句话,“公主,人才如何?”
是时,耀阳的还留在她身体里,两人就这样契合在一起。耀阳显然有些没跟上她思路,微喘着,平了平气息,才看着自己的眼睛,“回娘娘,公主她……到底……是小姑娘……”
这话意思,她立刻明白。自小无依,在属地长大的小姑娘嘛。
想及耀阳的话,再比照下人回禀初入城的情形,平贵妃心内冷笑,面上带出关切,“怎的瘦成这样?底下人如何侍候的?”
说到底下人,刘诩露出紧张,四下用目找了找。平贵妃和严氏对上了眼神,两人都没作声。果然刘诩用眼睛找了一圈,终于有些不甘地垂下目光:“ 他……他们,伺候的是极好的……”
平贵妃面上带笑,眼里却是不豫。她的耀阳,自然是极好的,这小丫头,倒是尝了极品。眼下瞧她样子,倒是颇为留恋,入了皇城,也不问父皇病情,倒先找起男宠来了,果然是个色相外露、贪图享乐的丫头,耀阳对她的评价,果然不虚。心中更是冷笑。
“你父皇……”还是提点一下。
果然刘诩惊觉,立刻起身,惶惧,“儿臣不孝……呃……父皇病体可好?”
这回倒想起问了?平贵妃也起身,拉住她手,目光直射她眼睛,“跟我来,见见你父亲。”话意里渗出冰浸的冷意。
刘诩仿佛瑟缩了一下,便垂头跟她进了内室。
刘诩走在平贵妃身后,手心浸着冷汗。雍正宫,父皇的寝宫。四处张灯,却掩不住死寂。越往里走,暗影越深,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具冰冷或已经腐败的尸体,那披着明黄龙衣的她的已经魂归西的父亲,刘诩只觉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诩儿。”不知何时,平贵妃已经停下。刘诩一惊。站下。发现已经站在父亲宽大龙床前,垂幔的帐子,竟都是墨色的厚纱。
“看看你父亲吧。”平贵妃声音平板起来,没有感情,让刘诩由心生出寒意。
后面严氏上来,拨开重重帘子。
刘诩心提起来,脸色俱变。那具躯体,在巨大冰块间,仰面躺着。冰水不断从床上滴下来,渗进床周铺地的细沙里。隐约可见,有细小的蛆虫,从已经变成黑洞的口鼻眼中,慢慢蠕出。
刘诩,僵硬。
平贵妃也是不敢瞧。侧着身子等了半晌,回头,见刘诩满头是汗,唇白面青。
严氏上来拉她,“殿下?”
人还是没反应。严氏看了看平贵妃,后者不耐地点头。
严氏大力摇刘诩,在她耳边大叫,“殿下?”
刘诩仿佛从梦中惊醒。木木地回头,眼睛里空洞无神,看了看严氏,半晌,毫无预兆地,咕咚直倒下。头角,硬硬地砸在床沿。
“啊。”平贵妃惊跳着躲开,刘诩倒地时,险险带倒她。
“来人。”严氏叫人。几个内侍跑进来,把刘诩抬了出去。
平贵妃也嫌恶地跟了出来。
“到底是小姑娘。”严氏跟出来,嘿嘿笑。这场面,魂都吓飞了吧。
平贵妃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也抿唇笑笑。
“准备发丧吧。”她心情大好地吩咐,“诩儿登基之事,着手办吧。”
严氏犹豫片刻,“这公主……”下面的话,不好问,但她实在怀疑,这么快就推她登上皇位,平贵妃对殿下,能否拿得住。
“放心。”平贵妃拍她手背。
拿得住。如果万一拿不住,就用同样方法,让她永远闭嘴。平贵妃眼里现出冷意。
………………………………………………………………………………………………………………………………………………………………
慎言腰酸背痛地从梦中醒来。窗外已经月挂梢头。
“醒否?”有人在外面轻声。
慎言惊。能悄无声息地潜到自己五米范围内不被发觉,这来人武技高明。未及披衣,从房间出来,竟是皇城铁卫统领都天明。
虽然同是铁卫身份,名字也仍挂在皇城铁卫营的名册上,但慎言自十六岁进宫,专宠,一天铁卫职责也没履行过。他站在院中,望着岿然肃立的都天明,心里莫名。
“报上名来。”都天明单手倚剑,亦望着自己这位挂名的属下,粗声。领着万千皇城铁卫的他,有着军人惯有的爽利,此刻,沉沉压下来的,还有肃然之气。
慎言愣。
半晌未语。
“哼。”都天明冷哼,转身就走,没一点拖泥带水。
慎言咬唇,知道机会稍纵。他看着都天明的背,闭目,手心里都是冷汗。心里千回百转,却只有一个理由更加鲜明。他猛地睁开眼睛,“统领留步。”
都天明站下,霍地回身,目光如炬。
铁卫不该如此讲话,如果还当自己是铁卫。慎言知他意思,却仍忍不住探查他目光。幽深幽深,不辩真昧。
两人对视。
下一瞬,慎言似下定了决断,忽地撩袍,屈膝跪伏。
“报名。”都天明冷眼看他动作,更沉声。
“属下……慎言。”
一句“慎言”,就等于泄了自己的心,这一声,赌进去的,竟是自己的一条命。慎言咬唇,等着即将到来的,或是伸手相迎,或是缚绳上身。
都天明自高向下俯视,他目中现出些颜色,脸上仍锅底黑,“何样铁卫,哼哼唧唧?”竟是暗示自己被接受了。
慎言心里一动,头顶压力未散,但心头却无端一松。他未抬头,脑中深埋已久的,在铁卫营的过往经历,并着铁卫种种规矩,一齐涌上心头来。他端正了姿势和态度,
坚定,“属下慎言。”
头顶暗影罩下来,慎言被一手扶起。
“果然,公主没看错你。”都天明大手拍在慎言肩上,用力一握。
慎言震惊。这都天明,皇城铁卫统领,何等重要职位,明里效忠娘娘,暗里却藏得这么深。今日一句,就轻易在自己面前泄了底,不是过份信任,就是成竹已然在胸。慎言抿唇,眸子略收紧,他清醒地意识到,方才真的险极。如果自己态度稍有不明,恐怕此刻早毙在他手里。
都天明大手按在慎言肩上,未动,也未语,仿佛给他时间想明白来龙去脉。慎言半个身子和脖颈,就这样不设防地暴露在都天明铁铸般的大手下。久违的紧张感,沁凉地迅速游走全身。
慎言惊觉时,全身已经本能地溢满张力。抬目,忽见都天明百年寒冰的面色,暗怪自己还是沉不下气,于是,他快速卸下全身力道,半垂下目光。
果然,都天明大手蒲扇般地从他肩骨一路向下,或拍或点,捏得骨胳噼噼啪啪地响。
任他探查。慎言微咬住唇,痛。
都天明眉头皱紧。面前的人,身架完美,腰长肩阔,该是练暗器的高手。只是那双本该布满茧的手,滑润柔软,仿佛无骨,细嫩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方才自己一搭手,就本能地防备,一身劲力,都蕴在筋骨里,果然大内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气息却过于浮躁,显是极缺乏实战经验。出营近十年的铁卫,竟然未出一战,果然白纸一张。检视完毕,抬头见慎言柔和又英气的漂亮面容,都天明终于叹气。
慎言知他意思。惭愧地垂下头。
两人都沉默不语。
“慎言。”都天明突然沉声。
“是。”慎言警醒过来,急应。
“公主传话来说,信你。”都天明看着他的眼睛,果断地进入正题。
慎言心头热得灼烫,却被都天明凌厉的目光盯着脊背生风,他不敢垂下目光,任都天明刀子一样的目光,瞧进他的心里。
眼前的人,曾是娘娘身边的第一宠侍,更是智囊,公主派人传话来说“信”,他们都出乎意料。一应公主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