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夫妻休想再会
但不知她怎样应付那贼
痛苦屈辱后悔惭愧彷徨诸多复杂的心态,令官场得意的关韬一夜间体验了人与鬼的较量。他在酒制造的世界里用秦腔《周仁回府》来填补内心的荒凉。他一遍又一遍借着酒劲唱着那苍凉悲苦的旋律,声音沙哑,时断时续,在子夜的街头飘荡。在夜色的掩护下,他将剩余的“五粮液”全部倒进胃腔,沉重而臃肿的肉体顿时没有了骨架稀泥般瘫在地上。他爬着,仿佛一只被打伤的虎,低着头,用酒瓶子砸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记了疼痛和悲凉。
见嫂嫂直哭得悲哀伤痛
冷凄凄荒郊外哭妻几声
他“哇”的一声吐出腹内浊物,在夜风中抱紧瑟瑟发抖的躯体,“我还是人么?我不是人!”他语音含混不清地骂着自己,折磨着自己。
当次日清早第一缕晨曦冲出地平线时,附近的路灯在疲惫中闪着最后的光芒。远处马路上,环卫工人扫马路的声音吵醒了酒鬼关韬。他挣扎着爬起身,拍着身上的土,摸着撞坏的小车,嘟哝着:“昨晚咋搞的?我堂堂一个政府官员,怎么能这样不顾形象,成何体统?”
“喂?保险公司吗?我是南川乡政府,我们的小车被人撞啦,我报案!”他拿起电话,开始恢复神态。他忍住浑身疼痛,像在办公室一样挺直上身,坐在台阶上,又拨通电话:“黑经理,我关韬,你亲自驾车,快架厂区花园接我!”
草丛中一堆呕吐物很显眼。关韬跺着脚,草茎尖的露珠一滴滴被撞落,无声无色,悄然人土。
南川乡小城镇建设初见成效,一时声誉鹊起。由李远麦请来的大报记者写的关于南川乡的经验调查在《国内动态》发表,省交通厅在南川乡召开全省农村城镇建设现场会,主持工作的乡长关韬十分风光。
三月,莫水县关于将南川乡升格为镇的报告获省民政厅批准。在县委常委会上,关韬因为成绩突出,被提拔为南川镇镇长。根据马千里副县长的建议,县委为便于关韬放手工作,决定镇党委书记一职空缺,由镇长关韬直接主持工作。这次会议研究干部时,南川乡教育组干部刘智祥同时被任命为南川镇副镇长。会议结束,马千里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后说:“关韬,你得请客哟!”
“马县长,弄的啥事嘛?还请客?县上把眼瞎了?”
“你小子,这个啥,当了一把手还不满足?”
“我当一把手,可刘智祥凭啥也提拔了?而且,你马县长弄的好事,还安排当我的副职。我能高兴么?”
章节44
44。 你敢把我咬了?
“这个啥,你这个关韬还是不成熟。咋又沉不住气了?”
“我沉住气?刘智祥论本事还是论年龄?我们南川乡比他优秀的干部多的是!”
“干部任免的事很复杂。这个啥,你知道,刘智祥在省委组织部有背景嘛。”
“当然!我当校长时,已经窝了一肚子气。可你老兄是常委,定刘智祥的任职单位,你肯定提前知道,为何不换个地方,让我身边少颗定时炸弹?”
“你真是个笨蛋!刘智祥弄到你手下,你不更好掌握?把对手握在手心的人,才是官场高手。这个啥,我不信,你关韬连这点本事也没有?”
“那又何必?”
“你哟,记住:这个啥,当领导要有宽大的胸怀,要善于和不同政见的人相处,调动一切因素么!这个啥?”
“马县长,我不废话了。我发现你们当大官的就是善于搞平衡。原则性不过是摆样子。”
“关韬,我这就要批评你了。这个啥,没原则的出格话你少讲,小心影响你的前程。”
“好!好!好!我认错。兄弟我啥时请你老兄。”关韬听见马千里在那边挂了电话,态度甚笃。
他想:马千里不愧是官场老手。自己把妻子拱手相送,这老狐狸在电话里只字不提,而是就他提拔的事卖人情。只有关韬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代价!
镇长,是国家基层政府的法人代表。尽管对马千里有些意见,关韬还是为自己在仕途上的再次升职而自豪。况且,县委对他的提拔还留了余地。谁都知道,这次不配党委书记,分明是马千里做工作,给他关韬留着位置,过一个阶段,这个职务肯定是他关韬的。
“同志们,”马千里副县长和组织部长来南川镇宣布了新一届班子后,关韬即席表态。“感谢县委、县政府对我的培养,感谢全体机关干部对我的支持,感谢全镇三万群众对我的信任。请组织放心,我是镇长,决心带领南川镇的干部群众开拓进取,努力拼搏,实现经济腾飞的目标!”
“这个啥,”马县长干咳一声,说:“这个啥,关镇长的表态好哇。‘我是镇长’,简明干脆实在。这个啥,希望关韬同志不辱使命,在新的工作岗位做出更大的成绩。”
新上任的副镇长刘智祥坐在会场里,脸上很不好看。“这个啥,”马千里扫视一下会场,继续说:“团结就是力量。中央领导讲,伟大的团结成就伟大的事业。这个啥,希望关韬同志当好南川镇党委、政府两套班子的班长,也希望大家支持关韬的工作。这个啥,散会!”
送走县上领导后,关韬又召集全体干部会,宣布:“从明天早上开始,我们首先从整顿会议纪律入手,从工作的点点滴滴做起,严管重罚,提高效率。凡是开会,不论是领导或干部,一律提前十分钟到会。凡开会迟到的,当场罚款五十元。我是镇长,首先从我做起。希望大家向我看齐!”关韬大声讲话似雷吼,而刘智祥却小声和教育组长交头接耳:“哼,向你看齐?和老婆离婚还是勾搭歌厅小姐?”关韬瞧见后,虽未听清内容,但是从二人不怀好意的表情明白了一切。他敲一下桌子,威严地说:“我再补充一点。以后开会期间,做小动作、说私话的一样罚款!这是会场,不是生猪交易市场。我们有些人,开会时你请他讲话他说不出个什么条条款款,不该他讲的,却随意乱说!你不是街道上的闲人,你是咱镇政府的中层么!今天打个招呼,以后不要说我关韬做事不留情面!”
“关镇长!”刘智祥猛站起来,想发火。但关韬收拾的是教育组长,并未惹他。
“我有话说,关镇长!”
“我宣布的整顿会议纪律,你同意么?刘镇长?”
“同意”。
“那还有啥说的?咱们要开短会,开实会,开快会。散会吧!”关韬说完,夹起本子就走。
刘智祥正站着,话说了半截,望着关韬的背影只是咽唾沫。其他干部看见,纷纷旁视或低头,一个一个也走出会议室。刘智祥虽说今天也是新官上任,但心里多少觉得有些窝囊。
第二天,南川镇召开城镇建设会。早上八点二十分,刘智祥匆匆走到会议室。以往会议通知时间是八点,都是八点半才开。没想到会议室门口一看,整个会场已齐刷刷地坐满。自己迟到了。
“刘镇长,你到前面来!”坐在主席台中央的关韬冲着他说。
“我昨天晚上在家里加班写材料,起床迟了……”整个会场目光随着关韬的话音,不约而同转过来,刘智祥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小偷,在大街上被人捉住后*,浑身不自在,便慌忙解释。其实,他晚上在家给妻子帮忙做甑糕,每天如此。他老婆在关家庄什字卖甑糕已一年多了,挣了不少钱。他这次升迁的“活动经费”也是老婆挣的。但此事怎么也不能讲。
“不管什么原因,按规定罚五十元!”关韬戴着副墨镜,语气十分威严。
“关镇长,我看算了吧?我是头一次……”
“言必信,行必果。咱咋定咋办。刘镇长,不要说你当副镇长的违犯纪律咱罚款,我关韬也一样!天王老子、相府丫环都一样!”
“可我忘带钱了,会后再交。”刘智祥又找了个借口。想采取拖的战术趁机过关,以后私下将此事摆平。
“不行。没钱借去。要立即办!今天会议先不研究城镇建设,咱特事特办,解决开会问题。”
“交就交!不就是我老婆一天卖一锅甑糕白干了嘛!”刘智祥气乎乎从教育组长手里接过五十元,交到关韬指定的工作人员手里。“关镇长,我人不舒服。今天这会开不成了。我要回去看病。”
“走不成!”关韬在主席台上依然是八面威风。
“开会不许请假。凡无故不参加会议者,也要依律罚款!”
开会迟到的其他三位干部一看气氛,也乖乖交了罚款。关韬继续讲:“同志们,会风代表作风。假若我们像今天这样对待会议纪律这么小的事情一样,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些,我们什么事干不成呢?今天,对刘镇长和其他几位可能批评得重了。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改变南川镇的精神面貌,提高工作效率。”
他见刘智祥坐进座位后,接着说:“同志们,我们今天开会专门研究咱们南川镇的城市管理问题。镇城管办工作不错,但是街道上摊点乱摆影响交通的现象依然屡禁不止。垃圾乱扔,卫生问题多次受到上级批评。这个问题必须解决!这是投资环境问题么!按昨天会议安排,今天开会本来想先听城管办汇报工作,现在咱们改一下,将会议改为现场会,大家到街道上去现场办公。咱把会的开法变一变,也许更有利于工作!”
“怎么能这样?”刘智祥完全没有章法。这种事,他要是事先得到风声,会提前通知老婆停一天生意。这样坏了,今天把柄又攥到姓关的手里了。
“这是谁的摊点?”几十名镇机关干部在关韬的带领下,来到镇政府最繁华的关家庄什字。只见一个甑糕摊摆在马路中央,行人纷纷绕着走。
“关镇长,”城管办主任俯在关韬的耳根。“这是刘智祥老婆的生意。”
“这是谁的摊点?刘镇长,你说这事咋处理?”关韬没理会,转身问身后边的刘智祥。
关韬曾和刘智祥在乡小学呆过,认识刘的老婆。今天,他故意装做不认识。刘智祥知道关韬是借故刁难。他气乎乎地说:“是我家属的。你当头的该咋处理就咋处理。”
工作人员准备上去抬走摊点。刘智祥老婆手里拿着小铲,围着脏兮兮的围裙,离开甑糕锅,冲着关韬喊:“你姓关的做事太绝了!你公报私仇么!今天谁敢搬我的锅?”
“咚!”关韬冲破几个人的劝阻,几步跨上去,端起甑糕锅,举过头顶,摔在大街上。“老子今天就耍个二杆子,你敢把我咬了?”
章节45
45。家外温情
女人扑上去,想抱关韬的腿,被一脚踢开。
“城管办的,马上与派出所和工商所联系,这事必须下力抓!”关韬大手一挥。刘智祥老婆又哭又嚎,一身土,还想撕打关韬,被几个人拦住。关韬带领大家继续在大街上巡视.谈笑风牛。
“姓关的,咱走着瞧吧!”跟在后面,看着关韬前呼后拥的架势,副镇长刘智祥咬着牙恨恨地说。他的身后,女人的哭声依稀:“姓关的,你不得好死!刘智祥,你也算是一个男人?你羞八辈子先人啦!”
官场亨通的关韬,在爱情生活中一塌糊涂。由于父亲去世和忙于自己的升迁,他已一个月未去丽丽小姐的住处了。丽丽小姐自然不答应。这天,这个女人找到南川镇政府。但未见关韬,办公室人说关镇长去县里开会了。丽丽打听到关韬住在教师公寓,便打的赶到城里。
“这是关镇长的家嘛?”丽丽敲了三下门,见一个女人在门缝里露出头,问道。
“他人不在。”陈果看见门外的女人一副风尘女子相,想关门,打发客人。
“他啥时回来呀?”丽丽用手挡住门扇,问道。
“他晚上死在野婆娘的床上,从不回来!”想起关韬竟然干出把妻子当“礼”送给上司的卑劣行径,陈果心里五味俱全。她一语双关地答道。
“你是关韬的爱人吧?”
“只是法律上的形式夫妻。我老了,成黄脸婆了,不能与你们年轻女娃争男人了。”
“嫂子,”丽丽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只要女人待男人好,谁能把他从你床上抢走?遇事要多从咱女人身上找原因啊!”
“说得轻巧!有些不要脸的女人,专门骚情,×上绣花,我们正经女人哪有心思琢磨这个?”
“你说谁?”丽丽尖叫道。“谁看上关韬了!脸黑得像茄子,叫人恶心!”
“骗鬼去吧!能干出人事?”陈果“砰”地一声关了门。
“*,真是泼妇!”丽丽被关在门外,她的心也仿佛被戳了一刀,傻站在那里回不过神。
下楼时,冰冷的水泥阶梯一级一级,向下滑落。“狗日的关韬”,丽丽边走边想:“把我不当人。说来就来,生气便走,我也是人么?不是你狗男人的工具么?孔子说惟小人与女人难养,真是大男人的屁话,其实世上最坏的是男人!你关韬,占了我的便宜,想溜,没门儿!”
“关镇长,”县政府礼堂,全县领导干部大会正在进行。关韬按惯例坐在乡镇领导席里,位于会场第一排,特别显眼。只见政府办一位年青干部走上前去,弯腰,对他耳语:“你表妹找你。人在外面,说有急事。”
关韬侧头望去,只见丽丽站在礼堂外面,头上是金色披肩发(假的),上面穿紧身小黑棉袄,下面是刺眼的红牛仔裤,背着乳白色的坤包,手里拿着摩托罗拉豪华型银色手机,一幅与机关干部截然不同的打扮,引人注目。他心里吃了一惊,这女人咋寻到县上来了?
他佯装镇静地说:“谢谢小弟。你告诉她,先等我半小时,我请假后再出来。”又说:“等会儿,把这个带上。”在会议记录本上写了几句话,撕下来,递过去。
丽丽接过一看,上写:“请先到金帝火锅城订个包间。我开完会再过来。”丽丽本想大闹,想一想,改变主意,心里说:“念你姓关的干到今天也不容易,且给你娃留个面子,一会儿老娘再和你算账!”她走出政府大门,来到金帝火锅城,订了一个包间,专等关韬。这是关韬几年来经常光顾的一家饭店,里面的“惜缘”包间几乎是关韬专用。丽丽要了壶茶,坐在里面,一个人听着音乐,想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宝贝儿!”关韬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我来了,想死哥了!”
“少装蒜!你有那么年轻的妻子,有知识,有气质。我算个啥嘛!充其量,是一个卖×的!”
“咋胡说?君不闻小凤仙与蔡锷将军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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