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斗士曼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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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斗士曼德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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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教育计划最初是40名青年,主要是索韦托的青年学生。在曼德拉的资助下,他们得以通过函授继续读书。曼德拉则无私地将自己的奖金(如他在1980年荣获尼赫鲁国际交流奖)用于资助报名费和材料费。同时,他还给其他友人去信,希望他们募集资金,以帮助他在罗本岛监狱实施的教育计划。他甚至想将所有的政治犯都包括到他这一计划中来。这种办法很奏效。有一次,他收到了一张大约1。4万兰特的支票,为此他找来一位开普敦的律师专门讨论监狱里年轻犯人的教育问题。

这一教育计划实施了几年,不少进监狱时仅有6年级水平的青年政治犯通过函授获得了学位,而罗本岛监狱的“曼德拉大学”也蜚声海内外。红十字会也寄来一些书籍供犯人作阅读资料,而监狱当局秘而不宣。经过严格的审查后,再发给犯人,摆出一副是由监狱当局为改善条件而买的架势。不过,曼德拉的教育计划最终引起了监狱当局的恐惧,他们于1982年4月将曼德拉等几位主要领袖转移到了开普敦的监狱。

索韦托暴动的特点是持续时间长,影响范围大,而政府的镇压也是空前的。到1977年10月,黑人觉醒运动的领导人几乎全部被拘捕。所有的文化团体和工会组织均遭取缔,两家黑人报纸也遭取缔。1977年9月12日,卓越的青年黑人领袖斯蒂夫·比科被害死在狱中。其他的一些青年政治家也不明不白地死去。如马佩特拉·莫哈皮在拘留中死去;艾哈迈德·蒂莫尔在约翰内斯堡从保安警察总部第10层楼跌下身亡;南非学生组织的领导人亚伯拉罕·蒂罗在博茨瓦纳被邮包炸弹杀害;B·马拉查在监狱里上吊身亡;M·詹姆斯“从监狱逃跑时中弹死去”;诺布哈杜拉在拘留所死去……

与这股镇压浪潮并行的是大批黑人青年的逃亡潮。据南非警方报道,大约有4000名青年离开南非,加入到非洲人国民大会和泛非主义者大会在国外的流亡者队伍,其中一部分成为了游击战士。

索韦托事件的影响是深远的。第一,黑人学生青年的大无畏精神使更多的人觉醒,黑人觉醒运动从学生中传播到广大黑人群众之中,最后汇成了70年代后期民族解放运动新高潮。第二,黑人青年的反抗赢得了白人民主派和有色人的同情和支持。暴动期间,约翰内斯堡的400名白人大学生示威抗议索韦托的屠杀行动;9月份,开普敦的市中心发生了有色人学生的示威游行。第三,索韦托事件之后,广大国际社会开始正式对南非政府的残暴行径进行惩罚。一些西方国家也开始行动起来。

然而,南非白人政权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策划另一场黑人家园“独立”的丑剧。








南非斗士曼德拉第二十章 特兰斯凯“独立”






第二十章 特兰斯凯“独立”

·用心险恶的班图斯坦计划

·政府的第一次试探:司法部长会见曼德拉

·“分别发展”的骗局

·“独立”闹剧

·马坦齐马的政治哲学

·“独立”的后果

·塞克斯瓦尔的最后证词

1976年10月26日,在特兰斯凯的首府乌姆塔塔正在举行一种特别的仪式,在特兰斯凯的“国歌”声中,特兰斯凯的“国旗”冉冉升起,作为黑人家园的特兰斯凯正式宣布“独立”。出席“独立”仪式的有“国家元首”大酋长博塔·西科,“总理兼国防部长”凯泽·达利翁加·马坦齐马,“外交部长”迪格毕·科雅那,“司法部长”乔治·马坦齐马和一些其他官员。然而,参加仪式的外宾很少,南非驻特兰斯凯的“大使”站在特别显眼的位置。

说特兰斯凯的“独立”是一场闹剧并不是夸大。从表面上看,它具备了一切独立国家应有的标志:国旗、国歌、军队、政府、国会、议员、护照、签证、官方汽车、边防哨所、总统府、国际机场,等等。但对国际社会而言,特兰斯凯作为一个国家是不存在的。联合国通过决议,认为它的独立是无效的,非洲统一组织拒绝同它来往,没有一个国家承认它的护照。例外的只有两个国家:南非在这里开设有大使馆;而美国在联合国表决反对承认特兰斯凯时投了弃权票,然而,它也不承认特兰斯凯护照。特兰斯凯为何要独立?因为南非同意它独立。

说特兰斯凯是种族隔离制的怪胎也非夸大。这里的气候温和,雨量充沛,草地繁茂,牛羊成群。它北靠莱索托,南临印度洋。然而,这种良好的自然环境并未由于“独立”给特兰斯凯带来什么好处。相反,它对南非的依赖与日俱增。在政治上,南非的大使不但制定特兰斯凯的宪法,还洋洋自得地宣称自己在特兰斯凯的工作“‘实际上是在管理这个国家”。在经济上,工业化毫无起色,大部分资金靠南非提供,农业上粮食主要靠从南非进口。另外,尚有50万特兰斯凯人在南非工作,比“独立”前增加2/3。

从实质上看,这场独立闹剧不过是南非白人政府策划已久的班图斯坦计划的一部分。南非种族问题委员会是班图斯坦计划的始作俑者。1947年,西奥菲拉斯·唐吉斯、欧内斯特·詹逊、尼科拉斯·迪德利希斯和维尔纳·埃塞伦等人组成南非种族问题委员会,提出了种族隔离制是解决种族问题的“科学方法”。他们建议将南非联邦分成四大类居民:欧洲人、非洲人、印度人和混血种人,各自建立居民区。这样可以保持种族纯洁,保证欧洲人不被同化,每一种族能够保持自己的传统生活方式和文化特征。

随后,他们进一步提出了种族隔离理论的核心部分——一黑人家园理论。这一理论的主要内容是所有的班图人在其保留地都有其固定的家园。班图人进入其他地区或城市地区只能是暂时性的,准许他们进入这些地区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可以提供劳动力。班图人在保留地以外不能占有土地,也没有政治权利。1956年的汤姆林森委员会①的报告首次提出了班图斯坦的规划,认为欧洲人与非洲人的分别发展是消除种族冲突、保持种族关系和谐的惟一有效途径。

①该委员会由维沃尔德任命,由汤姆林森教授任主席,负责调查南非班图人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问题。

班图斯坦的实施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部落自治阶段:1951年起,依据议会通过的“种族隔离法”和“班图立法会议条例”,264个保留地分为632个“部落自治单位”。这一阶段可称为计划的孕育阶段。第二阶段是部族自治阶段:1959年,南非政权制定了“班图自治法”,所有保留地逐渐并为8个班图斯坦(至1979年扩至10个);1963年通过特兰斯凯班图斯坦宪法,成立地方政府。第三阶段是班图斯坦独立阶段:以1976年特兰斯凯宣布独立为标志。

早在1956年,曼德拉就在《解放》杂志上撰文,揭露班图斯坦计划的虚伪性。他指出,建立和巩固保留地制度的真正目的是“要使保留地的农民大众更缺乏土地并且让他们受穷”,另一个目的则是“创造一支流动劳工大军”。这样,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即召来并让他们居住在临时工棚里,不需要时就将他们送回保留地内。1959年“促进班图自治法案”颁布后,曼德拉又进一步指出这一计划具有很大的欺骗性。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从政治上来说,在保留地建立自治政府的言论是一个骗局,从经济上来说,这也是荒谬绝伦的。”

为了实行班图斯坦计划,南非政权强迫非洲人迁出他们长期居住的地区,搬到偏僻贫瘠的地区。如1957—1958年间,政府决定要征用纳塔尔省的昂维尔瓦希特农场,在此居住了100多年的241户非洲人请愿无效,拒绝搬迁者被指控为“擅自占地”,法庭下驱逐令,军警来到农场,烧掉房屋,逼非洲人搬迁。1957年,马马多拉部落也是被政府军警以同样的方式搬迁到梅茨农场去的,400户非洲人中只有189户分配了土地。1968年,马赞格的433户非洲人被命令搬迁,政府甚至动用推土机摧毁房屋,强迫搬迁。

南非总理维沃尔德曾一再表示,让班图斯坦独立是迫不得已。1961年,他承认:“使南非从一个变多个国家这种支离破碎的局面,倘使有可能的话,我们当然是愿意避免的。然而,白人在这个归他们所有的国家里换取他们所要求的自由和权利,允许黑人独立是谁一可行的办法。”维沃尔德的助手也公开承认:“在行政自治方面,议会所可能准备给予这些地区(“班图”地区)的,充其量将限于欧洲托管人不至于实际交出主权的地步为止。”随着一个个班图斯坦(后称为“黑人家园”)的独立,南非黑人的国籍划归班图斯坦,他们成了“南非的外国人”、“临时居住者”。

班图斯坦地少人多。汤姆林森委员会曾指出,在经过一很好计划的农业发展”以后,这些地区最多能够养活200万非洲人,而当时的特兰斯凯就有近200万人。据官方公布的人口统计数,1970年非洲人已达1500万人,到1976年已达1800万人。这些多余人口的推一出路就是到白人农场或城市矿山出卖自己的劳动力。难怪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班图自治区实际上等于只是一连串的劳动力储存所。”1967年12月,政府规定三类人可以移居黑人家园:(一)老人、病人及不符合在城区居住条件的人(主要是妇女儿童);(二)在白人农场或白人地区中黑人定居点的“多余的班图人”;(三哪些“在黑人家园比在白人地区作用更大”的有技术的黑人。从这些成份中我们可以看出,城市工业资产阶级需要的是那些廉价的黑人强劳力,老弱病残不要;有技术的也不欢迎,因为技术工种必须留给那些耻于干粗活的白人。这样,班图斯坦的成年男子大部分在外做工。据统计,1970年,9个班图斯坦外出人口为631200人,其中特兰斯凯就占224500人。

班图斯坦计划不仅意味着白人和黑人的分离,同时也是黑人和黑人的分离。这主要表现在南非政权在班图斯坦培植了一批上层阶级,作为统治黑人的代理人。班图斯坦各级官员的选举或任命均由南非政府一手操纵,特兰斯凯1963年的立法议会最能说明问题。反对实行种族隔离制的维克托·波托赢得了30个席位,赞成种族隔离制的凯泽·马坦齐马只赢得15个席位,但在12月份立法会议推选首席部长时,马坦齐马却当选了。同时,各个班图斯坦的立法议会中超过半数的成员是由上面指定。到1971年,特兰斯凯的宪法修正案进一步规定,以前由议员选举的部长将由首席部长任命。这样,由南非白人政权培植的这批黑人上层官僚秉承着主子的意旨,执行着一条反民主的路线。难怪非洲人国民大会主席奥立弗·坦博将这种班图斯坦化称为南非政权的“黑人防线”。

特兰斯凯是曼德拉、西苏鲁、坦博、温妮等黑人解放运动领导人的家乡,这里的任何政治变动都牵动着他们的心。然而,有一点是十分清楚的,即他们决不容许拿原则作交易,用对白人政权种族隔离制的赞同甚至默许来换取自己的自由。1973年12月,白人政权作出了第一步试探。当时的司法部长吉米·克鲁格受命来到罗本岛,会见了曼德拉等黑人运动领袖。这是南非黑人解放运动史上第一次:一个白人政府的部长到监狱来探视黑人运动领袖并坐在一起讨论问题。尽管克鲁格态度谦和,用马哈拉吉的话说“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而且在会谈中用词谨慎,语意含混,但曼德拉等人很快识破了他来此的政治目的。

克鲁格来罗本岛的真正意图是试探有无可能让曼德拉等人接受“分别发展”的政策。①在会议中,他有一次露出了马脚,将此意说得十分明确:如果你们准备接受分别发展,尽管你们与我之间仍存在分歧,我准备让你们在这一发展中发挥政治作用。挑明的话,他实际上是许诺,如果曼德拉、马哈拉吉等人愿意到“黑人家园”政府任职,他将允许他们出狱。当然,他只能是徒劳无益。曼德拉等人的回答很明确:我们不会接受分别发展,而是坚决反对分别发展。如果政府以分别发展为基点进行谈判,他不能接受。曼德拉的思想通过在狱中和实际斗争的磨炼,也愈来愈清楚:坚决反对与政府的任何形式的合作,坚决反对班图斯坦的计划,坚决反对任何旨在分裂黑人——印度人、有色人和非洲人——的任何企图。在与克鲁格的会谈中,曼德拉还向这位白人部长进行了一堂非洲人国民大会斗争史的讲座。面对这位享有盛誉的黑人运动领袖,克鲁格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非国大的历史以及他们的非暴力策略知之甚少。

①“分别发展”(Separate develoPment)一词在60年代初期由维沃尔德政权生造,实际上是“种族隔离制”(apartheid)的代名词。

1974年10月24日,南非常驻联合国代表鲁洛夫·弗雷德里克·博塔在联合国宣布:南非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变建立在种族和肤色基础上的歧视政策,对广大黑人农村人口所占的部族保留地实行一种新的发展计划。然而,他的巧言簧舌并不能欺骗世界舆论,正如一些外国报刊指出的那样,让班图斯坦独立成黑人国家,这些国家的居民并不再是南非公民而只是临时流动工人,未来的蔑视当然不是“种族的”或“肤色的”,而是“国家的”。对南非政府这一偷梁换柱的伎俩,联合国予以驳斥。10月30日,大部分安理会国家投票要求将南非驱逐出联合国,但因英、法、美三国投否决票而未获通过。

然而,班图斯坦“独立”计划仍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之中,与此同时,它也遭到了非洲人的激烈反对。以索韦托暴动为例,虽然它是由用阿非里卡语教学一事触发而起,但很明显是针对整个种族隔离制度的。从暴动过程中受攻击的目标来看也可证实这一点。在出事后的一个多月里,就有53座建筑物被焚毁,其中主要是班图行政机场和与白人有联系的机构的房子。另外67个啤酒店、8所学校和5个银行也遭到破坏。很明显,这些均被作为种族隔离制的标志而受到攻击。

特兰斯凯的“独立”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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