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悔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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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计悔多情-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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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路边慢慢走出一个人,一个白衣女人,手里拿着一支横笛。她看着这四具尸体,眼中露出悲伤的神色。
在她的身后,高高婑婑的站着八个女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件乐器。
千机湖其实不能算做一个湖,那只是一个大一点的水塘。在水塘边是一个小小的院落,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农庄。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很平静,也很安全。
但这仅仅是“看起来”。
如果你沿着那条七扭八转的小路在白天走进这里,一切都会再正常不过,但千万不要离开这条路,也不要在晚上走这条路,否则,第二天一切仍会很正常,但你的生命状态已经绝对的不正常。
所以一进入千机湖的范围,夜魈就告诫张心心:“千万不要离开这条路,否则我也没办法救你。”
这一点张心心相信。如果李木子能够做出一个那样神奇的盒子来装地图,那么他当然有足够的本事让每一个离开道路的人都确保死亡。
问题是,这条路很窄,两人并行已经很困难,所以他们只好一前一后的走。
如果迎面有人走来怎么办?简单的很,都侧着身体就可以过去了,除非你站在那里不让别人走,否则总有办法走得过去。
但世界上总是有不讲理的人。现在,张心心和夜魈就碰上一个。
这人可能是一个书生。也许,可能,大约是一个书生,或者他本身在装做自己是一个书生。
他在这条路上横着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摆了一把椅子,他就端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着,在桌子上写字。
这条狭窄的小路居然让他这样给堵住了。
但张心心和夜魈不敢强行通过,因为他完全可能不是一个真的书生。
你看过一个真的书生用铁笔写字吗?那可不是象牙签一样细的铁笔,那笔比一般的毛笔还要粗大的多。拿着这样一支铁笔,悬腕写字,笔尖毫不颤动,有几个人能做得到?这一份腕力,无论是张心心还是夜魈都自叹不如。
夜魈慢慢走近书生。“在写什么?”夜魈问。
书生白了夜魈一眼:“连百家姓都没读过吗?我在写人的名字,这都看不出来?”
他的确在写人的名字。
桌子上的木头被铁笔入木三分的写着两个名字:张心心,夜魈。
夜魈仔细欣赏着他写的名字。“写的真不错。”的确不错,字写的龙飞凤舞,很有功力,只不过,这两个名字都是倒着写的。不但倒着写,而且在这两个名字上都打着一个大大的叉,就好象判决他们两人死刑一样。
“当然不错。”书生听到有人夸奖,十分得意:“我判了这么多人死刑,只有这两个名字写的最好了。”
“你怎么会有权力判人死刑?”夜魈问。
“因为我是判官。”书生回答。
原来他不是书生,是判官。但判官一向在阎罗殿里办公,今天居然搬到了这条小路上,甚至连一个遮盖都没有就那么辛苦的工作,不得不说,地狱里官员们的工作态度十分值得人世间的官员学习。
夜魈叹了口气。“好象那两个名字里有一个是我的名字。”
判官点头:“我也这样认为的。”
“那么,我必须得死吗?”“死”字刚一出口,夜魈的剑也已经出手!
判官端坐在桌前没有起身,他铁笔一举,已经封住夜魈的剑,左手向桌子上一拍,桌子里射出一排短箭。
夜魈挥剑下削,刚刚挡过短箭,判官的铁笔已到面门。他刚才那一拍,不但拍出了短箭,而且借力跃起站在桌子上,原来的短兵器现在反而占了优势,夜魈的剑还在桌子下面,根本来不及上举。他向后用力一仰,整个身体平平的摔倒在地上,这一下虽然避过了铁笔,但已经把全身都暴露给判官。判官纵身扑击向下,铁笔直击夜魈的小腹,这一下夜魈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但张心心站在夜魈的身后。张心心的剑已出手,一剑击开铁笔,手腕一转,剑直击判官的右胸。
、第三十七章  长长的小路
判官铁笔横移,已封住剑的来势。但张心心没有变招,她娇斥一声,剑上加力,推开铁笔,一剑刺入判官的右胸!
判官大叫一声,向后便倒,张心心的剑刚一离开判官右胸,已经再刺入判官的小腹中。
判官重重的摔倒在桌子上,劈啪一阵急响,桌子的机关再次被引发,一排短箭射出,全部射入挡在桌子前的判官身体里。
夜魈从地上爬起来,摸着他后脑上磕出的大青包,疼的直吸气。
“你怎么变的力气这么大了?”夜魈问张心心。判官明明已经用铁笔封住了张心心的剑,她仍然强行出剑杀了判官,这一手没点力气的人可是做不到的。
张心心摇头:“我的力气没有变大,你的力气也没有变小。我只是看他写我的名字看的更认真。”
夜魈听的有点发晕。
张心心推开判官的尸体,用手指着他写的“张”字让夜魈看。
夜魈看了好一会儿,他的嘴边渐渐露出笑意,可爱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原来是这样。”
判官写的张字,当写其他笔划时,银勾铁划,入木三分,但写横时却写的深浅不一。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判官在做“写横”的动作时力量不足。如果他写横时力量不足,那么当他必须用铁笔横移封住对方的剑时会如何?
所以张心心说,因为她看判官写字更认真。
夜魈把桌子用手臂托起,向路边用力一抛。
桌子才落到路边草丛里,草丛中突然弹起一张大网,网上布满寒光闪闪的利刃,四面风声尖锐,数十支箭从四面八方射在桌子上,地下弹出一个整整齐齐的方形长矛阵,向上直刺,四下抛出数十块大石头从空中砸下。
张心心和夜魈都看的双眼发直。
“我从没试过,”夜魈说,“小时候我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从没试过把什么东西抛在路边会怎样。”
张心心苦笑:“我们最好不要再试,只管老老实实的走这条路。”
“只怕不那么好走,”夜魈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前面还有一段路,我不认为地狱里只会派出一个判官来。”他举起判官的铁笔,笔杆上刻着:“七杀之三,四狱之四。”
“我们是在和一个叫七杀的组织对抗。”张心心看着那个笔杆,“至少已经有七杀中的一杀,影子杀手已经和我们较量过了。”
夜魈点头,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招惹上这样一个组织,也都在为对方的安全担心。
“既然他是四判之四,我想,前面还会有三个人。”张心心轻轻的说,“多加小心。”
夜魈慢慢伸出手,握了握张心心白腻的手掌,“你也要小心。”
他转过身,当先开路,继续向前。
张心心跟在夜魈身后,她的心跳的厉害,感觉自己的手好象有点发烧,脸也有点发烧。
前面果然还有人。一个种地的人。但他种的不是庄稼,也不是树。
他种的是短剑。
小路本就不宽,在小路上密密麻麻的种着一排又一排的短剑,剑柄种在地下,剑刃露在地上,刃上都是乌青色。这不但是剑,而且是毒剑。
那个人在小路上种了足有三丈距离的短剑,看来很满意自己的成绩,正坐在路上休息,身边放着十几只短剑。
夜魈站在短剑边,远远的看着这个种剑的农夫。农夫也看着夜魈。
“你们是人是鬼?”农夫扯开嗓子喊道。
“我们是人。”夜魈居然回答的一本正经。
“那么,离开这里。”农夫好象终于弄明白了他们的种类,“我是剑农,种剑专刺厉鬼的脚。”
“你的剑种的不好,”夜魈说,“这样种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都枯萎了。”
剑农一愣。
他没想到对手比他还能胡扯。“快回去!”剑农发怒了,“不要踩坏了我的剑田!”
夜魈叹了口气,转身慢慢往回走,张心心也慢慢转身,她的手已经移到了剑柄上。
“我上,你下!”夜魈低声冲张心心说了一句,他突然再转身,脚下发力,向剑田疾冲!
张心心剑已在手,也发力冲出。
夜魈跃起,轻飘飘的飞过三丈剑田,向剑农攻去。
剑农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会有人一跃三丈,一时差点看呆了。当他反应过来时,夜魈已经落地。
剑农手上疾挥,三四把短剑连连掷向夜魈。夜魈的剑在胸前舞的密不透风,把这些飞剑一一击落。
剑农双手各持一把短剑直冲向夜魈,夜魈大喝一声,与剑农战在一起。
张心心没有本事一跃三丈,但有夜魈拦住剑农,她长剑出手向下,地上的短剑被一个接一个的挑开,不一会儿已经开出通道来到两人身前,但这小小的道路实在无法容得下三个人打斗,张心心只能站在夜魈身后持剑等待。
夜魈与剑农已经拆了二十多招,却始终相持不下,他心知自己至多也就是和剑农打个平手,如果是张心心,只怕至多三招就取了剑农的性命,问题是他无法后退,他只要退一步,剑农就会进一步,又无法向旁边让开,张心心虽然持剑等待,但他却没办法给张心心机会。
两人又拆了十几招,夜魈身形突然纵起,原地高高跳了起来。剑农大喜,他和夜魈拆了近四十招不分胜负,这一下夜魈自己犯了大错,剑农手一挥,左手短剑激射而出,短剑一出手他立刻俯身去抓旁边堆着的短剑。他知道这一把剑不可能击中夜魈,但如果连射几把剑,夜魈身在空中又无法向两边闪避,就算射不中他也让他没办法反击,此时再趁机下手,夜魈必死无疑。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地上短剑的剑柄,但他突然感觉身上没有了力气。
他低头,看到胸前凸出一截带血的剑尖。
他回头看去,张心心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后心,夜魈正轻飘飘的落在张心心身后。
剑农倒下了。
他的死是必然的。在生死搏杀中,只要犯一个错误就足以致命,而他犯了两个。他没有料到夜魈可以一跃三丈跃过他的剑田,也没有料到张心心的剑会如此之快。所以他必死无疑。
这一回张心心和夜魈都没有去寻找他是四狱之几,因为没必要,他的每一柄短剑上都刻着:七杀之三,四狱之三。
夜魈好象对剑农的短剑很感兴趣,他拿了四柄剑,两柄递给张心心,另两柄自己收在怀里。
张心心没有出声,她不知道夜魈为什么这么做,但她选择信任。她不应当再去怀疑夜魈了,如果她不明白夜魈想做什么,又不想问,或者夜魈不想说,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信任夜魈的做法,无论这做法多奇怪。真正的朋友就应该是这样的,无论她想做什么,夜魈从来没有怀疑过,现在,她也要这样。所以她立刻把两柄短剑收在怀里。
夜魈看着张心心笑笑,没有说什么,但他心中明白这个简单的动作有多重要。如果是在以前,张心心一定会问:“为什么我要拿着它?”但现在张心心没有问。问与不问,有时不仅仅是一句话的分别。
“现在,我们去寻找四狱之二。”夜魈说。
事情很清楚,先是四狱之四,然后是四狱之三,那么接下来当然是四狱之二了。
“这一回我先走。”张心心不待夜魈同意,已经抢在前面。她不能永远让夜魈首先面临危险。
夜魈的眼中现出一丝光彩。
张心心在前,夜魈在后,两人继续向前。他们没有交谈,但他们脚步的节奏不知不觉的变得一致起来。
他们看到了四狱之二,也许还有四狱之一。因为他们的对面是两个半个人。
不是两个人,不是两个半人,是两个半个人。
一个人没有左臂和左腿,只用一根木棒当左腿,另一个人没有右臂和右腿,同样用一根木棒当右腿。
但两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同样的开山斧。
“天残地缺!”张心心和夜魈几乎同时叫出这两个人的名字。
这两个人声贯武林。他们本是一对双胞胎,出生时手和脚连在一起,接生婆没有办法,只好从中间把两个人切开。所以他们每人缺少一腿一臂。
但他们两人都力大无比,而且十分默契,他们横行武林数年,直到五年前,突然没有了消息。
这两人一向不服天,不服地,为什么会突然成了七杀组织的人?这个七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张心心的呼吸有些急速。
这两人虽然使的是沉重的兵器,但开山斧在他们手里快如奔雷,无数武林大豪惨死在这奇快无比的斧下。她打不过这两个人,即使再加上夜魈也一样打不过。
夜魈拉了拉张心心的衣袖:“不必想了,我们打不过他们。”
张心心苦笑。的确打不过他们,但这条路,打不过也要过。那不仅仅是为了打听多情结的秘密,她已经从夜魈的神色中读出了焦急和不安。
如果这条路上布满敌人,那么李木子怎么样了?夜魈虽然没有说过,但他的神情已经告诉张心心,他很担心李木子的安全。
、第三十八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她叹了口气,看向夜魈。夜魈两手一摊。
没办法。她没办法,夜魈也没办法。
他们站在那里发愁,没办法,但天残地缺并不发愁。
他们齐齐向前迈了一步。一个迈左脚,一个迈右脚。然后两根木棒又齐齐的向前迈出。
他们肩并着肩,把这条小路正好挤满,两把开山斧斧刃上闪着寒光。
一步,两步,三步。他们一点点的接近张心心和夜魈。
张心心和夜魈只好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照这样下去,他们早晚会退回到小路的入口处。
他们已经退到了剑农的尸体附近。
夜魈的眼睛一亮。他在张心心耳边轻轻说了两句。
张心心连连摇头,“不行!”
夜魈看了一眼张心心,突然发力向天残地缺直冲过去!
张心心呸了一声,急忙跟上,恨不得抽夜魈两个耳光。她已经坚决拒绝了这种玩命式的办法,夜魈居然不理会她的反对,仍然我行我素。
天残地缺的眼中同时现出笑意。
他们的武功的确威猛无比,但如果论到轻功可就不怎么样了,必竟两个人合起来才有两条腿,如果张心心和夜魈就这么慢慢退下去,他们只能听任这两个人安全退走,因为第一,他们的轻功不行,无法追上这两个人,第二,城主命令他们守护住小路,他们也不能离开这条小路。现在这两个人居然主动冲上来,正好让他们的开山斧饮一饮血。
夜魈在前,张心心在后,两个人越跑越快,几乎是全力冲刺般冲过来。
天残地缺手中的开山斧同时握紧,随时准备向这两个疯子的头上劈下。
张心心和夜魈已经冲到天残地缺身前丈许!
夜魈长声大吼,身形高高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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