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情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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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情错爱-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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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老康出去,陈果像换了一副面孔,身体前倾,以至于罗正民嗅到了她头上洗发水的气味。

“罗主任,大家都不是外人——我知道你和楼上的关系。”陈果降低着好听的声音,“当着真人我也没必要说假话,你知道眼下这事对我的重要性。还望多多指点,不吝赐教。”

罗正民小小地吃惊着:这个女人有廉耻吗?

“陈经理大可不必把我放在眼里,我只是例行公事,一个干杂活儿的。”

陈果好像没听出来他语气中的讽刺,继续道:“毕竟情况有点特殊,给你们添不少麻烦。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但凡有需要我陈果的地方,罗主任尽管开口……对了,你的那对双胞胎儿子我见过,很可爱,他们常照顾我的女儿上学。改天我请罗主任一家吃饭吧。”

放学路上,三个孩子骑着自行车玩追逐的游戏。罗瑞情知楚楚力气不够故意放慢车速,让她既有希望又追不上。罗琦不管不顾,一路高歌猛进冲在前面。

忽然,罗琦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小琦,看什么哪?”

罗琦不肯说,手指对面一棵唐槭树。夕阳的余晖中,唐槭树下有一个修鞋摊。这倒没什么,问题是罗琦、罗瑞都认出了那个修鞋匠——楚楚的爸爸。

罗琦忽然乐出了声,“你爸原来是掌鞋的,怪不得你不愿说起他。”

这一乐极大地刺伤了小女孩的自尊心。她突然抛下自行车,发疯似的蹿过马路。

“让你不要脸!让你不要脸!”楚楚一边骂,一边踢翻了父亲的修鞋摊,还*起鞋拐一通乱砸,“你不配做我爸爸,你滚!滚出我们家……”

郝景波起初有些惊讶,很快变得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鞋钉、鞋掌落叶般纷飞。

罗瑞好不容易把楚楚拉走了。罗琦没跟着走,因为难为情,要不是自己多嘴,事情也许不会发生。在一种淡淡的愧疚中,他帮助郝景波捡完最后一颗鞋钉。

陈果忙三火四烧好晚饭,叫谁谁都不出来,两间卧室共同地紧闭房门。

大房间里,郝景波不开灯不吭声,在半幽半明中专注地修补一只鞋子。

“今天出摊了?”见他不肯回答,陈果继续小心翼翼道,“你愿意自食其力是好事,我没理由阻拦。可你不该把鞋摊摆在楚楚上学的路上,总得给女儿留点面子吧。”

“老房子租户什么时候搬走?”郝景波慢慢吞吞地开了口。

陈果明白他的意思,心头一紧,说方桂荣一家是常年租房.一时半会儿搬不走。

“我可以做你名义上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未必非得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吧。”

陈果连忙劝慰,孩子小,有些事不能正确对待,别跟她一般见识,“下个月我要去党校学习了,要一年半,集中学习期间周末才能回家,女儿总得有人管啊。哦,每天别在外面待时间太长,身体要紧。”

安抚住丈夫,又去哄女儿。

“从今往后,我不管他叫爸!他不要脸,我还要呢。”楚楚气鼓鼓地说,“掌破鞋是下三烂,跟要饭的一个样!妈,我们为什么要和这种人在一起?你们干吗不离婚?”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这么说爸爸!”

“就说!”

“我看你再说一个!”

看见母亲空前地举起巴掌,楚楚胆怯了,眼眶里盈满泪水。

“当年的情形你是不知道啊。”陈果见女儿哭了,坐在她旁边喃喃自语着,“妈生你的时候没收入,是你爸爸一锤一钉养活着全家,直到病倒。不是他风里雨里,妈和你现在不知在哪儿呢。冲这一点,你爸爸永远值得我们去尊敬,去爱戴……”



 章节189



188.奥妙所在

楚楚根本听不进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亲爸爸是谁?

在约定的日子,罗正民和成刚、陈红和方桂荣在朝阳区检察院大门口会合。成刚是新面孔,罗正民为大家做了介绍。听说成刚是刑警大队的头儿,陈红起初还以为立马可以给陈果戴上手铐呢。

成刚告诉他们,跟联系人反贪科的尤科长打过招呼了。但经济案不属于刑警队的业务范畴,所以此人他也不熟,是通过别人联系的。

进楼的时候,成刚先告诉方桂荣和陈红进门怎么走,然后把罗正民拉到一边,“正民,等一下,我找你有点儿事。”

“一会儿不能说吗?”

成刚把他拉到检察院大门外,掏出烟来点上,抽了大半支才慢悠悠说,其实他什么事没有,就是不想让罗正民进去。

罗正民眼冒冷风,质问他什么意思。

“实话跟你说吧,嫂子昨天给我打过电话,让看着你点儿,别陷得太深。废话不多说了,关键一点——你现在抛头露面没必要。谨慎是策略,硬碰硬得有那个条件。”成刚接着告诉罗正民,私下里打听过陈果的情况,正经是个赫赫有名的角色,这种人大都背景深不可测,周围编织着足够大的关系网,其中可确定的大人物就包括张士贵。案子查起来,按常规必然要通过省二建,张士贵作为此间的首脑会做何反应?事情未必像大家想的那么顺当。他甚至玩笑似的跟罗正民打起赌来:材料8点钟送到反贪局,9点钟可能就有人知道内容了。

“我不想泼冷水,只是给你提个醒儿,会很艰巨。因为腐败分子通常互为生物链,断其一环,整个链条都会做出反应。”

罗正民听得半信半疑,等不及方桂荣她们出来便跑回单位,拉上老康到五楼交差——实际上他是想证实成刚是否赌输了。

拿到陈果的全套入党手续,张士贵当即表扬了劳服公司党办的正副手,“不错,超出了我的预计。余下的事你们不用管,可以走了。”

罗正民滞着不肯动,让张士贵一眼捕捉到了。屏退老康,大班台后面的角色让罗正民坐下,“你似乎有话要说。”

“张总,”罗正民指着刚刚呈上的文件袋,“这件事,能不能放一放再说。”

“理由。”

“请允许我说明一下,此前我和陈果陈经理素昧平生,可以说不存在任何成见。但这次下去了解情况,不少人反映陈经理可能有严重的经济问题。”

张士贵淡然道这个问题他解释过了,没有重复的必要。

“据我所知,已经有人告到检察院了,就在今天。”罗正民轻轻道。没人知道他是故意的。

张士贵表情依旧,“谁挑头?”

“这不清楚。”罗正民盯着他,“我只想提醒张总,如果情况属实,现在把一个可疑人物拉入组织,恐怕会给您带来不利影响吧。”

张士贵点上一支雪茄烟,从容不迫地告诉罗正民:“我知道,是建材商店的人,这次是具名举报。”

罗正民感觉脊背上冷气直冒。偷看手表,9点差6分!

“你赢了。”罗正民一进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办公室就十分沮丧地说,“没到一个小时他们就知道了内情。”

成刚赌赢了,但他显然不情愿相信这是真的,大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说明他们触角可以伸得很长。”成刚喃喃道,“公检法在不确定的时间内对他们的威慑力最大,因而其中的少数人最有可能被热情地拉人那条生物链。”

他自问自答举个例子,猜猜流氓恶棍最乐于结交什么人?答案是警察。

罗正民嘟囔,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试果真探出了实情。

“你太天真了。”成刚说,“实情也许永远不会浮出水面,即使真正到了司法介入那一天。如今这些贪官污吏的作案手段和对抗能量,已经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

“好,好极了,我喜欢这样,挑战才有刺激性,太顺了反而没劲。”罗正民冷笑着。

“没发烧吧?如果不是战友,我会第一个把你当成疯子。”

“成刚,哥哥我需要援手的时候,你可不能看热闹。”

“废话。”

“好,就从现在开始。眼下这种情况,最重要的是什么?”

“保全证据。”

话一出口,两人不约而同跳了起来。

在同一时间,陈果正一步一步从楼梯上下来,从她的经理室降临建材商店营业室。

她走得很慢,高跟鞋的鞋跟落在水泥台阶上却很重,有刻意为之的嫌疑。

一天的活儿干完了,职工们大都聚在营业室里等下班,三三两两说笑着。陈果一出现,立刻鸦雀无声了。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陈果扫视一周,最后在方桂荣脸上止住。

“陈经理,有事吗?”方桂荣主动迎上去。

陈果跟她对视几秒钟,笑了,“有,我会找你的。但不是现在。”

“不会很久的,请耐心等候。”陈果临出门又补充一句。

没有标志的警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建材商店。方桂荣和陈红在等他们。

“桂荣,上午到区检察院,什么人接待的?”不等对方开口,罗正民急匆匆问道。

方桂荣说正是成刚帮着找的反贪科的科长,姓尤,具体办案是他手下一个叫马肖的小伙子,“这里面有问题?”

“你都把什么给他了?”

陈红说有罗主任重为她们写的举报材料,一大叠白条子收据和复印件。

“是全部证据?”成刚问。

望着两个男人的神情,陈红和方桂荣忐忑地点点头。

罗正民建议马上去检察院,成刚否决了,因为天已渐黑,去也找不着人。

“罗主任,怎么回事呀?”方桂荣愈发不安了。

“已经走漏了风声,证据是咱们惟一的武器。”罗正民沉重地说,接着向她们描述了和张士贵谈话的经过。

方桂荣大惊,“这么快?怪不得陈果刚才放屁掺沙子。”

“看来他们不仅知情,而且了解细节。明天一早去检察院堵人吧,也许还来得及。”成刚说。

在丽豪大酒店那间装修雅致的套房里,陈果等得都快睡着了,张士贵才迈着醉步进来。

“拿到了?”

张士贵举起手上的公文包晃着,把它藏到背后。逗引陈果在他喝得潮红的脸上啄一口,公文包才轻易地被抢过去。陈果急不可耐读起那份最新举报材料的时候,张士贵口齿不清地说,区检察院的老刘头太贪杯,他们两个人整整消灭掉四瓶路易十三。

“路易十三,跟金子一个价儿呀。这个乡巴佬……刘检察长让我转告你,以后收敛点儿,弄大发了谁都收不了场。喂,听见没有。”

陈果充耳不闻,要过张士贵的打火机。白条子票据被点燃了,一张张丢进茶几上硕大的烟灰缸里,很快化为乌有。

她只留下了举报材料,尾页上签有人名。

“是她,肯定是她牵头。”陈果盯着方桂荣的签名恨恨地想。如此认为她自有道理,不只是因为方桂荣的签名排在第一。

“老刘头那里算是摆平了,你不用担心,下周只管去党校报到。”张士贵搂住她说。

陈果回过神儿来,“非得走这一步吗?”

“这是我为你设计的最佳路线了。”他的手老马识途般地驰骋在想去的地儿,“别忘了你的生存危机。不*这个圈子,你将永无宁日。靠傻干实干太难了,像你现在靠什么?一旦上去,你会发现一切都变了,像*自由王国……”

此刻张士贵的大巴掌倒是很自由,嘴巴也不老实,让陈果强忍着其间臭烘烘的酒气。

“必须对他们来硬的了,否则还会有下一次。”

“挨个儿开除?”

“这太露骨,找个变通方法,要师出有名。见识到了吧,这同样是权力的奥妙所在。”



 章节190



1*。终点又回到

“哥,睡着了吗?”

“没哩。”

“哥,你是不是把自己身世告诉楚楚了?”

“没有。”

“撒谎!那天你俩在*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干吗这么做?”

“问你呢,为啥?”

“不为啥。”

“嫌爸妈对你不好?你不想想,穿什么用什么哪样不先可你,衣服我都捡你的……”

“那是因为你长得比我小。何况表面东西说明不了什么。”

“你这么说等于没良心。”

“我没良心?有没有搞错,在这个家里我是抱养的,一个人生来不知父母不知自己是谁的滋味你晓得?”

每天午夜,方桂荣总是准时醒来给女儿把尿。今天一摸娇娇的被窝儿,糟糕,已经尿了。在以往,娇娇让尿憋醒会主动叫妈妈。

“娇娇?娇娇?”连唤几声,女儿均无反应。方桂荣连忙开灯,惊恐地发现娇娇只有出气没有进气,面白如纸。和丈夫冯怀德仓皇奔到医院,输上液后的娇娇方在千呼万唤中慢慢睁开眼。

肿瘤医院的急诊医生和方桂荣夫妇同时出口长气。他告诉他们孩子暂时没有危险,是严重贫血和营养不良造成的休克。鉴于她的吸收能力很差,建议用点干扰素,这多少有助于改善娇娇的慢性粒细胞白血病。

两口子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每支上百元的化疗费都是*上勒出来的。

“化疗并不能延缓和阻止急性病变,一旦*急变就是终末期了。”医生又说。

方桂荣和冯怀德都清楚终末期的含义——生命倒计时。

“医生,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有,恐怕你们更负担不起。”急诊医生犹豫着告诉他们,治疗白血病最有效的方法是脐带血移植——从异体干细胞库中提取脐血干细胞,成功率在70%左右。问题是价格。移植用的公共库中的脐带血国际上要1万美元,国内价格能控制在5万元左右,但手术费降不下来,至少要20万元。

夜风在走廊里悄悄漫过,浸凉了方桂荣、冯怀德的身心。

25万元,是娇娇的命啊!

上午,方桂荣和陈红气急败坏从区检察院赶回建材商店。正如她们担心的,反贪科的尤科长与前一日判若两人,打官腔让她们改日再来,因为收材料的经办人马肖出差了,早上刚走。她们带着不祥预感告之罗正民,罗正民在电话里说,这绝非巧合,是链条做出实质性反应了。

进到营业室,陈果正领着全体商店职工开大会。

“我不在期间,李大姐李明菊代行经理职权。”陈果站在楼梯下面的台阶上,不加掩饰地看着刚刚进来的方桂荣说,“我知道,个别人巴不得我离开,就此不回来才好呢。她以为我陈果是靠不正当手段当上经理的,挡了她的路。我提醒大家,当初建材商店经理位子是公开招聘,竞争上岗,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可惜有的人没这个能力,却把心思用在背后使绊子、搞名堂、写匿名信、告黑状。我警告这一小撮人,第一我陈果不怕,脚正不怕鞋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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