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在街上走着,一路一路,她看见了树,花,草,阳光,蓝天,白云,一切都透着生的气息,青春的活力,她用力呼吸,用心去看,可为什么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为什么对这人世的一切没有热情呢?我不知道。
命运仿佛指引她走向未知的远方,似乎要把她带到一个能帮她找回这一切的人。
不知不觉,已经黄昏十分,鸟儿回巢,夕阳西下。
冉走进一家装潢复古的酒吧,冉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是她觉得在那里她可以休息一下。
冉走了进去,里面充满了桔梗淡如水的味道,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喜欢这里。
冉的确是个吸引人眼球的焦点,一如从小到大一样,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就有最闪亮的光华。
虽然此时酒吧里人并不多,但当场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过去,这其中也包括了刑。
其实刑早在冉推门进入的一刹那就认出她来,而且非常确定,但他眼睛就是直直地盯着她,怎么也离不开。
“冉,我……”刑向冉挥手,但一个人影挡在他前面。
“小子,你认识的人真不少,这个美女是几号人物?你知不知道,小心啊。”那人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感觉像神探一样。
“我知道。”刑回答。
“所以你认真调酒,看,那边那位小姐点了一杯,七彩特调,快,而那边那个我去。”那人自信满满地说。
“老板,你,怎么能这样呢?”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老板献媚地笑。
“啊?我好象听到有人喊我?是你吗?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还是我们应该认识啊?”冉的问题一时间让久战情场的老板不知所措。
“所以咯,请让一下,我要去找我的朋友。”冉的神态,语气如军临天下的女王一般,让人望而却步。
刑看见冉朝自己走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一步一步,慢的如隔了千百个世纪这般漫长。
“刑,好久不见。”冉微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陌生,他没有料到,冉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样陌生,早知这样他应该先开口的,消除彼此之间警惕的感觉。
“没有很久,一个星期之前才见过。”刑勉强笑笑。
“对了,原来你在这里工作,调酒师,还不错。”冉赞许地点头。
一阵沉默,一时间两人不知从何说起,该说什么。
“那,那你想喝点什么呢?”刑调起了话头。
“你最会什么呢?”冉问。
“我,太多了,这样好了,最近我正想调一款新酒,你就当我第一个客人好了。”刑说着,拿出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不同程度的酒精,果酱。
“客人?是吗?我看是实验品呢。”冉看着刑说。
“没关系了,要对我有信心。”刑微笑着说。
在刑调酒的时间里,冉一直处于失神状态,“那个笑,那个嘴角的弧度,尽这么的像,大概连涟看了也会楞住吧,真的太像了,和祁一样。”冉默默地想,“可是,还是有点区别的,他们不是一个人,刑会的祁不会,祁有的刑也没有,看仔细,要冷静。”
一束香摈色的光使冉回过神来,琥珀色的酒静静地在高脚杯中,酒的上面还浮着一层紫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好漂亮。”冉轻声说。
“喜欢吗?”刑问。
“恩,好喜欢,这酒的名字是什么?”冉问。
“还没想好,不然你取一个吧。”刑说。
“真的吗?可以吗?”冉有点受宠若惊。
刑点头,微笑。
“这样的话,为了纪念今天成功地摆脱保镖,这个特别的一日游,那就叫‘爱丽丝’吧。”冉说。
“还不错,就叫爱丽丝了,我要和老板商量一下,将它列如试饮品一类。”刑说,他的脸上,眉宇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认真。
冉用力摇晃着头,“不对,不对,要清醒,要冷静。”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冉又“倏”的一下跳了起来,“现在几点了?”
“十点整。”刑回答。
“我的天,我要回去了,再见。”说罢冉飞快地跑了出去。
“喂,你还没给钱。”老板大叫。
“死抠,老板算我的。”刑说。
刑看着冉消失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就这么走了,还没有好好说晚安呢?”刑嘟哝着。
“算了,这就当是下次见面的理由吧。”刑暗自得意。
、迷路的夜
微风抚过她的脸,吹起她齐肩的中长发,她头发的清香荡漾开来,熏的空气仿佛都变甜了。
“这是哪里?怎么走来走去都是一样的啊,大电话给管家来接我好了。”冉刚拿出手机,就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不行,打电话的话老大就会知道了,可我怎么回去啊?”
冉一人在街边自言自语,时不时地抬头望望遥不可及的远空,今天晚上,星星少,但月亮却依然高挂在一边,虽然孤独但却耀眼的很。
“一个女生这么晚在街上逗留很危险,而且还是毫无方向,但又是一个漂亮有钱的女孩子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说。
冉回头,突然她眼中的迷茫,害怕,通通消失不见了,是因为一个叫涟的人。
“那么会有人这么晚了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有钱少爷在路上和你所说的这样一位小姐搭讪吗?”冉嘲弄着涟。
“好了,说不过你,可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涟走向冉,有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对不起,谢谢你来找我,你。”冉还没说完就看见涟已经散开的绷带和正在流血的伤口。
“你,怎么让自己这么狼狈,快坐下。”冉拉起涟就坐在路边,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冉心疼地为涟拆开绷带,“天,还在流血,去医院。”冉对涟说。
“这一点小伤有什么关系呢?我更在乎另一个问题。“涟说。
“什么问题都没有你的身体来得重要。”冉认真地回答。
“不,不是的,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了也不明白。”涟静静地说。
“哦?这世上尽也有涟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很好奇。”冉显得饶有兴致。
“你。”
“我?”
“你为什么会答应我们订婚啊?”涟依然静静地问。
“为什么?理由一:你的爸妈很喜欢我不是吗?理由二:我们家老大很喜欢你不是吗?他希望你继承他的事业不是吗?理由三:涟喜欢冉不是吗?”冉回答。
“是的,你说的都对,可你呢?你要和我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涟问,他的神情和以往有些不同,多了一点像刑,祁一样的认真。
“理由是:我们很合适。涟会保护我,为我分担,我会脱离那片苦海不是吗?”冉答。
“你好自私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是好搭档,好朋友一样可以分担的,可你为什么要用婚姻的枷锁捆住我们,这样你会失去你最想要,最宝贵的自由不是吗?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涟生气了,从小到大第一次对冉发火,可他的样子仍然如此高贵,温柔。
“对不起,我是自私的,我想这样应该对大家都好,我们从小就一直做一些傻事来向家里抗挣,这么久了,你厌倦了吗?觉得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了吗?答案是:没有。没有用的你知道吗?”冉低着头握紧拳头。
“所以呢?牺牲我们自己来当这一场家族斗争的牺牲品吗?我不要。这本就不是我的宿命,这一切应该是祁的,不是我的,冉有希望的,只要努力和这一切说不,还是有希望的。”涟期盼地看着冉,用力地抓住她肩膀。
“涟,你知道的,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我,我好象真的累了,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真的很累了。”冉无力的说。
“你是累了吧,独自撑了这么多年没有依靠,不能休息,不会哭泣。”涟充满着怜惜。
“不是的,不是不会而是我答应了祁不再让别人看见我的眼泪了,会的,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会伤心地缩在墙角默默流泪的,所以压抑的太久了,有点累了……”冉一下子昏倒在涟怀中,她冰冷的身体,今天却显得异常,涟摸摸冉的额头却没有发现异常,还是冉特有的体温,比常人低三度的体温,34度。
涟抱起冉,冉却微微睁开眼,“老大又要骂了。”
“睡吧,我们在一起伯父会说吗?傻瓜,今天你的脑袋有点不清哦。”涟细语,还是这般温柔。
“恩,我今天是有些糊涂,还有爱丽丝……”冉又睡着了。
“什么?爱丽丝?对了今天都忘记问你干什么去了,冉。”涟依然温柔,他微笑着看着熟睡的冉心中漾起一种久违的温暖,那个姿势,那个距离他们曾经如此的熟悉,而今在他怀里仍是冉,可是现在的她,他却觉得如此陌生。
“冉,我不要你活的这么辛苦,所以只要你认为好的什么都可以,包括对你放手。”涟喃喃地说,语气这般无奈,连上帝都在叹息。
白色世界
“管家,小姐到底去哪了?”冉的父亲十分生气,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了,不论是多么冷血的父亲也会担心。
“我,我……”管家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个字。
“丁冬”门铃响了。
管家急忙跑去开门,“涟少爷,这……”
“怎么了?”冉的父亲问。
“是涟少爷送小姐回来了。”
“哦?快请进。”
涟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稳稳的,给人一种高贵而遥不可及的气质。
“伯父,我送冉回来了。”涟静静地说。
“是吗?你送她回房吧。”精明的商人上下打量着涟。
“好。”涟回答,当场的人谁也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人疑问他们昨天去了哪里,更没有人听出涟在心虚,因为这一切都不需要理由,在别人眼中一对快要步入婚姻礼堂的人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但这其中没有包括冉,冉早就醒了,一个对环境改变如此敏感的人,被从车上抱到家里,她怎么会不醒呢?只是她想多休息一会,看看从小镇定自如的涟心虚,撒谎的样子。
涟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切令他黯然失神。
一个偌大的房间里,放着一个大床,一系列白色的家具,连枕套,床单,窗帘,地毯,各处大大小小的角落也是一片纯白,尽没有一点其它颜色,干净得可怕。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白色世界,冰之花海。这世上大概惟有冉一人会对这样的房间陈设从一而终,不离不弃地这般喜欢它吧。
“原来这个房间这么冰冷。”涟将冉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这细小的动作也显得涟特别的温柔。
“不是的,它是有感情的,这个房间里充满了我所有的回忆与哀伤。”冉说。
涟显然被吓了一跳,但一秒后又自信地笑了笑。
“我真是脑袋不清了,冉这么惊醒的人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呢?”涟自问。
“是啊,你脑袋不灵光了,还有,昨天的事你决定了吗?”冉郑重的问。
“我们订婚是下下个月十七号,那么在剩下的日子里总要努力一下,例如:我们的冰之最高境界,双人冠军。”涟认真地谋划着什么。
“对了,那比赛是什么时候?”冉问。
“四月十五日,那就是说只差两天,和我们订婚只差两天。”涟说。
“所以咯,加油吧,现在就去溜冰场,快点练习吧。”冉从床上蹦了下来。
“对,恩?你不排斥了吗?不害怕它了吗?”涟问,
“是,我确定,我已经调整并且准备好了魔鬼式训练。”冉笑笑。
“我定的计划这么恐怖吗?要不要修改一下?”涟满脸的认真。
“是很恐怖,但我能接受,唯一加的条件是每天练习完后,你要听我的,我们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冉满意地说。
“好,是爱丽丝吗?”涟问。
“你怎么知道,但只答对一半,要问了,不然就不新鲜,不刺激了。”冉神秘地说。
、再见的奇遇
月很亮,风很柔,此刻的两人疲惫地背靠背坐在一起。
“涟,你不是一般的狠心耶,真的,再这么溜下去,神仙的长生不老之术也会抵挡不住而挂掉的,真的好累。”冉喘着粗气说。
“是吗?冉你很奇怪哦?这样的冉居然也会累。你不是和祁那落跑小子约定了什么吗?”涟逗着冉,可冉却异常的认真,陡然她直立起身体,望着涟,仿佛又是那个神情,隔了千百个世纪地眺望,一切如此陌生,带着冉一贯的寒冷,如此寂寞地眺望。
“冉,我开玩笑的,你,你怎么了?”涟吓得呆住。
“可是,一点都不好笑,我真的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吗?”冉傻傻地问。
看来她完全忘记了她自己说过的话了,昨天在这棵树下,她倒在涟的怀里对他说,她累了,她不想在继续这种幼稚地挣扎了,所以她说他们要结婚的。涟是真的慌了,他看着冉失落而心痛。
突然,“我骗你的了。”冉大叫。
“好你个小丫头,我生气了,”涟双手插腰,吹着气。
“涟,涟,好了,别闹了,我只是觉得欺负你感觉真的很自在,看你一下紧张,一下生气,一下微笑的样子真的很温暖,这是一种被在乎的感觉,真的谢谢。”涟感激地看着涟,但涟也只是静静注视着冉。
那一刻,冉坚信涟一定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难题了,他一定很伤心,很愤怒,很绝望,但他就是不愿说,一个人强忍着,可是他遇到了什么呢?会给人一种这么浓郁的忧愁,纠结复杂的情绪。难道这个约定,这样的婚姻真的错了吗?
“喂,冉你看,那辆警车怪怪的。”涟指指不远处的异况。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好奇怪,那后面是不是有人追着跑啊?”冉问。
“真的有人。”冉和涟齐齐惊呼。
“我求求你们,不要带他走,不要。”那个声音戛然停止,随后就看到一个身型重重摔在地上。
涟和冉迅速跑过去,正要扶那个人,可此时,冉惊讶地叫出了一个涟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刑。
而刑也抬起头,但又迅速低下去,仿佛不愿让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摸样,这般狼狈,这般凄惨。
冉象接到什么指令似的,一下子扶起刑,又急忙对涟说“你先走吧,他是我朋友。”
涟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说“你小心,你认识回去的路吧。”
冉点头,涟转身,在背过去的刹那,涟的心猛然一沉,冉如此这般小心翼翼,高度戒备恐怕也只有对祁一人了,可自从祁走后,他几乎不曾再看见过冉这副样子了,而且这次他充满了挫败感,他们朝夕相处,从小长大而如今却为一个外人支开他,他怎能甘心,服气?
所以他即可就恢复了清醒,他要去查,他要知道这个叫刑的人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