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林不放心的跟了去,这次不是为了字,而是帮海青滇找奏折专用的折子。
徐淼淼去找合适的木盒装银票、地契。
半个时辰之后,海青滇从书房里出来,不但抄好了奏折,还把里面的内容只字不差的背会了。
徐淼淼把半尺三寸高的扁长黑色漆木的木盒交给海青滇,“你打开看一下,有没有少一张银票、地契?”
“表姐,我还信不过你吗?不用看了。我这就进宫。”海青滇急匆匆把盒子放于怀里就往外走。
徐淼淼目光怜惜,亲自送海青滇到府门,“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尽了全力,不要多想了。”
海青滇拱手告辞谢过,就带着奴仆骑马借着月光狂奔向皇宫。
好在他是东宫太子的陪读,有块随意进皇宫的令牌,不然还得折回海族让家里的长辈去皇宫,或是让徐家帮忙把他带进皇宫。
夜色深沉。皇宫宣政殿御书房。
李南手持一本奏折及一个黑色木盒,推门而入,正好与李严慈爱的眼神相视。
“父皇,青滇表叔上了奏折。”
李严轻轻摇摇头,苦笑道:“我说你怎么去而又返,原来是青滇那小子来求你见我。”
上午儿媳妇海丽荣上了奏折,现在又是海清滇上奏折,海家的人可不少,人人都一本奏折,也能凑几十本,可这有什么用,法不容情。
他倒是想轻罚海英峰,但是没有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表叔给朝廷捐献银钱。”
“他能捐献多少?”
“本来儿臣是不想这么晚再来打扰您,可是看了这奏折的内容实在感人,这银钱捐献的数目也实在是很大,觉得还是过来。”
“青滇那小子是有银钱,不过他能舍得捐献多少?”李严以前就听李南说过,开酒楼的八千两银票本钱是海青滇借的,不过那是借,有借有还,可不是给的。
李南直接把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摊在书桌上面,“儿臣对东、西市的商铺价位还有长安的各街的地价略知晓。地契加上银票,约有三十万两银钱,您说大不大?”
李严虎目倏地精亮。
“您请看奏折。”
李严伸手接过,这一看就是一刻钟,表情复杂的放下奏折,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这是你表叔海青滇写的?”
一个在长安出了名的浮躁虚荣心很强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写出如此直击心灵感人泪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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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元帅降爵位凯旋楼扬名
李南轻声道:“字是他写的,内容是我姑找人代写。”长安那么多的才子,姑为啥要找云义黎那个骗子?
“你可知你姑找的这个人是谁?”李严心道:此人的文笔才华属文坛翘楚,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入朝为官给朕效命。
李南低头道:“云义黎。”这事他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还不如直接告诉老爹。这个骗子运气真好,再一次在老爹面前显露才华。
“我的义黎原来这般的才华横溢。若不是淼淼,我还不知道他除去谋略、功夫,还有如此之好的文才。”李严仰天哈哈大笑,心道:这才对了。青滇可没有这样的好文才。
李南问道:“您要不要表叔的捐献?”
这一夜无数人彻夜难眠。
海府练武场的灯亮了一晚上,海英峰找了十几个护卫来比武,把自己累得像狗一样,再也没力气站起来,就躺在草地上,睁着眼睛望着天空。
他的三个儿子都在练武场的不远处,也陪着他一夜未眠。
黎明前,海英峰匆匆沐浴,换了从二品的县公的官服上早朝,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穿县公品级的官服,连着长叹三声,面无表情的出府骑马朝皇宫奔去。
皇宫,宣政殿大殿。
今天早朝前的气氛十分诡异,以前文武百官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现在只能听见几个老态龙钟的官员咳嗽声。
早朝正式开始,李严例行听完各部禀报了几件事之后,就让大太监宣读一份奏折。
文武百官包括海英峰在内,都不知晓李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纳闷难道又出了什么大事?
大太监大声朗读,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自认为历经两位皇帝,在这皇宫里练得一幅铁石心肠,不会再为任何事感动。
可是偏偏这一千余字的奏折,竟是让大太监哽咽停顿了三次,眼泪落下染湿了胸前的衣服,这才念完。
那从在死人堆里钻出来的铁打的汉子海英峰在听出奏折是最小的嫡子海青滇所写时,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临走时,海青滇都没有跟他透露只字片语。
如果他知道,肯定不会同意海青滇为他付出所有。
文官永远比武官更感性,也更能分辨出文才的高低。
明明是份奏折,却能写得比诗歌还能令人感动,直击人的灵魂。
大殿安静的只能听到众位文官的哭泣。
到了最后,众位武官也是热泪盈眶。
这时,李严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
“人人都能像海英峰一样教导儿子爱国为国,我大唐国可愁不兴旺发达?”
“传旨,海英峰未经审查,推荐失德姻亲入朝为官,按大唐国律法,该夺去爵位官职,然教子有方,子将所有财富捐献朝廷,以功抵罪,特此降海英峰爵位至从三品长安侯。”
“海青滇忠国忠于朝廷,朕十分欣慰,现怜惜他未成年还未娶亲,只准他捐献一半的财富。”
大殿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没有一位官员出列反对,全部通过。
海英峰仿佛置身梦中,难以置信刚才的事情是真的。
李南及几位军队的高官一个劲的咳嗽,集体如同得了哮喘,海英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磕头谢恩。
退朝之后,海英峰都没有站起来。李南过来扶了他,“大舅,我小表叔未经过您同意就做出此事,您回去可千万别说他。”
海英峰伸手一把泪水抹掉,激动的道:“不说。”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说海青滇。
李南亲自送海英峰出了大殿,“您快回府去吧。”
“太子,真是多谢您给青滇出了这么好的主意。”
李南微笑道:“不是我。另有其人。您慢走。”
此事就算尘埃落定,无论刘氏的堂兄判什么罪名,都与海英峰无关了。
李南还要回东宫去跟一夜只睡了一个时辰的海丽荣复述此事,让她放心。
海英峰大步流星得往宫门外走去。
所有人望向海英峰笔直的背影,目光羡慕妒忌还有不相信。
“这个海英峰,有个好老爹,现在又有个好儿子,他的命太好了!”
“我的儿子要有海英峰的小儿子海青滇的一成,我就做梦都在笑。”
“海青滇那小子岂能有如此好文才,把奏折写得滴水不漏还无比感人,不知道他找得何人代写?”
“无论如何,海青滇为了生父,能将所有的财富三十万两巨银捐献出来,此事是真的不是假的。”
“此事不是吾等人能够做到的,海青滇还未成年就做了,实是值得吾等深深敬佩。”
“是。海英峰此次若是被夺爵位,受影响是嫡二子,而不是最小的嫡子海青滇。可是海青滇竟然为了父兄奉献所有。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海青滇舍了巨银,得了忠孝的美名。海英峰的爵位本该被夺下,官职也会被免掉,却只是降为从三品的侯。”
有几位与海家结仇的文官围在白步海身边,懊悔刚才沉浸在那份奏折所带来的感动之中,竟是错失了对李严的旨意提出反对意见的良机。
“海英峰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为了保住爵位,连未成年的小儿子都用上。”
“海家使得好手段,把满朝文官的心都骗了。”
“捐献巨银就能保住爵位,岂不是跟买官一样?”
“太师,您倒是说句话,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参海英峰?”
“你们再参必会引起陛下盛怒。此事就此结了。”白步海摇摇头,挥手让众人散去,喃喃自语道:“此奏折得让我那孙儿星凡好好拜读,需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海英峰出了皇宫,见三个儿子都在宫外等候,快步上前,把海青滇抱住,哽咽道:“我的好儿子,你怎么那么傻,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做出这样的傻事?”
他的爵位继承人是二儿子,可是捐献所有财富的是小儿子海青滇。
海青滇热泪盈眶,“爹,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也不想看到娘难过。”
海义亮、海瑞晨异口同声的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海英峰把泪抹尽,望向同样十分孝顺他的两个儿子,温声道:“我们回府说。”
父子四人回到海府,直接去了赵氏那里。
赵氏愁得一双眼睛布满血丝,面容十分憔悴。
海英峰跪下先是道歉,而后将早朝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娘,孩儿的爵位只是降了,没有被夺下,如今孩儿是长安侯。”真的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
爵位、勋位一旦被夺,再想得到非常的难。
过年时皇宫发生宫乱,死了那么多的人,动静那么大,都没有官员立下的战功能够达到封爵、封勋。
海英峰现在有从三品的长安侯爵位在身,往上升比封爵容易多了。
况且就算升不了,从三品已是高层官员,世袭的爵位更是了不得,子孙哪怕是个废物,也能得到爵位。
赵氏欣喜无比,老泪纵横,都顾不得跟海英峰说话,起身一把搂住了海青滇,哇哇大哭,无比感激感动的道:“我的青滇,你还没有成年,就能对你爹对咱们家族付出所有,你真是极好的。”
海青滇也是动容的哭道:“爷、奶、爹、娘、大哥、二哥对我都极好,我除了吃喝玩乐不会做别的事,这个家都是你们在支撑着。我这回只是把你们以前给我的东西捐了出去,我没有做什么。”
赵氏当着两个孙子的面仍是道:“我的青滇,你太懂事了,你捐献出去的银钱、商铺,爷跟奶都给你补偿。”
海青滇连忙摇头道:“奶,您不用给我了。刚才我爹、大哥、二哥说了,他们来补偿我。我说不要,陛下还给我留了一半的财富,我花几辈子都够了。”
赵氏一听,望向两个孙子,大声夸赞道:“你们都是好的,极好的。我们家族以后肯定越来越兴旺。”
几人有些激动的坐下来说话。
海英峰道:“青滇说这个主意是他去妹夫的府里向淼淼讨的,奏折也是淼淼叫他写的,不过他写得不够上乘,妹夫与淼淼另找人帮他写的,淼淼还让他牢牢背记。”
不知不觉,他就淼淼长淼淼短叫着,不像以前那样一提徐淼淼就是那个丫头。
赵氏目光惊诧,“原来是淼淼出的计策,真是女中诸葛。”
海青滇笑道:“表姐说急事大事上需用奇招。”
海英峰道:“娘,我想着等妹夫从祖籍迁魂回来,就去他家为青滇向淼淼求亲。”
“你早该下这样的决定。”赵氏停顿一下,缓缓道:“家里的媳妇若都像淼淼一样睿智聪慧,顾全大局,就会没有灾祸。”
海英峰长叹一声,环视三个儿子,目光落在海青滇身上,感慨道:“青滇不想我与他娘闹别扭。我也不想让孩子们都为我们担心。”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又有三个嫡子一个嫡女,始终没有想过休弃刘氏,这回只是被刘氏堂兄气坏了,必须要惩罚刘氏,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下不为例。
这些年来他们夫妻因着无法传给海青滇爵位,加之海青滇是幼子,就宠爱他多些。
他们夫妻是不求任何回报的,谁知这回海青滇竟是能够为了他与家族,付出所有财富。
刚才海青滇左一个娘右一个娘,话里话外的都是替刘氏求情。
海英峰听在心里,自是欣慰,他有一个好儿子,刘氏何尝不是呢。
赵氏挥挥手道:“你去说给刘氏听听,青滇为了你为了家族是什么做的,看看刘氏会不会可怜青滇这么小就知道为家族牺牲,刘氏还会不会这么不顾我们只顾娘家,把自个不当海家人?”
海英峰想了想,方道:“娘,我陪您用饭。晚上我再去她那里坐坐。”
一年的禁足令是不会解的,掌家权是不会还给刘氏,冲着三个儿子的份上,每月看望刘氏几次还是可以的。
家和万事兴。都已是知天命的人了。不想家庭不和睦。
闻言,三兄弟大喜,稍后就同去看望刘氏。
短短一夜,刘氏仿佛老了十岁,以为夫君会丢了爵位、官职,她会被夫君儿子厌弃,谁知峰回路转。
“我的儿,娘多谢你。”
“没有娘,哪有我?”
“我与大哥、二哥说服爹了,他会来看望你。”
刘氏无比的懊悔,哭道:“此次是我太糊涂,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日后我不会再管娘家的事。”
母子四人又哭了一通。
海青滇留下陪刘氏。海义亮、海瑞晨回院跟媳妇说了此事,也让她们不再担惊受怕。
海义亮的媳妇贺氏如今是当家主母,得知徐家在此事上出谋划策又找人写了奏折,心里十分感激,立刻派管家送去贵重礼物及南地的特产。
海家渡过危机,国公府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一切回归正常生活。
暮春的清晨,长安县的沣河两岸,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空气异常清新。
沣河镇的几户挨在一起的人家早早的就起床了,炊烟袅袅,做了早饭吃饱了,带着家伙东西去了镇里的集市。
花氏姑侄、高大姑母女等人已是第三天做吃食买卖,前两天的收入已经让她们梦里都笑醒了。
今个是十日一次的大集,方圆几十里的村民甚至长安县的百姓都会过来,她们就按照徐淼淼所说的加大售卖的量。
不到一上午,几家卖的吃食全部卖光,铜钱收了一大堆,沉甸甸的让她们心情十分欢喜。
向来十分节俭的高大姑跟几妇人高声道:“我去买一斤猪肉,晚上炖肉!”
花氏笑道:“你们家人多,一斤猪肉哪够,怎么也得一斤半。”她与赵德两个人昨个晚上都吃了一斤半的炖肉,高大姑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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