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汉一听这事看来徐清林也定不了,还得管家的徐淼淼才行。
这时,赵兰正好把徐淼淼请过来了。
徐淼淼有些惊喜的道:“赵伯、冬至侄儿来了。”
“姑,我,我们给你们家拜年。”赵冬至瞧了富贵逼人的徐淼淼一眼就赶紧低下头来。
徐淼淼笑道:“正月里都是年。你们来得好。”
赵老汉见到徐家能做主的人来了,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便是如此,也很是激动的道:“他淼淼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给你家开这个口好。”
徐淼淼便道:“咱们乡里乡亲的多少年了。您开口直说。”
赵老汉双手颤抖,“我那大儿子是个傻的,不明白跟你们家去长安意味着能够改变全家人的命运。我已把他狠狠的训了一顿。他没脸再来。我厚着老脸带着冬至来。我求求你们家,能不能把冬至带走?”
徐清林赶紧双手扶起跪下磕头的赵老汉,又把赵冬至拉了起来。他嗅到两人身上的汗臭,想到许多前从南地逃进金城时,跟爱妻也是这样浑身的臭气。望向二人的目光不由的柔和起来。
“淼淼,你看咱们家还需要人吗?”
徐淼淼点点头,“需要。”堂堂的郡公府要是连几个乡亲都带不去长安,那跟普通富贵人家有什么区别。
赵老汉声音都有些失常,“那冬至能不能跟你们家去长安?”
徐淼淼菀尔,“冬至刚成了亲,岂能留下侄儿媳妇一人在家,你们小两口一起来吧。”
赵冬至的媳妇贺氏模样很一般,个子也矮,但是性子温柔很勤快,是个好女子。
赵冬至忙又跪下磕头道:“多谢姑。”
“你们小两口进了我们府首要的要识字读书。”徐淼淼就受了赵冬至的三个响头,而后跟赵老汉道:“你要是不放心冬至夫妻,可以带着伯母跟我们家一起去长安。”
“我与老婆子也想识字。想不到我们到老了,还有机遇能识字。”赵老汉喜得差得晕过去,连声道谢磕头。
徐淼淼道:“从今个起,你们就是我们府里的人,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这就去吃点饭沐浴了好好歇息。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赵兰喜滋滋的把爷孙领出去用饭。
大厅里面再无别人,徐清林收了笑容,问道:“淼淼,你给我交个底,咱们家还缺多少管事的人?”
爱女今年就及笄,这两年就要出嫁,家里弄的摊子太大,以后爱女嫁出去,儿媳妇可没这个手腕管这么大摊子。
徐淼淼微笑道:“爹,这事我一时半会给您说不清楚,您要是今个有空,我与您慢慢说。”
“只要是家里的事,我都有时间。”徐清林便与爱女去了书房。
“女儿背过《大唐国律法》,朝廷赐给功臣的田、林,不用缴税,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对。这个我知道。”以前徐族在南地的几千亩良田、几十座山就不缴税,不过种水稻及果树也赚不了多少银钱,
“长安这个地方不是旱就是涝,我不打算在田里种麦子。”
“你是要种籽瓜吗?”
“不。籽瓜只有种在金城附近才能丰收,别的地方种不了。”
“那你种什么?”
“大唐国没有什么就种什么。比不上种籽瓜收益高,但绝对比种粮食赚得多。”
徐清林一听大喜,激动的道:“所以你要找信得过的人管理佃农?”
“对。”徐淼淼特意肃容道:“就算不种地干别的事,我们家也必须用信得过的人。”
徐清林点点头,“那是。”
徐淼淼很高兴与老爹在用人上面不谋而合,接着道:“我们家的果林,我是仍打算种果树,不过会有小小的变化,如果成功了,今年的收益将会是籽瓜的数倍。”
徐清林问道:“真有这么好的事?”
徐淼淼眨眨眼,笑道:“我不是说了如果吗,这得需要人手充足才行。”
徐清林目光里充满憧憬,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你今年及笄,到了长安……”
徐淼淼摇摇头,岔话道:“咱们家初到长安,对局势还不了解,不能匆忙的联姻,一切等明年再说。”
徐清林自是不想耽误爱女的亲事,只是长安前不久才发生宫乱,局势如此凶险,一切就同徐淼淼说的那样,徐家在这个时候选择姻亲肯定是不明智的。
“爹,您觉得呢?”
徐清林缓缓道:“好。等咱们家到了长安,我好好瞧瞧看哪家人适合当亲家。”
次日,徐淼淼派春兰带着两件纳米技术隔离衣由二十名御林军护送秘密前往长安,并让金素写八百里加急信件通知李南派亲信来接应。
转眼元宵节都过去了好几天了,春兰已从长安回来。
朝廷传来官报,林族及两大家族的嫡系已有三十四人落网,其余十五人包括三族的族长还在流窜逃亡,请各个城府在举行科考武比的同时,不能放松搜查。
这回随同官报来的还有十五人的画像。
吕学进立即派人把画像全部贴在金城城门墙壁外,并按照官报所说,每个逃犯无论死活都悬赏黄金五十两。
北地各大城府紧锣密鼓的举行科举武考,身为陇地第一主官的吕学进自是非常的忙碌。
就这样徐家与吕家的聚会一拖再拖,等到二月,李严来了书信,这回终于请徐家出金城入长安。
不过,李严特意规定了时间,徐家在科考武比殿试之后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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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义黎会试第一思淼淼
二月上旬,金城春寒料峭,长安已然进入初春。
来自各地的新出炉的千名武举人齐聚长安。
繁华的国都,巨大的城门,巍峨的皇宫,漂亮的舞伎,不同肤色的外国人,令众位武举人大开眼界,也被这座经历几个朝代古城的魅力深深迷倒。
二月十二日,吉日,早晨,郊外军营进行大唐国武比会试。
会试考场分为四个地方,分别是兵法、骑术、箭术、武术。
武比会试为期五天,兵法、骑术、箭术考期各一天,武术考期两天,一直考到二月十六日。
千名武举人抽签进行,总分排名前一百五十人的成为武进士,其中前五十名拥有殿试面见天子的资格。
从第一日起,就不断的出现令全场震惊的俊杰,他们都出自以武传家的几大军队家族。
海族的海青滇今年刚十四岁,兵法考场成绩出来,名列第一。
他已经有了李严亲自册封的官职,但是并不满足,特意参加武比,想要超过家族的兄长。
到了第三日,一名来自扬州云族极为俊美的少年在箭术上比过所有的武举人,包括几大军队家族的嫡系子弟,独占鳌头。
众人再看少年的前面骑术、兵法的排名均在前三十名,至今日箭术结束,总排名竟是冲上了第九名,顿时无比震惊。
“扬州云族是哪个云族?”
“就是那个以琴传家曾经赫赫有名的云族。”
“扬州云族的人不是全部贬为官奴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陛下登基在年前不但为扬州云族洗清罪名,恢复族人贵族的身份,还在长安给他们为了房产和地。”
“从未听说过扬州云族的人会武,这个人是不是假冒的?”
“扬州云族男女皆有仙人之姿,此位武举人玉树临风,英俊非凡,比我见过的美男子都要俊许多,绝非假冒。”
“他叫什么名字?”
“云义黎。”
云义黎三个字像风一般传遍整个考场,人人皆知,十年前差点被灭族的以琴传家的扬州云族出了个少年英雄。
一个来自扬州右脸皮长着黑痣的青年武举人自豪的道:“你们看,那就是我们扬州的云义黎!”
一个戴着黑帽穿着黑衣的俊美无双的少年如同鹤立鸡群站在人群当中,便是一句话不说,一个动作不做,已使得周围的武举人黯然失色。
海青滇桃花眼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正好云义黎一双凤眸望过来,仿佛在跟他说:明日武功比试,我等着你。
“好。我倒要瞧瞧扬州云族的你厉害,还是出自海族的我厉害。”
不只是海青滇,来自几大军队世家的嫡系子弟均十分关注云义黎。
“绝对不能让云义黎进入前十名!”
“不错。一般会试的前十名有极大的可能成为殿试的前三名,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前十名还不够我们几大家族分的,不能让云义黎再占去一个名额。”
“明个抽签,谁抽到与云义黎比试,不得惜力,一定要把他打败。”
海青滇笑道:“武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他曾经当过官奴,粗活都干不完,哪有时间练功,你们把他想得也太厉害了。”
“我去打听过了,云义黎没有当过官奴,他自幼在寺里观里生活,内外功夫兼修,佛道教的武功都会。咱们可千万别轻敌。”
海青滇一听,惊诧道:“他这么厉害呢?”
“他只会比我说的更厉害。你不信,明个就知道了。”
到了第四日清早,千位武举人抽签进行武功比试。
海青滇在头三轮没有抽到云义黎,大呼失望。
第五日也就是最后一日。
到了第四轮,海青滇的堂哥抽中云义黎,直呼倒霉。
海青滇也要比试,无法瞧看,等打赢对手下场,从众人嘴里得知堂哥刚上场没过久就被云义黎打败下场。
一个好友过来拍拍想不通的海青滇的肩膀,“我说你堂哥练武比你勤奋刻苦,武功也比你高,他全力以赴都输给云义黎,何况你。你赶紧求佛祖保佑你下轮别抽到云义黎。”
第五轮,海青滇还真的没抽到云义黎,不过抽到了同族的另一位堂哥。
“哥,咱们兄弟就别内耗了,都留着力气打下场。”
“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握手言和,以平手下场,一并不记分进入第六轮。
千名武举人打到第六轮,淘汰下去九百七十人,只剩下三十人,除去云义黎及两名佛道教的俗家弟子之外,其余的二十七人都是出自军队世家。
海青滇的运气特别好,这一轮仍没抽到很厉害的武举人,他把道家的俗家弟子打败,进入了第七轮。
刚才跟他没有打以平手进入第六轮的堂哥被另一个军队世家的嫡系子弟打败,自此止步,不能进入第七轮。
“扬州云族来的云义黎进入最后一轮,只要他打赢三人获胜,就是本届会试武比第一名!”
“云义黎连打八轮,连胜八人,只受了一点内伤而已。”
“好个云义黎真是为我们扬州争气,竟然连败四名军队世家嫡系武举人。”
“扬州云族的云义黎是本届科考武比的最杰出的少年英雄,就算他在第九轮被人打败,总排名也是前三名。”
“我听云义黎说,他这么拼了命都要进入一甲,就是为了扬名大唐国,寻找散失多年的族人。”
“原来如此,我说他小小年纪怎么这般厉害,原来肩负着寻找云族族人的使命。”
“云义黎必胜!”
来自扬州乃至南地的众位武举人自发的为云义黎鼓劲大声叫喊,令主考官及几位考官对他的印象更加好。
海青滇在第八场被淘汰下场,终于可以站在场外,亲眼目睹云义黎在武场比试时的风采。
能够连胜八场,这不是运气,而是拥有绝对的实力。
此时的海青滇已经在心里彻底服了云义黎。
一个时辰之后,第九场比试结束。
云义黎胸口被对手重重打中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口吐鲜血,然而最终取得武功比试的第一名。
很快,总排名就出来了,云义黎的名字从第九一跃成为第一,在他的名字后面,写着扬州云族四个字。
扬州云族就这样首次以出了个万里挑一杰出的武进士的方式扬名大唐国。
主考官兵部尚书贺步立俯视众位武举人,高声道:“会试榜单将于明日在城府衙门外张榜。榜上前五十名的武进士回家好生准备,五日后卯时三刻入宫参加殿试。”
云义黎由于体力不支,站在阳光下,晕倒在地,由同乡的武举人背着出了军营。
林大、林二妹、林三弟及两名云族少年早就在这里等候,见云义黎脸色惨白,吓得都哭起来。
同乡的武举人忙道:“云小弟会试总排名第一,明个就放榜。他受了内伤,已服过太医的药,需要好生养几天。”
林二妹见云义黎昏迷不醒,吐得胸前都是殷红的鲜血,心如刀割,泪流满面,泣道:“我们主子受伤这么重,岂能去参加殿试?”
“云小弟这么拼命,好不容易得了会试第一,岂能不去殿试?”事同乡的武举人生怕几人不让云义黎去殿试,急道:“你们可千万不能误了他,让他遗憾终身。”
林大面色苍白,道:“我们先把主子带回去休养,主子若是想参加殿试,我们不能拦着他。”
众位武举人见两名云族少年都是身有残疾,看来扬州云族的悲惨命运不是假的,而云义黎这般不要命的要取得武比的第一,的确是为了寻找失散的族人。
顿时,许多武举人都被云义黎的所作所为感动,对他深深的敬佩。
一辆华丽的双马大马车载着云义黎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留下一声声赞叹。
“有云义黎在,云族后继有人。”
“扬州云族被庶人李动害的弃琴习武,可悲可敬。”
“扬州云族的族人现在都在何处?”
“听说当年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有的刚刚出生,连话都不会说,族人为了以后能够找到他们,就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什么印记?”
“每个人的足下有当年官府奉庶人李动之令刻下的字。”
“若是有人在足下刻字冒充云族人呢?”
“你当云族人都是傻子,这么容易被骗?”
“你们还不知晓,前几天有个妓子冒充云族女,被云族人识破送进衙门,打了三十大板,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不说,还流放三千里,十年不能回长安。”
“扬州云族的男女皆是极美,不是一般人能够冒充的。”
“希望云义黎殿试得状元,扬名天下,云族的人能够闻讯来到长安跟他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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