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亮先后派人去请了三位太医,都说让卢家准备后事。
祖父要是没了,卢亮不但要担上不孝的恶名,还得丁忧三年不得入朝为官。
卢亮一夜之间愁得都生出十几根白头发,如今还在闭门思过期间,不能出府,就派卢飞雄与卢平安来求徐淼淼去卢府救生父的病。
卢飞雄与卢平安担忧祖父与生父,哭得十分悲痛。
徐清林听着心酸,见爱女进来,忙道:“淼淼,人命关天,小卢的爹命在旦夕,小卢叫两个儿子来请你过府一趟。你看?”
卢飞雄与卢平安一直是站着的,见正主来了,连忙走至跪下就磕头哭求。
徐淼淼秀眉微蹙,问道:“你们爷爷的症状是什么?”
卢飞雄连忙抬头说了。卢平安跪在旁边也抬起头来,仔细听哥哥说的,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
赵兰见两个孩子年龄跟赵五风、赵六风年龄大些,口齿非常清晰,不愧是出身名门。
她的五风、六风再过两年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不枉她这个长姐的付出。
“你们爷爷现在在哪里?”
卢飞雄模样长得并不像卢亮,但是也生得十分好看,现在就能看出来是个英俊的小少年,长大了肯定比卢亮还要俊,可见卢亮原配吴氏的容貌相当的美丽。
他答道:“我们家族在城外的族宅。不远,就是十几里路。”表情紧张的望着徐淼淼,特别怕她不愿意过去。
卢平安容貌随了卢亮,星目薄唇,还有几分清秀,补充道:“爷爷原本是住在我家,今个三个太医来过之后,大伯怕爷爷不行了,就把爷爷接回族宅了。”
大唐国的风俗,人死要死在家里,不能死在外面,这样魂魄不会走丢。
“你们大伯不该挪动你们爷爷。”徐淼淼见两个小孩子惊恐的同时睁圆眼睛,容貌不一样,动作神态还是一样的,不愧是亲兄弟,轻叹一声,“我这就跟你们去,希望能来得及。”
徐清林忙派人叫去徐磊,让儿子陪着爱女过去。
赵兰扯了扯徐淼淼的衣袖,也想陪着她去。
徐淼淼体贴的道:“兰兰,你好好休息。明个的买卖还指着你。”
赵兰今年十五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这放在徐淼淼前世就是未成年人。
徐淼淼不想赵兰太辛苦了。
徐磊急匆匆的赶过来,陪着徐淼淼一起跟着卢家兄弟出了长安城去了卢族。
徐清林在家里坐立不安。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儿女一起去呢。可是他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他要是去了卢族,会让长安的各大家族以为他要与卢族联盟。
要不说穷人有穷人的难处,富人也同样如此。
月上梢头,徐磊兄妹终于从城外回到徐府。
“妹把卢伯的爹救活了。”
“好在卢亮没那么迂腐,知道派两个儿子来请我出城去卢族给卢伯瞧病。我再晚去一会,卢伯就没救了。”
两兄妹去卢族时,卢族的人都已经把棺木抬到了大厅,把孝衣都取出来放在了卢伯的寝室外面,十几个奴仆拿着报丧信,都在等着卢伯咽了气就办丧事。
徐淼淼给卢伯把脉。
卢伯十几秒钟前心脏刚刚停止跳动,患的病是脑血栓、心梗,晕倒是因为脑血栓,心脏不跳动是因为心梗。
徐淼淼赶紧清场,而后把卢伯带进空间,先用电击击他的心脏恢复心跳,再进行一系列的抢救,最后还给他输了液。
徐清林问道:“现在小卢的爹病情如何?”
徐淼淼面色有些疲惫,答道:“清醒过来,病情控制住了,我给他留了些药,他发病时,只要及时服药,生命不会有危险。”
徐磊急道:“爹,妹还没吃饭。妹要去吃饭。”
徐清林忙让爱女去用饭,又板着脸跟儿子抱怨道:“卢族怎么不给淼淼饭吃?”
徐磊摸摸脑袋,“给饭吃了,我吃了,妹怕你着急就没吃,赶紧回来。”他的饭是在徐淼淼救治卢伯时吃的。
“卢族人多,当时场面很乱。我不想在那里多呆。”徐淼淼说完这些话,就出了大厅。
徐清林问道:“磊儿,你们去卢族可发生什么事?”
“没有。妹一去就给卢伯瞧病,让我在卢伯的寝室隔壁等候。我就一直等候到妹从卢伯寝室里出来。”
徐清林问道:“卢族的人可有说什么让淼淼生气的话?”
徐磊摇摇头。
徐清林便道:“淼淼定是累了。我们不要去打扰她。让她用过饭去歇息。”
徐磊赶紧回了自已的院子。
邓红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得知了经过,也是吁了一口气。
徐磊道:“爹说妹救了卢将军的生父一命,卢族也欠了咱们家的人情。”
徐佳已经睡下了。
徐文还没睡,特意在等徐磊兄妹回来。他还去了徐淼淼居住院子的饭厅。
徐淼淼正在用饭,笑问:“小文文,今天你在学堂读书可有高兴的事?”
徐文自豪的道:“有。我、五风、洋芋蛋在学堂小考包揽了前三名。先生夸赞了我们。”
四个小男孩在长安学堂读书。赵六风年龄最小,功课最差。赵五风天赋好,比洋芋蛋晚识字,功课仅次于徐文。
徐淼淼嗔怪道:“不是说好了不叫三宝的小名,怎么又叫了?”
徐文就吐吐舌头,而后小大人般一本正经的问道:“姑,卢叔的两个儿子有没有为难你?”
“他们是来求我去救他们爷爷的命,自是不会为难我。”
“我们下了学堂,听兰兰姐说你与爹跟着卢叔的两个儿子走了,总觉得不对头,怕这是个圈套。”
徐淼淼一怔,当时看到卢家兄弟十分伤心悲痛,压根没有往圈套上面想,连护卫都没带,就与徐磊一起跟着卢家兄弟出了长安城,想想有些后怕。
徐文两只眼睛睁大,更加的圆溜溜,特意拉了拉徐淼淼的衣袖,等着她看过来,“姑,我听学堂的同学说,长安城里城外都很乱,这两年好些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或是死了。您是个女子,现在又有了咸阳吴家这个大仇家,出府一定要小心。”
徐淼淼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柔声道:“好。小文文,谢谢你。”侄子这才上了几天学堂,见识就跟以前不同了。这可真是好事。
姑侄二人又去看了邓红。
“嫂子,我来给你把把脉。”徐淼淼再忙,也是坚持每天早晚给邓红把脉。
她对只见过一面的卢伯,看在卢亮的面子上都能用空间去抢救,何况家里的亲人。
邓红红光满面,微笑道:“我好的很。”自从怀了身孕,压在心头的大心事终于解决了,笑容都比以前多许多,每次笑得时候都是发自心灵。真是太舒畅太欢喜了。
徐淼淼嘱咐道:“哥,过几天你就要离开长安,从明个起你就不用陪我出府,好好的陪嫂子。我出府会带着春兰她们和护卫。”
“那可不行。你哥得陪着你。”邓红比徐磊还要急,“我在府里呆着,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心都不用操,神仙般的日子也不过如此。我不用你哥天天陪着我。”
以前她在刘家,怀着孕跟没怀孕时干的活一样,天寒地冻也得去很远很远的水坑里挑水,秋收也得一直弯着腰收割麦子。
吃得也跟没怀孕一样,玉米糊都是稀得能照出人影,一个月见不着一个蛋,逢年过节也分不到一片肉吃。
就那样她也没有事,第一次流产是因为从背着百斤的柴下山滚下来,第二次是被婆婆用棍子打背打的,第三次是被妯娌推了一把摔跤。
现在她在徐府,不但不干活不受气不被长辈打没有妯娌陷害,还好吃好喝有奴婢侍候,绝对不会有事。
徐淼淼已经把所有管家的事都包揽了。
邓红深深以为不能再霸着徐磊,那太自私太不懂事。绝对做不出来。
徐淼淼笑道:“我哥多陪你,对你肚子里的我的小侄子有好处。”
邓红非常倔强的摇头,不容置疑的道:“你哥晚上陪着我就行了。你是个小女子,出府办事有很多不方便,带上你哥就不同了。”
“妹,我白天不能没有事可做。我不能整天呆在府里。你就让我跟着你。”徐磊就一个劲的点头,觉得媳妇跟他想得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哥就跟着我。”徐淼淼转念一想,徐磊跟着她也能多认识人长见识。
毕竟偌大的郡公府,以后全是徐磊的,他必须要懂人情事故,也得有一些值得一交的好友。
卢族卢伯被徐淼淼救活的事,还没过子时,就在各大家族之间传开了。
并不是卢族人长舌头到处说,而是有几个与卢族有联姻关系的大家族的人今个上午正好来看望卢伯,亲眼看到卢族人给他准备丧事,然后回去了就静候消息,准备吊唁。
结果他们左等右等没等来消息,就又去看望,被告知徐淼淼在救治卢伯,最后还救活了。
卢伯不但醒了,还能坐起来下床走路吃东西,脑子也很清醒。
这下子他们都十分震惊,不用吊唁了,也知道长安出了一位女神医,不过这位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主。
宣政殿。御书房。
李严正在批阅奏折,从大太监的嘴里得知了徐淼淼救活卢伯的事,精神一振,自豪的道:“我表妹好医术,又救了一条人命。”
卢伯若是病逝,卢亮就得丁忧三年,眼下李严正值用人之际,徐淼淼救活卢伯,间接帮了李严的忙。
李严自是高兴。
他想了想,记得前世卢伯不是时候没了,也没听说生重病,看来这次卢亮的事让卢伯生了很大的气。
前世今生,卢亮对于李严都是救过命的恩人,是李严十分信任的一员猛将。
卢亮不但能守护皇宫平乱,还能守护边防打仗。前世李严过两年才认识卢亮,今世几年前就把卢亮纳入麾下。
“来人,去一趟卢亮府里传朕的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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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县公遇难骂妻淼淼献策
“卢亮,朕准你探望你的父亲。朕的天碗作坊还少一个监军,你明个来吧。”
李严的口谕传到卢府,上下皆是大喜,卢亮立刻出府去卢族。卢伯得知此事,心里的郁结没了,病情都减轻了。
次日,卢亮便重返皇宫,重新掌管御林军兼任天碗作坊监军。
同一天,吏部的调令到了兵部,曾经在徐家封田案上立了功的贺有从长安县驻军军官调入御林军,官职升了一级,成为从五品下。
兵部的众位官员看着调令,纷纷感慨。
两件事在军队家族里面传来,族里的子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
“有几人能像卢亮那样入了天子的眼,几年功夫从七品升到了正四品上?”
“此次卢亮的原配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卢亮的继室娘家都上奏折告他,陛下仍是没有降他的官职。这次反而重用他,让他当了制造天碗的监军。”
“你我都没有卢亮那么好命。”
“你们可听说,贺有从长安县调入天子身边的御林军,官职还升了一级。”
“我有亲戚在吏部,前个就听说了。贺有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徐家的封田在长安县与户县之间,出事之后,可以去户县调兵,偏偏没有去,就去找了贺有。”
“要是我当长安县的驻军主管,这回调入御林军升官的就是我。”
“要不说贺有真是运气太好了。”
“徐家几天的功夫就大大的回报了贺有。我们入不了陛下的眼,要是能入徐家的眼也不错。”
“徐郡公不见外人,你我都没有门路见到他。”
国公府海家,大厅。
刘氏端坐在正前方的太师椅上,心不在焉的听着各个管事禀报各院的情况。
之前,海英峰在海青滇的婚事上面同意刘氏的想法,两天前变卦了,特意嘱咐刘氏,不得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把海青滇的生辰八字交给刘家定亲事。
海英峰素来说一不二,刘氏不敢违背他,只能另想办法劝服他。
这不赵氏都已经去过了徐府,刘氏担忧赵氏已经跟徐清林提了两家联姻的事。
刘氏从妯娌丁彩霞嘴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更加觉得赵氏马上就要给海青滇与徐淼淼定下亲事。
她身为海青滇的亲生母亲,又是县公夫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竟然不能决定海青滇的亲事,心里竟是对赵氏有了一分恨意。
刘家有什么不好,赵氏竟然一直阻拦她的侄女嫁给海青滇。
大管家匆匆忙忙走至,禀报道:“夫人,县公爷回来了,请您去书房说话。”
刘氏瞟了一眼大管家,见他神色有些慌乱,走出大厅之后问道:“县公爷气色不好?”
“是。”大管家低下头。心道:县公爷脸色铁青,直呼夫人您的名字。这么多年了,这不是头一回。不知发什么了什么事。
刘氏以为是军队发生了什么事把海英峰惹怒了,压根没有往自已身上想,更没有往娘家方面想。
书房的大门开着,外面没有奴仆守着。
刘氏知道海英峰素来不喜下人知道军营的事,挥手让奴婢都退下,而后进了书房。
海英峰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睁眼喝了一声刘氏的名字,有名有姓,语气里带着愤怒及不满,“你要不想当这个县公夫人,就离府滚!”
刘氏身子晃了两下,差点气得晕厥过去,可惜奴婢不在身侧,都没有人来扶。
她出身文官家族,却不是没见过风浪的,站稳之后问道:“我做了什么事,你如此对我?”
海英峰厉声道:“你堂兄在洛阳卖官,收取贿赂黄金一万五千六百两、房产十一处、良田三千七百亩,罪证确凿,今个早朝百名官员联名弹劾他。我是他的举荐人,你可知我会是什么下场?”
海英峰知道刘氏堂兄的人品不好,且特别的贪婪。
他一直不愿意举荐,可是刘氏天天在他面前以泪洗面,他年青时纳妾有了庶子女,一直对刘氏愧疚,就同意帮刘氏堂兄,上了奏折推荐。
刘氏堂兄当上洛阳刺吏,仍不知足,想去陇道当都督,又让刘氏给海英峰。
刺吏只是一城之主官,而都督是一方主管,权力要大的多的多。
这次刘氏都觉得过了,就没有天天逼着海英峰。不过她就算逼了,海英峰也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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