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淼见海家的媳妇容貌都不是特别美丽,但是气质高贵,个个穿戴华美,显得十分大气,海家的小孩子个个小脸红扑扑,身子康健,看上去十分聪明。
军队大家族的人原来是这样,跟她想象的差不多。
刘氏站在一旁,脸上挂挂淡淡的笑容,等众小磕过头了,柔声道:“娘,这里风大,咱们都进大厅里说话。”
赵氏就请着徐清林跟她一起往前走,后者自是要让她一步,让她这个一品诰命夫人兼长辈走在前面。
徐淼淼是从二品的县主,在众人当中品级与刘氏这个县公夫人一样,不过她是晚辈,自是请着刘氏与太子妃的生母丁氏先行。
丁彩霞一直关注着徐淼淼,见她不但模样生得好,还行事低调,对她的期盼又高了几分。
一个梳着流云髻穿着绿色长裙,皮肤微黑,长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青年美贵妇特意走到徐淼淼身旁,笑道:“妹妹,我叫邓樱,家夫是海正明,我弟弟是海从文。”说到最后一句,俏皮的朝徐淼淼眨眨眼晴,意思是你懂的。
海浩林一共有两个儿子,海从文是小儿子,长子是海正明。
海正明唯一的妻子邓樱是三品永昌侯的嫡女。邓樱也是出身军队家族。
关于国公府海家的情况,徐淼淼在来长安之前就通过各个渠道知晓了。
徐淼淼心道:我懂也得装不懂好吗。菀尔道:“嫂子好。”
邓樱接着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听爹、夫君、弟弟夸赞妹妹,今个见到你本人,我觉得你比他们说的还好。”
“三舅、两位表哥、嫂子都太抬举我了。”徐淼淼目前见过海浩林与海从文,还没有见过海正明,不过对于邓樱表达的善意与好感很受用。
她来到长安,还没有一个闺蜜。
邓樱是第一个主动跟她示好的长安本土贵女。
还没有进大厅,徐文、徐佳就已经跟海家的几个小家伙玩到一起了,童言无忌无话不说。
有个小童大概三、四岁,生得很胖,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早在两年前不让奴婢抱了,天天练武,身体很棒,跑得特别快。
胖小童从人群里挤进来,问道:“你们怎么没有坐马车过来?”
徐文见是个比赵六风还小的小弟弟,不过生得比赵六风好看许多,笑道:“我姑说这么近不用坐马车,还说走路对身子骨好。”
另一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梳着三丫鬟,圆脸樱桃小嘴,脖子上戴着一个坠子是白玉的金项圈,性格十分活泼,亲热的搂着徐佳的胳膊,问道:“你姑姑是不是有一根特别厉害的鞭子叫做除恶金鞭?”
徐佳答道:“你说对了。是的。”
胖小童问道:“你们有没有亲眼见过除恶金鞭?”
徐文、徐佳自豪的答道:“当然见过。”
几个小孩子均是羡慕的道:“你们真幸福,能见到除恶金鞭。”
胖小童激动的道:“我要是有一根除恶金鞭就好了,一鞭就把所有的恶人都打死。”
邓红也是在金城见过世面,连董老王妃都不害怕了,海家的几个妇人品级都没有董老王妃高,也就没有怯意。
她由徐磊陪着慢慢跟在众人后面走着,目光却是追随着徐文、徐佳。
大概走了百丈路,就到了一座五进主院,这座主院就是国公爷海华与夫人赵氏的居所。
赵氏一边走,一边亲自跟徐清林介绍海家的情况。
原来几十年来,海华一直在环境恶劣的南地边防,至今没有来过国公府,更别说跟赵氏一起享受长安的奢华生活。
海华的三个儿子,长子海英峰、二子海浩林都在长安辅佐李严,只有三子海乐康跟着他在南地边防。
大房海英峰与刘氏共育有四个嫡子女。分别是:嫡长子海义亮、嫡二女海茹秀、嫡三子海瑞晨、嫡四子海青滇。
嫡长子海义亮娶嫡长媳贺氏,育有嫡长子海胜、嫡子海彬、嫡女海薇、嫡孙海琼。
嫡二女海茹秀外嫁。
嫡三子海瑞晨娶媳洪氏,育有嫡女海蕊、海月及嫡子海亮、海奕。
嫡四子海青滇未成亲。
二房海浩林与已去世元配育有两子,长子海正阳已婚,二子海从文早年离家出走拜无名氏为师,去年刚回长安,还未成亲。
海正阳娶妻邓樱,育有嫡女海瑶和嫡子海启。
三房海乐康与丁彩霞育有三儿一女。三个儿子、儿媳及孙子孙女都在南地边防。只有女儿海丽荣现在在长安,贵为东宫太子妃。
这只是海华这一系的嫡系,若加上庶系,也就是庶子庶女庶孙庶孙女,人数还要多出几十人。
赵氏进了主院大厅坐下之后,让刘氏指着海家人一个个的给徐家人介绍,让他们把名字和模样都记住。
现在这个时辰,海家有官职的男子在早朝或是在兵部、军营,还有几个少年在长安书院读书不在府。
在场的都是妇人、未出嫁的小女子及没有上学堂的小孩子。
刚才的小胖童叫海启,今年四岁,是二房海正阳与丁樱的儿子。
小女童叫海月,今年五岁,是大房海瑞晨与洪氏的小女儿。
徐家人来之前已听徐淼淼介绍过海家的情况,如今海英峰等人不在场的情况下,海家还有这么多的人,真是个大家族。
人多热闹,人太多就显得闹腾。
刘氏的嫡长媳贺氏跟几个小家伙道:“你们几个带文文、佳佳去花园玩,不许去池塘边,不许打架,不许抢东西。”
海家重孙辈的除去十岁的海蕊、海瑶,其余的小家伙玩心重把徐文、徐佳叫上一窝蜂的去了花园。
大厅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氏跟徐家人笑道:“这些小猴子太吵,这下耳根子总算清静下来。”
徐淼淼笑道:“人丁兴旺是福。”
赵氏柔声安慰道:“你们家慢慢来,十几年后也会子孙一大群。”
徐淼淼道:“借您吉言。实不相瞒,我嫂子现在就怀着身孕。”
众人都望向邓红,赵氏笑道:“哟,这可是你们家的大喜事。我看着她不显怀,几个月了?”
邓红在徐淼淼眼光的鼓励下,开口答道:“不到两个月。”
赵氏今年七十岁,但是脑子清楚的很,立刻道:“那就是年后在金城怀上的。你们家一离开村子就添丁。好事。吉利。”
贺氏望向徐淼淼,问道:“你们家初到长安,住得习惯吗?”
她出身军队家族贺族,在娘家就是嫡长女,如今在婆家是嫡长孙媳,以后会当上国公世子夫人,还会当上国公夫人。
在场海家媳妇当中,她的地位仅次于祖母赵氏、婆婆刘氏。
她的容貌中上,聪慧大气,性子外柔内刚,是海华、赵氏亲自选的嫡长孙媳。
她对府里的大小事情都十分清楚,心里反对刘氏想让海青滇娶刘家女的事,支持海华、赵氏的决定让海青滇娶徐淼淼。
然而她现在没有掌权,话语权不够,不想为此事跟刘氏闹翻,不能明着向徐家示好,只能借着这个机会跟徐淼淼多说说话,表达善意。
徐淼淼柔声道:“我们家刚来几天,现在又是春天,倒没觉得不习惯。我听说这边的天气比村子里暖和,想着夏天会很热,比村子里热得多,到时会不习惯的。”
贺氏微笑道:“我们家是前年年底到的长安,只比你们早到一年多。南地边防的冬天比长安寒冷,夏天比长安炎热,一年四季比长安潮湿许多。我们来时正好是冬天,下雪天冻得都不愿意出门。”
徐淼淼伸手比划,道:“我们村子冬天下的雪有这么厚。村子挨着黄河,雪融天特别冷,能把黄河的水冻成厚厚的冰,人车都能在冰河上过。”
邓樱的长女海瑶惊喜道:“以前我看话本上说北地有银色的冰河,站在山上望冰河,如同一条银练特别漂亮。我以为是骗人的,原来是真的!”
邓红开口道:“漂亮谈不上,就是方便了百姓渡河。要是没有冰河,过河就得坐船。”
两家人就说南地、小梨村与长安的不同之处。
海瑶道:“我们家在南地的园子有许多的很漂亮的树、花、草,长安没有,我去年在我院子的花园里种了一些名贵的花草树木,都死了没有活,特别可惜。”
她生着一张鹅蛋脸,长着一双麋鹿般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温柔,应该是内向性格敏感,其实性格跟邓樱一样活泼开朗的很。
徐淼淼便道:“南地边防没有冬季,最冷的时候就跟长安现在的春天一样,树木花草移植到长安,到了冬季必死。”
“表姑,你说的很对。我的那些花草树木就是去年冬天冻死的。”海瑶问道:“这些是你从书里看来的?”
“有的是从书里看的,有的是听老人说的。”徐淼淼总不能说,我前世去过云南还住过半年。
赵氏跟徐清林说起了当年他岳父在得知海晨玉失踪之后没多久伤心难过去世的事,后者悲伤落泪。
“我把晨玉的骨灰带到长安,准备埋葬到陛下赐给我家的山里。过几天,我与磊儿去祖籍江夏迁魂,到时赶在清明去潭州(湖南长沙)给岳父岳母大人上坟。”
海族的祖籍在潭州。现在那里还有海族嫡系及庶系的一部分人守着祖宅。
赵氏瞧都没瞧不跟徐家人说话的刘氏一眼,高声道:“你从未去过潭州,我叫青滇陪你们父子走一趟。”
徐清林连忙道谢。
徐磊粗声粗气道:“谢谢二姥姥!”
赵氏看着徐磊就笑,“这个孩子模样生得俊,像我们海家人。”
徐清林点点头,自豪的道:“磊儿容貌随了他娘。”又道:“淼淼也是随了她娘。”
邓樱这回是带着公公与夫君交待的任务,想了想便笑出声来,故意吸引众人的目光,等赵氏望过来,笑道:“奶,我爹估计是太忙了,都没来得及给您说。”
“说什么?”赵氏对倔驴一样的三儿子海浩林多年来没有再娶有意见,不过也就这一件事,其余的事都很满意。
邓樱高声道:“我弟弟从文已经十几年没回过老家,这回中了武状元,要在清明节去老家给列祖列宗和我娘上香。”
赵氏帮海青滇。她帮小叔子海从文。一个是武比科考第九名,一个是武比科考状元,看徐家人选谁当女婿。
刘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娘,青滇还得给太子陪读。从文正好要去潭州,您看?”
邓樱心里暗喜,还给了一个刘氏感激的目光。
赵氏一听刘氏为了阻止海青汁跟徐家人亲近,竟然搬出了太子李南,心里很气但不会当场发作,“青滇回来,我问问他。”
两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赵氏就咸阳吴家一事向徐家人表达了歉意,特意道:“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跟我们家说一声。我们家直接派人去把他们府里给砸了,一次就把那些人给砸怕了。老婆子我就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原来前年冬天海家人刚到长安时,也是因为封地的事情被别的府欺负。
刘氏出自文官家族,办事比较温和,想着上奏折告状。
赵氏直接派嫡长孙媳妇贺氏带着一百个奴仆冲进那个府的大厅里所有东西给砸的稀烂,放下狠话,下次就不止是砸大厅!
仇家是文官,联合百名官员上奏折弹劾海家,李严说:“你占了海家的地,朕没有管,现在海家砸你家,朕也不会管。有本事,你也去砸海家。”
这名文官不是别人,就是当今的正一品太师白步海,官职比海华还要高一级。
赵氏连白太师府里的大厅都敢砸,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家敢欺负海家,也对海家深深的畏惧。
国公是武将一派的首领。国公府就得有国公府的威势。
徐家人只有徐淼淼知道海家砸白步海家大厅的事,是听董老王妃说的,当时就对赵氏心生敬佩,笑道:“二姥姥派大嫂子砸白家的事,我在金城就听说,您可真是威武。大嫂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赵氏眼睛笑弯弯,问道:“这事都传到金城了?”
徐淼淼点点头,“传到了。”又故意轻叹一声,语气十分惋惜的道:“可惜当时我不在场,没有看到你们威风凛凛的样子,也没有看到白家人的狼狈样。”
赵氏与贺氏相视对望,均是爽朗的大笑。
邓樱笑道:“淼淼,你的名字也是早就传到了长安。”
贺氏一脸羡慕,“是。我们都知道你深夜鞭震军队的事。”
徐淼淼谦虚的道:“我那是仗着太祖爷皇帝及陛下的势。”
一直没说话的海蕊看了生母洪氏一眼,见她轻轻点头,便开口问道:“你家的地还种籽瓜吗?”
徐淼淼实话实说道:“不种。我家压根就没想过在长安种籽瓜。”
海家人均是十分惊诧。
去年籽瓜在长安大出风头,有市无价,贵族人人都以吃到籽瓜为荣。
至于籽瓜不如西瓜甜,口感也不出西瓜好,没有人会介意,只知道肠胃不好的人也能吃,还能治胃病,这就足矣。
海蕊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徐淼淼微笑道:“刚才瑶瑶说了南地边防的花草树木到了长安活不了,同样的道理,北地金城的籽瓜到长安也种不成,便是长出藤叶结了瓜,那也根本不能跟正经的籽瓜比。”
听说吴家除去家里的几百亩地,还租了几百亩地,总共一千多亩地全部种上了籽瓜。
她就等着几个月后看笑话。
海蕊面色倏变,失声道:“原来如此。”她只是个小女子,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海瑶瞧了海蕊好几眼,眨眨眼问道:“去年我向小叔要籽瓜种子时,他说早被你要走了。你是不是今年把籽瓜种子种在你的地里了?”
海蕊欲哭无泪,“是啊。我种了整整的三亩地呢。”籽瓜种子是向海青滇要来的,没有花银钱,可是地却是花了两个月的月银买的,还有种地的一家五口奴仆也是买的。
她原想着夏天地里籽瓜丰收,拿来让府里的人吃个够,余下的拿去卖,不但得了全府的人情,还有大笔的银钱赚。
这下可好,白花了银子不说,还成了笑话。
赵氏倒没有责备海蕊的意思,温声道:“今个幸亏你淼淼姑跟咱们家交心,直说长安的地不能种籽瓜,让你不再期盼了。”
海蕊急道:“那我的三亩地可怎么办?现在种麦子晚不晚?”她前个还骑马去地里瞧过了,旁边别人家的地里都是一片片的绿油油的麦苗。
刘氏哭笑不得,三亩地那也叫事吗,劝道:“那地就放着,你别劳心费神了。”
海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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