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深远。
“回去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夜晏并不意外。明天，她是必须要走的。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眼神，还是暗了一圈。
“唐纪枫订的？”
“嗯。”舒年点头，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是轻松的，“澜澜要赶回去上课，我……也得回去陪陪我爸。所以……”
舒年说不下去了。眼神低垂下去，很想藏住自己的情绪，可是，试了两次，眼眶里还却是有湿意不断的渗出来。
“我知道。”夜晏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平静得有些失常，“几点的飞机？我送你们去机场。”
他的语气明明是那么平静，可是，听在舒年耳里，却生生的撕扯着她的心。她突然忍耐不下去，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
没等夜晏反应过来，她疾步到他面前，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吻上了他的唇。夜晏一颤，有片刻的僵愣，但那只是一瞬。下一瞬，他毫不犹豫的掠夺过主动权，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让她双腿环住自己的腰。
夜晏第一次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她。一手托着她，一手扯开了她身上的浴袍腰带。浴袍底下，是什么都没穿，他分开她双腿，连前戏都没有，直接挺身而入，将她占有。
“疼……”舒年疼得身子紧缩了，哼吟声从小嘴里溢出来。
平时做足了前戏，她接纳他都需要适应时间，现在他这样蛮横的直入进去，确实有可能拉伤她。夜晏满心的不舍和浴火在纠缠着，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溺在水下浮浮沉沉的人。他却不敢再放肆，捉住她的下颔，封住她的小嘴。
这一次，将前戏做足了才狠狠要她。
“夜晏，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好。”
“那，你会想我吗？”
“……”沉默良久。夜晏更用力更生猛的占有她。在她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他的低叹声，“我会尽量让自己少想一点。”
被思念折磨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会努力去克制。
可是……
这不过是希冀而已。有些感情，哪里是能自己控制得了的？
——————
翌日。
一大早，车已经行驶在了高速公路上。
夜晏和舒年坐在后排。
两个人，都悄无声息，并不言语。车厢里，气氛显得特别的窒闷。
夜澜有些难受，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扭着脑袋去看他们俩，只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后排上的两个人。
“哥，你真的不和我们回去吗？”
“嗯。”
“可是……过两天，舒年姐就走了。”
“……”夜晏把目光看向窗外，似在缓和情绪。有一会儿才转过脸来。但是，也没有回答夜澜的话。
车厢里，一下子又陷入安静而伤感的氛围里。唐纪枫接了话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多问了。”
此刻的夜澜，大概还不懂，越是在乎，才越害怕送别。
————————
舒年真正离开的那天，城市，下了一场暴雨。
她原本以为飞机会被延误，可是，等她到机场的时候，天气，反倒放晴了。
因为父亲的身体不好，所以，舒达夫并没有去机场送别。舒年提着行李，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抱着几丝希冀环顾四周。
茫茫人海中，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更没有……他……
苦涩发笑。
明明知道他现在还在帕维尼，可是，心底的失落，却还是忍不住往外冒。
他说不会来送，便真的没有来……
也好。
不送也好。
至少……不用让她哭得太狼狈……
舒年的目光落到一旁正恋恋不舍，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的小情侣上。见女孩红了眼眶，她的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湿了脸颊。
原来，即便他不来，她也还是会哭的……
“年年！”
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乍然响起。
舒年一怔。
几乎是立刻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泪。确认眼泪没有再流下来，才转回身。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是向沐阳。
跟着他一起出现的，竟然还有……
明婉君。
舒年微一怔，握着行李的手，绷紧。
明婉君穿着高跟鞋，上前一步，抱住了舒年。舒年僵在那，很久很久没有动。她曾经不是没有幻想过这样的画面，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女人推开，可是，当临别前她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做不到……
在临别前，许多感情，许多责备，许多耿耿于怀，都能忽然间释怀。也许，再五年后，她可以再叫她一声‘妈’。
“妈也是才知道你要走的消息。”明婉君擦着眼泪，声音哑到了极点，“那边天冷，有没有带够衣服？”
“嗯。”
“一个人在那边，人生地不熟，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明婉君让向沐阳将自己的电话写下来，也不管舒年接不接，直接塞进了舒年包里。舒年眼眶有些发红。手，抬起，想要抱抱她，可是，最终，又落下。
向沐阳在一旁看着舒年，眼眶里流露出来的全是不舍。他很多想和她说，可是，想到她冷漠的态度，最终，又是欲言又止。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了资格。
“嫂子！”就在此刻，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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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9章 1099 勿忘誓约（1）
“嫂子！”就在此刻，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舒年顺着这声音看过去，只见夜澜那小人儿背着书包朝她跑过来。舒年没想到她会来，看到她，心里的愁绪散去一些，“你怎么来了？”
“我哥让我来的。”
提到夜晏，舒年睫毛轻轻扇动了下。她这副样子，连夜澜都感受到了她低落的情绪。
向沐阳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样重要的场合，夜晏也没有来。年年，你们分手了？”
向沐阳知道不应该，可是，心里却还是不自觉的腾升起几分可耻的期待。
舒年还没说话，夜澜已经抢先道：“我哥和我嫂子感情好着呢，怎么可能分手？”
夜澜小小的身子站在两人之间，小脸上全是警惕。
这还没出国呢，嫂子就被前夫给盯上了，以后要和哥分开五年，这五年只怕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男人追上来。也难怪哥那么患得患失啊。
“嫂子？”向沐阳只觉得这两个字特别的刺耳。明知道和个10几岁的小丫头计较，特别不应该，可是一想到她是夜晏的妹妹，又忍不住，“他们还没结婚呢，你就急着叫嫂子，不合适吧？”
“合适不合适，那都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呀？”夜澜也不客气。
被一小丫头呛了声，向沐阳脸色有些发僵。眼见着场面有些尴尬，明婉君忙插了话，“好了，沐阳。人家一孩子，你就不要再说了。”
舒年当然也是护着夜澜。向沐阳便觉无趣，站在这儿亦是多余。只是深切的看了舒年一眼，干涩的和明婉君道：“我去车上等您。”
明婉君点头。
“嫂子，给你这个。”夜澜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锦盒来，郑重其事的交到舒年手上。
“这是……？”
“我哥送给你的。我听纪枫哥说，这是他前段时间专门为你定制的。”
舒年心里波动了下。白色锦盒，漂亮又圣洁。即使是还没有打开，但她隐隐也能猜测到里面是什么样的礼物。她下意识的想要打开，夜澜把她的手摁住，“我哥说，让你去飞机上再打开。”
舒年眼眶有些发热。最终，笑笑，颔首，“那我收下了。”
她把锦盒小心翼翼的收进包里，像是收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你哥……”舒年手指在锦盒上摩挲着，才缓缓抬目，“他胃不好，以后，你帮我多看着他一点。”
“好。”
“让他少喝酒。要是喝醉了，你给他冲杯蜂蜜水，喝了会舒服很多。”
“嗯。”
“还有……平时出差的时候，你要是记得，就给他带上胃药。他最近还学会了抽烟，你管管他，他会听你的。”
说到后来，舒年眼眶发红，声音已经哽咽了，说不下去。
要离别前，她才知道，她还有很多很多放不下，又有很多很多不曾交代。
夜澜听着听着，也‘吧嗒’的直掉眼泪。抱着舒年撒娇，“嫂子，你要是舍不得，就别去了吧。我也舍不得你……”
舒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
真是个孩子。
——
无论怎么样，舒年还是走了。
明婉君站在那看着那背影，眼泪一直掉，跟着她到安检口才停住步子。
“阿姨，您擦一擦。”夜澜把自己的手绢递给她。明婉君看着女孩明亮的大眼，心里感激，“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您拿着。”夜澜丝毫不在意，把手绢塞在明婉君手里。“我要回市区，外面有车，您要和我一起吗？”
明婉君摇头，“不了，我也有车。”
“那我就不送您了。再见。”夜澜和明婉君挥挥手，背着书包往机场外走。
夜澜的身影才出现在机场的停车坪，一辆黑色车缓缓开了过来，在她身边短暂停留。她拉开车门，钻进去。
司机开车。后排，还坐了一个人。
“就走吗，少爷？”司机扭过脸来问。
夜晏面上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只吩咐：“找个位置，先停着。”
“是。”司机虽然不明白明明小小姐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停在这儿，但是还是依言找着车位。
把车停好，夜晏从车上走了下去。修长的身子，靠在车身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了支烟，正要点上。夜澜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来，伸手就把他还没点燃的烟抽走了。
“干什么？”夜晏拧着眉看她，“把头伸进去，不然栽下来有你哭的。”
“哥，你不能抽烟。”夜澜听话的把身子缩回去。
夜晏把烟截从她手里回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可不是我想管你。”夜澜趴在车窗上，慵懒的眯着眼睛，“是刚刚嫂子交代的，让你少抽烟。”
提到舒年，夜晏点烟的动作顿住。
抬目，看着天空。浩瀚的空中，此刻，空空如也。他眼底添了更深的情愫。
“东西给她了？”
“嗯。给了。”
夜晏默然无声，只是点了下头。
就在这会儿，头顶突然‘嗡——’声突然响起。一架飞机，安稳起飞，直冲云霄。飞机上蓝色的航空标志让夜晏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哥，嫂子就在这架飞机上。”夜澜扬声，指着天空。
夜晏没有出声，只是仰头安静的看着，薄唇抿紧。手，缓缓摸到锁骨上。那儿，多了一条链子，链子上，挂了一枚戒指。和舒年手里现在拿的，配成一对。
这会儿，她应该已经打开那个锦盒了吧！
很长一段时间，那架飞机早已经冲入云霄，不见了踪影，他却还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态。风中，独身而立的他萧索而又孤寂。
手里的烟，始终也没有点燃。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见他一直站着没动，有些不放心，“小小姐，外面马上要变天了，要不要叫少爷上车？”
夜澜也探头看了眼。
那落寞的侧颜，让还未尝感情滋味的她，也跟着叹口气，“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在外面透透气吧。”
司机颔首，便没有再多问。
第1100章 1100 勿忘誓约（2）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晏终于有了动作。先将手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一会儿后，才拉开车门坐进车里，“走吧。”
夜澜转过脸来，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到底，忍不住问：“哥，既然你都来了，又这么舍不得，刚刚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我看得出来，嫂子其实也很想见你……”
夜晏抿唇。
许久，无声。
只是将目光投射到窗外去，并不回答她。
为什么不见？
不止是因为害怕别离，更怕她真正转身的那一刻，自己会不受控制的想将她绑回来，让她哪里都不许去。占有欲，总是随着爱情而来，让他无法自控。
“哥？”夜澜见他出神，又唤了一声。
“前座上的盒子，你打开来。”
“什么？”他虽然说得没头没脑，但是，夜澜这小丫头果不其然就被他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
“纪枫送你的礼物，让我带回来的。”
“礼物？”夜澜特别欣喜，迫不及待的倾身上前，将那用樱花纸包装的礼物抱了过来，“我还以为是你送给嫂子的，原来是给我的。不过，我这次没让他给我带礼物哦。”
她一边拆着，一边念念有词。
“可能是刚好见到有你合适的。”
夜澜拆开盒子，怔愣一瞬后，惊喜得不得了。
“哥，这是我上次看中的小熊！”她将盒子里的小熊抱出来，夸张的亲了两下。
夜晏嗤一声，摇头。他实在不懂，这些小玩意儿有什么可值得她这般高兴的。不过，唐纪枫这小子，看来不但很会哄女人，连小女孩也一样会哄。
——
另一边。
飞机上。
舒年坐在头登场临窗的位置——夜晏给她订的机票。
她将行李托运的已经托运，剩下的也放在了头顶上的行李架上，唯有舒年给自己的那个锦盒，她一直紧紧握在手里。
等到飞机平稳了，她深吸口气，才将锦盒缓缓打开。如自己所期盼的那样，锦盒里，确实是一枚戒指。不过，这枚戒指，却明显不是她的尺寸。而是一枚男款的戒指。
舒年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仔细端详，只见戒圈内，刻着‘snyy’四个字。戒指上，绑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却只是很简单的四个字：
勿忘誓约。
看着那几个字，摩挲着那枚戒指的手有些发颤，眼眶一热，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
这一次，又将是一个漫长的五年。
只是……
誓约，她将永世不忘。
——————舒年和夜晏的故事，在这里暂时性完结。未来将附上后记——————
时间，过得很快。
这个城市的秋天一向很短暂，仿佛过没几天，就入了冬，才11月中，天就变得特别的凉。
但是，即使如此，这也丝毫不影响这个城市的夜生活。
酒吧，沙发上，一群年轻孩子凑在一起玩得好不热闹。
“这把澜澜输了！大冒险！大冒险！”
一群人，鼓掌吆喝。都还是些学校里的孩子。今天趁着有人生日，瞒着家长老师出来大玩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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