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脸一红,咕溜着墨瞳瞄了瞄卓娅的熊猫眼,忍不住笑出声,嘴里的馒头渣喷了卓娅一脸。
卓娅的脸由青转红,她使劲抓挠着头发跺脚道:“我要疯了啊!!!王爷你这回坑死属下了!!”
两人吵吵闹闹吃完了午饭,刚骑上马走上林间官道,孤狼忽然神色一凝拦下卓娅,耳朵颤动一下:“有。。。大批。。军。。马。。朝这里。。来了。。。”
卓娅虽未听见,但素知孤狼五官极其敏锐,当下与他驱马隐蔽到树林深处,两人翻身下马,藏在树后透过草丛窥视。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卓娅隐隐听到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大,一大堆军马呼啸而来驰骋而过,骑兵后还跟着全副武装步兵,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过去。
卓娅注意到领头将领黑色铠甲大红披风,不戴头盔,散发戎装,面上还有一道狰狞疤痕,军队高举“秦”字军旗。
待军队过后,卓娅方与孤狼站起身,林间官道四周草木已被群马踩踏得一片狼藉。
“秦?莫非是凤启国战将秦王风池莲?”卓娅望向尘土飞扬的远方,若有所思:“这阵势是平定内乱还是剿匪回来了么?”
卓娅忽然心头一紧,拉着还在茫然看着前方的孤狼匆忙上马:“孤狼,我们回城!”
孤狼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城里。。。没有。。。绣。。。”
卓娅道:“秦王出兵平乱必定是凤启国皇帝颁布了圣旨,凤启国国内近年能让朝廷忧心的内乱极少,几乎没有;但号称能窥视天机的玉寒宫一直是凤启国朝廷的心病,早就风闻凤启国一直称玉寒宫为邪教,但因为玉寒宫人个个武功高强,人数也近万,且隐于仙霞山绝少出来,官府也迟迟未能正式发文剿灭。今日看到秦王班师回朝,十有八九是攻打玉寒宫成功。我们在城里探寻多日,锦绣并没有呆在箫肃身边,肯定是与候晓谕一起去了玉寒宫为玉冰鉴疗毒。。。”
孤狼大骇,急得俊脸通红:“你。。。你是说。。。绣她。。。她。。。”
“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赶快回城确认消息!”
孤狼使劲点头。两人调转马头扬鞭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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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找了两天,却始终找不到孤狼跟卓娅,她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当初自己听错了,其实孤狼根本没有来苍月城?
实在不愿意放弃希望,可巧与箫肃的预定时间也到了,只得停下找寻,先去箫家商铺总店报道。
这日箫肃并不在铺子里,掌柜的见她来了,便转达了箫肃的话,让她跟着老伙计也是铺子里的三掌柜朱莫,听从她的调遣和安排。
掌柜引锦绣见了朱莫后就离开了,朱莫身材矮胖,年约四十开外,见到锦绣年纪不过十六便来了箫家总铺,她在箫家分铺干了快二十年,调来总铺当上三掌柜也不过是这三年的事,颇有些心堵。
她睇了眼锦绣,冷声道:“后院仓库刚来了一批绸缎,现在背货的人手不够,你去帮忙吧。”
锦绣老实的应承,赶去仓库,撸起袖子充当起了苦力。
绸缎一捆八匹,十分沉重,店里的伙计跟雇来的苦力都颇觉吃力,锦绣因为身怀内力倒不觉得很累,不多回已经来回十几趟。
忽见有位伙计面色不好,扛着布匹摇摇晃晃在身边走着,锦绣心内不忍,拦下她,把她背的布匹卸到自个肩上:“这位老姐去休息一下吧,我帮你抬。”
那女子脸色苍白额前满是虚汗,早已支撑不住了,见此忙不迭地感谢,一旁休息去了。
搬抬了半个时辰,又仔细清点了一番,活儿才算完。
尽管锦绣一身武功,但毕竟没做过粗活,手掌和肩膀隐隐刺痛,心内苦笑,自己原先活得到底娇气了点,如今磨磨就有点吃不消了。
刚那位大姐递过一杯茶,和善笑道:“小妹子,你很面生,新来的吗?”
锦绣双手接过茶,点点头:“今日是小妹第一天做工,还请大姐日后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谋生的小百姓,不互相照应怎么行?我叫简宇,妹子贵姓?”
“我叫锦。。。箫绣。”
“哦。。。原来你就是箫老板亲自录用的那个伙计啊,听说面谈那天,你击败了两位很有经验的应征者,幸会幸会。”简余叫来众伙计,把锦绣介绍给了大家,众人都颇为和气。
不巧,朱莫刚好来到院里,见此脸色一沉,咳嗽几声:“都很闲吗?不做事了?还想拿工钱不?”众人急忙噤声,各自回了岗位。
锦绣跑到朱莫跟前,陪笑道:“三掌柜,货搬完了,还有何事请尽管吩咐。”
朱莫鼻腔里哼了声,递过一张单据:“这是城里欠了总铺银子尚未偿还的店铺,你现在就去这里把帐要回来。”
锦绣诺了声,接过单据细看,地址、商号名、老板名字、印章手印、欠银数量、日期俱列在上面,找到店铺不难,拽着单子就出了门。
朱莫嘴角隐隐浮现一丝冷笑。
待她离开,几名伙计交头接耳:“这家铺子的老板也是个男子,听说为了养活家人抛头露面讨生活,不得已开了这间小店,欠我们铺子银子大半年也没还。箫老板已经暗示过,不去催逼这家铺子,估计是有点交情的。三掌柜这么做,摆明了要整她。”
简余急忙驱散她们:“别嚼舌头了,快去做事。”
锦绣一路寻访,终于找到了那家店铺,却杵在店铺门前呆住。
与其说这叫店铺,不如说就是个普通民居,虽然敞着门,外面也被特意改建成店铺的模样,但寒酸简陋位置偏僻,无怪乎生意惨淡。
锦绣瞧了眼单据,上面记载这家店铺是做饭馆生意,果然在屋檐下挂着一张不很大写着“酒”字的招幌。
锦绣鼓起勇气,进了店,脚刚踏进店门,一位衣着贫寒却很整洁的温润男子便向她迎来,怯生生一笑:“客官要打尖吗?”
锦绣见他面上透着些微苍白,身体十分瘦弱,纤细的手略微紧张的搅在一起,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捏着那张单据犹豫半响,久得那男子更加局促,小声问道:“客。。客官,您不在这用饭么?”
锦绣愣了愣,实在开不了口,只好随口道:“嗯,你把你们店招牌菜都端上来吧,我很饿。”
男子面露欢颜,随即又紧张万分:“客。。客官,我们店只有家常菜,并没有什么招牌菜。。您看。。。”
“那就把你拿手菜全端出来给本姑娘吃吧。”锦绣一屁股坐到桌前,装出一副标准大胃食客模样,抽出一双筷子敲着桌子:“快去准备啊,顺便给我上壶茶。”
男子欣喜不已连连点头,转身朝里屋走去,边走边听他呼唤着:“二弟,快去给客官上壶好茶,我去准备菜肴。”
锦绣悄悄打开单子瞄了眼,老板名叫柳烟。
一位少年端着茶壶走过来,锦绣急忙将单子揣到怀中,打量了一下少年,果然也是面带菜色身体消瘦,心内更是不忍,绝口不提追债之事。
环视周遭,发觉铺子虽然简陋寒碜,但是十分整洁,布局用心。
摸摸桌面,一尘不染毫无油渍,碗勺都擦得晶亮,外头煮着碗筷的那炉火,无一不显出店家还颇重视清洁。
她知晓这店家的确有心经营,只是苦于无钱租当街店面,再加上男子抛头露面做此迎来送往的饮食生意更是为人诟病,所以难以维持生计。
正想着,少年摆上四碟小菜,轻声道:“客官,这是本店赠送的小菜,给您垫垫底,都是自家做的坛子菜,您赏脸尝尝。”
锦绣抬头看着他,少年羞涩地低头:“您慢用,一会儿菜就好了,我哥手艺很不错的。”勉强说完行了个礼,便回了里间。
作者有话要说:我越来越喜欢男王了,嘿嘿嘿。。。。。。(猥琐笑~~~)
又下雪了,冻得俺近日好色指数下降了。。。A
54
54、重逢狼王子 。。。
锦绣尝了尝小菜,清脆爽口咸淡适宜,很是受用,听到厨房一会儿传来洗菜切菜声,一会儿又是煎炸炒菜锅铲相撞之声。不多时,热腾腾的五菜一汤便上齐了。
各样拣着尝了几口,惊喜不已,那少年所言非虚,柳烟确实手艺很好,虽然菜色普通,但色香味俱全,难得的是不偷工减料,每样都是满满一碗,主菜配菜比例合理。
锦绣本就极好美食,很快消灭了大半。
柳烟紧张地搓着手站在一旁,见她放下筷子,才小心翼翼问道:“客官,可是吃得习惯?”
锦绣捧着肚皮吁了口气,赞道:“太习惯了,老板你的手艺实在太好了,除了我师父外,还没人有你这水准。”
柳烟欣喜道:“是吗。。。这是柳烟第一次听到人夸奖。。。谢谢。。。”
锦绣奇道:“怎么会?”
柳烟苦笑道:“店子简陋偏僻,生意十分冷清,一个月没几宗生意,偶尔来了客人,见到是男子开店掌厨,都是匆匆吃了便再也不来了。邻居们也不赞同我们做饭馆生意,说是败坏风气,都不来。。。”
凤启国虽然开明,男子为官做生意的也有,但这饭馆属于赔笑迎来送往的行当,只比花楼稍好,亦是下等行当,只能女子经营,若是男子抛头露面还掌厨会被天下人不耻。
锦绣摸出一锭银子付账,柳烟颇为难:“奴家找不开。。。”
锦绣笑道:“不用找,姑娘我吃得开心,从来都是如此打赏的。你就收着吧。”
柳烟蹙眉摇头:“这不好,您找找身上有没碎银子?”
锦绣故作生气,把银子往他手里一塞:“姑娘我说了,不用找,你还罗嗦什么。”
柳烟咬咬唇:“客官您等一会儿,奴家去打散银子找您,马上就回来。”出门还不忘交代那个少年留住锦绣。
锦绣借口茶冷了打发少年去里间换茶水,趁机溜走了。
回来路上,锦绣边走边琢磨如何交差,出了神,孰料刚拐个弯就撞到了一名男子,两人猝不及防,都差点摔倒。
男子正想发问,突然一怔:“原来是你?”
锦绣正巧头撞在男子胸前,被撞得头晕眼花,也没看来人,揉着脑袋没好气道:“是我咋样?你是谁啊你?”
抬眼望去,吓得腿一哆嗦,磕磕巴巴道:“你。。。你是。。。”
男子笑道:“上次多亏姑娘相救,在下章逸云。”
锦绣眼看没法子躲避了,硬着头皮施礼陪笑道:“民女见过章大人。太巧了,又遇到大人了,方才真是抱歉了。”
章逸云笑道:“无妨,我也没注意。也不知是这苍月城太小还是你我有缘分,短短数日便相遇三次,第一次我罚了你,第二次你却救了我,这一次居然相撞。”
锦绣心内腹诽,其实已经遇到四次了,第一次你险些把我抓去坐牢!幸亏你不记得了。面上仍谦恭道:“第一次是章大人秉公执法,第二次是小人无心插柳,这次又是小人冲撞大人了。”
章逸云笑道:“哪里,你别这么说。还没请问姑娘姓名?”
锦绣眼珠直转:“一介小民何劳挂齿?章大人,小民家中有急事,可否原谅则个,让民女先行一步?”
章逸云一怔,端详了一番锦绣,叹道:“姑娘既不肯相告,我也不为难了,但可否让章某能有机会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锦绣忙摆摆手,尴尬笑道:“大人言重了,见义勇为是个人都会做的。小民就此别过。”章逸云不愿勉强,只得目送她离去。
锦绣揣着扑通直跳的心走出一段路,才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这一望不要紧,居然看到章逸云还在原地看她,唬得头上充血,赶紧回头,脚下生风溜得无影无踪。
章逸云直到看不到她才转身慢慢离去。
锦绣回到铺子,找了许久没见到朱莫,只好抓住一个伙计询问:“请问三掌柜她在吗?”
伙计摇摇头:“三掌柜刚出门去分铺了,说是查账。”
“那掌柜呢?”
“掌柜正陪着大当家箫公子在内室对账呢。”
锦绣谢过他,捏着单据想了想,终究没有去找箫肃。
简余见她回来了,拿出一大撂账簿往她怀中一放,笑道:“三掌柜临走给你布下的任务,说叫你今天把去年的账簿看完,理清楚主营哪些货物;附营哪些货物;哪些商家跟咱们有密切来往;哪些是贵客,利润多少。。。总之全部理顺记载下来,明日她要亲自查问。”
锦绣应诺:“多谢简大姐,我今日初来,啥事都不懂,这些账簿的内容简大姐可否指点小妹一二?”
简余摆摆手,笑道:“我就是一个小伙计,平日里很少接触账簿,问我白搭啊。再说三掌柜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帮衬你,我又岂敢违拗。”
锦绣抱着尺来高的账册有些发愁,谢过简余后找了个地方慢慢看。
简余踌躇了一下,踱到锦绣身边,俯□低声道:“账房先生李桓可能会帮你,她素来看不惯三掌柜欺负伙计,你不妨找找她,她正在账房。”说罢就匆匆离开。
锦绣回味着她的话,盯着帐页出了会神,起身往帐房走去,杵在帐房门外好一会,咬咬唇折返回来,继续蒙头看帐。
不觉到了黄昏,光线昏暗下来,锦绣揉着眼睛晃晃脑袋,看了几个时辰的账簿,头嗡嗡作响,茶水都忘了喝口,正想起身倒茶,忽然有人递过一杯热茶:“累了喝口茶吧。”居然是箫肃。
锦绣赶紧接过茶恭敬起身:“老板。。。”
箫肃笑道:“你怎地拘束起来了,不要如此见外。”
锦绣摇头道:“这是铺子,我是伙计,箫公子是我老板,公事公办,我当然也不例外。”
箫肃赞许地点点头,望了眼桌上的账册:“在看帐吗?可觉得难?”
锦绣并不逞强,点头道:“箫家生意范围大,大事琐事不计其数,账务很复杂,我的确还没适应。老板你管这么庞大的生意,实在令人佩服。”
箫肃轻笑:“能令锦绣你佩服,箫某很受用。你有何不懂的,可以问我。”
锦绣细想一下,推辞道:“既然老板让我跟三掌柜,这是三掌柜派下的事,我还是请教三掌柜吧。”
箫肃笑意更浓:“也好,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你先跟我去用膳,完了再回来看帐不迟。”
锦绣犹豫道:“三掌柜还没回。。。我。。。”
箫肃道:“三掌柜到分店视察,今儿不回来了,放心吧。”
锦绣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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