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直接,林氏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矢口否认,“什么香?我不知道,源清你在说什么呢?”
“到时候抓到马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李源清看她惊慌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我知道小姨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会问**香的事情,若是有别人告知你,必是藏着险恶用心。”
林氏再怎么傻也听得出来,李源清是要她说出背后的人,才不会追究她的错,可这件事本就是她一个人做的,岂会有什么指使之人?她眼珠子一阵乱转,这时又听他说,“小姨去没去过外头,叫来陈炳一问便知。”
她身子僵住了,那日差人去买**香,就是叫陈炳去的,怎的李源清却会知道?她一个激灵,他这是不愿意善罢甘休了,除非有别的人来背黑窝
林氏只觉得身上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气都要透不过来,猛然间忽地想起第一次认识到这种香,却是阮玉提醒的。
是了,她是调香的,林氏只想着顺了李源清的意,不抓她就行,哪儿还管得了是不是冤枉别人,忙说道,“这**香是阮姑娘告诉我的,又说杜二姑娘跟李掌柜是青梅竹马……源清,我也是为你好啊”
阮玉?李源清目光一闪,竟是她么?
他故意说陈炳也是来之前查到陈炳几日前曾离开林府,他是林氏带来的随从,想必是听了命令去买香的,林氏胆子小,惊吓之下还有什么敢不说出来?只没想到却跟阮玉有关。
他拧起了眉,林氏只当他不信,急道,“我可没有骗你,我对天发誓要不是阮姑娘告诉我,我也不会……”她说着住了口,脸红起来,“源清,小姨也是一时糊涂,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李源清脸如寒冰,“这事到此为止,但以后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第二次饶恕的机会,林氏心里一凛,再也不敢多话。
过了两日,阮玉的胭脂铺就被查封,李源清亲自带着衙役前来,里里外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都在纷纷揣测究竟出了什么事。
胭脂铺生意极为火红,自从知道她是京城华娘子的亲传弟子之后,许多外县的太太小姐们都差人来买,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所以出了这种事,幸灾乐祸的也不在少数。
但也有很多喜欢阮玉的,她为人八面玲珑,自然也结交了朋友,却是都在为她叫屈。
阮玉的伯父阮孝常急的团团转,跟周氏问阮玉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就来封咱们的铺子,这林家老太太跟姑奶奶不是都挺喜欢你的么?县主大人怎么也该给她们面子啊怎么会这样你快去找县主大人问问。”
看着外面的衙役,阮玉的面上也像结了霜似的,“你们急什么?这铺子是我的,就算开不下去,也关不了你们的事”
两人被她一阵呛,都讪讪的闭了嘴。
李源清走进来,阮孝常夫妇刚要上前拜见,就被县丞叫了出去,只留下阮玉一个人。
对面的人还是当年的摸样,只是身着官服,多了几份威严,阮玉的眼睛渐渐蒙上雾气,只觉心疼的好像被人钻了个洞。
眼泪滴下来也没有去擦,她怨恨的问道,“你凭什么来封我的铺子?”
“**香对人的身体心智都有危害,并不适宜做胭脂,有人举报你的胭脂中含有此种香粉,故而封铺彻查。”
阮玉闻言挑起了眉,那日杜小鱼没有上当,她一点也没有惊慌,林氏这个人虽说蠢笨了点,但好歹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李源清又能如何?还能大义灭亲了不成?只会把这事遮掩过去。
接连两天都没有动静,她愈加肯定,谁料到李源清就带了人来封她的铺子。
“**香?”阮玉冷笑一声,“此香只要运用得当,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师父也一样用它,那又如何?在京城都没有人管。”
李源清却不说话,只命令衙役进来铺子里面搜查。
店面上摆了不少胭脂,少说也有上百盒,她做得胭脂每一盒都价值昂贵,加起来是笔不少的钱财,可那些衙役却不懂得珍惜,翻箱倒柜,践踏掉的都不在少数。
阮玉心寒不已,他竟然为了杜小鱼,连家人都下的去手,不然林氏要不是被审问,怎么会把错推到她的身上?真是她始料未及的李源清如今专门来搜查**香,还不是想借题发挥?
只她铺子里岂会有**香?也只有林氏才会相信,真真是个蠢货
李源清负手站着,见她面色又逐渐平静下来,心里不由一阵失望,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认清过她
“**香要融于胭脂,非华娘子无法判断用量,多一丝都会伤害于人,你其实并不会。”
这句话仿若一把刀瞬间刺入阮玉的胸口,她脸色立即变得铁青,惊诧的看着李源清,原来她弄错了,李源清来此并不是为了找到**香。
“你既没有**香,又如何会跟我小姨提到此香?”他目光骤然变冷,像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一般,“阮姑娘,我看错你了。”
一切都是她设计的,虽然林氏早有预谋,可若不是阮玉在旁暗示,林氏岂会想到这么一个恶毒的计划?比起林氏,阮玉借刀杀人更加狠毒,更加阴险,只杜小鱼与她并无深仇大恨,只为情爱,未免太过荒唐
阮玉身子晃了晃,那目光中透着失望,鄙夷,不屑,惋惜,遗憾……
此后,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要想再变回以前,只怕更不可能,她只觉眼前一阵漆黑,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源清叹息一声,令衙役把阮孝常夫妇叫进来。
“哎哟,玉儿,这是怎么回事?”周氏惊叫一声,忙上去扶起阮玉。
阮孝常则向李源清行礼,小心翼翼道,“县主大人,小的做生意一向规规矩矩,从没有逾越的,不知这回……”
“等查清后自会给你一个公道。”李源清说罢便走了出去。
县丞跟在身后,亦询问道,“县主,这家胭脂铺在咱们县里一向口碑不错,若是没有什么错处的话,是不是……”他弟弟摔伤是阮玉出力帮忙才请了王明华过来,是以心头是存有感激的,这才会帮着说话。
“先封两日再说。”李源清不置可否。
县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按照吩咐叫人查验搜上来的胭脂。
这件事很快就在县里传开来,有恶意的就说阮玉在胭脂里面参杂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会对身体有损伤。赵冬芝一家自然也听到风声,她对阮玉已经从喜欢到厌恶,立即高兴起来,回到家就跟赵氏说起这件事。
“铺子都封了,没想到这个阮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之前胭脂卖的那么好,是放了不好的材料。哎呀说起来我那边还有几盒呢,姐,你也是的,快点扔了才行。”
实在是出人意料,杜小鱼没想到阮玉的铺子被封,不过听赵冬芝说是李源清亲自带人去的,便想起前两日**香的事,他要说查清楚,莫不是……
真要是跟阮玉有关,她未免也太过分了
“她那个铺子以后要做起来怕是难了,现在谁都在疑心呢,换做是我,我也不敢再去买。”赵冬芝还在絮絮叨叨。
赵氏不明所以,都不知道赵冬芝何时那么讨厌阮玉了,但到底是外人,他们很快就把阮玉的事情抛之脑后,又说起拜访林府的事情来,杜显说找到一家会弄牛乳的,等买过来给点心师傅试试,做成了就能送给老太太。
杜小鱼笑了笑,再过两三个月她就要嫁给李源清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李家谁会过来?那位李夫人会不会露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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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糕点
第248章糕点
听到李源清封了阮玉的胭脂铺,老太太也很惊讶,外面那些传言则更加令人心惊,说什么胭脂里放了不好的东西
真真是胡言乱语,老太太向来喜爱打扮,她用的穿的无一不是精致,对胭脂调香自然也是懂一点的,这胭脂明明是极品,怎的却被说成这样?
当然,她主要还是觉得此事影响了原先的计划,她原本是看上阮玉做自己的大儿媳的,如今事情传开,阮玉的声誉肯定会受到损害,虽说她那些铺子对于林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当初也是看重她的品行,这要现在娶回来却不是一个好时机了。
“怎么会去封铺子?”老太太把刘管事叫过来询问。
刘管事知道李源清的一些动向,便谨慎的说道,“是去查**香的。”
老太太微微眯着的眼睛猛地一睁,**香这事是林氏做的,她很清楚,怎的却又跟阮玉扯上了关系?
“可有搜到?”
刘管事摇摇头,“刚才又把铺子的封条撤了,只门口客人寥寥无几,不过小的觉得少爷做事总有原因,姑奶奶之前也是见过阮姑娘一面才……”
老太太明白了他话里意思,难道女儿竟是受了阮玉的挑拨不成?倒真是看不出来,如此性格的姑娘为何会做出这种事,她跟杜小鱼结仇了么?
正想着,就听门外的丫环上来通报,说杜家来人了。
老太太微微一怔,没想到杜家会自己上门来,但想到李源清的婚事已近,便挥手叫刘管事退下去。
天气已冷,屋里燃了好几个炭盆,不比农家,只靠着热炕头过冬,杜显跟赵氏走进来,态度都很是恭谨,也不敢到处乱看,只对老太太行了礼,杜小鱼则面带微笑,比他们二人显得轻松的多。
“都快坐下,这天气过来,怕是路上要冻到。”老太太很和善,叫丫环看茶,又是叫着添两个火盆,见他们面上都有些发青发紫,恐是被外面的寒风吹的。
她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杜小鱼心里稍稍放心,其实她一直担心来林府会受到什么待遇,如今看来,老太太至少在面子上还是愿意接受他们一家子的。
杜显忙客气几句,“我们也该过来拜访老太太您的。”
“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太客气了”
“都是地里的,也不值钱,老太太可不要嫌弃呢。”赵氏笑道。
“哪儿的话,你们亲手种出来的,我怎么会嫌弃,都是心意。”老太太叫外面的丫环找几个小厮过来把东西收好。
杜小鱼手里提着个食盒,此时上前道,“我们还带了些糕点来,想让老太太尝尝,是才做好的。”
老太太眉毛一挑,瞧了杜小鱼一眼,又笑起来,“你们真是太细心了,这时辰,我还真有点儿饿呢。”
杜小鱼大方的走过去,把食盒的盖子打开,取出一叠柠檬黄的点心来。
那点心是做成佛手摸样的,惟妙惟肖,老太太露出惊喜来,她常年拜佛,对佛手自是喜欢的。彩玉见状,忙叫人去厨房取了筷子碗碟,他们大户人家,筷子等东西都是专用的,彩玉拿起筷子夹了一个佛手糕点放在雪白的磁碟上递给老太太。
还没有吃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老太太惊讶道,“是用牛乳做的?”
杜小鱼点头,“知道老太太喜欢,专门找来请人做的。”
老太太吃了一口,笑意更深,“竟不知道飞仙县也有这样的师傅,做出来的味道真不错,是哪家的?”
“五仁堂的。”
“哦?看来下回我也要去试试。”老太太又看了糕点一眼,“不过这样子,是你想出来的罢?”
杜小鱼笑了笑,“也是突然想到的,结果做出来还挺好看。”
果真是个聪明的,即便是在讨好,但做起来也是坦坦荡荡,极为自然,好像这种讨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也确实是的,假若她嫁过来,那么也就是自己的外孙媳妇了,也是要叫她一声祖母的。
老太太又看了看杜显夫妇,那样老实,跟她叫人打听来的一模一样。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罢。”她吩咐丫环叫厨房准备。
从林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杜显满脸笑容,对赵氏道,“看上去老太太好像也挺喜欢咱们小鱼的,真是没有白来呢,这样就好了,小鱼嫁过去至少不会受林家的气。”
真是天真,杜小鱼暗自心想,老太太是没有办法才接纳他们,主要是因为李瑜的决定,如今和善也是面子上,倘若她以后行差踏错一步,难保就不会被抓住把柄,到时候又是怎样一副嘴脸谁又知道?
他们没有想得那么深远,赵氏叹一声,“不知道李家……”李源清年纪轻轻已经是县令,将来恐是要去京城的,杜小鱼还不是要一起跟过去?那李家才是最重要的,若是那李夫人难相处的话,也是一件要命的事。
“娘,咱们去表姐那里好不好?”杜小鱼笑道,“也好久没见她了,天又黑,爹你赶马车的水平还是等明天再回去吧。”
杜显才学会赶车,这一路过来颠簸的不行,听到这句话,杜显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的也是,再坐一回,你母亲得受不了了。”
三个人就往黄晓英那边去了,谁料卢德昌夫妇俩竟然也在,热闹的很,老远就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从高墙里面传出来。
见到他们过来,黄晓英很惊喜,“姨父姨母,小鱼,你们怎么会来?是不是去铺子催伙计赶工嫁妆的呀?”
听到她打趣,杜小鱼道,“是来看我外甥的。”
黄晓英红了脸,“什么你外甥,才多大呢。”她不过才怀了两个多月,穿着厚衣服都完全看不出来。
杜小鱼笑起来,看向林美真,“美真姐,卢大哥,你们在说什么事呢?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
“再说给你姐夫找徒弟的事。”卢德昌笑道,“他那一手绝活总要传给别人的吧?到时候有孩子了,时间总会少的,有徒弟在店里帮衬总不会太忙。”
想起林庆真削竹条的样子,那样专注,杜小鱼赞同的拍手道,“说的是,你们找到好人选了吗?”
“就是没有,可惜土旺不喜欢,不然我就叫他学了。”土旺是卢德昌的儿子,今年也已经七岁了。
林美真横他相公一眼,“他念书念得好好的,你叫他学这个怎么肯?再说,婆婆也不答应的,说家里都没有出过一个读书人呢,别提多羡慕大嫂家了。”说的是黄家出了个秀才黄立树,以后指不定还能考上举人。
都巴望着家里能出个有鸿鹄之志的,吴大娘也不例外,不过土旺听说确实很喜欢念书,要是去学扎纸马的话,真是有些浪费。
林庆真也没说话,他向来话就很少,只偶尔跟黄晓英对看几眼,两人脸上都溢满了笑,小桥流水似的温婉。
相濡以沫,是慢慢培养出了感情,杜小鱼看在眼里,微微笑了。
“要不在咱们村子里问问,吴大姐认识的人多,总能找到合适的学徒。”杜显道,“比起县里那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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