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羡慕。”
玉冰鉴轻施一礼,恬然微笑:“多谢箫大老板和箫公子一路救助。”
箫肃指了指椅子:“大家可别都站说话啊,都坐着吧。”
众人落座,候晓谕发现孤狼站在原地,紧盯着箫阳,问道:“孤狼你发甚呆?总盯着萧前辈看作甚?不要失礼了。”
孤狼缓缓举起手,指着箫阳,皱着眉不太肯定的说:“你,我也见过的。。。。。。很久以前,在草原,跟绣的母亲一起。。。。。。”
箫阳一怔,看向孤狼。
孤狼从蕲州回来后,没再染发,头发慢慢恢复原有的银色,只是染发药水没能完全褪去,飞扬银发中夹杂着几缕黑发,显得十分特别。
箫阳仔细端详孤狼半响,愣没想出何时何地见过他。
孤狼蹭蹭蹭地跑到她面前,要不是侯晓谕及时拉住他,他差点跟箫阳脸撞脸。
孤狼指着自己鼻尖,注视着箫阳:“我记起来了,你见过我的!很久以前,那时你跟绣的母亲一起来草原,我娘亲带着我到你们住的地方玩,你还给我好多好吃的,然后我认识了绣,记得吗?”
箫阳眼睛眯起,努力回忆,疑惑问道:“请问令堂尊姓大名?”
孤狼骄傲的挺起胸:“我母亲名叫宁布达雅,是草原英雌,伽陀国宣正将军,跟绣的母亲结拜了异族安达!我叫宁布亚昆!”
箫阳终于想起来了,惊喜不已:“伽陀国宣正将军宁布达雅,八年前我与太尉司马绫同往伽陀国,有幸与她结识,原来公子就是她的儿子啊,简直是。。。。。。咳咳,今日居然连遇两位故人后裔,真是不可思议。”
箫肃连连感叹,忽然想起孤狼的话,紧忙问孤狼:“对了,与你母亲结拜为安达的女子,正是我的好友太尉司马绫,听你口气,似乎她还有后人?绣是谁?”
一旁的箫肃已然明了,惊道:“莫非锦绣姑娘就是前太尉司马绫的后人?!”
孤狼漂亮的剑眉扬起,咧嘴笑道:“绣就是我母亲安达的女儿!”
箫阳惊呼一声,跌坐在椅中,忍不住泪满眼眶,激动得哽咽不已:“老姐姐。。。。。。老姐姐,天可怜见啊,你的后人还在。。。。。。还在。。。。。。”
候晓谕跟玉冰鉴对视一眼,一同惊异地望向老泪纵横的箫阳。
箫肃忍住激荡的心情,强自镇定,对候、玉二人解释道:“锦绣是六年前因谋反大罪被诛九族的太尉司马绫的嫡女司马隆,我母亲冒险将她救出后,将她藏匿在一个极其隐蔽的村落,因为怕被人发现,一直都没敢去探望过她,而是派了两位武功高强的心腹装成她父母保护她,谁知两年前被朝廷暗卫发现她藏身之地,她被暗卫们追杀,重伤后坠落悬崖。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司马太尉从此绝后。。。。。。谁料到,原来她没死,锦绣就是司马隆。。。。。。”
箫肃说到此,忽然疑道:“为何从没听锦绣说起过这些呢?”
玉冰鉴道:“绣儿告诉过我们,她掉下悬崖后失忆了,两年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箫肃叹道:“原来如此,难怪了。。。。。。”
候晓谕蹙眉回忆道:“我记得宁布达雅将军八年前获罪下狱死于牢中,她家人贬为奴隶,据说她的夫郎在被押解的途中带着一儿一女逃脱,后陷入狼群,尸骨无存啊?”
孤狼闻言脸色微变,垂眸道:“父亲跟妹妹当时生着病,被狼咬死了,母亲说过狼群负责歼灭草原上一切老弱病残的生命,它们绝不会放过生病的人类。但白狼王没有杀死我,当时它刚刚失去了它的公狼配偶和狼崽们,于是把我当狼崽一样带在身边三年多,直到遇上太女铁炎森格狩猎将我擒获,带回太女营做了兽奴。。。。。。”
候晓谕走到他身边,抚了抚他的肩膀,宽慰道:“幸好你又遇到了绣儿,总算脱离那人间炼狱了。”
“嗯!”孤狼抬起头灿烂的笑看着候晓谕:“绣儿是我的阳光!母亲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某个女子能让我生命里处处充满阳光,就要牢牢把握住她!绣就是那个人,这辈子我绝不离开她!”
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表示倾慕的话。中原人内敛,即使有情也不会轻易流露,放在内心深处,表面装作不在乎,却总有意试探来试探去,反而更加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意,既伤人又自苦;塞外人热情奔放,一旦认定了一个人,毫不吝惜赞美之词,更不拘于在人前大胆表露心意,即便不被对方接受,至少让那人知道了心意,总不会留下遗憾。
玉冰鉴忽然微微一笑,轻声道:“很温暖的阳光呢。。。。。。”
候晓谕心中一动,想到他与锦绣从相识相爱到如今相知相守,期间纵有磨难,但何尝不是觉得甜蜜温馨呢。
箫肃咳了咳,看了眼箫阳,箫阳已经平复了心情,起身握住孤狼的手:“若不是遇到你,我恐怕此生都不知老姐姐还有后人在世,多谢你。”
候晓谕问道:“司马家族真的只剩绣儿一人了么?”
箫阳叹道:“除了绣儿以外,还有一名心腹家将幸存,是名男子,名叫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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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锦绣的精心照料下,雪飞离休养了几日,退了烧,毒性也被控制住,性命暂无大碍。
锦绣开了几副调养的药方,嘱咐了雪飞离主仆几句,方才离开。
这些日子,锦绣都留在了客栈里医治雪飞离,而章逸云在这段时间里也一直追踪神秘组织的幕后主使人。
恰好这日查到了钟海昨夜回到了雾枭镇,并且还有两个人跟她在一起,章逸云决定天黑后去一探究竟。
侍卫拿出一身夜行衣递给锦绣,锦绣很高兴,恨不得马上就给换上。
章逸云笑道:“一件夜行衣罢了,居然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锦绣摸着纯黑的夜行衣,对着章逸云调皮一笑:“这身衣服多帅啊,你不知道我想当蒙面飞贼好多年了,想当年我混迹江湖的时候,最大夙愿就是哪天能飞檐走壁惩恶扬善,不过那时武功低微,有心没胆。”
章逸云觉得好笑:“胡闹,我们可是去查案,不是当贼!再者,你怎么可以把当飞贼做理想呢?岂不是想做罪犯?”
锦绣吐吐舌,挠着头:“我检讨,那时候我比较幼稚,听多了说书先生讲的江湖侠客劫富济贫的传奇故事,于是自己也梦想着做那样的人罗。现在侠盗没当成,反而做了捉贼的七品芝麻官,真是不可思议呢。”
章逸云目光微微朦胧,轻声道:“的确不可思议,世上很多事都不随人心愿,漫说是理想了,即便是感情也半点不由人。。。。。。”
作者有话要说:揭开锦绣身世之谜鸟。。。。。。 v
89
89、无言的痛楚 。。。
锦绣一愣,回想起章逸云所说的往事,不由心痛,但不好当着侍卫们的面表露,只好拐着弯劝道:“其实也不能完全这么看,理想虽然难实现,但许多人为了实现它而坚持不懈的努力,最后还是成功了;至于感情,虽然常说陷入情海难以自拔,但若对方不值得爱,也并不是剪不断的;相反,若觉得所爱之人值得自己付出,即便对方不爱自己,只要那人幸福,恐怕也会执着爱下去吧。”
锦绣本意是想劝章逸云放开曾经伤害过他的旧情,但在章逸云听来,却不由悟出了另外的想法,他注视锦绣,微微一笑:“你说得颇有道理,在下记住了。”
是夜,侍卫回报,跟钟海一同回来的那几人刚刚离去,钟海没有与她们同行,已经派人跟踪那几个人。
章逸云问道:“钟海没出事吧。”
侍卫回答:“属下来之前,看到钟海在收拾屋子,她没有事。”
章逸云沉吟一会,命令侍卫:“继续跟踪那几个人,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们。”
转头对锦绣道:“我们先去钟海家中一探。”
章逸云与锦绣换上夜行衣借着夜色掩护来到钟海家的围墙外。
锦绣仔细聆听了一下院里的动静,悄无声音,看了眼章逸云。
章逸云点点头,两人正准备运起轻功跃过墙,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冷笑,锦绣功力高深才听出来,急忙一闪身将章逸云护到身后,望向发声处。
月光下树影重重,那黑暗之处,一人慢慢走近,石板地上现出他拉长的影子,随着那人靠近,影子逐渐延伸至脚下。
来人不需要穿夜行衣,因为他永远只穿一种颜色的衣裳——纯黑色劲装贴附在他修长身体上,英俊的容颜,冷冽如冰的目光,腰缠软剑,手持一把青钢剑,行走如风毫无声息。
锦绣瞪大了眼睛,低声道:“谭影?!你怎么在此?”
谭影瞄了眼她护在身后的章逸云,视线停驻在锦绣身上,沉声道:“想死就进屋去吧。”
锦绣一惊,望向章逸云,他也是满目惊疑。
谭影冷哼一声:“那些人在屋里设置了多重埋伏,就等你们上钩,来个瓮中捉鳖,我本以为你们俩不会那么蠢,谁想到你们居然比我想象的更蠢,真的自投罗网来了。”
他说罢纵身跃上一旁高大的槐树,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月光下,那双冷冽眸子微微闪动:“你们自己上来看看吧。”
锦绣与章逸云纵上那棵槐树,顺着谭影的视线望去,所见情形令她俩惊骇不已。
尽管隐藏得很好,但偶尔闪动的金属亮光和强烈的杀气仍旧暴露了那群埋伏者,院中地面有掩埋机关的痕迹,如果方才两人就这么跃进去,落地一刻很可能就是命陨之时。
锦绣背心冷汗涔涔,不由伸手握住章逸云的手,手掌相触,感到他手心冰凉濡湿,不由握紧了他的手。
章逸云本也是十分惊愕,但锦绣的举动令他心安不少,默默回握住她的手。
谭影低声道:“跟我来!”话音刚落已纵身离去。
谭影轻功卓越,锦绣怕章逸云跟不上,急忙拉着章逸云运起轻功追随,她注意力全放在前方,没有看到身后章逸云流露的欣喜笑容。
谭影驻足在一家大客栈门前,锦绣望了望四周:“这是石泉温泉客栈啊?”
谭影跃上屋檐,招手示意两人跟上,锦绣与章逸云对视一眼,不再犹疑,飞身跃上屋檐,跟在谭影身后悄然行动。
谭影观察了一下,蹲□轻轻揭开琉璃瓦,露出一丝光亮,透过缝隙,三人悄悄伏看。
屋里有个身量娇小清瘦的男子背对着他们站着,看不清容颜,烛光下紫红色长发格外妖冶。
三个黑衣人跪在他身后,中间一人向他禀告完后垂首等候,男子摆摆手,三人应诺退到一旁。
章逸云想看清楚男子面容,不由探了探身,哪知脚下微微一滑,发出些微声响。
那男子忽然轻笑一声:“屋檐上居然一下子来了三只老鼠,好好打扫一下了。”
黑衣人猛然扬手,数道银光向锦绣三人射来,锦绣抓着章逸云往后一闪,谭影也急忙跃开,方才他们站立之处的瓦片立刻炸碎。
三名黑衣人随即纵上屋顶,持刀杀向锦绣等人。
锦绣见三个黑衣人武功高强招式狠辣,跟在蕲州伏击她们的那群刺客是同一路数,心中有了底,一剑隔开刺向章逸云的刀,飞起一脚踢翻与章逸云缠斗的黑衣人,对谭影叫道:“这里交给你,我去抓那男子!”
谭影点点头,抽出腰间软剑,双手持剑,一刚一柔,连连攻击,逼得两名黑衣人只有招架之力。
锦绣趁机跳进屋中,但那名男子已然无踪,房门打开微微摇晃,显然刚离开不久。
锦绣忙追踪出去,果然楼梯间衣角一闪,疾步追去,忽然出现数名黑衣人拦住她,刀剑刚一交锋,只听见一声惊呼,竟像是雪飞离侍从的声音,锦绣大惊,再也不顾忌伤人,运气十成功力,剑光恢弘,快如闪电。
那些黑衣人抵挡不住,先后重伤,眼看全部都要命丧剑下,忽听一声呼喝:“不想雪飞离死的话,就住手!”
一名黑衣人用刀架着雪飞离出现在她面前,那男子薄纱蒙面,隐在她们身后,锦绣心中骂爹,居然又碰到挟持人质要挟她的事件,可不可以不要如此频繁啊,这离蕲州事件才多久?
那次有谭影暗中相助,这次谭影被人拖住无法脱身,情况不妙。
果然,那男子喝道:“把剑放下,不要反抗,否则雪飞离人头不保。”
锦绣跳出圈外,窘了窘,犹豫不决,放下剑不反抗自己铁定死翘翘,要她为候晓谕立时丢掉性命决不会犹豫,可雪飞离与她虽不算素昧平生,但也只能算普通朋友罢了,为他而死的心理准备相当不足。
锦绣内心正纠结无比,视线恰好与雪飞离黯然忧伤的目光相触。
雪飞离飞快地垂眸别过头,架在他纤细脖子上的钢刀闪耀寒光,触目惊心,锦绣心中一痛,握剑的手松了松。
男子冷笑:“看样子雪公子的性命在你眼中不值什么,我也不必替你怜惜他了,动手吧!”
锦绣疾呼:“住手!别伤害他!”
边说边把剑插进木板地,苦笑道:“我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么。。。。。。”
雪飞离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锦绣对他宽慰的笑笑,看向主使者:“你认识雪公子,只怕身份不简单吧。”
男子冷声道:“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作甚?”
他对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松开架在雪飞离颈上的刀往锦绣走来。
男子拔下玉簪拉过雪飞离,刚想挟持住雪飞离,锦绣忽然身形一动,闪电般拍出一掌击在黑衣人胸口,那人被震出丈余开外,她人没落地,锦绣已掠到雪飞离身边。
男子大惊失色,忙举起簪子刺向雪飞离,雪飞离忽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拼力抵抗。
锦绣趁机擒住他,正要揭开他的面纱,忽然他身上传来极浓的怪异香气,锦绣一惊,紧忙抱过雪飞离纵身跃离。
那男子扬手抛出几枚烟雾球,瞬间紫色毒雾弥漫,重伤的黑衣人抽搐着倒地而亡,锦绣用袖子护住雪飞离口鼻,自己屏息运起轻功,窜入方才的房间,从房顶窟窿跃出,落在琉璃瓦上。
谭影与章逸云已经将三名黑衣人克制住,但两人都受了伤,尤其是谭影,看他身上的伤痕可以想到,方才他力斗两名黑衣人的惊险。
锦绣放下雪飞离,揽着他走到章逸云跟前,眼光上下查看章逸云:“伤得严重么?等下我替你疗伤吧。”
章逸云笑着摇摇头,反而关切地看着雪飞离:“我没事,小伤罢了。。。。。。飞离,你没有伤着吧?”
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