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束在家中赤脚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那款用了三年多的老实摄像机在调整机械参数,脸颊与右肩中夹着终端,说话的语气兴致高昂:“恩,今天镇目町这里的天气很不错,是很适合拍摄夜景的一天呢……而且我在网上查到今晚可能会有流星雨哦,很难得吧?弥拓以前见过吗?”
弥拓摇摇头,脸上也充满了兴致勃勃的趣味:“没有,只在图片或视频里看到过。”
“晚上一起来看吧?”十束提议道,“我一周前就在准备要好好把12月7日……或者说12月8日的夜空拍下来了,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东西?”
话筒的对面,弥拓对此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把用了多年精心保养的摄像机轻轻放到旁边,十束握住夹在脸颊与肩膀间的终端,思考两秒做出决断:“那么就这样吧,晚上等你下车后就直接到镇目町3街2…5的比良阪大厦天台,我们直接在那里汇合怎么样?”
“没问题!我会一下车就冲过去的!”弥拓自信满满的回答,“…恩,先到达的那方,就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对方吧?”
想着因为坐车时间不由自己掌控的这点,他非常有可能晚到……宁可让自己等学长,也不能让学长在步入寒冬12月的天台吹着冷风等他=…=!这样想的弥拓又补充道:“还有学长,我刚才问了一下乘务员,他说前面有一段要修路,要绕道,可能要晚半个小时……恩,大约在23:30——24:00才能到,学长不许去的太早!……大约23:45到怎么样?”
十束看了看自己从网上抄录的预测时间,同意道:“没问题,预测流星雨的时间是12月8日的零点三十分之后,那么我先睡一觉,晚上十一点半再从家走好了……晚餐没吃吧?我顺便带些东西干脆在天台野餐怎么样?”
“可以哦!我要吃学长做的蛋包饭!…保温杯带过来!”
“好好,没问题,味增汤还要吗?”
在纸上快速写下了【小学弟→蛋包饭】的字样,十束轻笑着应答道。
12月7日晚。
待弥拓从车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23:22分了。
车站距离比良阪大厦的天台还有些距离,想着学长的性子,弥拓莫名就觉得十束有可能早都在那里等他……这样想着,脑中不觉勾勒出学长穿着并不单薄却在天台被冷风吹着打喷嚏的模样,而在第二天就满脸通红躺在病床上发烧不起……
…总觉得真有这种可能。
眉头不觉皱了起来,握住随着奔跑的步伐在胸前与腰后叮当叮当作响的大串钥匙与项链,弥拓大步朝镇目町3街2…5跑去。
12月7日晚,23:41分。
即使12月已经步入寒冷的冬日,一路狂奔的运动量仍然让不死原弥拓浑身热燥燥的淌着汗滴,不耐的把胸前的扣子解开几个露出明显凹凸的锁骨,本来放在T恤内贴着皮肤的项链也被弥拓拉了出来,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之中。
喘息着来到天台,伸手拧开铁质漆黑的门,比起在室内楼台奔跑的幽静回响与漆黑的视野,天台反而被月光以及对面大厦闪烁着的人造灯光照的极亮。
推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台非常刺耳。
弥拓扭开门把后一愣。
深夜的现在,比良阪大厦的天台,竟然……已经有一个人,但并不是学长。
“呃,你好。”左右环视确认学长的确还没来后,弥拓朝前方扶着栏杆背对着他的银发少年挥手打了个招呼,“你也是特地来看今晚的流星雨的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反而在嘴中轻轻哼起了小调。
等了两秒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弥拓并不是不识趣的人,看到对方没有要理会他的样子,也没有再固执的向前问好。
转身掏出终端,背对着这个或许同样是夜景爱好者的并不相识的陌生人,弥拓找到十束的号码,按下拨通:“喂学长?我已经到了哦,天台上还有一个人……马山就到?好,我等……”
…咔嚓。
——砰。
那是一种极为熟悉却也带着几分陌生的声音,从身后突兀的传来。
仍在通话中的终端从手中脱落摔在了几米远的地面,常年打架训练出的运动神经与警惕,使得弥拓在大脑尚未做出明确指示前身体就在向一侧偏移的同时转了回去,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而微微过长的刘海因为过快的动作带起凌冽的风声而扫的眼帘微痒生疼,胸前拿出暴露在外的项链随着他迅速侧身的动作飞扬在半空发出哗啦哗啦碰撞的金属重声。
——咚。
——劈理啪啦。
——噗滋。
那是一种无比低沉清脆又轻微的咚咚声,打破金属的碎片,嵌入红鲜的人肉。
疼痛,从身体传来,在理智尚未告诉自己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时,便顺着血液细胞神经生生的传遍全身。
脸上凝固的是一种连疼痛都没有的表情,更多的是惊愕与茫然,左手下意识的抬起捂住生生发疼胸口。
地上正摊着零碎的银白色碎片。
胸前一直都有从而已经习惯的重量倏地一轻。
——当初学长送给他,他一直戴在胸前的项链……碎了,凋零在地上零碎的分散开来,落了一地。
嘴角在瞬间涌出血迹,染红双唇,不详的艳丽。
瞳孔紧缩,嘴唇微张,他不敢相信的垂下头,疼痛从胸口开始蔓延,火速的袭遍全身。
捂着胸口的手指,被猩红迅速浸满。
漆黑的地面,染上了更加炽热的红色,浸染那已经破碎的白色碎片,滴答滴答,正在不断掉落。
…这是……怎么回事……
大脑中一片空茫,混沌与疼痛在第一时间占据了他的绝大部分思维。
【…跟着……会……】
突然,弥拓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来自大脑的深处,尘封的记忆,并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他的身体灵魂中重重的回响。
——那是三年前,第一次碰到栉名安娜,那个小女孩仍然是身穿一身蓝色洋装的时候。
安娜突兀的从身后拽住他的衣角。
【——跟在那个人身边,你可能会死的。】
那双空洞茫然没有焦距的红色猫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弥拓这般陈述。
HOMRA二楼的房间。
躺在周防尊的旁边,本来双眸轻闭陷入沉睡的女孩,突然猛的睁开双眼,红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初醒时的迷茫困倦。
她手指轻颤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然后急忙拽住躺在她旁边睡的正沉的男人。
“尊……尊…尊!!”她半跪在床上,抓着周防尊的衣领大声急促的叫着男人的名字。
“唔…”周防尊困倦伸出胳膊挥开抓着他衣领的小手,睁开一条眼缝声音沙哑,赤王的脸上是被吵醒的不耐和烦躁,“安娜啊……这么晚怎么了…”
“尊……弥拓他出事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精致面孔染上了无措,“快去……去…弥拓他出事了!”
同时。
枕头边的终端响了起来。
周防尊皱着眉拿起终端,看向屏幕,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上面显示着十束多多良的名字,在漆黑的房间里一下一下的闪烁。
他按下接通。
对面随即传来了比旁边的小女孩更加焦急的大喊。
“KING!快叫几个人去3街2…5的比良阪大厦天台……我也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对面那是……枪声!然后无论他怎么大喊,都没有再次传来任何回音,而在几秒前,终端从对面被强制性挂断,再次拨通弥拓的号码,听见的也只是一片不详的忙音。
握住终端的手指绷紧,十束的声音因为大喊和奔跑而带着沙哑与喘息:“弥拓可能……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刚刚开坑的时候我就目标明确这文最后的结局是BE无疑,但从现在看来如果BE我似乎会被虐杀……所以就先把我本来预想中的几个BE简单说一下吧→以下顺序是一开始构思的结局,然后一边写一边构思新的,按照时间思维顺序来的w
1、代替十束,死了弥拓一个,幸福全家【十束不死,尊哥就不会暴走,所以就算最后决战也没事
2、弥拓和十束都死掉,尊哥最后也死了
3、弥拓十束尊哥都死了,然后无色却侥幸没死成,然后继续活着祸害别人
4、弥拓十束尊哥都死了,无色没死成,水树妹子要报仇,结果失败反而被无色附身,然后无色操纵水树妹子利用无防备这点,重伤草薙杀了八田,正好被伏见撞上,最后伏见失手杀了水树妹子,然后退出青组抱着八田美咲的尸体自此不知所踪,但是无色最后被黑王给PK掉了。
以上,4是我本来决定的最终结局,但是……如果这么写了我好像会死掉啧
怎么说呢,其实我一直都是执着于平淡中带着淡淡悲伤的结局和BE结局(专栏里所有文都是),让我写个HE真心要绞尽脑汁感觉比构思剧情还困难……所以现在正在构思HE结局想的头发都掉了几根好痛苦= =
…
良子妈妈没事啦……只是水树妹子太担心乱了心神而已(恩哼开场的时候弥拓是个好哥哥吧,有了成熟男人的感觉有没有XDDD),设计这个“妈妈生病”的剧情,就是为了后面弥拓会很自然的比十束提前到天台……恩,还有文里【3街2…5的比良阪大厦天台】的地点时间都没错,原著动画都有特地查了。
说真的,HE真的很简单啊,就是我刚刚开坑的时候就想的1号结局——弥拓代替十束死了,然后就算赤组要报仇,十束还在,尊哥就没事,最后皆大欢喜……本来这文就是为了赤组开的,赤组最后除了弥拓谁都没事OTL,这样我觉得就是很完满的HE了……但是被人逼着不能这么写(╯‵□′)╯︵┻━┻给老娘重写=A=!!——于是我现在想了快半个月的结局了还是在头痛中,我上面说的那个结局对赤组来说就很圆满OTL……于是现在的情况是,我要控制好自己努力下章不让压他哭死掉吗…
VIP章节 82终曲…枪杀·无色之王(下)
【1:同穴被困之死同穴BE走向;平行世界有】
{前提:同穴被困,十束也没有被救出来的情况,不知所云嫌疑有。}
地面再次晃动,先是细微而难以察觉的颤动;随后频率强度都迅速增加。上方的土屑掉下来砸倒十束的头上、身上。
越来越剧烈的晃动加剧了十束的不安;这样下去,这个地方会塌的。
一定不能塌;这样弥拓会——
在此关头;十束并没有先考虑自己的生死,而是把心思系在了弥拓身上。
然而;担心也好;恐惧也罢。
在它面前;都会被平等地接受,平等的处理。
【如果可以,请不要收回我的生命。】
【如果可以,请让这歌声能永远伴我身旁】。
【如果可以,请让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终结。】
——请不要哭泣。
——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没有办法,就让我来创造吧。
如果把概率低的事情叫做奇迹,那么其中含有超自然现象的,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也可以说是神迹了吧。然而谁也没有见过神明,所以这个奇迹只能是人为的。
但是奇迹,一定对应胜利或者幸福吗?
——如果都不行,请……
上方的黑暗破碎了。
…
……
………
今天是一个休息日,十束正拿着今天偶然喜欢上的业余爱好的资料,准备出门购买设备。
今天的太阳有些晃眼啊。
他想着。
其实今天一切都不怎么正常,凌晨时刻被噩梦吓醒,连拖鞋都没有仔细穿好就去确认某个人的安危,结果声音太大把正休息的KING吵醒了,然后就是一个含着起床气有有些无所谓的问题抛了过来。
“这么急找什么啊你…”王烦躁的揉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发,不耐的问他。
找什么。
十束答不上。
刚醒的时候还依稀记得相貌,但是一顿翻找之后连最初的目的也快忘了。已经忘了自己有什么苦的十束,自然更说不出什么来。
卖着萌顾左右而言他,好容易才把起床气正泛着的赤王哄上楼。十束静下来想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慌张。
有人受了伤,那个人很重要。
但是,那个人不存在。
被路上发生的各种事吸引的十束,到了器材店已经是黄昏了。
如果不抄近道可能就会吃闭门羹,十束看着前路,毅然决定走小道。
…
……
………
起雾了。
窄巷里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大约25岁,脸板的紧紧的,一头红发十分漂亮。
如果再年轻一些,如果在活泼一些,如果……
十束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抱怨着它“究竟在想什么啊”,准备再快点,最好跑起来。正当他准备把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男人开口说话了。
“十束多多良?”
“是?”
本着礼貌的原则,十束停下来看着男人。
男人打量了他一下,没有说话,向着他的前方走去。
十束心下差异,但仍加快了步子,冲向器材店的方向。
…
……
………
“十束哥的爱好又变了呢!”
“没办法,没兴趣了嘛。”
不满足,不满足,无论什么爱好也不能填满心的洞。
他丢了什么东西,但是自己却不知道具体。
他想把丢掉东西的空缺补上,但是却找不到可以镶嵌的替代品。
那个形状太特别。
让他这个天性不会在意失去之物的人不得不停下来寻找,来治愈疼痛。
…
……
………
在看到那个旧式录像机的时候,十束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撞了一下。
如果能把事情记录下来,如果能把每个人记录下来,那么……
如果之前这么做,现在自己已经获得答案了吧。
尤其是,用这种有实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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