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努力地挣开了手,说:“下面有人找你。”
阿拉忙下了楼,却是一起上夜大的韦超,上次便是他送了阿拉dope。
韦超领了一十险色苍白但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孩。女孩 穿了一身五光十色的紧身体恤衫。随阿拉一起过来的赫娜一 见之下,立刻大惊小怪地“哎哟”一声,装出要晕倒的样子。原来衣服前面印有英文“KISS ME”,阿拉想看看后面印了什么,挪了几步,终没看见,赫娜趴在他耳边说:“后面是‘超级性感女郎’!”
阿拉让赫娜陪那女孩,自己拉违超回了工作室。
“恭喜了,你小子真他妈的有福,我们大姐看上你了。”韦超一进门便急急忙忙地说。
阿拉却是心中一凛,“你们大姐?”
“是啊,就是那天和你去的卡拉OK歌舞厅的老板,他妈的,以后舞厅里那些靓妞都归你了。”说着,他递上一包dope。
阿拉接了,答应明天随他去玩,韦超便告辞离开了。
阿拉送韦超回来,迎面碰上了阿水。阿水这些日子邋遢起来。他唯一的伙伴便是那条狗,除了它再也没有什么理他,连那平时学舌的鹦鹉也讨厌他拗口的厦门话,不肯学。他的衣服更是脏得怕人,阿拉逼他脱下,拿了去给洗。
今天是星期六,厂里为了赶进度,额外加班,工人干得懒
懒散散,进进出出的不少。阿拉便在上班的时间里跑到水龙头洗衣服。恰是邓萍来了,也帮他洗。
“阿拉,你对阿水真好1”邓萍说。
“我对不住他,他一直疼我爱我,可我和王姐订了婚来,再也没顾及他,看他脏成这样子。”
“你倒多情,王姐爱你,你便和她订了婚:柏敏爱你,你便和她上了床:可我也爱你。”
阿拉为之一窒,讷讷了半天没有说话。邓萍“扑哧”笑了。 洗完衣服,阿拉过去拿来两个衣架,邓萍又帮他晾下。
阿拉问:“萍姐,我再租间房,把阿水接过去和我们—起吃住,王姐会同意吗?”
“会的,如果她珍惜你的感情的话。”邓萍看了看四下,红着脸小声问:“喂,你感觉柏敏怎么样?”
“又小又紧,很爽啦。”阿拉扬起眉头。
“哎呀,你这色仔,我不是那意思。”邓萍脸红得似乎滴血。“我是问你们感情怎么样。”
“十有八九我会为她而伤害王姐的。”阿拉叹息道,黯然垂下眼皮,忽又问,“邓姐,你说我能出国吗?”
“你会的。”邓萍深情地说。
阿拉找王姐商议安排阿水的事,王姐满口答应。阿拉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房东,很快谈妥,他们让出一间耳房,由阿水住,不要钱。近来房东失业了,阿拉已答应给他找工作。
下班后,阿拉让柏敏照顾邓萍,自己借了王小燕的车让阿水骑着,他自己带着王姐,今天他特别高兴,脸上露出难得的发自心底的笑。阿水也高兴,车蹬得飞快,小狗奔跑起来,却怎久也赶不上他,直逗得阿拉和王姐大笑不止。
房东早已收拾好了,那房子比阿拉住的小一些,放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衣柜便满了。阿水高兴地在床上打滚。
阿拉去街头买些莱,回来王姐做了,一起喝了些酒。王姐打开电视,这是她刚从泉州回来时买的,她还要买录像。
电瓶里电不多了,图像越来越模糊。阿拉干脆关了电视,又送正在打盹的阿水去睡了,回来和王姐亲热一会,拥抱睡了。
二十一
香港皇后大道中,这是最繁华的闹市区。
工业大厦直竖蓝天,枣红色大理石墙。明亮如镜,大门口挂着一列白色胶板,上面是镏金的各家公司的名宁。
陈先生便在二楼。
电话铃不断地响着。陈先生稳重沉着的脸上不禁浮上一丝烦躁。是的,该有个助理了。他曾有过两个助理,虽说不上 潜力,却也是个好帮手。头一个秘书是三十岁的年轻人,是他从台湾的一家公司提拔来的,博士,却发挥“聪明才智”,在陈先生不觉中挪出一笔巨款,携这笔巨款逃到国外,被陈先生的私人侦探抓了回来投进监狱。第二个秘书是个妙龄少女,却又引得陈先生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终与她有了暧昧关系,陈府立即不得安生,在陈太太的雌威之下,他只好把她送往国外,至今尚有来往。其他也有自己上门的,都是持文凭来得风光,走得垂头丧气。被陈先生“炒鱿鱼”的炒了“鱿鱼”,打辞退报告的打了辞退报告,到头来,只落下陈先生一个“光杆司令”,陈先生苦笑。
可秘书这苦差谁能担呢?在各地的经理或代理人是不行的,他们虽说有气魄,有经营头脑,精通业务,还能谈生意,把一个企业搞得井井有条,效益不断增长,可让他们统筹兼顾。 管理—个财团是不够的,他眼前忽然现出一张年青得尚是稚气的脸儿,“阿声!”他差点叫了起来,对,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他。 那孩子……
他的私家侦探把阿拉一切都已汇报过。他拒绝了“曼德”的利诱,可见他是有感情的。爱自己的厂家,阿声精力充沛,一个人管理好几个厂家的机器,足有上千台;阿声长得又有风度,跟了自己去谈生意,定能给自己增光添彩,再说,他的普通活那么好。他的侦探还探得,他和那位正在中山大学拿双学士的邓萍相好,自己正缺翻译,让他们一块来吧,还有那慕容姑娘,熟悉大陆经济,也可以做助手。阿声做这职务再合适不过了。对了,还探得,一位叫阿桂的姑娘曾救过他,听说是黑道的,阿桂?是不是原来香港的那位双枪阿桂?听说她脱离了香港组织,投靠了在大陆的犯毒头子伊丽莎白。“海!若是阿声能利用黑社会,我的集团还不得膨胀得爆炸!”他拍着大腿站了起来。”阿声这小子,确实有一种吸引女孩子的气质,连阿桂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都愿帮他,怪不得我的宝贝女儿和我吵翻了。”他来回走动着,自语着,心里更加兴奋。
“现在他订婚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现在关键是收伏他,一旦他依附了,经上自己几年培养,这座楼上的先生太太不嫉妒眼暇喷火才怪。若让他出国学几年,绝了!……”
他立刻打电话给许先生,比他告诉阿声不许再为“曼德”修理机器。他首先要让他听话。
许先生的回话是,阿拉不干。
“你给他加工资!”陈先生有些生气。
“不管用,这真拗。”
陈先生脸上现出一股阴气。第一步就失败了,这是他二十年来未有过的事情。他向电话里说:“以后再说吧,不要逼他。”
二十二
下午,韦超来了,叫阿拉随他去见“大姐”。阿拉终是感到这事挺刺激,随他去了。心想;她若要我陪她上床,哼,我就说自己还小,这事不懂。
来到厂门口,碰上阿水,阿拉便跟他说自己去舞厅,—会儿回来。阿水知今天是星期天,他不上课,又要四下胡闹,也拦不住他,便让他走了,忽然又看见他口袋鼓鼓的,追上去,却抱出一包药。这是方志下楼时忘了放下的dope;他见自己的秘密就要被揭穿,脸立即变了色,幸亏阿水不识得,又还给了他,他忙撒谎说是阿司匹林。
“打的?”阿拉问,那歌舞厅不近。
韦超点点头,喊声“的士”,一辆标有“TAXI”的小车停在
身边。
阿拉刚要上车,却走下一位四十多岁的太太,她用广东话问鸿达制衣公司。阿拉感到这太太有些面熟,似曾在哪里见过,满心疑惑地给她指了路,一个外国佬从车窗伸出头,说了声“谢谢”。
韦超又叫过一辆“的士”,两个到了舞厅。那守门人认识韦超,让他们进了。韦超让阿拉等一下,自己上了楼。
阿拉见那里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还没有舞伴,便过去在她旁边坐了,灯光恍惚,他有些头晕。
那女孩仔细看了他一会,约他跳舞,阿拉说不会,拿起她的咖啡喝了起来,那女孩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阿拉笑了笑,摊摊手,表示自己没钱。女孩又叫了一杯。
忽然,乐队停了,跳舞的也停了,目光纷纷投向一位从楼上缓缓走下的个子很高的女人。
“怎么啦?”阿拉问那女孩。
“她就是这儿的老板,轻易见不到的。”那女孩带着一种崇拜的神色说。
“哪位是阿拉先生?”那高女人发话了。
“我。”方声站起来走过去,又回头对那发愣的女孩说,“亲爱的,谢谢你的咖啡。飞了一个吻。
那高女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嘴角现出一个很妩媚而温柔的笑。“楼上请。”她抬了一下手。韦胡拉他上楼。
那高女人的房间在三楼,屋贝摆设极为豪华,碟在鸭绒毯上如同驾着云,两个很秀丽的女孩正在仔细地擦拭茶几。
高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韦超知趣地退了下去。
阿拉接过一十女孩违过的咖啡喝了H,在沙发—亡坐下了。那女人电在他对面坐下,她抓起了电话。又放下了,按了免提。
“阿拉来了。”电话接通时,她说。
对方也是女的,声肯很甜,“你亲自送他来。”
阿拉随她下了楼,刚响起的乐队立即又停下了,这次所有目光聚焦在惹得老板两次下喽的阿拉脸上,阿拉见刚才女孩还在,过去摸了摸她的手。随高女人出去了。
“找叫你什么?”…上了她的车后。阿拉问。
“叫我阿四姐。你将是找伊丽莎白组织的少爷——这个女性组织中上层里的唯一一位男性。”阿四说,熟练地开着车。
“伊丽莎白组织?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我们的头叫这个名字。”阿四郑重地说。
“这组织干什么?”
“贩毒…”
“你不怕拽告密吗?订声笑着问,感到的确刺激。
“你敢吗?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她轻描淡述谜地说。
力声一惊,老老实实地坐着。
年停在郊区的 所别墅。
早已有一个艳丽迷人的女孩在那里等着了。
“少爷!”阿四喊,伸手去扶刚从车里钻出来的阿拉。
“为什么叫我‘少爷’? 我一点也不喜欢。”阿拉挣开她的手,说。
”你喜欢也得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这是头的吩咐。不是你的意志所能改变的。”那个迷人的女孩说。她的普通话流利、清晰。
“我喊你什么?”阿拉问。
“叫我阿桂。”
“你们为什么让我到这里?”阿拉一点也没有有害怕的感觉。
“因为你是方声,你曾做过惊天动地的事,虽然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终是我们需要的人。”
阿拉一愣,又是这个名字带给他意想不到的事,
“我们注意印很久了,田芬的事使我们下了决心,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阿桂说。
又一个漂亮的女孩走过来。跟远远站着的阿四打招呼。
阿拉—见之下,便高兴起来。“就是她!就是她那天在医院救我。”
“她是我的手下,叫绿珠,Green pearl。以后由她帮你做事。”
“做事?你们要我做什么?”
“以后这里所有的对外事务都由你负责。有些事情我们女性出头不太方便。伊丽莎白组织发扬光大有赖于你。”
“我能行?”阿拉微笑着,脑娘仿佛被纱布过滤了,不存在什么感觉。
“好了,以后—切耍听我的,现在,我带你去见伊丽莎白。”阿桂说。
“绿珠姐,来呀。”阿拉回头喊。那漂孔的女孩跟了上来。
“阿四也来。”阿桂吩咐。阿四也跟了过来。
这所别墅共有十二座小楼,黑油油的玻璃贴壁,映着瑰丽的光,这里是大陆毒品走私最大的转折站,政府和公安部门花了很大人力物力也没挖出这个毒窟。
伊丽莎白在中间那座楼的客厅里。阿拉本把她想象成—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哪知却是一个很柔弱的女孩。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白皙的缺少光照的脸,任谁见了也不会想到她就是黑社会中盛传的伊丽莎白。她正坐在靠窗前的椅子上看小说,脸上泛着一阵红晕,兴许是小说里的主人公使她感到兴奋激动。她见阿拉进来,扔下了那本《上尉的女儿》。
“有情人终成眷属。”阿拉记得结局。
普希金不简单。他讴歌匪首普加乔夫。”伊丽莎白说,同阿拉开了头。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闽南味。
“我聆听你的教诲!”末了,阿拉说。
“罪恶、虚伪同权力、金钱成正比。”她停了一下,叫过绿珠,“带他去洗个澡,回来好吃饭。”
绿珠应—声,领阿拉出来。
“从现在起,我的一切由你说了算。”她边说边把阿拉带到浴室,帮他脱衣服,“淋浴还是池浴?”
“池浴。”阿拉说。他喜欢泡在温水里。
她便给他轻轻地揉搓。她的手洁白细腻,极为好看,阿拉便抓着捏了几下,问她:“同男人睡过觉没有?”
“不敢,阿桂姑娘会杀了我的。她讨厌这个。”
阿拉泡够了,吹一下热风,搂着她,在她脸上亲吻一番,她也根动情。
回来,客厅里已摆上酒菜。阿拉现在嗜洒如命,也不客气,坐下大吃。阿四只是很拘谨地吃一点点,她头一次受到这样的优待。绿珠站在一边给阿拉斟酒。
“我已给你买了十万元股票,由商业银行为你经营。日后升跌,自有人去告诉你,那人是我的手下。”伊丽莎白说。
阿拉知道这是给自己的报酬,也不在乎,只是摸了摸绿珠浑圆屁股。
“我见了你,感到很满意,虽然你的行为有些越轨,”她微笑了一下,“你现在已有了毒瘾,团为你吃了太多的dope,我不0许你再吃,过些天让阿桂帮你戒掉。”
吃过饭,伊丽莎白派阿四去送一批货,又让阿桂送阿拉回去。
阿桂开出自己的车,让阿拉上了。车出子别墅。
“你很厉害。”阿拉说。
“怎么?”阿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要绿珠跟男人睡觉。”阿拉对这事好像很是耿耿于怀。
“对女人的来说,”阿桂声音异样的严肃,“这当然没什么,
但对一个杀手来说。这也许会决定她整个命运。”
“那阿四那里舞女卖肉你怎么看?”
“那是她们自己下贱。”
“谬论。”阿拉好像气鼓鼓的。
阿桂笑了笑。也不介意。“好吧,明天我把绿珠迭到你床上。”她说。
“为什么又对我特殊了?”阿拉禁不住讶然地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