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衷作者:指环(你可知我情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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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衷作者:指环(你可知我情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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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带来的眩晕还是没有过去,加上一整个上午滴水未进,实在身体有些不适,刚出酒店门口,就扶住旁边花坛的雕像,躬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第 3 章

  这终究只是一出别人的戏,与宋承无关。连半途闯进来打搅他们谈话的那个男孩都比宋承像主角。戏演完了也就完了,再怎么哭天抢地,失去的年月也补不回来,而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宋承回家后病了两天,医生说是胃病不太巧赶上晕车症一起犯了,得注意饮食,好好休养,不料他还未去请病假,校长破天荒主动给他批了,还好言好语劝他休息。宋承惦念两个升学班的成绩,在教工宿舍躺了一天多,爬起来带病去教课。
  这期间沈知书并没有回来照料他一顿饭。离婚的事两人早就提过,宋承做不来和妻子撕破脸扯皮拉架的事,她要什么都随她,也免得害了人一辈子。只是沈知书大约是不会在这个敏感时期离,明眼人都知道,看徐准这把宋承接过去客客气气礼敬的架势,只要他的客气里哪怕有一点真心,那么对宋老师金钱上的酬谢,估计就不会少。沈知书得等到了这笔钱,才能安安心心离婚。
  宋承对于身边发生的这一切都没多大反应,他现在见到谁感觉都差不多,心里冷冷淡淡的,麻木得很。学校每天清晨响起的早课铃声,在他听来,像救赎一样。他只有每天听到那铃声,从黑暗和噩梦里睁开眼,起床,简单地洗漱,然后收拾好屋子和自己,拿起公文包出门,踏进教室那一刻,看到学生们坐在课桌背后,或朝气蓬勃或睡眼惺忪的脸,心里才能真正有一点亮堂起来。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课文由他朗诵着总像是在低叹,一句句读来,非常温柔。他带学生读完一段,转身到白板上安静地板书,白板笔快要没水,在塑胶板上蹭出滑稽尴尬的声音,有男孩在下面捂着嘴偷笑起来,宋承顶多也就敲敲讲桌,而后转回来站直了身体,清清嗓子道,“这句诗的意思是……”
  学校的年级主任敲他教室靠走廊的窗玻璃。宋承放下白板笔,先讲完了课文,吩咐学生接下来把上节课发的阅读材料读掉,才在学生好奇的眼神里,不紧不慢走过去,打开门,“何老师有什么事。”宋承的教学业绩是学校的顶梁柱,年级主任向来对他还是比较和蔼的,“宋老师啊,你看校门接待室来了位先生,看样子,像是徐导演那边来的人。”他见宋承脸上还带些病色,眼神里也透出厌倦模样,便转而道,“你要是不想见,那我去帮你说个不在,不见也好,我看那人,也不像能好好说话的样,年纪轻轻的,态度却不小……”
  何主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承也就知道了老主任的难处,他也真不可能让这么老的老教师去到徐准那边的人那里受气,回身挥了下教鞭,镇住身后那帮牛鬼蛇神状捣乱的毛孩子,转回来说,“还有学生在,我上完课再去,麻烦何老师转告了。” 
  不巧这天下午宋承刚上课金城就来了,因此窝在接待处等了硬是四十来分钟,等得一肚子火。他本来屈尊下架来这一趟就够糟心的,何况还要与一个他轻视的人进行一场拉低身份的谈话。自从与这穷乡下的破落老师宋承见面,这一个星期,白天在外应酬时还好,夜里私下相处时,徐准跟被迷了心窍似的,好几次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看得金城烦都要烦死了。现今这影视圈,要论捧人造星的能力,谁的话都没徐准的话管用。自己可是板上钉钉地要进徐准下一部戏,做男主角,可徐准的心只要有一点不在他身上,那下个月戏真正开拍时,剧本镜头和制作团队还怎么时刻围绕他转,好让他做最光彩夺目的男主角?
  宋承推门只见个男孩一脸怨愤地坐在接待室沙发上,坐姿不是很工整,沙发边上一个手提包,扔得远远的。面前茶水一口未动,上面不见有热气冒出,已经凉了。他走到男孩对面的沙发,坐下来,“这位先生有什么话要说。”
  他们上周在酒店已经见过面了,金城以为凭着两人之间的相互厌恶,用不着再做什么自我介绍。他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抱膝,开门见山道,“宋先生,你和徐准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次我来的目的也很简单,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谁都没有办法,你就放开徐准,还他一个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轻轻松松心无牵挂的人生吧。”
  “……”他这么直白反倒让宋承无语。和徐准的那点事,是宋承守了一辈子的秘密,从前徐准还在的时候,若要出门在外,他总是将徐准管教得规规矩矩,一点暧昧出格都不能有,所以即使连镇上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何实质,现今就被一个十五六年后忽然冒出的金城这样不当回事地说出来。宋承想,究竟是时代不同了,而今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在光天化日下就相互为男人争风吃醋、毫无挂碍了。
  “我没有去找他,”宋承想了一会儿,抬头说,看到金城有些的惊讶表情,接着说道,“是他主动派人来找我。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去。我只栽培徐准到大学毕业,徐准大学毕业后就和我没有关系了。他的成功或者失意,都是他自己的事,我不沾他一分光,也不受他一分辱。他是人生也是他的,他可以轻松地过,如果他自己要在自己心里存些挂念,那和我也没有关系。所以你还是请回吧,我不认识你,不欢迎你无事生非,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说话会抬起头直视对方,尤其是长篇大论说教的时候。大约是常年给学生做思想工作,挣出来的毛病。这让金城很不习惯,他可不想与宋承交心,更不想接受来自宋承的教育,在他来之前的设想中,这种底层的小教师活该老老实实听他说什么就点头应什么,哪想到还有自卫反击的。
  金城不高兴了,他倒还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人,不高兴直接写在脸上,他觉得这宋承怎么牙尖嘴利的,一点也不像镇上街坊说的那样老实本分。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这男人,再多费唇舌也是枉然,便站起来,从边上拿起手提包道,“宋先生,人要知道自重,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怎么可能还和徐准大导演在一起。这些钱你拿去吧,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他往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搁了三匝钱,看厚度,约莫有三万块。放下后看宋承脸色不像满意,又拿出两匝,统共五万。
  宋承盯着那钱,脸上阴晴未定,不知怎么金城觉得这小小接待室里忽然变得挺吓人的。想想宋承再怎么也是个三十六岁远未到暮年的成熟男性,而他只是个不事运动被娇养惯了的小明星,又是乡下不知道法治怎么样,因此撂下了钱只想赶快走。正打开门时听到宋承在身后叫,“你把钱拿走。”声音吓了金城一跳。他才不缺这几万块钱,平时所用的一盒进口化妆品差不多就这个价。握紧手上提包,头也没回,狠狠推了下门出去了。
  金城坐轿车溜得快,宋承在气头上,等冲出来找金城早不见人影。他返回接待室,脸色阴沉地冲案上那钱看了半晌,从办公桌里抽出个档案袋,把几捆钱扫进袋里,憋着一身的火气出校门往银行走。地址宋承是知道的,那天徐准与他见面的酒店,收款人因不知道那男孩姓名,就写了徐准。填好汇款条,在银行职员探寻八卦的目光里往学校宿舍走的时候,天早已开始黑下来,镇上路灯亮起。
  那灯光昏暗,照得前路渺渺茫茫的,加上小镇街景破落凋敝的现实,使宋承满心的气恼里添了几分伤感。他做了近二十年教书育人的事,从来都是言传身教,教给学生的都是清清白白做人的道理,没有一句违心之言,因此自问还没有低贱到泥里去。如今他只庆幸父母双双早逝,用不着看到他二十来年后,因为个男人,而遭受到这样荒唐可笑的耻辱。
    
    
    第 4 章

  同城汇款的速度很快,第二日徐准尚躺在酒店床上,拨电话给两人叫早餐,接待员便问前台刚收到张寄给徐导演的汇款单,汇款人是一位署名叫宋承的先生,要不要随早餐餐车一起送上来。金城洗完澡,穿着浴袍走到套房的餐桌前,刚坐下,看到搁在盘子旁边醒目的汇款单,脸色就变了。他知昨天出去的事瞒不过徐准,此时再装不知情也无用,因此只是咬了嘴唇,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餐桌对面。
  “行了,擦掉你的眼泪。”徐准自回来后就没有一天好过,这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从餐桌托盘里摸出打火机,站起身来,靠着桌子边缘点烟。他从前喜欢金城的长相,觉得他哭时有种青春少年不谙世事纯净的美,在镜头下尤其有感染力,现在只觉他多事而且可憎。“你对他说了什么?”
  金城只是垂头默默抽噎不说话。徐准看得心烦,一拍桌子,“说了什么?”
  金城被吓一跳,赶忙说话,说的话也破碎不成句子了,“我对他说,对他说……”见徐准抽出嘴边烟头气势汹汹朝他走来,一闭眼喊道,“说我爱你!”
  “我真的只是爱你……给那些钱,是希望宋老师生活能好过一点,自你走后,他过得那么苦……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受的,你在晚上我睡了之后都一个人偷偷起来抽烟,一抽就是半夜……我很心疼,不想你这样,才在昨天去帮助宋老师的,对不起,你原谅我……”
  “少跟我演戏,”徐准打断他大段大段台词似的对话,这圈子里的人都是这样,恨不能时时做主角,把人生活成一场大戏,动辄要生要死,缠绵悱恻,台本写得比剧本还好,其实都是利益交缠,里面没有一句真心。徐准觉得真是够了,金城越啼哭他越是烦心,他们自己这些人污秽不自知也就罢了,还要闹到宋承面前,害宋承更加看他不起。
  他从没想过能和宋承再在一起,也没奢望过宋承能原谅他,只是想最后告别的时候,在宋承心里,他不至于落得那么不堪,能稍微保留一点点尊严。
  金城不敢说话,闭嘴了十几分钟,只是一直不停呜呜地哭着,以提醒徐准他的存在。他装得这么嫩,徐准若责骂他好像显得以大欺小,何况是床上的人,因犯下这一个过错就苛责太狠,会显得过于绝情,因此只是心情躁郁地在套房里走来走去。徐导是大忙人,酒店房间里座机一个接一个响,他跟人通话的时候语气十分不好,吓得金城在旁一愣一愣。说起来徐准今天比平时还更忙,早上连着几个见面会,中午下午要出去为他们省的形象宣传片做野外考察,晚上酒宴应酬,事多得很。
  “下午考察完之后的事都推掉。”向来不怎么以盛气凌人的徐准今天跟吃了火药似的,他助理在另一端诚惶诚恐,“可是……”“我说推掉。”徐准挂掉电话。又拨了几个号码联系下午的车以及司机。随后穿好西装,准备出席早上的媒体见面会。西装换好后他习惯性地想给宋承打个电话,预约下午的见面,准备按下第一个数字键才发现自己没有宋承的号码。
  当初进入大学,看到一个那么不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从前那个被困在家乡的单薄少年倾尽所有之力,也完全所不能想象的。他知道自己有才华,有野心,因此想要得到这一切,也认为自己应该得到一切。在选择追逐自己的雄心壮志以及未来的功成名就飞黄腾达的时候,他就把这个家乡以及与家乡有关的一切都忘了,宋承是第一个被遗忘的。
  如今,怎么可能还记得宋承一串小小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宋承是不是一直守着从前那个号码,没有换过。
  金城看他站在话机边持着话筒持久不挂,微微探出身去,含着眼泪试探性颤颤悠悠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徐准摔下电话往外走,金城盯着他背影不死心地问,“那下个月开机的戏……”
  徐准皱着眉回头刺他道,“难道还少了你的吗?”金城便安心了,见徐准像是要摔门而出的样子,忙擦掉眼泪叫住他,“徐准。”徐准身影已经十分不耐,听他道,“晚上我炖好你最喜欢喝的鸡汤,在房间里等你。早点回来。”
  徐准停顿一下,终究是重重地关上门出去。
  金城在宋承这种男人面前硬碰硬不大行,在徐准这种男人面前撒娇扮软卖萌一套一套的。由此可见徐准和宋承是两种多么不同的人。他心知只要吃得住徐准,宋承自然也没什么难度,便很是放心地放徐准出去。他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放心得很,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这两人如果隔着这么大的地位和生活差距,还能在一起,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时冲动去找宋承是他蠢,他蠢过之后就聪明了,牢牢攀着徐准这棵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大树,他自信在未来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至于那些有关徐准拍一部新戏就换一个新主演来迷恋的传言,他从来没有信过。至少徐准上部戏的主演,在他面前总是微笑着,一个僭越挑衅的字也没敢对他说过。
  徐准一上午忙了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他早饭没吃,胃疼得不行,就从冰箱里取了几瓶酒来镇。喝得醉醺醺的,端着杯酒就进媒体见面会了,还抽烟,媒体见面会上环绕他三尺以内都是烟雾缭绕,酒气扑鼻。即便这样也没吓退那帮记者,举着话筒一个两个跟狗一样扑到他面前来,问新戏,问隐私,问对下部戏的新主演观感如何,哪怕是同性,是否也仍会像以往一样生出一段暧昧,什么都问。徐准也记不太清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这几年是观众的宝贝,媒体的宠儿,随口诌些什么都有人信,更会有记者忙不迭地用铅字写下来。不过电影公司和他自己都一直对他很放心,因为他自出道起,在观众们面前一直就是这么副烟酒不离身,遍迹花丛,玩世不羁的天才导演形象,现在观众普遍有点贱,还就好这口,觉得特真实。
  徐准打着酒嗝坐在角落里看他们在投影上给记者放新戏的预告片,他心里搁着下午与老师见面的事,难受,以为喝了酒能好一些,结果喝了更难受。见面会开在这里也是行程实在凑得紧,挪不开,没办法。记者们自然也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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