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韬一饮而尽。
陈果看见他喝酒的豪情,想着他曾说过的话,发现关韬在自己的心目中慢慢地可爱起来。这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能给女人带来爱,又能创造优越的生活。作为一个女人,陈果当然不能摆脱这种双重诱惑。
“第二杯,祝你永远快乐!.”
关韬又是一饮而尽,而陈果只是抿了一小口。
“第三杯,祝我们有一个如梦的明天!”
关韬再次一饮而尽,感动得陈果忍着怪味也亮出杯底。
接下来,两人住进隔壁的一家宾馆。由于两人已是第二次同床,陈果情动于心,关韬觉得格外舒服。望着走向卫生间冲洗的陈果的裸体背影,浑身洁白,结实翘起的*上方发青,有两个可爱的肉坑,他马上想到女人脸上的笑靥。
点燃香烟,躺在席梦思床上,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水声,他想起伊甸园的传说,惬意极了。此后的几个小时,两人缠绵悱恻,如胶似漆,相拥而眠,情话连连,全忘了人世间的烦恼。
晚上十一时,陈果直接回城里的家,关韬乘出租车回校。他敲门,半天没有人应声,用钥匙开,里面已反锁。再敲,足足半小时,李素麦才从里面开了门。
关韬十分生气,问:“你为什么不开门?”
“你半夜了,像个夜游神一样,喊啥?”
“我就喊了,你为什么不开门?”
“看看表都几点了?你在外面和野女人鬼混,让我给你看门,你配吗?”
“你咋能这么说话?”
“对你这种流氓能有什么好话?”
李素麦说完,在黑暗中进了房间,重新钻进被窝,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的鼾声。
关韬抽了几根烟,在地上越想越生气。他实在接受不了两个女人给他带来的感情落差。仿佛刚刚从温暖的春天探出头,又猛然劈头盖脸被浇了一头冷水,肉体和精神的残酷折磨令人几近发疯。他受不了李素麦这个往日绵羊般的女人的公然造反,向自己的男人复仇,让他威风扫地。因为对一个女人过分的爱,在受到另一个女人挑战时,火热的感情便*为过分的恨。他怒不可遏地掐灭烟蒂,扑过去拉亮灯揭起被子,喊:“我叫你睡不成!”
但李素麦又钻进褥子眯上眼睛。关娅娅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吓得缩成一团。
关韬揭起褥子。李素麦躺在光床板上,还是睡着。关韬性起,弯下腰掀翻床板,李素麦跌翻在地。
“爸爸,妈妈,不要打了。我明天还要上学!”娅娅拉亮灯,哭着。
“姓关的,你欺人太甚了!咱走着瞧!”李素麦穿上衣服,摔门而去。
关韬一个人呆在屋内,气喘吁吁。由于校长房子与教工宿舍隔着一座楼,单独居住,晚上发生的事没人听见。但李素麦半夜时分离家出去,会惹出什么乱子,他不得而知,迷迷糊糊*了梦乡。
一场由关韬婚外恋引起的风波即将掀起。正是这一夜,一对结发十多年的夫妻埋葬了他们的百日恩情。
“关韬,我把你个不争气的,你让我老脸往哪儿搁?”
早上天未亮,关韬正在昏睡,父亲的骂声在门外响起,拐杖在门扇上猛敲。
他心里一惊。他想不到父亲怎么找上门骂自己来了,回忆起昨晚上李素麦夜半出门,可能是向父亲告状去了。他为这个女人的刁蛮生了一肚子气。但想到家丑不可外扬的俗语,他怕父亲在外面声大,惊动同事们丢人显眼,忙拉开门。只见七十多岁的老父亲站在门口,妻子李素麦果然跟在后面,双眼发红,表情凄然。父亲和妻进屋后,关韬忙关上门,扑通跪下。
“爸啊,儿子不孝,让你跑了几十里路!”
“你还知道这?不争气的,我把你拉扯大,素麦这么好的媳妇不好好待承,半夜回去哭得人心疼。是不是你让我气死才心甘?”
“爸啊,你别听这丧门星女人瞎说。我和她过,我心里闷得慌啊!”
“啥!”父亲*然大怒,一拐杖打来,正中关韬头部,他痛得大叫一声,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他忙咬紧牙关,捂住伤处。李素麦忙过来,抱着头要看,关韬用力推开。大骂:
“你既想当,又想立牌坊?别装蒜了!”
“你这人,咋能这样伤人的心?”
“伤心?你以为搬来我爸就能改变我对你的恶心?没门儿!”
“你小子,放啥屁?告诉你,只要我在世上,离婚的事办不成!”
“爸,你不能这样。”
“全由了你小子不成?农村人在外头不正经,让乡党咋看?你想学那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你不嫌乡党骂,我还背不起这个名声。今天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咽气,你的婚就离不成。你娃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懂爱情的重要性。”
“啥不懂?我供你小子上了大学,你说我不懂……,啥时轮上你教训我来了?”
“爸,你听听,他给我讲爱情,我俩生的娃不算是爱吗!”李素麦插言。
“你少废话,臭女人!”
“关韬,关家的人叫你丢尽了。你有什么资格骂媳妇?素麦,今天爸当你的面讲清楚,关韬要是以后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往我脸上唾!”
“爸,你咋能这样?”
“小子,我生了你,就得管着你学好。关家的门除素麦能进外,其他女人今世还没生出来。”
“爸,你不要生气啦。”李素麦扶着老人坐好,递上一杯热茶,望着在一旁喘粗气的男人。
关韬从心里对李素麦的厌恶到了极点。
“爸,你瞧,这是你娃和那个妖精的合影。”李素麦把一张照片递给父亲。关韬记得很清,自己和陈果在法门寺合影只有一张,一直藏在内衣口袋的钱包里。昨夜大意,在脱衣服时不小心遗失在妻子手里。
“这个女人就在他的学校里,是关校长跟前的大红人哩!”李素麦说。
“韬娃子,有这事么?”
“爸,你甭管。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就行,儿子的幸福自己心里有数。”
“我能不管?你伤天害理丢下结发妻,再说那个叫陈果的女子和你的女儿差不了多少,成何体统?”
“真正的爱情与年龄无关!”
“爱*的脚后跟,还情哩!亏你八辈子祖宗,夹报纸上坟,给你先人撂文来啦!”
“爸,你咋能这么说……?”
“跟妖精过,和我娘儿俩过不一样要油、盐、酱、醋吗?”李素麦忍不住又说。
“你懂个屁?”
“素麦不懂。你懂不懂人情世故?”
父亲大怒。他一把撕碎照片,那上面的关韬和陈果合影一分为二,关韬的一个耳朵留在陈果那边,这边残缺的他笑得依然那样浪漫。
“呸!”父亲把扔掉在地上的照片碎片踩了两下,又狠狠地跺了几脚。
“告诉你,不和素麦好好过,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章节19
19。家外香巢父亲去了。关韬坐在地上的躺椅里,一动不动。李素麦在一旁哭泣。两人一天未吃,在屋里各想心事。好在这天是周末,没有上班,学校没有人找关韬谈工作。夜里,素麦暖好被窝,一个人睡在床上,叫关韬上床,他不吱声。她便自己先睡。灯黑着,她睡不着,下去叫,关韬不理,用手去拉,被推开。她忙从床上抱来被子,盖在丈夫身上,怕他受凉,谁知被关韬一把推到地上。素麦一个人钻进被窝,难过地哭了起来。
凌晨二时,关韬腰间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是陈果在城里家里打来的。抓起电话,他说:“我正想你。你好吗?”
“我一个人在家。心里怕得很,你能来陪我吗?”
“咋了?”
“心里老想着有男人从楼下爬上来,要从窗户跳进来。我拼命闭上眼睛,可不争气的耳朵总听见有男人敲我家的门。出去一看,楼道空空的,那一种空旷的恐惧让我心神不宁。”
“你家在五楼,怎么会呢?”
“我只是怕。晚上往家走的路上,在厂门口遇见已悄悄跟踪我两个月的那个中学生,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把我堵在墙角,要与我交朋友。”
“有这事,你答应他了吗?”
“肯定没有,可是孩子纯真的眼睛动的是真情,我只说不合适,年龄太悬殊。可他说自己喜欢大女人。我想快点走回去,他却跟在后面,表情阴郁。回到家,我立即关门,那个男生在外面不停敲门,隔一个小时敲一会儿。晚上十点,我在饭厅吃饭,看见父亲留的条子,他晚上回A县老家去了。睡觉后,心里老怕,担心自己活不过今夜,你能来吗?”
“我在学校,路太远了。现在快天明了,你坚持一下好吗?”
“我不嘛。我要你嘛。”
“我这不方便。”
“你快来吧。也许,我晚上会被吓死的。你明白吗?”
“你把家里灯全打开,看看电视。”
“可我还是怕。也许,那个男孩这会儿还在楼梯口等着呢。”
“那我过来吧。”
听见陈果声音里带着令人心疼的哭腔,她的口吻像个嗷嗷待哺的幼婴,你无法熟视无睹。关韬瞥了一眼黑暗中的李素麦,迈开步子,刚要出门。李素麦扑上来,抱住他的腿。
“姓关的,今晚上你哪儿也不许去!”
“你管得着吗?”
“你去,今后再也别回来了!”
“正好。”
关韬摔门而去。
李素麦坐在地上,失望之极,大骂:“我这辈子命咋这么苦哟?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这可怜的女人啊!”
室外的夜空,清冷异常。一排黑魃魃的白杨树林猛兽般直刺空中,夜色中的楼群长长的像一具棺材,埋葬着生机和希望。月亮已疲倦地褪去光亮,蔚蓝的苍穹里几颗星星像是情人的泪眼。不远处,不知什么“哇哇”直叫,使人毛骨悚然。
周山市楼房里的陈果,放下电话后,却昏昏然*梦乡。混乱的境界里,她看见关韬穿着黑色燕尾服绅士般向她招手,而李素麦却凶神恶煞般手握尖刀,向她扑来。
“咚咚咚。”一阵紧似一阵的声音使她惊醒。她以为是那位男生,在屋内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陈果,是我,关韬啊!”听见声音,开了门,只见关韬带着寒风走进来。
“你终于来了!”她扑上去,连外衣也未披,连鞋也未穿,急匆匆地扑上去。
“关韬,你托办的事,县教育局已发了文,你看。”
“谢谢马书记。”关韬被人叫到马千里办公室,他惊喜地看到:任命陈果为南川乡小学副校长的事已在白纸上印成黑字,红头文件,真真切切。
他说:“马书记,兄弟今晚请你喝酒。陈果做陪。”
关韬很豪爽地谢道。他明白。最近市上准备对县区班子换届,马千里在莫水县中层里面排在县级后备干部前三名,准备竞选常务副县长。官场上的运作需要钱。他讲话不直接说,而是托辞说老家盖房手头紧,想让关韬帮忙应个急,关韬假装糊涂,痛快应承。谁不知他北山里祖宅已盖成最漂亮的别墅,根本没必要再兴土木。他高兴的是,马千里在仕途关键时刻,把自己当成铁杆。别说小小十万元,就是两百万,关韬他砸锅卖铁也要想办法。马千里飞黄腾达,关韬肯定也随之升迁。
由于重任在肩,加之后方不稳,陈果的上任他处理得轻描淡写。在校务会上,他把投资一百二十万修建实验楼列入当年计划。此项目上报乡政府后,被马千里确定为莫水县全年为群众办的十件实事之首。
“黑毛,老兄说话算数。实验楼工程已决定上马,让你干。”
“关哥,你是我黑毛的爷!小弟不会亏你。”
自从干完学校修建工程后,黑毛已半年没活儿干。未料,今天关韬主动找来他,一下子交给一个一百二十万元的大项目。
“不过,咱丑话说前头。你那工程队没有建筑资格证书,工程必须以正规公司名义承包,由你实际运作。”
“这个我懂。不就是合同上盖国营单位一枚红戳嘛!”
“这还不行。工程手续费十二万元你得先预付。”
“关哥,不说了。你合同一签,我立即贷款办理,绝对让你满意。”
“黑毛,今天的事我对你讲,我不是刘智祥,到时手续费的事翻了把,刘智祥能进去你也一样,明白吗?我在公、检、法有一帮铁杆朋友。你小子掂量好!”
“关哥,这就见外了。你黑弟也是从油锅里捞出来的主儿,在牢里面经过的日子也不是旁人可比的。”
一个交易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说成了。
一月后,南川乡小学再次举行盛会。教学实验楼开工奠基仪式搞得十分隆重。市、县、乡领导十余人出席,关韬请来方圆十里有名的牛拉鼓助兴。当各位领导下车,走进校门时,路西边五十名身穿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手持鲜花,边摇边喊“欢迎欢迎”。在领导们前面引路的.是学校的洋鼓洋号队,由陈果指挥着,煞是红火。
这次盛典气氛红火,使马千里声名赫然,这其中自然离不开他的得力干将关韬的张罗。不过,他最成功的是,当天夜里,关韬赶到他的家里,把一塑料袋水果放在沙发背后,说:“马书记,我来看看您。你要的材料在里面。我走了啊!”
马千里说:“我不留你了。夜深了,一路走好。回去注意和素麦搞好关系,不要让人钻了空子。”由于在家里,气氛安静,马千里第一次说话没带“这个啥”。他发现,自己的这一口头禅并非痼疾。
黑毛的十二万元,除十万元送给马千里外,剩余两万元关韬都给了陈果。他为情人在周山市汉台下的民房里租了一套房,里外两间,买了席梦思床,彩电和家具等,在妻子之外筑起属于他与陈果的爱巢。
这天,他带着陈果,说是去城里看个人,一块走进这里。“你说的人呢?”陈果站在家具前,水银镜映出她的身影,不解地问。
“那不是。”关韬指着镜子里和自己并排站着的陈果,说到。
“你又在耍阴谋!”
“这是阴谋的爱情,你不觉得阴谋有时候也有美妙的内容么?”
“这是咋回事?”
“亲爱的,今天我宣布两件喜事,你会惊喜如狂的。”
“说嘛。别卖关子啦。”
“一、你已正式担任副校长。”
“这算什么喜事?我一个女人,只求平平安安。不像你们男人,生性好斗。对我来说,不当官能咋,当官又能咋?”
“二、从今日起,这间房子,属于我俩共有的小天地。”
“谁和你共有?想得美?”
关韬也不恼,他打开墙角的CD机。一股轻漫舒缓的萨克斯如泣如诉,欢快的行板叩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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