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15日房子装修进入了尾声。小懒和木木开始准备房子内的家具和电器。今天“三?一五”,是各大电器商城疯狂打折扣和做活动的最佳时机。
有人买东西,喜欢货比三家。木木买东西,是货比七八家。他要把周围附近所有的电器城逛个爽,逛个透,然后筛选出最物美价廉的两三家进行选择。所以木木买东西,第一天是用来逛的,第二天才是用来买的。所以在摸透木木这个习惯后,为了节省时间节省精力,基本上第一天小懒是不去的,在第二天时才跟他一起去“抉择”到底买哪一家。
在“某中”电器城。
木木:这个洗衣机最低价多少钱?
店员:您要诚心买,四千二百块我马上给您开单。
木木:太贵了吧?你们家隔壁的“某美”电器城才卖三千八百块,跟你同一款同一个型号。
店员:不会吧,我们这是统一标价啊,先生。
木木:这我骗你干吗,算了,小懒,走,我们去隔壁买。
店员:先生您别急,这样,我也算您三千八百块好了。
木木:同样的价格,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家买呢?
店员:这样,我送您一个加湿器,怎么样?
木木:还能再便宜吗?
店员:真的不能了,这是出厂价,因为节假日我们有销售任务,要不然这个价格你在任何家都买不到。
木木:真的不能再便宜?
店员:真的不行了。
木木:好吧,那你给我开单好了。
店员开了销售单交给木木。
小懒:木木,我们不是去收银台交款吗?你带我去哪里?
木木:现在交什么款,先跟我去“某美”电器城。
小懒:你要干吗?
木木:到了你就知道了。
在“某美”电器城。
木木(拿着销售单给店员示意):你昨天跟我说你给我的这台洗衣机的价格是全北京最低价,谁家都不可能给这个价。但是刚刚“某中”电器城给了,人家还送我一加湿器。
店员(拿过“某中”电器城开的销售单认真看):不可能啊,这帮家伙,太过分了。他们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了。先生,我再给您减二百块钱,我不但送您一加湿器,我还送您一电炒锅。怎么样?
木木:是最低价吗?
店员:这要不是最低价,我马上辞职走人。
木木:成,那你给我开单,我去交款。
店员给木木开了销售单。
小懒:木木,我们不是去收银台交款吗?你带我去哪里?
木木:现在交什么款,先跟我去“某中”电器城。
小懒:……不是吧?还要比拼啊?
在“某中”电器城。
木木(拿着“某美”店员开的销售单给店员示意):你刚才跟我说是最低价,但刚刚“某美”比你便宜二百块钱呢,人家不但送加湿器,人家还送电炒锅呢。
店员(咬牙切齿地):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今天跟丫干上了。先生,这是我们的记账单,三千六百块确实是最低价,这样,我也算您三千六百块,我不但送您一加湿器、一电炒锅,我还送您一餐具。
木木:真的不能再低了吗?
店员:这要不是最低价,您去我们店长那里投诉我。
木木:成,那你给我开单,我去交款。
……
“某中”电器城店员:我不但送您一加湿器、一电炒锅、一餐具,我还送您一电熨斗。
“某美”电器城店员:我不但送您一加湿器、一电炒锅、一餐具、一电熨斗,我还送您一厨房刀具五件。
“某中”电器城店员:我不但送您一加湿器、一电炒锅、一餐具、一电熨斗、一厨房刀具五件,我再送您一对保温杯。
“某美”电器城店员:我不但送您一加湿器、一电炒锅、一餐具、一电熨斗、一厨房刀具五件、一对保温杯,我还送您两瓶大可乐。
“某中”电器城店员(仰天长叹):经理,你总是找不到“某美”电器城和我们的差距在哪里,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咱就差在两瓶大可乐上啊。好吧,我输了。
小懒:……
打车回家的路上。
木木(喝着可乐):真是好有收获的一天哦!
2008年3月23日妈妈打电话来,说小懒哥哥的同学因为干活儿偷懒被厂长扣了一百块钱。为了泄私愤,点了火把工厂烧了,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说完这个妈妈唏嘘不已,因为哥哥和这个同学大概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曾经淘气地把小懒家的房子点着过,只是发现早,没有造成损失。二者当然没什么关联,或许只是巧合,不过被妈妈这么一说,还是有点儿难过,这个人小懒也认识,小时候他还给小懒买过雪糕。
木木在一旁心无旁骛地打游戏,这个和小懒的哥哥同岁的大男孩,显然没有察觉到小懒绪的变化。
小懒:木木,你小时候淘气吗?
木木:当然了,谁小时候不淘气啊。
小懒:你都淘什么气,跟我说说。放火?堵过邻居家的烟囱?还是偷过……
木木(心不在焉地):什么,我就是小时候嘴馋点。想起来了,我记得有一次,刮台风,家里断水又断电,就我和老姐在家,没吃的。后来突然闻到一股喷香喷香的味道,打开门一看,是隔壁邻居在煮皮蛋瘦粥。
小懒:这有什么啊?哪个小孩子嘴不馋。
木木:不是了,我忍不住,就扒着他家的门缝,可怜巴巴地看。结果被他们看到,就打开门给我和我姐一人盛了一大碗,现在想想还觉得好香。
小懒:哦,原来你从小就有要饭的天赋啊。
木木:……
2008年4月6日小懒是个焦虑狂,如果出现什么事打乱了计划,就心急、躁狂不安、失眠多梦,看什么都不顺眼。木木则是个乐观的人,整日里没心没肺,知足常乐。
木木:老婆,房东通知我们这个月得搬家。他要把房子卖掉。
小懒:啊,我们怎么办?
木木:差不多我们的新房子5月初也可以搬进去了。别急。
小懒:可是你不是说,新房子装修还得放放味道吗?
木木:已经放了一个多月了,应该没事。
晚上。
小懒忧心忡忡,一夜没睡。要去租房吗?中介租房只肯租一年,不肯租短期。而且还要中介费,太不划算了。如果搬进去,新房子搬过去有味道,对身体不好怎么办?现在北京看病好难的,听说凌晨1点多就要爬起来排队。这可怎么办?
翌日清晨。
木木(快活地):老婆,我去上班啦!
小懒:木木,你没事啦?看上去心不错啊。
木木:啊?有什么事让人不开心吗?好啦,我去上班了,记得晚上给我做好吃的。
小懒:……
2008年4月15日新房的电器陆续就位。今天电器城又把液晶电视送过来。小懒和木木斜靠在沙发上,环视着整洁的新居、崭新的电器,不由得感慨颇多。
木木:有自己的家真好。
小懒:嗯,以后再也不用寄人篱下,再也不用担心房东涨房租或者解约了。
木木:小懒,我好喜欢这台电视。
小懒:我也很喜欢。
木木:你知道吗?我这次坚持买这么大的,是有原因的。
小懒:什么原因?
木木:我一直都想买个大些的电视。租房的时候,房东给提供电视,买新的浪费。我现在还记得,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家里还好穷,买不起。后来听说我同学家买了一台,我就天天想着去人家家里看。
小懒:那就看吧,你同学应该不会那么小气不让看吧。
木木:说是这样说,但是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不能每天都去啊,次数多了肯定会烦的。
小懒:那怎么办?
木木:是啊,开始的时候我特别发愁,不过后来总算想了一个好办法。
小懒:什么好办法?
木木:我小时候最喜欢看《恐龙特级克塞号》,我有两个同学家里最先买了电视,而且离得也不远,中间隔了四五户人家。观察好地形后,我就假装跟小朋友打闹,“嗖的”一声从同学门口跑过去,然后脑袋对着他家的客厅,看有没有开演。如果开演了,我就趴在他家窗户底下看一会儿。
小懒:还真是辛苦。
木木:但是也不能老趴着看。看一会儿,又“嗖的”一下再接着往前跑,去另外一个同学家看。就这样跑来跑去,把整个《恐龙特级克塞号》看完了。
小懒:难怪你现在跑那么快,原来是从小锻炼出来的。
木木:……
2008年4月18日 同木木的妈妈着实不能沟通。小懒听不懂海南话,木木妈妈听不懂普通话,每次说话,重复三遍她也不明白小懒到底在讲些什么。
小懒:妈妈,刚刚木木打电话,说现在从公司出发。
木木妈妈:兜密啊(什么意思啊)?
小懒:木木现在从公司出发,回来吃饭。
木木妈妈:“出——发”,兜密啊(什么意思啊)?
小懒:……就是从公司出发,往家里走。
木木妈妈:不懂你在讲什么。
……
木木回来后。
木木妈妈:出发——兜密啊?
木木(说叽里呱啦的海南话):#¥%&*&&**。
木木妈妈(频频点头,转向小懒):你说他坐车回家我就懂了嘛。“出发”的意思,不懂。
小懒:……
晚上睡觉前。
木木(语重心长地):小懒,你还是学海南话吧。老爸老妈年纪比较大,学普通话肯定很难了。现在就只好指望你了。
小懒(无奈地):好吧。
木木:那我每天教你几句。慢慢地你就掌握了,积少成多嘛。
小懒:行。
木木:从今天晚上开始。你想学什么?
小懒:“木木老是欺负我,老妈你帮我教训教训他”怎么说?
木木:……
小懒:“滚蛋”怎么说?
木木:……
小懒:“你他妈的给我滚蛋”怎么说?
木木:……
2008年4月25日 木木心得: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木木的姐姐来北京游玩。除了周六日陪着她逛景点,逛故宫、爬长城……周一到周五晚上下了班,还要继续陪她逛商场。直累得木木摊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木木:累死了,爸妈过来时,这些逛了一圈,你过来又一圈。说什么我都不去了,你自己看着转悠吧,回头我买单就是了。
木木姐姐:这才转到哪儿你就嫌东嫌西的。再说了,这也是你应该的。谁叫我以前尽吃你的苦头。现在你成家立业了,还不赶紧好好报答报答我?
小懒:姐姐,你吃过木木什么苦头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木木(心虚地):没有啦,你听她乱讲。
木木姐姐:怎么没有,咱俩小时候哪次不是你出坏主意,怂恿我去做?回头爸妈一问,你就主动检举揭发我,害得我老被爸妈揍。
小懒:呃,他还有这本事啊?他都怂恿你干什么坏事了?
木木姐姐:多了去了。比如,小学的时候,木木跟我说,老姐,我发现咱妈兜里有五块钱,咱去拿了买雪糕吃吧。然后我就傻傻地去拿钱,买了雪糕分着吃。后来被老妈发现,因为他主动检举揭发,老妈就揍了我一个人。
小懒:这……
木木姐姐:还有啊,木木跟我说,姐,咱家柜子里有两袋奶粉,你拿来咱俩吃吧。我就傻傻地去拿,结果快吃光的时候被老爸发现,那是买来给奶奶补身体的。结果……
小懒:结果他说被你冲掉喝了?
木木:姐……你别说了,你爱去哪就去哪,我陪着就是了。
小懒:……
2008年5月8日 换季了。逛外贸店的时候,小懒在店员极度的夸赞下很快就迷失了头脑,办了会员卡,还买了一堆衣服。等到结完账提着满满四大手提袋往家赶的时候,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些清醒的意识。
又买这么多东西,回到家会被木木骂的。怎么办啊?先藏起来?说是去年买的?不行吧,这一招用过好几次了。而且,这次目标太大了,好难藏。可是可是……离家越近,小懒的步子也越发沉重。
快到家的时候,收到了外贸店的短信:尊敬的新会员,刚刚看到5月7日,也就是昨天是您的生日,您可以凭此短信,在一周之内,来我店领取精美礼品一份。
哎,我昨天身份证上的生日啊?自己都忘记了。小懒兴奋得不行,这简直是救命草啊。
到家后。
木木:小懒,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小懒: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木木:到底怎么啦?说话也这么阴阳怪气的。
小懒:我问你个问题。是不是我在您心目中,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木木:你在抽什么风,谁招到你了?
小懒:你快点儿回答我。
木木:你当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你是我老婆啊。
小懒: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没有礼物也就罢了,都过去一天了也没想起来。
木木:你的……生日?昨天吗?
小懒:是。
木木(愧疚地):小懒,我对不起你。哎,走,现在去蛋糕店,老公给你买生日蛋糕。
小懒: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我。
木木:我不是故意的,这阵子装修房子,实在太累了,别生气,我们现在就去买蛋糕。
小懒:哎,算了,无所谓了,我才不在意什么蛋糕不蛋糕的。我在意的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木木(频频点头,低声下气地):就是,我老婆哪里是在乎蛋糕的人。
小懒:好了,吃饭吧。
两人各怀鬼胎地吃饭。
饭后。
小懒(不动声色地拿出衣柜中的衣服,逐个试穿):木木,好看吗?
木木:这是你今天买的?
小懒:对啊,好看吗?
木木:你买了这么多?不是吧?我们还在还贷款哎。
小懒:忘记老婆生日的人,有什么资格挑剔老婆买衣服的数量?
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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