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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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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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醒来却发现睡在身旁的新郎浑身冰凉早已没了气息,胸口上插了把短剑,而那短剑刚好是之前我们送给她的及笄贺礼。”
世家里的男子婚姻都是做不得主的,尤其是像路家小公子这般绝色的,突然被指婚给表妹这般不学无术的纨绔女子,必定是不甘的,然又拗不过皇权,于是便在新婚之夜自刎了,真是可悲又可叹,不过现在不是她悲天悯人的时候,安抚大舅爷才是要紧的,于是柳瑛上前倒了杯茶递过去,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大舅舅莫伤心了,仔细哭坏身子。”
“舅舅是为了表妹的事情忧心呢,跟表妹夫并无干系。”苏昕络哼了声。
柳瑛讶异道:“表妹怎么了?”
大舅爷闻言抬起头来,抽噎的解释道:“素闻路家公子在家是极得宠的,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能瞒,妻主立刻便派人去报了丧,却没想到亲家如此蛮不讲理,不但带人将喜房砸了个干净,还不顾两家脸面报了官,一口咬定是晴儿谋害了他家小公子……”
“在自己新房里谋害亲夫?傻子才会这么做呢。”柳瑛鄙夷的撇了撇嘴,但常理归常理,具体情形却又另当别论。
南沂崇武,世家女子喜好佩剑,苏昕络挑选的礼物本无可厚非,然三表妹沈子晴是沈家唯一的嫡出女儿,及笄当日热闹场面不亚于昨个大婚,赠剑之时旁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也的确是投了沈子晴所好,之后她进出的几乎片刻不离身,如今爱剑成了凶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理寺的人可不这么想。”苏昕络虽然对三表妹素日的行事瞧不上眼,可也绝不相信她会干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但幕后之人唱的这出“借刀杀人”的戏码实在高明,沈子晴根本寻不到开脱的理由。
大舅爷听到“大理寺”顿时面色惨白,一下站起来,喃喃自语道:“大理寺,对,听妻主说晴儿已被刑部移交到大理寺,关在大理寺的大牢里……会不会被动大刑呢?晴儿身子向来就弱,若是用刑肯定招架不住而屈打成招,这可如何是好啊?”
整日里在深宅大院相妻教子的男儿家果真是经不得事,苏昕络起身将大舅爷扶回座位上,斩钉截铁的说道:“大理寺的人除非是不想要顶上的乌纱帽了,否则哪敢对一品大员家的小姐动大刑。”
柳瑛身处古代五六年,对世家间盘根错节的干系早已了解,独善其身这样的梦很久前便不作了,但她在苏府一直过的都是混吃等死的米虫生活,朝堂之事没甚概念,也只能帮忙分析下:“大理寺卿是什么来历?平日为官清明与否?”
大舅爷苦着脸回道:“风评倒是很好,可她是亲家公的内侄女……”
那沈子晴死定了……柳瑛无语望天,却听得苏昕络插言道:“倒也无妨,刑部尚书是大舅母的门生,无论大理寺怎么判,最后还是要由刑部来作出论断的。”
柳瑛细细琢磨了一番,还是觉得形势不容乐观:“可一旦大理寺言辞确凿,刑部也难强压下,御史台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必定会弹劾刑部,最终闹到四殿下面前……虽说四殿下与咱关系不错,毕竟是隔了一层,但沈子晴的岳母路心研就不同了,她可是四殿下嫡亲的姑姑,到时他会偏袒哪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大舅爷心里刚燃起的一点点希望,被柳瑛这番话无情的浇灭了,他怔愣了半晌,似是想到什么,“扑通”一下跪到苏昕络面前,吓的苏昕络跟柳瑛连忙抢上去搀扶,他却怎么也不起来,哭求道:“络儿,舅舅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有个好歹,舅舅也不活了,你进宫去求求四殿下,求他放了晴儿,好不好?舅舅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也压根没觊觎过苏家的财富,这次算舅舅求求你,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表妹死,就救救她吧……”
苏昕络自然不认为自己进宫会有任何改观,但大舅舅跪在自己面前又是哭泣又是磕头的,也就开不了口拒绝,也没提去与不去,边将他搀起来边问道:“大舅母可曾进宫去?”
“一早便去了,但偏巧今个休沐,去乾清宫求见,被侍书公子挡了出来,说是四殿下染了风寒卧床歇息呢,外臣一律不见。”大舅爷见苏昕络没应,也就坚决跪着不起身,苏昕络无奈,只得点头:“表妹有事昕络是责无旁贷的,我这便跟妻主进宫,只是未必能见上四殿下,大舅母那边还是要走动起来,您先回府去吧,我们从宫里出来便直接过去。”
“哎,那太好了,府里上下都等着听信呢,那我便先回了。”大舅爷喜的连连点头,动作迅速的从地上站起来。

候大舅爷离开后,苏昕络吩咐顾管家去库房收拾了几件前些日子商船去波吉带回的新鲜玩意,又抱上女儿怡清,打着给叔叔瞧下刚满月的侄孙女的旗号,跟柳瑛一起乘马车入了宫。
因有御赐的玉牌,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乾清宫门口,着宫侍进去通报,不多时侍书便迎了出来,行过礼后,侍书接过怡清,掀开锦被一角瞧了瞧,又扭头打量了柳瑛一番,笑着夸赞道:“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将来长大了不知要迷煞多少男儿家呢,侍书我真恨自己生的太早。”
柳瑛深谙恭维之道,连忙回礼:“像侍书公子这般人品才貌,普天之下都难寻出几个,怡清将来的夫郎若是能有侍书公子的一成,那我苏家的祖坟就冒青烟了。”
竟然将自己女儿贬的如此低,苏昕络鄙夷的瞪了柳瑛一眼,转向侍书,问道:“前日得了殿下送来的礼,本想昨个进宫来谢恩的,偏巧大舅母家的三表妹大婚,便拖到了今日,不知四殿下此时可得空?”
侍书将怡清送回苏昕络怀中,转头瞧了眼身后的宫殿,无奈道:“小殿下来的真是不巧,昨个殿下起夜时着了凉,今早就烧起来,吃了太医院开的方子,现下正睡着呢。”
意料之中的结果,苏昕络抿了抿唇,说道:“殿□子畏寒,染了风寒比旁人都难见好,可马虎不得。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他休息了,还望侍书公子代我与妻主问候殿下,我们明个再来探望。”
“小殿下费心了,侍书定会向转达。”侍书躬了躬身,又笑着补充道:“小小姐身娇体贵,又方出满月,与病人一处恐会祸及,还是过些日子待殿下痊愈后再入宫吧。”
过些日子,恐怕三表妹的案子也就结了,看来四殿下是打定主意不许自己掺和了,柳瑛显然也已听的明白,嬉皮笑脸的对侍书拱手:“还是侍书公子想的周到,柳瑛受教了。”
苏昕络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上了马车,无功而返,大舅舅那边难以交代,他按了按左侧额角,实在头疼的紧,而柳瑛则在心里嘀咕:平静的日子过了好几年,怎么一遇到容卿,就开始风云变幻呢?
作者有话要说:偶滚回来更新啦,好久没码字了,有点手生涅。嗯,从今天开始,如无意外,日更。
想到容卿,柳瑛顿觉眼前柳暗花明,连忙掀开车帘吩咐马夫掉头,见苏昕络用诧异的目光瞪着自己,她便将心中所想粗略的解说了一番,他闻言皱眉,颇不赞同:“虽说她较其他女宠更为得宠些,但殿下处事向来清明,断不会被人左右,何必多此一举呢?”
“美色当前,色令智昏,自古以来不知多少帝王沉沦其中,甚至舍江山而择美人,更何况是四殿下这样的男儿家?”柳瑛笑着摇了摇头,见自家夫郎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便调笑道:“柳瑛或者财富,若是必须二者择一,公子又会怎么选呢?”
苏昕络白了她一眼,哼道:“财富这种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用便好,但妻主只有一个,若是没了,恐怕再难寻到合意的。”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听到苏昕络这般说辞,仍是禁不住心花怒放,脑袋凑到他面前,飞快的在脸上亲了一口,不出意外的得到轻柔的一阵捶打,却惊动了熟睡中的小怡清,吓的苏昕络抱起来摇晃着哄她。
好在怡清很乖,只哄了片刻便再度入睡,柳瑛松了口气,断开的话题重拾回来,柳瑛却没有之前那般乐观了:“不过她有能力帮是一回事,肯不肯帮就是另一回事了。”
苏昕络静默不语,沉思半晌,忽而道:“或许我有办法。”

乾清宫内,若琳蹲在炭火盆前,翻动架在上面的红薯片,容卿斜靠在龙床上,手上捧着话本子,小白趴在她脚边,正睡的昏天黑地,而本该卧病在床的安玥,则端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除了脸色难看些,半点病弱的模样都没有。
这时一个宫侍进来禀报,说是苏家大公子跟妻主求见,侍书停下手里正研的磨,疑惑道:“不是已经离开了么?我亲眼瞧见上的马车,怎地又返回来了?”
“奴才也不知道。”宫侍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次求见的不是殿下,而是容容姑娘。”
“找我?”容卿头也不抬,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轻笑道:“八成是要贿赂我,让我在殿□边吹吹枕边风。”
“你倒是想的通透。”安玥冷笑一声,不屑道:“不过,他们也太高看你了。”
“哦,殿下的意思是我不用去见他们了?”容卿了然的点点头,对那个来传信的宫侍吩咐道:“就说我出宫游玩去了,没个三五日回不来。”
小宫侍领命,福了福身便要往外走,安玥抬手止住了他,对容卿道:“这几年我帮苏家赚了不少钱,你从他们手里拿些也是应该的,并非拿人钱财便一定要与人消灾的。”
“殿下英明。”容卿猛的坐起来,跳下床夸张的给安玥作了个揖,若是还在现代的话,她一定要发个兔斯基的撞墙表情,然后在旁边大大的配上两个字“无耻”。
侍书用丝帕掩唇,笑了片刻才吩咐宫侍道:“将人请到正殿的小厅吧,容容姑娘稍后便到。”

正殿是安玥处理朝政接见外臣的所在,容卿初次踏入,着实被一概家居摆设震撼了一番,而所谓的小厅,不过是安玥用来存放书籍的一个小抱厦,除了琳琅满目的古籍外,便只一架玻璃屏风,一张八仙桌,几条凳子而已。
见容卿进来,苏昕络坐着没动,柳瑛却连忙站起身作揖行礼,口里道:“容容姑娘,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的确很快。”容卿点点头,自己就坐后,又抬手招呼柳瑛入座。
“看来柳小姐跟咱们容容姑娘是一见如故呢。”侍书笑着打趣,接过宫侍手里的茶盘,亲自替三人看了茶,挥退侍立在侧的宫侍,自个也跟着退了出去。
苏昕络向来性子急,见屋内众人都已退去,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沈家的事,想必姑娘已经听说了,我们的来意,姑娘想必也是明白的……”
“殿下说的没错,你们的确是高看我了。”他话未说话便被打断,容卿抿了口茶水,声音陡然拔高:“殿下都撒手不管了,难道我一个每天被锁在深宫的女宠能力挽狂澜?”
“并非要你力挽狂澜,只是在四殿下面前说说好话,请他对三表妹网开一面。”自个夫郎的脾气实在谈不上好,柳瑛十分后悔没抢在他前面开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同为穿越一族,她也不得不对人低声下气。
容卿瞅了眼桌上摆放的几件波吉器皿,哼笑道:“殿下控制欲极强,尤其不爱后宫里的女子干涉朝政,就凭这几件破铜烂铁,还不值得我去触他的逆鳞。”
说完起身拂袖,转头便要离开,苏昕络见状将孩子往柳瑛怀里一塞,“蹭”的一下越过桌子,两指张开,直奔容卿颈后死穴,若是平时见到这阵仗,柳瑛必定吓的尖叫,然这次事先有约定,她淡定的抱着怡清钻到了桌子底下。
听到身后风声,容卿连忙侧腰避开,抬手抓住苏昕络肘部,无需第二支撑点便来个过肩摔,他在空中一个翻腾稳住身姿,拔出门口一旁景泰蓝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凌厉的剑招,招招攻向容卿下盘。
容卿运出轻功,左闪右躲倒也应付自如,不过盏茶功夫便过了上百招,若不是被怡清的哭声打断,还不知要斗到几时。

苏昕络收招,抬眼看向容卿,忽的一笑:“五年前的上元佳节,我与妻主曾有幸见识过容容姑娘的倾城一舞,也便认出了容容姑娘其实就让我师傅江娘才尽的师妹,所以先前听说容容姑娘被刺客杀死在玉浮宫便觉蹊跷,原来死的那个是刺客,容容姑娘安然无恙。”
酒痴陆三娘的独门轻功,若是瞒过其他人倒还有情可原,自家师兄断不会认不出,容卿也没打算否认,否则前日也就不会主动请缨去苏府送满月礼了,她嫣然一笑,拱手道:“托师兄的福。”
“不敢。师妹生的花容月貌,又巧设计谋入得宫闱,甘愿雌伏于男子身下,如此忍辱负重,他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难怪师傅会落荒而逃,却是我等草民高攀不起的。”苏昕络现下总算明白为何当日师傅舍弃资质如此优秀的师妹连夜避往江南,想来是发现了师妹的阴谋,不想祸及苏家,之后托人送来的信上禁止自己与她相认想来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耐性好之外,脸皮厚算是容卿的第二个优点,况且苏昕络这番话尚算文雅的,民间评价与其相比恐怕要难听上十数倍,所以她也不气,只笑眯眯道:“既然瞧不上我,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与我相认呢?既然与我相认,那便是有事相求,又何必如此大义凛然?”又侧目看向蹲在桌子底下往外瞅的柳瑛,叹息道:“找了这么个脾气的夫郎,你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既然知道他是急脾气,还拿这样的话来刺激他,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柳瑛小心翼翼的从桌子底下退出来,单手抱了怡清,用另外只手拍打了下衣袍上沾染的灰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还说我呢,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容卿乐的哈哈大笑:“若是没有些共同之处,又如何能来到一处呢?”
眼看苏昕络就要炸毛,柳瑛连忙就抢过他手里的鸡毛掸子,将孩子塞过去,然后推着他坐到椅子上,轻斥道:“亏我之前还跟唠叨过,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结果你倒好,三句谈不拢就动起手来,都两个孩子的爹了,还这么冲动。”
动手试探的事是两人提前商议好的,所以苏昕络也明白柳瑛这番话是说给容卿听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便没有吭声,柳瑛这才走到容卿面前,拽着她的袖子,笑嘻嘻道:“你好歹是内子的师妹,跟我又一见如故,这点小忙都不肯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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