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纠纷。
古家栋的居所布置得很前卫。大壁炉,抽象派的油画,一张床垫权充作床,看起来很别致。古家栋站在落地灯的灯影里,望着李婉。他把这个活道具带回家,浑然不知是带回了一个祸患。
李婉一件件地脱下自己的衣裳。她先甩掉裙子,又剥下长筒袜。然后脱下了衬衫。只剩下胸衣和裤头。这个过程让她很陶醉。古家栋的潇洒和刁钻古怪象磁石一样吸引了她,使她身不由己地愿意为天才献身。
她一边脱,一边对古家栋喋喋不休:“你是个天才的教唆犯,你让我觉得所有的道德全是犯罪,而和你在一起,连犯罪也是道德……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忘记你以前和以后所有的女人。”
衣着依然完整的古家栋,吃惊眼前这个女人的疯狂热情,挑剔地打量着她,长叹一声,说:“我求索我得不到的;我得到了我不求索的。”
李婉没听懂:“你说什么?”
古家栋目光散漫,懒洋洋地重复:“这是泰戈尔的名句。连伟人都是如此,何况我古家栋乎!”
李婉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假发套,她在古家栋面前抖抖,熟练地戴上了发套。
在参加研讨班之前,颇有野心的李婉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用这个机会俘获几个男人,为她的身体写作计划积累素材。她备了好几付行头,光假发就有三套,有酒红色的短发,还有小麦色的长发。
可她发现古家栋的目光没有焦点,便甩着头在古家栋的眼前晃动。
李婉撒娇地说:“你在看我吗?”
古家栋收回目光,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讽刺地说:“你很聪明,你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看。”
“我戴上这个发套怎么样?”
李婉戴上的是一个中学生的发式,故作天真地摇着头,用手缠住古家栋的脖子,把他拉到沙发上,自己坐到他的膝头。
古家栋伸手把她的头发弄乱:“难看透顶!”
他的头脑中浮现出姚晓津清纯的短发,小男孩一样的分头,陪上一副美女的面孔,这种绝妙的搭配,使她比任何一个男人和任何一个女人都让人心动。就象京剧中男子唱旦角一样,令人疯魔。
李婉按住他的*:“你说哪种发型好看,我就去剪。”
古家栋被按得说话含混不清:“我说不上来,对,我去问问……”
李婉机警地:“问谁?你想让我的发型像谁的?”
古家栋脱口说:“姚晓津。”
章节92
92。浴女
李婉一撇嘴:“那个姚晓津,假清高,她丈夫是我们外科的大夫,让她给弄得整天愁眉不展,拿我们护士撒气,我都恨死她了。我不许你提她。”
古家栋没头没脑地说:“是她一个巴掌,把我打到你这来的,傻大姐,你该感谢她呀。”
李婉:“什么一个巴掌。你在说些什么?”
古家栋不想解释,突然吻住了李婉。
李婉像藤缠树一样将手和脚都绕到古家栋的身上。
许久,她才放开古家栋的唇,呼出一口长气。
“你该去办一个营业执照,”李婉娇声地说:“接吻挣钱,保证比你当收入多。”
古家栋说:“怎么,你想把我当摇钱树?”
他被李婉撩拨得浑身发热,开始解衬衣扣子。
李婉一边帮忙,一边吃吃地笑着说:“我知道法国有个男子最擅长接吻,被他吻过的女人都说销魂,他就办了个接吻站,每个女人被吻一次交一百法郎,生意十分火。”
古家栋在李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原来,你不仅图谋我的身体,还想利用我去发财,好一个歹毒的女人。”
晚风从窗口吹进来,白色的纱窗帘缠住了他们。
她把衣着完整的古家栋拉到大镜子前,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忘情地说:“拍卖大才子,我一定能挣钱。”她又把假发摘下来,套在了古家栋的头上。
古家栋被李婉一些大胆而新鲜的举止弄得异常兴奋,来了灵感:他把她从后面拉过来,叫道:“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去拿相机这样就能将我俩都拍进去。”
李婉听话地等在那里,从镜子里欣赏他鱼一样活跃的身躯在房中游来游去。
古家栋从写字台里找出了相机,一边摄影,一边关嗡嗡地说:“李婉,你的身材很棒,可以给我当模特。”
他拍下李婉各个侧面的镜头。
李婉一边忘情地摆姿势,一边说:“你真坏,这些照片我要自己保存。”
古家栋说:“你放心,我采取了特殊的方法,你的面孔在画面之外。”
李婉急不可耐地扯下*,丢到沙发上。
古家栋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照片日后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给他心爱的姚晓津带来怎样的羞辱。
二人正在嘻笑,突然听到叩门声。
古家栋和李婉慌乱不堪。
古家栋跑到门边问:“谁呀?”他从猫眼中看到报社王主编站在门外。
“古家栋,是我,快开门。”
古家栋吓得要命,又跑回来:“天哪,是我们老主编。这,这可怎么办?”
李婉也害怕了。她用手护住身子,颤声说:“你,你别给他开门。”
“什么,我怎么敢不给主编开门?你想打碎我的饭碗吗?”
“你要是开门,可把我害苦了。”
古家栋把她推到卫生间:“你快进去!”又把她的衣服扔了进去。
李婉叫道:“天哪,你把我的衣服全扔到地上,都沾了泥水,我可怎么穿哪!”
王主编不耐烦地叫道:“古家栋,你还磨蹭什么?大家都在等你照相呢!”
古家栋打开门,连连道歉:“主编,对不起,我,我把这事给忘了。”
王主编进了屋,指责道:“古家栋,你也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你让三十多名青年作家等你一个人,就不怕大家骂你?这三十人中,说不定会出几个大家、名家,到时候,在他们的回忆录中,会把你今天的怠慢当成耻辱,写进去的。”
古家栋知道主编最崇拜名人,不敢怠慢,陪笑道:“主编大人,我知罪。请你稍等,我换个胶卷马上就去。”
王主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屁股坐下来,旋即又跳起来。他用手从屁股底下扯出一个泡沫*。
“你,你,你这个浪子!”他把*扔到古家栋的脚上,忿忿地出了门。
古家栋拾起*,怔了一下,拉开卫生间的门。
半裸的李婉吓得尖叫起来。
古家栋把*恨恨地摔到她的脸上,咚咚咚跑了出去。他想追上去跟主编解释。主编十分器重姚晓津,平日里总把他当成反派人物来衬托姚晓津。他生怕主编哪天开会把他这件事当反面典型捅出去,让大家拣笑,让姚晓津伤心。可主编走得飞快,等他追上时,主编已经站在等着照相的队伍面前了。古家栋只好手忙脚乱地支起三角架,他瞄准了姚晓津在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调好镜头后,他按下自排的快门飞快地跑向她,可因为距离太远,还没跑到,镜头一闪,拍下了他向姚晓津飞跑的一个模糊的身影。
丽晶宾馆。灯光柔和地照在猩红的地毯上,墙上的花衬纸和艺术壁挂,提花鹅黄色落地窗帘,恰到好处地编织出一副温馨的图画。
陈果在卫生间。浪漫的场景,听着陈果在卫生间洗澡传来的哗哗水声,耿涌心醉神迷,不能自己。他是个传统的男子,传统地信守先立业后立家的古训,28岁仍是处子之身。陈果的出现就象一块巨石投水,打破了他循规蹈矩的旧梦,此时他心神恍惚,希望今夜会发生什么,又不知道究竟应该发生什么。他对陈果没有把握,不知道怎样对她,更不知道她将如何对待自己。他就这样又兴奋又惶惑地呆坐,用手把口袋里的几枚硬币弄得叮当乱响。
陈果洗完后,用浴巾包住身体,偷偷拉开门,见耿涌躺在床上,她又躲了回去。
耿涌听见卫生间门响,扭头去看,门是紧闭的。
耿涌下了床,在门口轻声说道:“果果,果果……”
陈果在里面打开一条缝,身子抵在门边,羞涩地说:“阿涌,我,我怎么出去呀?”
耿涌不解地反问:“你怎么不能出来?”
陈果娇声地说:“我的衣服全淋湿了,你,你把我旅行包里的衣服,给我拿过来,好不好?
耿涌傻乎乎地点点头。房间的温馨情调加上卫生间的香气以及门缝中陈果娇羞的脸,让他如在梦中。他跑过去拿来陈果的衣服包,打开看,有一件透明的睡衣,有钩针花边*,还有绣花的三角裤头。他的脸上泛起傻笑,发呆地坐在那些衣服旁边。
陈果今天晚上心情更为矛盾。若不是王治把她困在了宾馆,她不会打电话叫耿涌来滨海。而耿涌到达时已是夜晚,她如果想不得罪这个保护伞,就得充分利用这同居一室的机会,真正收伏他,让他成为自己的第一个试验品。
主意一定,她的心更乱了。她不知道如何对耿涌声明自己的《圣洁宣言》才不至于惹恼耿涌而又让他甘心情愿地服从这个宣言。第一次实验,她毫无经验,因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甚至不知道怎样走出卫生间,才能让耿涌既别把她当成一个轻佻的女人,也别把她当成可以轻易到手的情人。她必须导演好这至关重要的开场戏。
陈果打定了主意,催促道:“快点呀!”
耿涌用手抓起那些衣物,从门缝递给了陈果。
耿涌站在门边等了一会,轻声问,“穿好了吗?”
陈果低声说:“穿好了。可我……还是没法出去。”
耿涌问为什么?陈果娇憨地说:“有你在外面,我,我不知道怎么出去。我从来没和一个男人在一个房间里呆过,我不知道怎么走进去呀!”
耿涌说:“那,我先出去,你出来,我再进来。”
陈果好笑地说:“那还不是一个样?”
耿涌傻乎乎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
陈果灵机一动有了主意,高兴地一扬手,对耿涌说:“阿涌,我有办法了。我把你那当舞台,你回到床上当观众,我就把这当出场的门,我跳过去。”
耿涌听话地回到床上。
陈果打开卫生间的门,以芭蕾舞演员的舞姿,一步步转进房间,不停地跳起舞来。陈果的慌张也不是装出来的。在莫水县做教师以前,她十几岁就进了部队,男女的事,一点都不懂。十八岁了,还因为懵懂无知,得了个“小碗”的绰号。
章节93
93。 想不到,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冬日。部队文工团去边防驻地慰问演出。开场前,少女陈果化了妆,从幕缝里偷偷往下看。
台下,是一张张灰扑扑的脸。战士们全穿着厚厚的棉衣,一律袖着手,朝台上扬着脸傻笑。
大幕徐徐拉开,在后台冻得发抖的陈果神情紧张地上台,对着麦克风,朗声报道:
请听:“独子笛奏——我是一个兵。”
台下哄堂大笑。拿着横笛的演员在后台带着哭腔说:“导演,她这不是在骂我吗?我不上了。”
横笛手是东北人,在东北话里“独子”是骂人的意思,牲口的崽仔谓“牛犊子”。
陈果下到后台来了。导演气极败坏地说道:“陈果,不是独子笛奏,是笛子独奏。重报。”
陈果重新上台,对观众一鞠躬:
“对不起,不是独子笛奏,是笛子独奏。”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横笛手上了台。
导演又在后台大叫:“快点准备,下一个是芭蕾舞《四小天鹅》,陈果,快去换装。”
陈果慌乱地从化妆箱里拿出两个白色塑料小碗,塞到自己平平的胸前。
当年的陈果,细胳膊细腿,加上两个小碗,浑身硬孳孳的,像一个小妖怪。
她在台上又蹦又跳,不小心,前胸被身边的舞伴撞了一下,一只小碗顿时瘪了。
陈果不以为然,继续大跳特跳。
导演在后台急得又跺脚又打手势。带着哭腔说:
“小碗呀——小碗!”
陈果听见了,在台上用力一拍自己胸前的塑料小碗,小碗居然又鼓起来,她又继续跳起来。从此,人家都叫她“小碗”,她就脆生生地答应,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
陈果在地上跳着舞,耿涌呆呆地看着,被她轻盈的舞姿迷住了。
陈果跳得满头大汗,一下子扑到床上,气喘吁吁地说:“累死了,我跳不动了。”
耿涌这才如梦初醒。他象抱孩子一样笨拙地抱起她,刚要吻她,只觉得陈果身子发软,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原来,她和王治斗了三天三夜,没吃好没睡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方才洗澡后又过于激动,脑供血不足,所以晕了过去。耿涌吓得死去活来,可又不敢去叫医生,手忙脚乱地给她做人工呼吸,半小时之后,陈果才慢慢醒过来。
耿涌紧紧地拥抱着陈果,眼中满是泪水。他信誓旦旦地说:“果果,你又为我死过一回了,我耿涌对天发誓,今后,有一点对不起你,天打五雷轰。”
陈果“扑”地一声笑出来:“阿涌,这是你们山里孩子的咒语对不对?”她调皮地学着耿涌的腔调,“天打五雷轰。”
耿涌拥紧她,心有余悸地说:“果果,我方才想,你要是万一活不过来,我就抱着你一起从这楼上跳下去。”
陈果为耿涌擦着满头大汗:“阿涌,你可别那么傻。”
耿涌象搂着宝贝一样紧紧地搂着她:“果果,今生今世,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不爱你。”
陈果象小女孩一样又幸福又心酸。她眨动着迷人的大眼睛说:“我不再是问号了吗?”
耿涌内疚地:“果果,你是我的惊叹号,想不到,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陈果见耿涌已经完全*了角色,不由得喜上眉梢。她觉得机会到了,此时不读圣洁宣言,更待何时?陈果跳下床,从旅行包里找到了那个小粉盒,先把它握在手心中,又把手揣到睡衣口袋里,走近了耿涌。可怜陈果自以为约束和掌握了这个石头一样憨厚的山里娃,岂不知,从此后,她反被他用忠厚掌握在手心里,一任他揉捏塑造,吃尽了苦头,也出尽了洋相。
此时,陈果以实验者高高在上的姿势自居,装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柔声说:“涌,我从未想献身任何一个男人,因为我觉得自己是不会爱上谁的,可你那么傻乎乎的,就象一个小狮子狗,又可爱又忠诚,让我情不自禁地感动。我平常只是对虚无飘渺的东西感动,你却用质朴感动了我,一想到你穿了小自褂在山里走的样子,我就喜欢得心里发疼。”
耿涌用他的大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