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黑暗议会的人从地下室爬出,光明与黑暗的人数并没有想像中的相差悬殊,甚至连教廷他们也相当意外地下室竟然藏有这麽多黑暗族群。
双方人马并没有说太多开场白,两者已水火不容近千年还有什麽好说?况且面对一群被圆月冲昏脑的黑暗一族,别说是说的机会了,几乎一照面就是开打!
教廷的主力是圣骑士,圣骑士的武器通常是重剑,那种浸泡圣水七七四十九天的圣剑,光是远远一闻就能闻到臭气冲天的圣气,砍在黑暗一族身上,就算是再生能力最强的血族也要好几年才能恢复,更别说是砍在身上那股钻心般的刺痛,简直生不如死,面对圣骑那不叫找死,那叫自虐。
要不是黑暗一族早被月圆给冲昏了脑,大概没人会想面对圣骑士。
但有些人就算不想面对也还是得面对,就好比莫隐就好比班纳特,两者都属於议会里数一数二的身手,上头自然不会放过利用的机会,所以他们的任务比一般人困难一些,多了几项杀死红衣教主、圣骑士的任务。
一名圣骑士仗著自己身手高强独闯黑暗阵营,那圣气冲天的大剑,左砍右划像刀割稻草般收割人命,突显的表现引起几名高阶的议会人物注意,他们相互交换眼色,放下身边的对手,来到这名骑士身旁。
骑士对著眼前的敌人,轻视的一笑,大刀的凹槽随手洒上一层圣水,圣水伴随著圣气嵌入敌人肉体内,不意外的,黑暗生物的肉体像被化尸水给涂抹上,被浸蚀的惨不忍睹,甚至有些人乾脆的把肢体截断,好解脱侵蚀之痛。
在骑士又解决身旁五六名议会好手时,莫隐和班纳特终於注意到这名离他们不远,身手又好的离谱的人,由胸前所挂的徽章判断,这名骑士至少是大队长级别,这正好符合莫隐和班纳特的任务对象。
两人一人左一右包夹而上,匕首与弯月之刀从腰和脖一划而下,骑士一愣,大剑立刻朝莫隐刺击,右手的护盾挡下班纳特的弯刀,莫隐翻身一转,躲过大刀,在悬空连发藏纳於腕上的短弩三箭。
而班纳特也接紧的狠狠踢开骑士手上的护盾,强大的力道让骑士整身飞往弩矢,骑士虽发现弩矢却反应不及,後背连中三箭,身体一顿,班纳特趁其不备砍下头颅。
远处骑士的同伴早在班纳特和莫隐围上时就发现不对劲,可惜阿烈当时离他们实在太远了,赶到时已为时已晚。
十几名同为上级的圣骑士们围住班纳特与莫隐,两人的局势直转而下,从狩猎者变为猎物,莫隐和班纳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硬碰硬,当一群圣骑士一围而上时,两人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一左一右,他们分两头逃跑,骑士们也分两路追去,这两群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圣骑士,让附近的黑暗一族,躲的躲逃的逃,能离的多远就离多远。
莫隐无法甩脱他们,只好硬著头皮接战,教廷的骑士注重团体战,与议会强调个人实力完全不同,若莫隐一对一、一对二,必定能站在胜方,但面对七个实力与刚才骑士相当的骑士,莫隐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胜算。
匕首换上了掺合剧毒的武器,莫隐没等骑士反应就直往前冲,四五把圣剑迎面而上,他低身下蹲,身型往左边空隙一飘,与圣剑贴身擦过,让身体麻痹的短刀插进护膝甲间缝隙,极快的转一圈砍断其筋骨。
骑士面色难看,两膝著地的扑倒在地。
七人所围成的圆缺了一口,莫隐手压骑士背部借力弹跳而出,趁著左旁骑士尚未转身之前,短刀插入其後颈。
前方三名骑士的圣剑迎面而上,莫隐没抽出短刀,只来得及蹬了骑士背部往後移动躲开圣剑。
七人刹那间一伤一亡,让其馀五人气的愤不顾身,直往前杀。
莫隐连忙把抽出腰间的短刃衡於胸前,挡下圣剑,面对身後直劈而来的大剑,莫隐前後左右都躲不得,只能硬生生的举起右臂,任由剑刃压入衣袖,砍进肉身,在接近手骨时因为右臂内藏有袖珍手弩而停下。
小东西著急的看著莫隐,却完全帮不上忙,眼看莫隐一次次深陷危机,甚至右臂差一点就被截断,他更是心急如焚。
骑士趁著莫隐正面被迎面而来的剑压抑住,身後又被另一名骑士制住,机不可失,连忙大剑一挥,想砍下其头颅。
另一名骑士也从右侧,圣剑直刺往莫隐心脏。
小东西眼睁睁的看著,几乎快哭了。
莫隐会死的!
莫隐不能陪他了!
莫隐会变成冰冷的尸体……
一想到此点,小东西心都寒了,他感到极度的恐惧,恐惧让精神能的世界一切都放慢了,他看见两把圣剑一把划往莫隐的脖颈,一把要刺入莫隐的心,距离慢慢的缩短,甚至贴近衣服,划破血肉,他快再也见不到莫隐了!
「不!!!!!!!」尖锐的呐喊破喉而出,体内的能量像核弹般不受控制的爆开,青绿色的刺眼光茫从他身上涌出,炸出来的能量更是范围广的不可思议。
世界变了。
教廷的人马像影片播放机突然按暂停一动也不动,就像照片里的人物,这怪异的景象让在场所有能动的人全傻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大家面面相觑,甚至有人不放心的戳了戳静止的人,结果人还是如雕像般静止。
半晌,一群傻了眼的人中突然有人在狂笑,有人在欢呼!
「那一群侍奉鸟人的人全不动了!」
「哈哈!他们难道看见梅杜莎了?」
他们边狂喜,边残忍的宰杀一动也不动的人们,头颅比什麽都还不值钱的乱丢,一地的血,混著圆满的月,成了议会最棒的狂欢会。
这一群高高在上,把他们当稻草收割的骑士全都不能动了,静止了,他们成为活生生的靶,任由最低等最弱小的黑暗生物收割其生命。
一时之间,议会的黑暗生物全杀红了眼。
只要是身体完好,一动也不动的人,身上都会被刺几个洞,头和身必定分离,柏油路面沾染上厚厚一层的鲜血。
鲜血顺著地势流入地下室,莫隐一直在等待剑划下结束他生命的那刻,但等待许久,剑始终静止在眼前,他愣怔了好一会才把断了一半的手臂从剑刃抽出,推开倒在他身上的骑士,砍下五名与他对峙已久的圣骑士,在结束这一系的动作,才好好的观察周遭。
他发现所有议会的人都杀红了眼,也发现只要是光明阵营的人全静止不动,莫隐隐约感觉不妙,在时间静止的那刹,他似乎感受到小东西的能量,也听见小东西的呐喊,以及菁身上那一抹刺眼的光。
莫隐内心开始感到焦急,他下意识在一堆人海里找寻小东西的身影。
刚才小东西在的位置一个人也没有,那他会到哪去呢?
63。罪
一片又一片的尸海,四处可见断头之身,从脖子流出的血红液体成河,映著他通红的眼,小东西愣愣的看著,呆了。
他杀了人。
他杀了很多很多人。
这些人因他而死。
血浸湿了他的鞋,身旁人类死亡的灵魂在他耳边叫嚣的吵,一双双空洞的眼不停的望著他,彷佛在控诉自己的罪刑,小东西不敢看了,不敢听了,他紧抱著头,喃喃自语的念,「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
他只不过是不想莫隐消失,只不过是不想莫隐死,只不过想莫隐陪他,没想要杀了这些人。
真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可以时间停止,更不知道施展後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後果,真的,他不知道。
这些人原本不应该死的,不应该死的……
看著茫然失措的灵魂们不解的望著自己,空洞的眼神一双双望著他,小东西几乎快哭了,他不停不停往後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灵魂。
更不知道该怎麽不去看他们,力量收不回来了,精神能遍布的范围广到足以让他看见所有死亡的灵魂。
这时候说抱歉比什麽都还无力,错已成还有什麽是能挽回的?
血色浸湿了大地,莫隐推开挡在自己身上的尸体,在尸海里看见茫然不知所措的小东西。
小东西惨白著脸,一脸神智不清的模样让他担忧极了,他快步走到小东西身边,一把把他抱入怀中。
他发现小家夥浑身不停的颤抖,嘴中喃喃的不知在碎碎念什麽,他看起来一脸被吓坏的模样,莫隐察觉教廷的人马突然不能动了是因为小东西的关系,他那时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属於他们力量体系的神秘能量,这股能量他很熟悉,他知道小家夥的能量就是这种型态。
他轻拍小东西的背,用著安抚的语气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小东西!」
但不管他怎麽说,怎麽安慰,小东西宛若听不见般,沉浸在自己恐慌的世界里,他脸色苍白的可怕,眼里只剩一片茫然,他身体不停的发颤,似乎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
莫隐紧皱眉,小东西的状况相当不妙,几乎是面临崩溃的边缘,当下,他一记手刀直接让小东西昏了。
他抱起小东西,走之前,对早已杀红了眼的班纳特告别。
两人悄悄的离开这座城市,没惊动任何人。
这盛大的胜利,并没有让议会的高层感到太大的喜悦,在失败中寻找机会,在成功中寻找危机,一向是议会高层做事的宗旨。
『找到时间静止的原因了。』
圆桌型的会议中央,播放著莫隐个人资料。
『蛇族的变异人?他们没这种能力吧?』要是有,也不会现在才发现。
『是没有,不过莫隐身旁来路不明的少年有。』
投影机转到另一个画面,上头拨放著莫隐和菁走在一起的照片。
『有更详细的资料吗?』
『有一些,这名少年据第四团团长亚瑟所说名为菁,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但似乎有察看他人内心的能力,和看到远方事物的能力。其他资料就完全查不出来,像凭空冒出,过去资料全是零。』
几名上位者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
『亚瑟现在有执行任务吗?』
『没有。』
『派他去吧,把少年抓回来,不论死活。』
停止时间的能力如果被敌方势力给利用,那将会是无法弥补的损失,用不得毁之,这道理人人都懂的,而教廷的例子就是最好的教训。
64。追兵
莫隐离开华夏尔大厦并没有回到旅馆,他抱著昏迷的菁到附近提款机提一大笔钱,把大部分的钱都塞进外套里,另一部分放入小东西口袋中。
一出银行莫隐在大马路上拦劫一辆深蓝色的车,车一停莫隐立刻把司机从座舱拖下,没等司机反应过来又塞了大把钞票过去,司机傻楞楞的看著手上这数十万的钞票,甚至当莫隐大摇大摆的把车开走,司机也没多看一眼。
司机喃喃自语,「老天,把车卖了也值不了这麽多,在加上车险……可以买两台新车了……」
莫隐边开车边思索教廷会有什麽举动,首先小东西的能力被发现是不可避免,再来上层会想尽办法捉拿菁,以这种足以威胁所有势力的能力,菁被抓住只有两种可能,不是送进实验室解剖就是当场击杀。
这两种可能都是莫隐极不乐见的,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而且最好远离黑暗议会的势力范围。
正当莫隐想到搭乘什麽样的交通工具离开时,小东西醒了。
菁一清醒只觉得身体叫嚣的疼,力量像被抽空般,空无一物,甚至连施展精神能的力气也没,张开眼,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记忆莫名的空白,内心莫名的恐慌,小东西突然感到不知所措,他试图用其他感官感受外头的一切,他在空气中闻到血腥味、闻到莫隐的气息,恐慌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小东西不太确定的喊,「莫?」
「我在。」莫隐空出一只手轻抚小东西的头,小东西松了一口气,浮盪在半空的心慢慢落地。
「我们要去哪?」小东西问,他现在只能感受到自己正在移动中,却判断不出方向。
「你想去哪?」莫隐没直接回答小家夥的问题,因为他还没打算去哪。
小东西愣了一下,想了又想,他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想过想去哪,他道,「不知道。」但一回答又觉得这样的回答不够好,所有他又补充,「莫隐想去哪我就去那!」
莫隐轻笑,他决定接下来目的地为东方大陆,那里大概是黑暗议会以及教廷势力最薄弱的地方,不知道小东西看到自己带他回家乡会有什麽反应?
车子慢慢调整方向往附近港口前进,莫隐开始期待小东西回东方的反应。
黎明的曙光点亮云层,前方百尺处有临检收费站,莫隐放慢车速,车窗开启一道小缝,递出车内之前司机早已备有的卡,收费员没有接手,反而敲起车窗,道,「下车。」
莫隐并没有依指示下车,他猛踩油门,车子飞也似的飙出,但没多久车子莫名失控,三百六十度的打滑差点没车翻,开门查看,这才发现轮胎四轮全爆,而在收费站站岗的狼人也手握大刀冲近。
莫隐想也没想直接两刀解决狼人,他没想到议会这次的动作会如此快,从事情发生至今不过仅经过四时,议会如何在四小时内禀报上层、开会、传递下层执行?
虽然不解其原因,但这些异状更加深莫隐离去的念头。
当他正打算拦劫另一辆车时,远方议会警鸣器嗡咿-嗡咿-直直作响,大量的车潮有如大军逼近般涌来。
莫隐面色一变,是议会的追兵!!
多达五十多辆的车子,四面八方围住他们,在这空旷的公路上,他们几乎没有躲避的遮蔽物。
一辆车下来的人少至三人多至五人,五十多辆车里少说有一两百人,莫隐觉得相当棘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在大战才刚结束,他身上的武器准备得齐全。
他进入车内,小东西一脸紧张的问,「怎麽了?」
莫隐特意用轻松的语气,「没什麽,我们只是要换台车,能抓紧我吗?」
小东西点头,抱住莫隐,莫隐是用背的方式,这让小东西感觉事情并没有莫隐说的简单。
当莫隐背负小东西下车,九名猫女急速扑来,她们身手敏捷,动作灵活,面圆齿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