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瀛本是单纯看着的,真的。
可偏偏,她越是看,越是让自己的视线忍不住的落到那薄薄的唇上——她听阿妄那小子说,当日在太子宴上,自己……只差了一步便就要将这人给吃拆入腹了啊……
只是想着,她便觉得一股沸腾的热血从自己心里头钻出来,笔直的吵着脑袋往上冲!
哎哎……这可,如何是好啊!
心里头想,偷偷望了一眼那还埋着脑袋布菜的小家伙,她便有些忍不住的弯下腰,轻轻将唇覆在那漂亮的小梅花瓣儿上,一啄,速度极快的退了开来——好死不死的,那本应该乖乖布菜的小家伙这会儿抬起头,正对上她一副作则心虚了的模样。
便只见,那小家伙又瞪了她一眼,那模样似乎在说‘哼哼,我都看见了’,却不知道怎么只瞪完,丢下一句:
“奴才退下了。”
便悻悻的出了门。
下意识的一回头,便看到那原本是躺着的人这会儿正张开了那还不算是完全清醒的眼睛,半开半闭的望着她,可里头却竟然露出了些许好笑的味道——
这,这,这——
偷亲人被逮个正着,让这位从前即便是当着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也不在话下的女子脸上难得的觉着些烧起来。
巫瀛呐呐了下,上唇与下层合上又打开,最后——
“呃……”
一呃,便呃得没了声音。
这对她来说,可道真是头一遭的!
佛缘望她,其实她一走进屋子他便已经知道了,不起身便想晓得这姑娘到底会做些什么,是以当那还带着些风儿味道的唇热热烫烫的贴上自己的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那传递过来的温度,让人觉得几乎都能将人给融了。
这人,真有这么喜欢他?
被人定定的望住,望了好半晌——或者其实也没有一会儿,可她心里头窘得慌,便觉得是过了好久好久。
最终却还是实在受不得这种奇怪的样子——自己这种窘得不得了的状况,还真是让她着恼得紧——便干脆开口坦白算了:
“我亲了你,呃,虽然没问,可是,呃,应该可以的吧?”
这般别扭的声音,听得巫瀛自己都快起了鸡皮疙瘩,于是干脆把心一横:
“我喜欢一个人便喜欢亲近他,是以会做出些……”
啰啰嗦嗦,纠结纠结,却忽然听得:
“我没有不喜欢。”
好听的男声浅浅的说着,里头却带了些笑意,还有……似乎是羞涩那样奇怪的东西,继而又听得: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在我醒着的时候做比较好。”
说话的人声音轻轻浅浅,而说话的调子也是婉转柔和,可偏落在人耳朵里却像是咚的一声,发出了巨大的声音——至少,巫瀛这一会儿听到这话,是真这么想的。
于是一双晶亮的眼便猛的盯在人脸上,似乎有股将人给吸进去的欲望!
而被盯住的人,原本说出这样的话就是比较勉强的,而被这般看着,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便老老实实的泛出红色,但那双眼,却还是轻轻浅浅的回应着她的目光,表示着他说的话是认真的。
空气里,隐隐透露出些粉红的色彩,恍若是那粉红色的霞光,漫天漫野的罩了上来。
“巫将军大概也是知道的,佛缘身旁几无女子,一来自己不喜,二来也怕麻烦,可活到这年,亦非出家之人……”
“虽然我这张脸长的神佛了些,似乎不进油盐,可本王可并未真想一世做童子的。”
那透明的肌肤上浅浅的红霞有了燎原的趋势,而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她还能稳着不动——她便不是巫马女子!
【013】 吃与不吃
心动不如行动。
巫瀛便干脆的一弯腰,将那坐在踏上仰头与她说话的温软唇瓣含入唇里,如琢如磨……
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惺惺作态的女子,更是觉得对自己喜欢的人如果还生不出些亲近腻歪的想法,那才是不正常的,又加之,从前与小七一道时也曾颠鸾倒凤的玩过,而情与欲这些东西一旦沾染便自然不会忘记,哪怕过了三年之久。
唇齿间的契合让人觉得欣喜,而这人并不排斥反倒是隐隐容着自己胡闹的舔舐倒是让这吻着人的女子益发觉得欢喜。
但是单就一个吻,又怎么够?
于是一个变成俩,俩变成三,三变成无数,无数变成……
巫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人给压在身下的,她只道自己吻着吻着,便像是上瘾了那般的渴求起来——单单是亲吻,已经全然无法满足。
思绪被自己身体里翻滚的热血奔腾得完全忘记了除了身子底下这个人以外的所有东西,她只道自己渴求,而那身体竟也隐隐的配合……便自然是喜不自胜了起来。
至于佛缘,他更是不清楚两人之间是什么时候弄到了这样一步的。
他原本说的那些话的的确确有允她让自己……快活的意思,可那并不是指现在、此刻、在这软榻之上!
可,在自己唇内翻滚的那个小小热热的物什,却掀起了他这百年都不曾一动的心思,身体便也自然而然的跟着这趴在自己身上的滚烫身子一道热了起来。
他是男子,也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毛病,和许多正常年纪的孩子一般他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曾动过些旖旎的心思,可偏偏那些被送进王府的女子,一个个看起来虽是水灵,但却总像是少了味料的食材,便纵是主动送到人唇齿间,他也生不出多余的心思来。
“唔……”
脑袋里不知怎么的浮现出从前那些让自己觉得生不出兴致的女子们,佛缘却在下一刻猛然感觉一股疼痛,细细的,让人忍不住的溢出声来……
自己身上这女子,恍若是在抱怨他的不专心一般,恶狠狠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咬得人生疼。
可那略略的疼和他发出的声音,又似乎是让那女子觉得后悔了,心疼了,便细细密密的亲吻□起来,像小狗狗……却是奇怪的,让人浑身发烫的坏小狗。
“呼……呼……”
他能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不像自己,出气比进气多得多,隐隐有些难受。
巫瀛思绪似在翩飞,身体却犹若烧红的烙铁缠在可怜倒霉的被烙印之肉体上,翻来转去的烫着他,粘着他……
屋内升温,热辣指数直线上扬。
小捻子出了门下楼,没走多久便遇到了王府的侍卫王充。
王充原本是跟在陛下身边的三品带刀护卫,专门负责陛下的安全事宜,但是自从当年王爷府上送来的女子们被一个个丢到了青楼里,这位侍卫大哥便被陛下给送到了王爷身边。
王充性格木讷,但做起事来却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一直以来比较受王爷重视,王府的安全一向是交在他手里。不过众所周知,这佛王府的守备,并不是以侍卫的人多和严格而见长,因为王爷并不怎么喜欢王府里四处都是紧张兮兮的侍卫,自己设计了好些东西来阻止擅闯王府的家伙们。王爷的五行八卦和王充的统领让王府的安全一直是固若金汤,如果不是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将军大人,怕是这金汤应该也不会随随便便便被人给破了。
小捻子看到王充的时候,他正在与人拼斗,在那片被巫将军砍成平川的林子里。
他看到王充手中那柄白月刀被他耍得是虎虎生风,一来一去皆是彪悍之极的样子,可偏偏,那与他交缠的橙红色影子,却不停穿梭其间,恍若好玩儿一般,游刃有余。
小捻子大惊,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擅闯王府,还能压着王充?!
心中忐忑,下意识便想张嘴呼救,可嘴巴还未到张开,小捻子霎时却猛然睁大了眼睛,瞪着那距离打斗的中心不过数米的距离呈环形状七零八落的横躺着的眼熟的身影——那些都是王府的侍卫们!
遭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小捻子便不及细想,转身就跑。
“王爷,快跑!快跑!有人闯进来了!”
那七零八落的身影与那么橙红色重叠,在少年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以前出现过的一幕相同场景——数年前,王爷曾被人带走过一次!唯一的一次!
那个带走王爷的便是一抹亮得刺目的橙红色!
一想到这,小捻子吓得快哭出来,当年王爷最后虽然在一月之后回来,可那那瘦得不成形状的身体和疲惫的精神状态——天,千万不能!千万不能再让王爷遇到这样的事情!
小捻子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可就在他踏上环绕树屋的第一节阶梯的刹那,一阵带着暖意的橙色呼啸着而过,一瞬间便窜到了树屋上头!
“王爷——”
眼看着那抹橙红色便要跃进屋里,而一旦那人进入,王爷,王爷——心中恐惧愈甚,他几乎要哭着尖叫出来。
正当少年哭喊着唤出自家主子的名字,那抹在他看来已经是势不可挡的影子却猛然急速回退,一瞬间越过了整个大树的范围落到了另一头!
而与那急退在同一时间发生的,是一抹夹杂了血红□泽的锐器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鲜明的半月形!那半月的残影,连着那与它一道出现的深蓝色影子恍若闪电一般冲着那急退的橙红色跃去,其势之锐,平白让人生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小捻子一瞬间便愣在了当场!
是了,他怎么傻得忘记了?巫将军在这里她怎么可能让王爷被随便什么人带走?!
另一边,缓缓有人从树上屋子里窗口处露出身影,佛缘的视线还落在那么人都已经离开老远却还残留着的血红色残影当中,虽然不大懂武,但也意识到自己这随便的来的妻子在武学上有着如何高深的造诣。
单手扣在自己身前被扯开的衣裳上头,他的视线落在那已然是追了出去的女子的影子上,眼睛里前一刻还有这的意乱情迷在目光落在那抹橙红色上头的时候,悄然的消失无踪。
事实证明,在干好事儿的时候被人打断,无论是什么物种都会爆发出极大的怨气。
此刻的巫瀛便是最好的证明。
寻常时候,如果不是上战场她并不会一出手便是杀招,例外的是在族内杀马,可那是为了减少马儿的痛苦。
单手划出的血色光线让那么橙红色不得不全力应付,而在这应该算是实力相当的对决中,两人的速度快若闪电,就看着一片的红,不知道是橙红或者血红,再夹杂着那深深的蓝,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而人耳边,是兵器呼啸而发出的时而尖锐、时而沉闷、时而犀利的声响。
小捻子望着天空那片被残影染红的影子,愣住,下一瞬却极快的跑上楼。
“王爷,您没事儿吧?”
虽然没有看到那橙红色的人影进到屋里,可王爷衣衫散着发丝微乱的样子却让他直觉的担忧出声。
“没事。”
但立在窗前神色如常视线却落在远处的男子却连头也没回。
奇怪的看了佛缘一眼,小捻子忽然想到方才从屋子里出去的女子,脑海里一道光线猛的一闪,他这才意识到自家主子前一刻……面上生起火来,自然不再说话,视线也落在那远处两个交手中的人身上。
到现在小捻子还不知道那橙红色的影子到底是男是女,不过基于色彩选择的可能性,他猜测那是个女子,还是个武功高强,胆子奇大并且死不要脸的女子!绑架王爷一次折腾得人那样惨不够,竟然还敢来?!简直寡廉鲜耻到了极点,这种女人,这种女人……
少年被气得不轻,脑海里自然浮现出n多种他们天朝对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们所施行的刑罚,不知觉便愤怒的咒骂出声:
“这该死的女人,上次绑了王爷不算,竟然还敢来?我说,这次巫将军要将人抓住了一定要让这不要脸的女人……”
“他是男人。”
小捻子正气哄哄的骂着,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却从他旁边传来,一瞬间将他定在那里。
“王……王爷,您,您刚才说,那人,那人是……”
“男人,他是男人,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名字是叫做妖风还是什么的。”
小捻子惊吓过度,半晌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那说话的人,可却奇怪的发现他面上还是一派寻常神色,似乎说出的这个人并不是那个曾经绑架他,并且很显然是要对他做什么的那个人一样。
【014】 采花大盗
佛缘口中这妖风,其实人家的名字叫做谣风,不过到的的确确是江湖淫字第一人,天知道有多少漂亮少年少女落到他手上。而每一个,如果不是糟蹋尽了,是从不会被放出来的。是以江湖中关于他的追杀令不计其数,但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原因便在于这人武功极高。许多本是追杀他的武林各派的年轻一辈,模样若是漂亮些便脱不出被糟蹋的命运。
另外这人擅长的功夫比较邪门,传说里只有童子才能练成,可偏这人嗜色如命——他所擅长的是一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轻薄柔纱类武器,叫做‘纱澄’,质地轻柔却刀枪不入,是某个小族不外传的秘制之物,用起来便像是一阵橙红色的轻纱拂过,光彩无限。
而他喜欢穿橙色的衣裳,便是要让那纱和自己的身形和在一起,扰乱人的视线。
巫瀛手中的饮马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却是她们族里流传下来的几件先祖曾经使用的器械之一。
值一提的是,在她手里饮马并不比任何神兵利器差。
饮马之所以叫做饮马,是因为这原是一柄司马间专门用来斩杀老去或者无用的马匹的利器,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使用,马儿们的鲜血渐渐染红了那原本是银色的刀身,让它变得鲜艳,更奇异的具有了一股灵气。不适合的人使用时会觉得就像是骑在了一匹不受自己控制的烈马身上,偶尔还会有人误伤自己。是以族内能很好使用这柄刀的人只是少数,巫瀛家里倒是有几个姊妹能用,但也只有她用来能若行云流水。
巫瀛曾想过为什么自己能顺利使用,却一直没有正解,不过她倒是有个猜测。
通常在族内斩杀马匹的时候,她的刀是最快的。
不是因为什么奇怪的理由,她不过是认为如果能在没有感觉的时候便死去,那么就不会痛苦——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她并不像家里姐妹那样去习惯各式各样的刀法,她只专注简单的砍杀,再就是速度,最主要的就是速度!而这一专注便是许多年,待到她老娘发现她根本没学会多少这样那样的功夫时,她用刀的速度已经让其他人那些个不同的功夫都变得没所谓了,是以便也没骂她,反倒是给了她使用饮马的机会。
她第一次使用饮马的时候便觉得自己手中这物恍若容在了掌心里,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那般的轻巧,她想,或者附在这刀上的马儿们的灵魂都知道她的心意,所以便轻易的给了她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