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在天上团圆。”
“是。他们就算活着,也躲不过家族灭门浩劫。”
“爹,对不起,女儿让您想起伤心往事。”
“没事。你怎么突然间问起云族?”
徐淼淼眸子一转,道:“我听老王妃说,此次获得陛下恢复名誉的有七大家族,云族是其中之一。”
徐清林缓缓道:“咱们家族是三十几年家就被灭门。扬州云族却是几年前被李动派人抄的家,不是灭门。云族肯定有不少族人活下来。”
“爹,您可知道扬州云族为何被李动抄家?”
徐清林道:“我在县城酒楼当帐房,听到的都是流言,不可信。”
徐淼淼轻声道:“爹,我今天从老王妃嘴里得知,忆云就是云族的后人。”
徐清林面色倏变,失声问道:“老王妃真是这么说的?”
“是。老王妃说忆云是云族的嫡子,当年为了他能够活下来,不被抓去当官奴,就让他男扮女装,隐居在梨花观。”
“原来如此。这样解释就说得通了。”徐清林有些激动的道:“云公子是嫡系,那就与我九婶是近亲,说不定是我九婶兄弟家的嫡孙。”
徐淼淼见老爹面露喜色,就把老王妃说的那些话都说了。
徐清林不时的点头,夸赞道:“云公子有鸿鹄之志,用这样的办法寻找族人最好不过。”
之前觉得云义黎身份神秘,又远在南地,不希望爱女再跟他有联系,现在得知他是云族的嫡子,为了寻找族人,不愿意接受董老王妃的安排,凭着自己的本事参加科考,对他产生几分好感。
徐淼淼道:“希望他能金榜题名,早日寻找到所有的族人。”
徐清林微笑道:“他是我九婶的娘家人,日后我们去了长安,我要见见他。”
夜深人静,卧房里面传出两个女子的低语。
徐淼淼躺在床上,轻声问道:“春兰,你在宫里可曾听说过扬州云族抄家的原因?”
春兰坐在床边,“您说的可是云淑妃的娘家云族?”
徐淼淼震惊问道:“云淑妃是李动的妃子?”
“是。奴婢听说云淑妃容貌极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李动后宫第一才女美人。”
“云淑妃现在何处?”
“县主,十年前她被李动打入冷宫,之后云族被抄家,她惨死宫里。”
“你说的云淑妃娘家云族是在扬州吗?”
“是。”
“原来云族把嫡女送给李动当了妃嫔。”
“不是。我听说两位老宫人说,当年马贵妃嫡亲的侄子要娶这位云淑妃,云族与马族有仇,自是不同意,马贵妃就用计让李动看到云淑妃的画像,然后下旨直接从云族要人。”
“这个马贵妃真毒。”
“宫里有两个马贵妃,她们是姑侄。当姑姑的就是李动与李静郡王的养母。当侄女的是李动的贵妃。奴婢说的害云族的是李动的妃嫔马贵妃。”
徐淼淼问道:“马贵妃有其姑姑撑腰,云淑妃肯定斗不过她,所以被李动打入冷宫,是吗?”
“发生了一些事,还跟李静郡王有关。老宫人说马贵妃污蔑云淑妃与李静有染。”
徐淼淼疑惑道:“云淑妃在长安皇宫,李静在金城,相隔几千里,他们怎么能会有染?”
“有一年,李动、李静的养母,也就是的马太后过大寿。李静来到长安给她祝寿。马太后下令云淑妃弹琴。云淑妃弹了之后,被李静夸赞。没过几天,马贵妃派宫人把云淑妃的琴偷出来当着几位官员的面以云淑妃送给了李静。李动因此怀疑云淑妃与李静有染,寻了个理由把云淑妃打入冷宫。”
“然后呢?”
“马贵妃与马族诬陷云族与匈奴勾结,李动下旨抄了云族。云淑妃在冷宫惨死。”
徐淼淼轻声道:“云淑妃与云族真是可怜。”
“奴婢听几个老宫人说,云淑妃当年刚进了冷宫,就被马贵妃把一双手砍下来,后来云淑妃得知云族被抄家,用残臂在冷宫的墙壁写下对李动、马贵妃、马族的血咒,而后穿着红衣红鞋在子时自尽。”
徐淼淼有些毛骨悚然,失声道:“云淑妃写得什么诅咒?”
“好像是如能重生,必将颠覆李动江山,让他与马贵妃及马族不得好死的话。”
闻言,徐淼淼后脊梁直冒寒气。
春兰柔声道:“县主,您是金枝玉叶,有除恶金鞭庇护,不用害怕。”
“春兰,你听说过人死重生的事吗?”徐淼淼声如蚊音。
“虽然奴婢在庵里呆了多少年,但不相信死后涅槃的事。奴婢觉得人死了不能重生。”
冬日江南,细雨飘飞,藏于深山的寺院,震耳钟声,回荡天地。
寺院后山脚下,有一大片在寒雨之中傲立绽放黄色花朵的腊梅梅林。
梅林中间有一排茅草房,五间草屋,坐南朝北。
此时,把边的厨房里竟是飘出浓郁的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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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无双少年壮志凌云
一个高大威猛脸上生着横肉穿着灰色僧袍的壮汉,手里拿着一只油淋淋的大鸡腿,满脸欢喜的从厨房里快步跑出来。
厨房里传来妇人的笑骂声,“你这个馋鬼,鸡腿刚熟还没入味不好吃!”
壮汉以为妇人会追出来打他,没想到只是得了她一声骂,当即大笑两声,三下五除二把大鸡腿啃个干净,吃得满嘴满手是油,然后用力把鸡骨扔向梅林深处。
他跟主子在寺院的后山呆了许久,吃荤腥的次数屈指可数。今个托主子的福有鸡吃,真是幸福。
一个穿着灰色僧袍还带着僧帽的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壮汉丢鸡骨,急道:“你这个猪脑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清楚。别乱丢鸡骨头!”
此人说话是妇人声音,容貌也是,只是穿上了僧袍戴着僧帽,远看去是个佛门俗家弟子。
如果徐淼淼在,就会发现壮汉与妇人就是云义黎的三婢之中的林三妹、林二妹。
那林三妹与云义黎在梨花观的几年同样是男扮女装。
林三妹的真名是林三弟。他随云义黎离开梨花观就恢复了真名。
过了一个时辰,马蹄声渐近,两个穿着僧袍戴着斗笠的男子自远方而来,把马放在了梅林外,步行至茅草房。
来者是一个绝美少年及一个高瘦老头。
灰色宽大的僧袍根本无法掩盖住少年的倾国倾城之姿,反倒给他添了两分出尘的气质。
少年便是在梨花观隐居几年的云义黎。
老头就是林大妹,现在恢复了男装,真名叫做林大。
当年云义黎被董老王妃的人接去金城后,董老王妃派了三名亲信陪同他去梨花观。
这三名亲信都姓林,私下关系很好,又是完成同一个任务,当时就结拜兄妹,改名叫林大、林二妹、林三弟。
林大、林三弟是南地官府追辑的凶犯。
林大医武双全,为了给冤死的家人报仇,潜入刺史府里,杀死刺史全家及三十七名侍卫,将刺史全家的脑袋悬挂于城府墙头,而后逃至北地。
林三弟天生神力,可是有勇无谋,曾经是镖师,被一起走镖的镖师污蔑与强盗勾结抢劫镖局的镖,为了证明清白,独自一人上山把十几名强盗杀死,而后把镖找到送还镖局。
谁知强盗与官府勾结,被林三弟杀死的人当中有县令的小舅子。他被县令抓进大牢判死刑,后逃狱来到北地。
林二妹曾是李动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府里的杀手,一直隐藏在长安青楼的厨房,身份是厨子。
一次杀人任务失败,暴露身份,面临被王府处死的结局,不得不离开长安逃走。
“主子、大哥。”林三弟粗声粗气透着亲切的声音响起。
“主子、大哥,饭菜马上就好。”林二妹听到马蹄声时,就开始在厨房里炒菜,现在一道热菜已经出锅,叫林三弟去洗爪子揣菜。
云义黎面色有些疲惫,朝两人微微点头,就去洗手。
林大跟二人道:“今个我们在此住最后一晚,明早就离开去往军营。”
“我们又要去军营。太好了。”林三弟大嘴一咧,哈哈傻笑。
几个月前他们主仆四人从梨花观出来,第一站去的是大镇,那里有永靖县的驻军守护,驻军将军是董老王妃的亲信。
云义黎在那里每到夜晚就去驻军的练武场与一群群的军士打架,还在跑马场练习骑术、枪术。
林三弟做为云义黎的随从,也跟着沾了光,每晚能找一队军士练练手,还能骑军马在跑马场驰骋。
林三弟很怀念跟一群浑身臭汗的军士天天打架傻乐,弄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爽快日子。
林二妹问道:“这次我们去的可是扬州城府驻军军营?”
扬州驻军将军就是大镇的前任将军,也就是骆驼立夏第一任主人。
此人是董老王妃的亲信,比云义黎提前一个月来到扬州驻军,已将军队大权牢牢控制在手里。
林大点点头,“对。到时你穿男装就是。”
林二妹笑道:“明个就是年三十,今个我把鸡都炖了,想着今个吃两只,明晚守岁吃四只,既然明个离开这里,那今晚就把六只鸡都吃了。”
林大夸赞道:“主子最爱吃鸡。你做的好。”
“主子爱吃的是许小姐做的鸡,不是二姐做的鸡。”林三弟无视林二妹使眼色,大声道:“我说得是实话。”
屋子里云义黎洗漱的声音倏地停止。
林大瞧了屋子一眼,就凶狠狠的瞪着林三弟,低声骂道:“猪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二妹嗔怪道:“蠢货,你别在主子面前提许小姐。”
林三弟摸摸脑袋,问道:“为何?”
林大上前推了林三弟一把,“不为何。不许提!”
林三弟喃喃道:“许小姐对主子对我们都极好,还给主子通风报信,我为何不能提她。”
林二妹急道:“你一提她,主子就想起她的种种好,心里会难过,年都过不好。”
林三弟睁着一双牛眼,问道:“为何会难过?”
林大跟林二妹道:“你跟生着猪脑子的人说什么话?”
“我做的鸡你别吃。”林二妹气呼呼的瞪了进厨房揣菜的林三弟一眼。
林三弟高声道:“你做的鸡就是没有许小姐做的好吃,还有肉饺子,也远不如许小姐做的好吃。你怎么连实话都不让我说!”明明每次在主子面前提到许小姐,就看到主子嘴角上扬高兴的很。
他只是想让主子高兴。
夜晚,茅草房的鸡肉香已经被带着细雨的冬风吹散,油纸糊得窗户里透出昏黄的光亮。
屋子里只有一张七成新的木床、一套桌椅,家具十分简陋。
地上有一个火铁盆,里面烧着银丝炭。整个屋子就是这个铁盆里的燃烧的银丝炭是富贵人家所用。
云义黎坐在桌前,就着四根蜡烛的光亮看书。
去年的今日,他在梨花观,同样是隐居,生活环境条件比现在强许多。
现在的茅草房是寺院临时搭建,明天他离开,就会被拆掉,不留下他在此居住过的任何痕迹。
一夜无梦,次日天未亮,云义黎便起来穿衣洗漱去了梅林外,如同往日在那里看到了等候他的光头老年胖和尚。
“义黎见过大师。”
“今日你来得要早一些。”
“大师,我今日要离开,学武之前先要向您辞行。”
“我的武功,你已学得差不多,只差多加练习,你离开也罢。”
“多谢您传授武功,请受义黎一拜。”
“你学武天赋极高,机遇又好,如今身集佛、道两教武功之长,已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少年高手。”
“我学武原是为了防身,现在是为了在开春武科考上一甲。”
“以你的武功在武科考上定能斩获前三名。”
“本界的武科考除去比试武功,还要考骑术、箭术、兵法。后三项都是我的弱项。如今时日不多,我只能把重心放在后三项上面。”
“老衲预祝你武考金榜题名,名列一甲!”
一老一少话毕,开始每日的武功课程。
两个时辰之后,梅林来了一群光头大和尚把林里的一排茅草房一间间拆了,用土平了地基,一切恢复原貌,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几个月。
腊月三十,金城。
雪过天晴,家家户户过大年。
从下午开始,陇地都督府的鞭炮震耳欲聋响过之后,各个官员的府里便开始放起大挂大挂的鞭炮。
到了黄昏,全城家家户户鞭炮齐响,热闹非凡,年味十足。
偌大的琰王府安安静静,正门门口连只红灯笼都没有挂。两只石狮子瞪着眼睛俯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年夜饭东西院仍是各吃各的。
东院的饭菜都是素,不见半丁荤腥。饭桌下面,董老王妃轻轻踩了一下李文琰的鞋尖。
李文琰露出一个窃喜的笑容,吃饭的速度明显减慢。
饭后,母子直接去了置放舶来品的屋子,过了一会儿,徐淼淼穿着红色金丝绒斗蓬如约而至。
奴婢都被打发去了隔壁。
徐淼淼解开斗蓬,露出藏在斗蓬里面的一个竹篮,打开上面蒙着三张油纸,油纸刚被捅破,肉香四溢。
整间屋子都飘散着带着浓浓酱香十分引人食欲的肉味。
李文琰圆圆的小脸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声问道:“淼淼姑,你带得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这个小吃货,自从吃过徐淼淼暗中送来的烧鸡,就跟着徐文兄妹一起叫她姑了。
徐淼淼笑道:“酱鸡、肉三鲜饺子。快趁热吃。”
篮子里还装着干净青白瓷的碗筷。
董老王妃笑不露齿,目光里带着喜悦,柔声道:“你又送来新吃食,真是费心了。”
她身边的人也能带来肉食,只是远不如徐淼淼带来的好吃,且每次带的都不一样,光是鸡的做法,就已经有烧、香酥、卤、酱、炸五种了。
徐淼淼把碗筷放在桌上,“不止给你们,我们家也吃。”而后就去欣赏满屋的舶来品,让母子俩能够随心所欲的吃个痛快。
李文琰吃得不亦乐乎,见徐淼淼站在玻璃瓶面前站了一会儿,道:“姑,你喜欢就拿走。”
“这个不好。我不拿。”
李文琰扬眉自豪的道:“姑,我实话告诉你,整间屋子里的东西就属它最稀罕贵重哦。”
董老王妃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