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风的声音传来:“皇上,两位王爷,小女倒是想看看所谓我妹妹的尸体,到底做的有多逼真。”她站在门外,瘦弱的像是要随风而去一般。
所有人再次来到了后院,因为尸身得到了及时的保护和处理,并没有改变多少。
蓝风站在棺木前细细的看着躺着的那个人,伸手解开了那具尸身的衣服。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蓝泽,甚至连蓝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胸口骨头生的与别人并不相同,她的胸口有些小小的畸形,可能是因为在娘胎里受到了一定的挤压,这个秘密只有蓝风和她们的娘知道。
蓝风的手轻轻的按了一下尸体的胸骨,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不是她。”
桑吉站在密室里,满意的打量着药桶里的那个女子,心想蓝泽的身体还真是够强悍,全身上下受了那么多刀竟然都没有马上死去,那天当她看见了全身是血却依旧带着微弱呼吸的蓝泽真的是开心死了,既然有一个身体容器这样好的人,她难不成不要好好的利用一番么。
不过,蓝泽现在可得换个名字才是了。
但是蓝泽的身体对种蛊有着很强的排斥性,可能是因为记忆里对这种蛊术厌恶之至才使身体不知不觉有了抗性,不过没关系,她桑吉懂的东西还多的很。
她要把蓝泽完完全全的培养成一个只听命于她的杀人机器。
一年后。
皇宫曲折的走廊里,一个太监正急急的奔跑着,见到宫女便扯着尖尖的嗓音喊着:“去找皇上啊,贵妃娘娘要生啦!”
一个姿色平平的小宫女听见了太监公鸭的公鸭嗓,她那薄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而冷酷的微笑。
“雪嫔娘娘,曹贵妃可是要生了。”这个姿色平平的宫女再次的出现在惠安宫里时已经是一炷香后了。
雪嫔烦躁的把茶几上的杯子哗啦啦的全部扔到地上,愤愤地说:“哼,贱人,竟让她抢先一步!用了那么多的麝香还是没有弄掉她的孩子!”
小宫女脸泛冷光,淡淡的说:“其实现在还不晚。”
“阿锦,你有什么法子?”雪嫔的脸上堆起狂热的表情,像见到活人的吸血鬼那般,脸上的欲望既直接又恶毒。
阿锦从袖中拿出小小的一个瓷瓶道:“娘娘您倒是可以把这个交给给曹贵妃接生的那个婆子,多给点钱,那个婆子自然什么都会做。”
所谓的恶主,自然旁边少不了恶奴。
皇帝大步的赶向曹贵妃所住的静临宫,曹贵妃,便是那晚他无意间邂逅的那个小宫女,只因举止之间与蓝泽有几分相似,皇帝对她倒是极为宠爱,一年之内将她几次册封,慢慢给了她后宫之中现在最尊贵的身份。
至于后位……只能留给一个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坐上。
这一年,三弟一直留在南蛮陪着蓝风寻找她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他派出的人分布在全国各地,一直也是没有消息,他慢慢的失去了希望,作为一个帝王,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念一个人,他只能把这份感情转移到曹贵妃身上,如今他和她即将有了孩子,他也是真心的开心。
只是他一脚踏进静临宫时,只是觉得格外的压抑,没有欢喜的声音,所有的奴才安静的跪了一屋,几个接生婆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他的目光一冷,紧绷着脸走进了内宫。
曹贵妃安静的躺在那里,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幸福表情,在她的旁边,躺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已经失去呼吸的男婴。
他的手瞬间收紧,眼中忽然迸发出无尽的杀气。
他知道是谁干的,整个宫里最恨曹贵妃的也只有那个贱女人!不过他现在还不打算动她,她的父亲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
但是他一定会弄死她,以天底下最残酷的方式。
入夜,一辆疾驰的马车奔跑在离京城不愿的小路上,马车里的婆子小心的打开自己的包袱,看着那雪白漂亮的银子,脸上浮现着满足的色彩。
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小事,就能拿到这么多的银两,这比她十几年靠接生赚来的钱不知道要多多少。
她沉迷在对金钱的满足中,全然没有发觉马车的异样,她只觉这辆马车跑得越来越颠,正想伸头骂一下那个年纪轻轻的马车夫,却骇然的看见了那个马车夫向后倒进了车内,马车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上插着一只寒光闪闪的飞镖。
婆子惊恐的叫了起来,连忙的抱着包袱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婆子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简直把她这身老骨头弄散了,她躺在地上咒骂了几声,扶着腰坐了起来。
“这位婆婆,你好啊。”婆子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恐惧的回头,看见了一个全身白衣,脸上带着面具的女人。
婆子抱着包袱向后挪动着身子,一脸惊恐的瞪着眼睛。
“别怕呀,婆婆。”女子浅浅的笑了,她的嗓音很好听。
婆子大叫道:“你是谁?你想干嘛?!”
女子的手上捏着一枚飞镖,想了想摇摇头说:“您这么大的一把年纪了,我还是给你一个干净利落的吧。”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优雅的走到婆子面前,把小瓶里的液体慢慢的倒在婆子身上。婆子的眼睛蓦然睁大,那些液体里面无数小小的虫子飞快的啃食着她全身上下所有的角落,她疼得在地上不停的滚了起来。
眼见那些虫子转瞬间就吃掉了婆子最外面的一层皮肤,那个白衣女子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我啊,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要我把你处理的一点都不剩,我当然要把你全部的弄干净,连骨头也不能剩呢!”她笑的格外明媚,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面具,美丽的脸上带着蛇蝎一般的神态,那双明丽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陌生与麻木。
她看见那些小虫子吃的很快只剩一具白骨,才缓缓的拿出火折子,厌弃的看看自己的手,淡淡的说:“你还真是恶心呢。”然后这双手点燃了火折子,一把把它丢到那具带血的白骨上。
惠安宫的寝殿,隐隐传来的喘息声和呻吟声让人脸红心跳。阿锦平静的守在寝殿之外,不似另一个宫女那样目光泛着春意,她的脸上是永恒的漠然。
一番云雨之后,皇帝不紧不慢的起身,他连衣服都没有褪下,身后一双如雪的粉臂缠上他的腰身,然后便是娇滴滴的一个女声:“皇上,别走……”
皇帝的眸中骤然划过一道冷光,他温柔的把那双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轻柔的说:“小东西,你想变成祸国殃民的杨贵妃吗?”
雪嫔咯咯的笑着,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抱住皇上的颈脖,响亮的在皇帝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皇帝的眸中刷的一下冷光大作,但还是隐忍着温柔的推开雪嫔。
皇帝穿好衣物,大步的走出了寝宫,阿锦和另一个宫女连忙跪下,皇帝的眼角扫过阿锦,心中满满的充满了厌恶。
“把脸抬起来!”皇帝喝道。
阿锦小心的抬起脸,带着期盼的眼神。
皇帝对上她的眼睛,那么一瞬间脑中突然停止了运转。
这双眼睛……分明就是蓝泽!
皇帝定定心神,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阿锦眼中的期盼立刻变成了失望。另一个宫女不带好意的说:“做奴才就要安守本分!”
阿锦不理她,推门走进了寝宫,伺候着雪嫔清洗。
“娘娘,那个婆子已经被我请的人弄死了。”阿锦用木梳轻轻的理顺雪嫔的头发,平淡的说着,仿佛在说天气好坏那般简单。
雪嫔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水的舒适,满意的说:“阿锦,本宫有了你也真是一大幸运,很快,本宫会让你成为后宫中最高贵的奴才。”
阿锦低头,唇边带着冷笑,她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奴才的身份。
北野晟慵懒的起床,伸手挑开额边的碎发,媚眼如丝的叫道:“暮兮,快来伺候我起床——”
白暮兮一脚踢开北野晟的房门,端着洗脸水一脸杀气的走了进来。
该死的妖孽!不感激她帮他治好脸就算了,竟然还和元蝶澈联合起来欺负她!不就是输了盘棋嘛,她竟然要伺候这个家伙一个月!
“来,帮我擦擦脸。”北野晟懒懒的靠在床边,闭着眼睛仰起脸。
白暮兮怒火冲天的拿着湿漉漉的抹布往他脸上一盖。没错,她拿的就是擦桌子的抹布。
“暮兮,你要是再这样,我今晚可要你陪我睡哦。”北野晟略带威胁的声音响起,白暮兮只收回那只带着异味的抹布。
“我们今天去城郊踏青,暮兮你可要穿好看点。”
“知道!”白暮兮咬牙切齿。
两人早饭后便骑了马来到了京城郊外,慢慢的就来到了那条小路上,白暮兮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疑惑的色彩。
她好像闻到了一种味道,带着焦味,但隐隐约约还有蚀骨水的味道。远远的她看见了小路边上的一团漆黑。
她来到了那团黑色的旁边,低头仔细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
北野晟跳下马,奇怪的问:“怎么了?”
白暮兮脸色极差的说:“昨晚这里死过人,而且对方手段极其残忍,用一种叫蚀骨水的东西,这种蚀骨水其实是一种养了无数啃食血肉的虫子的药水,一旦人的皮肤沾上一点,就会被那些虫子一点一点的啃食致死。”
北野晟皱眉说:“那为何地上会有火烧灼的痕迹。”
“这些虫子遇火即死,而且此人明显是想把尸体弄得粉末不留。”白暮兮的脸色冰冷,“最让我担心的是,这种可怕的杀人术来自于,南蛮。”
、第十七页 最是无情
惠安宫。
皇帝冷眼看着脚下跪着的一群宫女太监,听着门外的雪嫔传来一声比一声弱的哭喊声。阿锦缩在宫女中间,她没想到皇帝的报复会那么快,早上还与雪嫔情深意重,中午便立刻下令将雪嫔杖毙。
皇帝早朝,有人上奏说雪嫔的父亲礼部郎中私吞了赈灾的一万两白银,皇帝便迅速的将雪家一族全部投入大牢,连审问都没有,直接明日在菜市口处斩。早朝过后皇帝甚至连朝服都未换下直接就来到了惠安宫,二话不说便让人将雪嫔杖毙。
雪嫔的哭喊减弱,忽然发了疯似的大叫起来:“皇上,臣妾何罪?!为何要将臣妾杖毙?”
皇帝负手慢慢走到门外,冷冰冰的说:“雪儿,人在做,天在看,你敢不敢对天发誓,曹贵妃和小皇子的死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雪嫔脸色一变,呆愣了片刻后忽的指着殿内喊道:“都是她,是阿锦叫臣妾这么干的,臣妾是一时迷了心性!贱婢!还不滚出来认罪!”
皇帝手中的檀香佛珠慢慢的被收紧。阿锦心底微微叹气,心想自己还真是挑错了人,她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缓缓的走到皇帝身旁,跪下来淡淡的说:“全是奴婢的错,求皇上赐死。”
皇帝看着阿锦垂眸那瞬间和蓝泽一模一样的眼睛,心就像是被玻璃渣戳到一般,疼得厉害。因着这双眼睛,他下不了这个手。
他只能自欺欺人的说:“朕喜欢能承认错误的人,所以雪儿,朕会留下阿锦,但包括你在内的其他人,朕不想再看见。”
“皇上!”雪嫔凄厉的叫了一声,却换来皇帝一个厌恶的眼神,行刑的太监一个会意,立刻下了杀手,重重的几下之后,雪嫔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阿锦面色沉凝,觉得这个皇帝的心思真的不简单,倘若自己今日真的在所有人中侥幸活下来,那么今后在这心瞬息万变的深宫里,想要平安的活下来,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你,去朕的乾清宫。”皇帝的龙袍来到了阿锦的面前,阿锦深深磕头的瞬间嗅到了皇帝身上安静的檀香。
阿锦去了司衣司领了一身新的宫女服装,确实是比在雪嫔那里的宫女服装要好看许多,她抱着新衣服慢慢的走在用细石铺成的小路上,眼睛却不安分的四处乱看。
远远的她瞧见了一座看起来很老旧的屋子,似乎与整个金碧辉煌的皇宫不太相符,但那座屋子有种说不出的庄严与厚重。阿锦的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小心的绕过围墙,看见了被锁住的小破门。
阿锦朝四下看看,发现没有什么人后小心的拿出一根被砸扁的小铁丝,伸到锁眼里捣鼓捣鼓,结果半天半也没有弄开,她只好失望的将这根铁丝拿出来,结果发现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阿锦干脆把那身新的宫女服装顶在头上,用两只手用力的拽着那根铁丝,此时她想的不是如何进去,而是怎样才不被其他人发现有人来过,结果她越急越慌,铁丝怎样都弄不出来。
阿锦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自己弄不出来,但是又不想受惩罚,那也只能嫁祸他人了。
只是她才想着要找哪一个当倒霉的替死鬼时,她的眼角撇到了一抹明黄。
“你要是想进去,大可对朕说一声,何必在此大费周章?”
南蛮神女宫。
桑吉坐在地上,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一条黑色的虫子,表情痴迷而狂热,像是见到情人一般恋恋不舍。只可惜那只黑色的虫子完全和好看沾不上边,更谈不上可爱,而是全身包裹在粘稠的液体里,肥软的身躯很容易让人想起某种恶心的东西。
桑吉轻轻抚摸了一会儿黑虫,便将它放在一个银色的小盒子中,然后清脆的拍了一下手。
立刻有两个侍从快步的来到了桑吉面前,只听桑吉面带微笑的说:“两位南国的兄弟,这个盒子里装的便是我南国复兴的圣物,圣物最爱吃的,便是人的脑髓,所以我想……”桑吉的目光变得异常的温柔,“我想借两位的脑髓用用。”
只是这次还未等她出手,那两个侍从忽然迅速的出手,一人制住她而另一人一掌重重打在了桑吉的背上,同时一颗黑色的药丸被塞进了桑吉的嘴巴,入口即化了。
桑吉大怒,只觉舌尖上一阵腥甜,药丸已不见踪迹。她瞪大眼睛看向眼前二人,这才发现竟然是北野乾和蓝风。
“嗲呼路搭扣!”桑吉骂道。
北野乾悠然的低头捡起那只装黑虫的银盒子,带着无所谓的微笑说:“你就是把我骂死也一样,刚刚那药,便是我中原用毒最厉害的一位医师所配制,它的发作时间是三天后,也就是说,这三天内你若解不了此毒,将会全身溃烂而死。”
蓝风浅笑一下,就像桑吉平时笑的那般妩媚和虚伪,她一脚踢开石桌,带上天丝手护,然后当着桑吉的面,从石桌下的那个满是剧毒的洞口里拿走了那几卷藏着的《毒医经》。显然这两个人观察桑吉已不是一天。
“后会有期。”两个人说完便离开了神女宫,桑吉捂着胸口,哇的一下吐出口中的鲜血,原来她刚刚一直提防,那药也未完全的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