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浪漫花和酒,韶华芬芳风与月。
蓦然间,回首往昔,心痛裂。
多少情,不能解,无数恨,谁与雪?
欲表心,但听他言况且。
空叹点滴都是泪,哀怨斑驳尽为血。
愿来生重逢相思处,无此孽。
阿拉
一
教师节后,在新加坡的Ala尚不知祖国是不是秋风刮起的时候,就有许多人背着霸气书库开了学,也有许多人驾起车,反反复复地从学校到家,从家到学校跑。人生有许多的反复,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故事。
天格外地睛,在这个季节。这样的天气恐怕是很难得的,没有太多的风,却也不算热,几只鸟从天上掠过,翅膀拍打着,用尾巴指挥自己的方向。又有许多人,匆匆地或是悠闲地走,有的为了上班,有的为了求学,有的什么也不为,只是出来散心。天上也有云,一片一片的,很有序地排列着。很白,可能是鱼鳞,更可能是蛇鳞或者龙鳞,不过,Ala说这是鸟羽。
Ala申请的美国学校还未来通知。利玛由于休了学,还缺一学期课。他没事,便陪她去学校听课。
学校的建筑极有气派,有着热带的风韵,平时Ala一到这里就发烧,神经质地要发作。今天,Ala更是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紧张。那急促的钟声催逼得他呼吸也有些困难。
第一堂谋是数学,Ala已经学过,早已会的,可今天的兴奋使他什么也听不见,于是低头摘下戒指来含着嘴里玩,后来听到叫喊他,方迟疑站起来,脑里嗡嗡响,问题一句也没听见。站了半天,又听让他坐下,方坐下了。
一下课,同学们都过来关心地问他今天为何失常,也围着利玛议论纷纷,Ala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发呆。天是那样地好,他的心情不会是这样糟吧?是的,他的心里都是格外兴奋。
很快放了学,留级的索拿不放心Ala,出来送他,却见他神色格好,禁不住说:“咦,今天怎么不对劲?”
Ala却微笑不答,什么也没说。
“是不是和利玛有关?”索那瞧着利玛笑。他和利玛挺要好,是以敢当着她面这样问的。
“死人!几时把你舌苔刮净?”利玛喊。
“舌苔?”
“你闻闻,不是臭了?”利玛说着笑了。
Ala也笑了起来。
“嗳,Ala,你的通知书来了,该走了。”索那说。
“什么时候来的?”Ala问。
“好像昨天,在我那里,你明天过来拿吧。”
别了索那,Ala驾车回家,一时高兴竟唱起刘半农词、赵元任曲的《教我如何不想他》:
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他?
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啊,这般蜜也似的银夜,教我如何不想他?
水面落花慢慢流,水底鱼儿慢慢游,啊,燕子,你说些什么话?教我如何不想他?
枯树在冷风里摇,野火在暮色里烧,啊,雨天还有些残霞,教我如何不想他?
这支歌通过对春夏秋冬四季的描绘,抒发了对友人——隐喻祖国的真挚情念。Ala的声音正适合唱这歌,格外地好,唱完,他又让利玛唱,利玛说不会,Ala便唱了清唱剧《长恨歌》第三章《渔阳颦鼓动起来》,接下来又教利玛唱第八章《山在虚无缥缈间》。
渔阳颦鼓动起来
渔阳鼓起边关,西望长安犯。六宫粉黛,舞袖正翩翩。怎料到边臣反,那管他社稷残。
只爱美人醉酒,不爱江山。兵威惊震哥舒翰,举手破潼关,遥望满烽火,指日下长安。
山在虚无缥缈间
香雾迷蒙,祥云掩拥,蓬莱仙岛清虚洞,琼花玉树露华浓。
却笑他红尘碧海多少痴情种?离合悲欢狂作相思梦,参不透境花水月毕竟总成空。
Ala干脆停下车,从座下抽出苗子,吹了一曲《喜相逢,,
利玛也吹了一曲《鹧鸪天》,方才回家。
利玛见父母都不在家,便喊奶妈过来煮咖啡,又问Ala:“今天怎么有些异常?”
“杜玛妮给我生了个儿子,他叫中国。我的手下在大陆组建了属于我的狂澜企业集团。”Ala激动地说。
“啊!”利玛一惊,不无担心地问,“你要走吗?”
Ala拥抱了利玛,吻她,利玛也接他的吻,这时马先生回来了。
“Ala回来了。”马先生问,似乎并不太高兴。
“嗯,爸爸。”Ala应道。
“今天的课上得好吧?”
“还好。”Ala说。
“今晚留在这里,别回去了。”
Ala和利玛相视一笑。
“蝶儿呢?”Ala问。
“刚才送去了医院,老是哭叫,好像不舒服。”马先生说。自从蝶儿生下,他的生活再也没有平静过。
“我们去看看。”Ala说。
“也好。”
马太太却回来了,说:“没有什么大碍,好像有些伤热,小孩都是这样。”
下人准备了饭,马先生不觉又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谈起了龙的集团,Ala一声不吭地听。
“Ala申请去哈佛读书已经成了。”利玛却忽然说,”还有,他在大陆组建了狂澜集团。今天兴奋得一点课也没听。”
“噢?!”马先生举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盯着Ala,问,“你要离开新加坡去大陆?”
Ala心中一阵酸涩:“不。新加坡就是我的家,我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直到死。我决定狂澜集团将作为龙的集的一个子集团存在。”
马先生这才舒了口气:“我可真怕你走了。”
“我现在要去美国读书。“Ala却说。
“你还要走?”马先担心地说,“你走了,那几个还会干吗?阿林再撒手不管,这集团就要大乱的。”
“我们不谈这个。”Ala说,他意识到又有了麻烦。
“不如说说我们的两个女儿。”马太太说,显然,她把筱翠也算上了。
“对。”马先生也说,“我可真为这么两个女儿感到欣慰,筱翠那孩子是好的。只是利玛有些娇气。”
“爸——”利玛喊。
Ala笑了笑:“利玛是很可爱的。”他想起第一次时利玛的惊怕,“而且她很体贴。”他记着利玛的娇态和温柔。“她是个好的女孩。”他这就仿佛嗅到她身上的幽香,体味到她的温味,触摸到她的滑腻。“我爱她。”说完他看了利玛两眼。
“那就好啊。”马太太高兴极了,“你们恩爱,我们比什么都高兴。”
“而且我们刚刚有了个可爱的小宝宝。”Ala又说。
“是啊是啊。”马太太想顺着Ala的话说什么,可她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喜欢女儿吗?”利玛问。
“我喜欢蝶儿,但愿她和你长得一样好看。”Ala说,他这句回答令每个人,包括他自己都感到满意。
吃过,Ala陪利玛上楼睡觉,横竖做姿,左右尽欲,利玛产后身体刚刚恢复,几欲不堪。疯狂到半夜。
这也让Ala一生中最兴奋、最满足、最疯狂、最幸福的一夜,后来他常常想到这一夜,并且还写过几首诗,当然,不好放在这里。都是数字拼成的。
劈破一泉悠悠幽,轻摩再峰柔柔揉。
三点容色享不尽,四目相识龟探头。
五指不谙肌晴腻,六脉劳苦难为酬。
不得七寸来相慰,却为半八亦堪忧。
九九女儿娇娇喘,十体胶漆得伴俦。
还有回忆那第一夜的。
一声凄厉一声苦,十八年若守一旦无。
两声嘤咛两声笑,双九少女盈盈好。
三声言语四声娇,却向我,怀中靠。
五体玲珑谁解意,六寸不知道。
只为此山云雨少,春情难尽,七字消。
二
天亮时,有许多女孩来,因为丢了Ala,柏敏也不见了。
“柏敏回大陆了,今天早上走的。”Ala说。
“昨天晚上你半夜通知的她?”
“嗯。”
“你通知他去深圳等你,然后你们一起去美洲大陆?”
“噢?”Ala盯着邝妹。
“这一切我都了如指掌,我也知道你申请了去哈佛读书。可你想这可能吗?等……”
“哎呀,烦死了,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利玛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打断了邝妹的谈话。
邝妹一愣,见Ala的手慢慢地从利玛脖子上拿下,她失了望。再也不讲了。
饭摆上了,几个女孩纷纷靠了辞。或者说。这些女孩太计较小节了,但这却是她们用无数的泪水换来的一点教训,倘若她们以前在乎Ala,或者看见Ala有了秋儿而止步,或者一开始她们就把Ala抓在手里,哪会有今天的伤痛?泪和血溶成的一点教训,她们怎会忘了?
Ala吃过一些饭,陪利玛上课了。女孩们的这种做法他见过许多次,早已不放在心上,但今天,他还是有些在意。”是不是太顾及她们?”他问自己。
今天的课,他上得还算好,但终是心里有点事。分了会神,下课便匆匆往回赶了。
他先去慕容那里。
慕容正在那里想心事,见他来,慌慌地站起来。
“今天生意怎样,这么早就下了班?”Ala随意地问。
“有几个客户。都让邝妹打发了。她心情不好,没兴致。”
“也好,倒落个清闲。”
“你过去看看吧,邝妹还不知在说你什么。”
“我今晚在这里睡。”
“我今晚有事。”
“好吧。”Ala扳开慕容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指。很显然,他知道慕容想说什么;很显然。慕容不愿他出国。他闷闷不乐地去了邝妹那里。
邝妹也在发呆,见了Ala。惊喜得张口便骂:“该死的,你几百年没来了?”
“我今天很累,不能作。”
“你来看看也好呀。” 邝妹忽然哭了起来。
“好了。”Ala把她楼在怀里。
陪邝妹吃了饭,Ala心情格外好,后来竟快活地哼起小曲,挽起邝妹,仔细听听,他哼的竟是大陆颇为施行的《同桌的你》。
Ala有这么一段话;”我做过许多唯心的事。说过许多唯心的话……这个“唯”字不知他笔下误,还是故意错的。或者他本来就是表达这个意思。“违心”和“唯心”又如何不同却是不言而喻的。
Ala日记还有这么一句:“我相信命运,但我不信命。”为此,慕容请教了某位汉语吉学家,那大家的解释是:“命运”“命运”尊重客观规律和发挥主观能动性相结合的产物,“命”是消极由客观主宰个人的,不,是毫无主观能动性发挥的消极由他人安排人生的。Ala却去不成美国了。
Ala又一次来到慕容房里,像往常一样,他“Hi〃了一声过去抱她。
“为什么到我这里来?”
“阿桂让我滚。”A1垂头丧气地说。
“为什么?”慕容不太相信。
Ala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在她……咬了一口。”
“啊!”慕容手不由得一抖,笔“啪”地掉桌上,然后滚落,无声地趺在地毯上,“为什么?”
“我今天没兴趣。”
“呵!”慕容叹了一声,没想到Ala也有不愿要女人的时候。
写上这么一段,绝非为了引起读者低级兴趣,而只是说明Ala终于开始会在不需要的时候拒绝了。
“那今晚就睡在我这里,告诉你。我可身上有事,不许乱来。”慕容笑着说。
“好吧。”Ala愁眉苦脸地应道,终于叹了口气,“唉,我去不成美国了。”
过一会儿,邓萍过来了,Ala便有些不自然,找十借ll跑
了。
慕容和邓萍,忽然放声大笑。
“你猜他去哪里?”邓萍问。
“莫非,王姐?”
Ala果真王姐那里。抱着阿裴又亲又吻,把阿蒙奶妈看得直啧舌。
王姐嗔他:“快放下,把儿子吓坏了。”
“胡说,你看他还笑呢。’
王姐妩媚地笑了:“别折腾他了。天黑了,让他睡吧。”
Ala这才和王姐回卧室睡觉。王姐在这方面是个被动者,Ala躺下了,她才慢腾腾地脱衣服,应该说,她是个柔弱的姑娘。
“不用脱光了,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做。”Ala说,又叹,“唉,我去不成美国了。”王姐上了床,他便把她拥在怀里,动情地说:“这么多年。你一直那么好。”
王姐柔声笑了,住Ala身上靠了靠。
“睡吧。”Ala吻吻她的额头,“我还喝过你的奶。”
“嘻,不羞。”王姐娇声说。
“吻我。”Ala说。
王姐便吻他几下。
两个相拥一会,都睡着了。
阿桂一夜未睡。
昨天晚上,Ala几乎令她伤透了心。当她满腔热情地拥抱他时,他却拿出了那个令她恶心的动作,她气愤地侧过身背朝着他。他便悄悄地穿上衣服,一声不响地离去了,一夜未归。
A1a去了哪里?她猜可能在慕容那里,不好敲门去问,她抓起了电话。
“Ala,是吗?”未等她开口,慕容便猜到了,“可能在王姐那里吧。”
她听着邓萍声音问:“是谁?”
“阿桂。”慕容说着挂了电话。
一个白天,Ala没有回来,晚上还没有来。她想起了筱翠。那个低着头走路的女孩,Ala是喜欢那个女孩的。“那是我的安乐窝。”他说。“可是,我想不出她哪里比我好。”她说。她实在想不出,她是贞洁的,她从不敢抛头露面,将自己囿在一个小小的天地里,圃在思索的愁茫里,圃在这无奈的困窘里。她保持着白壁的贞洁,压抑着青春的欣火,深深地爱着他,哪怕放荡的他,给她以无限痛苦的他,与动物交合的他,与和动物交媾的女人结合的他,把一切奉献给了他,就像魔鬼驱使着一般。这里,天是他的,地是他的,她也是他的。
但他不理会这些……
睡梦中,有人把她晃醒,她知道是Ala。
“快上床睡,睡在沙发上会着凉的。”
她没有动,A1a便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给她盖上毯子。“真像个处女。”他说,“我上学了。”
他出去了,轻轻带上门,汽车的声音响过一阵,便消逝了。
她起了床,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一切,是的,那天晚上他不需要女人。她只知道时时准备着把身子献给他,却不知道男人也有低潮,也有不需要女人的时候,她终于释然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