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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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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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干得自然是周山派的活。他让两人四处转悠转悠,看能不能盘下来一间位置不错的门面房,好开个不大不小的服装店。

他是这么跟袁莎莎说起的:“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鸡头这活儿不好干,你别给我得瑟了,断头取义赶紧上岸!”又是这么跟周良善说的:“呀,疯子,好好学学人家正常女纸是怎么过日子的。不过,咱先说好,做生意不能全凭你个人喜好,决不能全卖丧服。”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袁莎莎和周良善很有默契的同样笑骂了他一句:“尼玛。”

其实周山这人除了人混点嘴坏点,基本上算是一个好人。

周良善和袁莎莎一前一后沿着步行街边的阴凉处缓缓前行,还别说,不知道是不是正逢淡季还是生意难做,一条街上竟然有四五家转让的门店。袁莎莎很是老练地挨家店询问转让价钱以及相关事宜,周良善事不关己一般,只是站在空调下面美美地吹着冷气。

此时虽说刚刚立夏,太阳却像疯子一样炙烤着大地,就算是最繁华的步行街,行人也不是很多。不远处的合欢树下,站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约莫有八九岁的样子,一面擦汗,一面东张西望。这个时间段,像这么大的孩子,大多数正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

当然也有例外。那个女孩周良善是识得的,男孩则是头一回见。周良善遥望着他们的时候,那两孩子也刚好朝她这边看来,还没有眼神的交接,便闪烁着躲开。

时光交错,很多年前,她和周山也是这样在街上转悠的。

那时候周山刚没了爹,正式和她一样升级为没爹没妈没人管的“三无人员”。而她,才融入周家不过半年,就再次经历了家破人亡。一直以来她常常会觉得对不起周山,她就像个扫把星一样,走哪儿衰哪儿,连带着也带衰了他。

就因为如此,她从不主动参乎周山的任何事情,可周山不管干什么都没落下过她。

套用句很装13的话,命运的齿轮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了一起,怎么扯也扯不清楚。

周良善看的出神,袁莎莎冷不丁窜到了她面前,惊得她往后一躲。

“看什么呢?”袁莎莎顺着她的视线寻去,也瞧见了合欢树下的那两个孩子,只觉脸熟得很,下意识脱口而出:“两个小贼崽子。”话一出口,又忽地惊觉,眼睛下意识去瞟周良善。

周山跟她说过很多他和周良善以前的事情,他说他做贼的时候最爱看的电影是《纵横四海》。最喜欢里头发哥演的阿海,心中的女神便是一头波浪长发妖|娆|性|感|风|情|万|种的红姑。最喜欢的镜头就是在舞会上,当目标出现后,一身晚礼服的发哥在轮椅上与红姑跳起的那支激情的双人舞,坐在轮椅上的发哥依旧神采飞扬。现实中他便将相依为命的周良善视作红豆,而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像阿海一样好好地保护红豆。周良善那只整日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便是在那个时候弄伤的。

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思,袁莎莎一向和周良善要好。现下,她便拉了周良善去买蕾丝线,说是天热非要给周良善勾个蕾丝手套。

路过一个卖钱包的小摊,周良善停了下来,花十块钱买了个黑色的钱包,装了两百块钱在里头,然后将钱包放在了双肩包最外面的口袋里。

袁莎莎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佯怒说:“跟周山一个德性,白给人送钱,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可以普度众生啊!”

许是和周山混的久了,不知不觉也将袁莎莎潜移默化成了毒舌。周良善笑而不语,低头揉了揉手套下面的旧疤痕。

两人一路慢行,东逛西逛,停留在首饰店门口的时候,两个小鬼凑了上来。女孩碰撞做掩护,男孩出手。周良善感觉双肩包稍稍往下一沉,未露声色,两个小鬼随即跑开。

有了两百块钱垫底,不至于挨饿,也不至于挨打。只是男孩可能是新近入伙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周良善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又摸了摸布满了整个手的那个丑陋的疤痕。

还没走出300米远,忽听身后有吵闹声。周良善和袁莎莎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手一个揪住了两个小鬼,任其如何挣扎也不肯撒手。

男人穿得特别骚包,大热的天,身着白色双褶西裤,条纹休闲西服,深蓝色衬衣,有型有款。这样的装扮多数出现在电视里或者高档会所里,如今在这里却显得不伦不类。

才一会儿功夫,他们周围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小男孩仍旧拼命的和男人扭扯,试图挣脱。那男人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女孩开始嚎啕大哭。

周良善的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拉了不情不愿的袁莎莎三步并作两步向那边走去。

待能看清男人的脸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的骚包竟然就是昨天刁难自己的“江诗丹顿”。一瞬间,周良善只觉甚是惆怅。

“骚包顿”显然也诧异了一下,随即松开了女孩,伸手从男孩怀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周良善,很笃定地说:“这是你的。”

周良善没有接,摇了摇头。

很显然“骚包顿”不明所以,不耐烦,又加重了语气说:“这…是你的!”

周良善取下双肩包,掏出跟随自己多年的红色漆皮钱包,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的在这儿。”说完,转了转身体避开人群向那女孩眨了眨眼睛。

“骚包顿”皱眉。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一直站在旁边啼哭的女孩哭得更凶了,边哭边说:“钱包明明就是我们的,叔叔欺负人。”

旁边的议论更甚先前,还有人开始对着“骚包顿”指指点点。

周良善想“骚包顿”现在一定很想掐死自己。他定定瞪着她,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她却火上加油,不温不火地质问:“这么大人了,没看清楚就乱冤枉人,怎么还跟孩子过不去,臊不臊啊!”

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骚包顿”的脸似乎有点红。男孩趁其不注意,使劲挣脱了他的控制,拉起女孩的手拔腿就跑。

“骚包顿”掂了掂手里的钱包,自嘲地笑着问:“报复是吗?”

周良善也笑,没好气回他:“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骚包顿”敛了笑,像是想要发怒。

周良善想这儿又不是小夜曲,他不是有钱的“大爷”,她也不是伺候他的“丫头”,才懒得去搭理他,转身欲走。

“骚包顿”忽然开口,语气很深沉,“那好,咱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沈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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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狭路三逢

沈树。

周良善以为这名字和“骚包顿”很相配。

为表自己大度,她转头对他说:“沈树是吧?你好。”停顿了一下,见他正等着她的下文,紧接着说道:“再见。”随后便和袁莎莎一道走了,留下沈树哭笑不得。

这就好像是在看电视,让人郁闷的并不是电视剧里加广告,而是看了N久广告之后等来的竟然是片尾曲。

一种带着点好奇,又裹着些探究的异样情绪笼罩在沈树的心头久久不散。

再次见面,沈树是惊艳的。能把小夜曲的露|乳|齐|臀工装穿出清纯意味,又能把简单的白棉布裙子穿出个风情万种来。这女人的气质该有多复杂啊!

可他还真的就是好这口。

思索了一下,沈树拨通了江陈余的电话。

江陈余是小夜曲的老板,也是同他在一个机关大院里光屁股长大的发小。

与此同时,周良善正遭受着袁莎莎的严刑拷问。

“谁啊?长得挺不错的。”

“嗯,是不错,就是有种死不正经的调调。”周良善漫不经心地说。

袁莎莎咯咯直笑,拍了周良善一下,仍旧不死心地追问:“到底是谁啊?”

“你没听见?他说他叫什么什么树。”

“装,接着装。”

周良善正经八百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向毛主席发誓,先前真不认识。”每晚光临小夜曲的客人有很多,她与他们顶多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别废话,快交代,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袁莎莎不依不饶。

周良善笑骂:“尼玛,你当写作文呢!”

袁莎莎发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钉子精神,周良善举起双手投降,只得正面回答:“是客人。”

袁莎莎一下子便没了先前的好奇劲,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惋惜着说:“原本还想教你两招,让你把他先勾上床再说,我看还是算了,去小夜曲玩的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周良善笑笑,不置可否。

男人会用一天的时间去思考究竟爱不爱你,却只会用一秒的时间去思考究竟上不上你。所以,尽管男人分为许多种,帅的,不帅的,有钱的,没钱的。在女人面前就只有一种,便是用第三条腿思考问题多过于用大脑思考问题的单细胞雄性物种。

做个选择题,如果让男人在能够拥有强硬的第三条腿和聪明的大脑之间做出取舍,究竟是选A还是选B呢?是性|无能好呢?还是傻子好呢?

她想,大多数男人肯定会说,如果当真性|无能了,就干脆成傻子算了。

以上,便是周良善对男人的直观看法。

虽然“骚包顿”长得确实不错,迷得人七荤八素,作为一名资深颜控,她都可以直接告诉他银行卡密码了,却仍旧不会幻想更不会双手奉上爱情。

有种男人只能远观,比如“骚包顿”沈树,再比如江陈余。

江陈余也是一个有钱的骚包男人,衣服穿阿玛尼,车开宝马,吃饭尽吃些法国餐啊意大利餐这些洋玩意儿,连妞也爱泡亚洲以外的。

是他将濒临绝境的周山和周良善从一种生活状态带进了另一种,说不清楚哪种更好,可至少表面上这种更像人。

周山将他视作最崇拜的神,这一度让周良善感到惶恐不安。神可以给人带来福音,也可以降下灾难。

幸好目前为止,周良善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江陈余这尊神的交际很广,比如这次,不知打哪冒出来一个做国际知名服装品牌“红”中国区总代理的朋友,周山的创业大计就此升华,死活非想做该服装品牌的旗舰店。用他的话说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周良善想他也有心。当然光敢想想,没敢说。

原以为江陈余不过是画个饼没事逗周山玩呢,没想到办事效率奇高,不过两天时间便安排好了双方见面,地点就近选在了小夜曲。

到了见面的时间,周周整整穿着西装的周山,还别说人五人六的也挺像那么回事。逼迫着周良善洗洗干净,又非让袁莎莎将其也郑重其事打扮了一番,这才带着她进了包厢。莫名其妙的,周良善越看周山那神态越像个带着女公关赶场的男公关,点头哈腰的孙子的要命。

这时,包厢里头,江陈余和沈树拼酒拼得正欢实。

两人的酒量旗鼓相当,斗拳斗得是难解难分。

江陈余早就脱了西服,高挽着袖子,没了平日的斯文仪态,在酒精的刺激下连声音也抬高了八度。见周良善和周山进来,笑着说:“阿山,良善,来,过来,这就是我那发小,沈树。小子出国了好些年,为国争光泡遍了洋妞,刚回来。”又转头为沈树介绍:“这两个,男的是我好兄弟周山,那丫头是他妹妹良善。”

周山慌忙打招呼:“沈总好。”

沈树笑着应付着,眼神却瞟向周良善。

周良善的眼皮一跳,忽地想起前天他嘲讽着问她:“报复是吗?”

尼玛,风水果然是轮流转的,这回的庄家是他是他还是他。

思绪转了一圈,周良善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的也说了句:“沈总你好。”便悄悄地退到了周山的身后。

偷眼去看,沈树仍然笑,风度翩翩,仿佛他们头一回见面,又很随意似地明知故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良善总觉得他笑得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看得她心惊肉跳,窝囊之气郁郁而生,为着大局,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周良善。”

沈树挑眉,像是很满意般点了点头。

江陈余招呼了两人坐下。

接下来,周山也加入了战局。战事很快白热化,三人又是喝又是叫,周良善被彻底晾在了一边。

很快,喝得晕晕乎乎的周山和沈树勾肩搭背,充分应证了酒桌上全是兄弟的黄金定律。结果就是临了的时候,沈树给了她二人一人一张名片,让他们随时去公司洽谈合作事宜。

彻底晕菜的周山兴奋坏了,大着舌头一个劲的跟沈树说“谢谢”。

周良善拿着镶金的名片左翻又翻。沈树,名字像人一样挺拔而立。瞬间,周良善对他有所改观。

头回见面她觉得这货就是散了黄的鸡蛋,丫的混蛋一个啊。第二回见面她又觉得这货是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混蛋。这回她想:这男人不仅骚包,还很有能耐,横看竖看还是一混蛋。

可往往有能耐的男人都让人琢磨不透。比如刚才给她名片时,他像是无意划过她手背的手和含着笑意的丹凤眼,明明在说:“周良善,咱们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吧!”

思及此,不知为何,周良善突然打了个冷颤。

第二天上午,周良善躺在床上装死。周山无奈只得作罢,自个儿站在镜子前捣哧了好半天,光发型就换了三回,发胶用了小半瓶,就是头回去见袁莎莎的爹也没有这样劳神过,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擦了点周良善的擦脸油,这才开着小车去了沈树公司。

周山刚走,周良善便睡不住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就坐在窗边瞧啊瞧的。

从没见过周山有这么大的干事劲头,但愿不要事与愿违。

过了中午饭的光景,周山回来了,一身的酒气,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一动不动,这回轮到他装死了。

周良善生怕他受了什么刺激,小心翼翼地问:“没成?”

周山摇摇头。

周良善长出一口气,又问:“嘿,那不就是成了吗?”

不曾想周山又摇了摇头。

周良善急了,说:“问你话呢,没哑巴就赶紧给我说人话。”

周山眨巴了眨巴眼睛,像是才迷糊过来的样子,开腔了:“谈好了,什么时候签合同都成,就是签合同的时候得交两百万保障金。”

“尼玛”,周良善倒抽了口凉气。两百万,她,周山再加上袁莎莎三人,不管是整个卖还是拆开了卖都不值这个价钱。这还叫谈好了?

周良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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