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染流年和汝嫣性子倒是合得来,汝嫣还帮他躲着左丘瑾,建立了珍贵的革命情谊。前些日子,天帝给汝嫣传讯,让她速速归天结婚。一时间,汝嫣的心情跌倒谷底,连带着染流年也有些难过:汝嫣结婚,就没人陪她找小倌了……好伤心!
你问那些非人类?他们早就跑了!浣儿带着阿刀归隐山林,哼,他早就看出浣儿对那刀灵图谋不轨了,幸好自己留下了那把墨潦以备不时之需。小离也走了,他碰上了位愿意收他为徒的高人,美颠颠地走了……一时间,就剩自己孤家寡人了。
“婚礼就在明天,我回去了!……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毕竟咱们关系这么好!一定要来!抢婚也没关系!!”打断染流年的自怨自艾,汝嫣特意加强语气说道,接着她座下的天马张开翅膀,一飞冲天。
什么嘛!让前夫参加婚礼真的好吗?没注意汝嫣话里的深意,染流年开始思考随礼的话自己要不要给钱……
抢婚
月挂中天,日出东方,今天汝嫣就要结婚了。染流年看着那轮金乌从一线变成火球徐徐升天,躺在草地上的染流年有些心神不定,自己究竟去不去观礼啊?
被枕着的流氓摇摇尾巴,搭在染流年肚子上,睁着那双牛眼看他。
“流氓,你去吗?”抬头盯着流氓,染流年恍惚地问。
我去不去无所谓啊!谁关心一直神兽出现没!
流氓动了动,把染流年驼到背上,站起来。
“你想去啊?”染流年揪着一缕鬃毛问道。
“……”
“那就去吧!好歹也是我的前妻!”
暌违许久的天界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染流年牵着流氓,避开人群找了处位置坐下。
“小年。”刚坐下,一位中年大叔就凑过来,久违的亲切差点让染流年哭出来。
“师傅!”一把搂住虚壹,偷偷把眼角的泪擦掉。
“臭小子,你是不是把鼻涕弄我身上了?!”虚壹气急败坏地问道。
“好不容易这么感动你就不能不破坏气氛啊!”染流年凶巴巴地说。
“唉,算了,为师知道你还喜欢左丘瑾那小子,不过今天人家结婚,对象还是汝嫣那丫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心里难过就多喝点酒,别做出什么失态之举……”
什么话都没听见,染流年只听到“左丘瑾”、“结婚”、“对象”、“汝嫣”,愣了愣后挂起无所谓的笑容,“什么嘛,老子早看开了,今天只是来参加前妻婚礼!哈哈……”干笑两声,染流年不再理虚壹。
虚壹不说话,只默默看着染流年,这个他最宠的小徒弟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拍拍染流年的肩,虚壹只能静静陪着他难过。
典礼很快开始了,染流年看到上座的天帝春风满面,旁边魔君宦荻脸色有些黯淡,估计是没看到自己这个师弟吧!唉,师兄表面不说,其实还是很关心我的。
红衣的汝嫣挽着白衣的左丘瑾,一步步走进来。
明艳的红与纯洁的白那么搭,就像自己曾在人间吃过的红豆冰:红的甜美可人,白的便有些凉彻人心。
左丘瑾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双眼无神,如傀儡一般走着,哪里还有半分天界将军的威严。
汝嫣倒是一派闲散,只是眼睛却在人群中转悠。她是在找我吧?等着我抢婚。
速度再慢,几十米的距离终究会到,汝嫣与左丘瑾双双跪在天帝与宦荻面前。
天界结婚的仪式很简单,只要对天帝叩九个头,就算完事。寓意得到了天帝的祝福,也是长长久久。
天帝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得意的女儿与得意的将军,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一项大工程,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媳妇。
宦荻勉强笑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磕头的汝嫣。
一个,染流年端起酒杯喝口酒。
两个,染流年拿起桌上摆着的水果咬了一口。
三个,染流年继续吃水果。
四个……七个,染流年已经把水果吃完了,把果核扔在一旁。
八个,染流年凝视着远处那抹雪白,手微微颤抖。
还有一个,礼成之后便无计可施了。
染流年深吸一口气,扭头对虚壹说:“师傅,我抢婚。”
虚壹:“……啥?!”
虚壹还来不及阻止,染流年已经喊着:“给老子停下!”冲到了左丘瑾身边。
众人:“……”
看见染流年,左丘瑾眸色一亮,转而又阴沉下去。
“咳,我抢婚。”染流年直视天帝朗朗说道。
“你敢!无名小辈,也敢和天界将军抢我女儿?!”天帝明显很生气,拍着椅子站起来,宦荻连忙也站起来,走到染流年面前,挡住他,“天帝,这是我师弟,他年纪小……”
打断宦荻的话,向前一步,染流年再次站在天地面前,“谁抢你女儿!老子抢的是天界将军!”说着,一把拉起左丘瑾就要走。
“慢着!”做到天帝这个位子肯定不是靠嘴皮子的,瞬间拦住染流年的去路,天帝殷切且阴森的问道:“你这样,要我的女儿怎么办?”
还不等染流年开口,汝嫣一下子站起来:“父皇!我有其他喜欢的人!让他走吧!”说着,旁边不明所以的宦荻就被拉了过去。
“我喜欢的是现任魔君——宦荻!”
众人:“……”
宦荻抽抽嘴角,点头,“没错,我与公主两情相悦。”
“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吧?”天帝被震到了,染流年见缝插针的拽着左丘瑾消失在原地。
师兄,好兄弟,一辈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拽着左丘瑾冲到魔界,一路上左丘瑾都没说话,染流年也觉得目前情况实在尴尬,也沉默着。
就这样一路无声,染流年把左丘瑾带到了魔界自己的房中。
到了房中,染流年才发现左丘瑾居然呈现幸福微笑状……
这小子是疯了吗?怪不得汝嫣让我抢婚,她怎么会嫁疯子啊!!
左丘瑾抬手摸染流年的脸,轻声说:“这不是梦吧,又是百年的光阴,流年……”
“你丫要疯了,咱就回去,我可不想因为一个疯子而让魔界、天界大动干戈!”没好气地拍开左丘瑾的手,染流年作势要带着左丘瑾回去。
左丘瑾狠狠吻上染流年的唇,“是,我疯了!疯的彻底,因为你!”
关老子什么事!?别血口喷人!
“染流年,我告诉你,你已经逃了两次了,你休想再逃第三次!”左丘瑾凝视着染流年的眼睛,再次吻上。手也开始不安份的滑进染流年的衣服,在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匆匆忙忙追回魔界的虚壹听到染流年房中的声音,停下步子,长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年轻人,火气太旺!自己还想训话,也得等明天了……明天能完事吗?
约定
整整三天,染流年在房中被左丘瑾要了一遍又一遍。左丘瑾的理智功能就像坏掉一样,索求无度、没日没夜。
在昏过去无数次,无数次又被快感弄醒,然后再次昏迷、再醒过来,染流年已经出不来什么东西了,甚至在白浊中出现丝丝血红。最终,染流年只来得及满怀恨意地吼(在左丘瑾听来就是呢喃)一声:“左丘瑾,你个王八蛋!”然后,就睡死了……
“流年,不要走了……流年……流年啊……我爱你……”是谁?听起来那么像左丘瑾那孙子啊……那家伙不会还在做吧?……
睁开眼,左丘瑾却不在自己身边。染流年披上衣服,下床,开门。
一片白茫。
下雪了啊,魔界一般都不会下雪。因为处于灵界中,魔界的天并不是人间的天,而是由特殊的灵气凝结成的雾团,要让雾下雪谈何容易!
染流年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魔的体温偏低,所以染流年能清楚地看清那朵晶莹剔透的六角花。
“喜欢吗?”听见声音的染流年四下观望,看到雪地中跪着个比雪更白的身影。
左丘瑾一看就跪了很久,肩上、头上雪白一片,鼻尖、面颊、耳朵通红,身上的衣衫也湿透了。
这混蛋连护体仙气都没用!
想到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染流年暗骂自己竟然关心一个变态!
“怎么跪在这里?”即使心里告诫自己要狠心,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左丘瑾不自在的勾起嘴角,“毕竟我伤了虚师父最宠爱的徒弟。”染流年听到这话就想起自己这几天受的苦,闷闷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所以这雪是我师傅下起来的?”左丘瑾只定定地看着染流年不说话。
“小年,你醒了?”虚壹从房里出来后,染流年才发现左丘瑾竟是跪在了虚壹的屋外。
看到染流年只披了件单衣,虚壹脸色沉了沉,接着,雪似乎更大了。
“小子,我徒弟傻,我可不傻。你要娶他,就给我认认真真地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哼,你当初做的那些破事,这三天三夜都是轻的!”虚壹看向跪在地上的左丘瑾愤恨开口,语气是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
……我怎么就傻了?!纠结这个问题的染流年在听完虚壹的话后就傻了,娶,娶他?什么玩意?!老子才是娶的那个吧?!为毛这死老头上来就把老子摆在嫁的那一方啊!
“虚师父教训的是,左丘瑾甘愿受罚。不过还望师傅记得诺言,三日后便是我与流年大喜之日。”左丘瑾跪在地上,毫不示弱地直视着虚壹。那一瞬间,之前的颓唐似乎是幻影,左丘瑾依然是那个骄傲、耀眼的左丘瑾。
……好吧,嫁就嫁吧,至少老子不用做家务!
第一日,大雪,雪的厚度直接没过跪着的左丘瑾的腰。夜里开始下雨,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窗上令人心惊。
第二日,烈日,没有一丝云层的遮掩,左丘瑾头顶就是毒辣的太阳炙烤。夜里却开始刮风,卷起的沙子刮在左丘瑾的脸上,竟出现一道道血痕。
两天两夜了,左丘瑾不吃不喝,没用护体仙气,只是固执地跪着。白衣泥泞,发髻散乱,目光却是坚定的。染流年在屋内也是坐立不安,这虚壹是真下狠手啊!那种境界的人使出的术,威力自然不用说,左丘瑾能撑住吗?
第三日,天气却是好的出奇,有暖风拂面,蓝天通透,不时飘来几朵白云为左丘瑾洒下一片阴凉。连着两日的诡异天气,魔界的人还以为魔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日突变的天气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左丘瑾也是,但他什么表示也没有,依然静静地跪着。两日里,魔宫中的人对跪着的人已知根知底,也不多问,只是走到染流年的房外报告:“染少爷,那人脸色苍白,眼底发黑,怕是要到极限了……”
“行了,退下吧。”在外游历百年,染流年再回到魔宫,物是人非,许多魔都淡忘了曾经有位喜好红衣的魔君对着他们笑谈:“神仙算个什么东西!要老子说,还是做魔好,逍遥自在!”就连介绍自己是染流年时,多数人的反应也是“啊,好耳熟的名字。”算了,毕竟宦荻这魔君做的也不错,再说了,他染流年不是自己说过“做魔逍遥自在”的吗!何必在意旁人!
白日的好天气并没有维持到夜里。电闪雷鸣间,暗紫色的闪电一道道降落,不惜余力地打在左丘瑾身上,左丘瑾咬着牙忍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熬过今夜!
后半夜,左丘瑾终于不支地昏过去,但他已经在重重闪电下坚持了四个时辰,距离天亮仅有半个时辰!
左丘瑾倒地一瞬间,虚壹的房门便开了,他看着倒在地上,衣服已变得焦黑的左丘瑾面露不忍之色。听到外面的雷声停了,染流年心急又疑惑,也不管虚壹说的不许出门,打开门直接冲了出去,然后就看到左丘瑾狼狈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染流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抱起左丘瑾探脉发现没死顿时松口气。
“罢了,把他带走吧,你们的事我不再过问。”说完,虚壹就回房了。
染流年怔怔地盯着那扇门,然后拖着左丘瑾回到自己房间。
三天
左丘瑾睁开眼就看到染流年睡在自己床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似乎没休息好。一睁眼便看到自己爱的人,曾经是左丘瑾一度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成真了,他却有些不真实。盼了太久,左丘瑾小心的伸手触碰染流年的脸颊,滑腻的触感还有淡淡温度,告诉他这不是梦。染流年轻喃一声,在左丘瑾的手中蹭了蹭。
这种宁静中的幸福带着微微的感动,左丘瑾突然渴望时间就此停下,地老天荒,只此一人,相伴左右,此生无憾!
有这种想法不止有左丘瑾,染流年在梦中遇到了最初的左丘瑾,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擎一把剑,沉声问道:“什么人,竟搅乱我心湖平静。”
自己吊儿郎当回答:“不才,染流年是也!”
霎时,春光明媚,那人笑花了一树春光,只静静看着他:“染流年,我识得你。”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没有什么繁文缛节,更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天地之间,但求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感受到目光地注视,染流年哼唧一声,睁开眼,看到左丘瑾的一脸温柔。
“没睡好?怎么气色这么差?”左丘瑾伸手在染流年脸上抚过,眼底有深深的眷恋。
“……左丘瑾!老子不眠不休照顾了你三天三夜啊!饭都顾不上吃,都他妈饿瘦了!混蛋,你昏得倒是心安理得啊!”
没有反驳染流年是魔,不吃饭不会影响身材,左丘瑾只是留恋着掌心中染流年的温度。
那话怎么说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生气,对方不温不火的,那你就气不起来了。染流年自顾跳脚半天,最后也只得作罢。静静坐在床边,染流年叹口气,道:“这么多年了,老子居然还是没出息的只喜欢你一个……”
“没关系,我更没用,二百零三年的时间,我独独爱你一人。”左丘瑾看着染流年的眼睛,平淡地说出包含情意的话。
听出了左丘瑾语气中的无奈、心酸、痛苦、眷恋,染流年眼色暗了暗,却什么也没说。
“虚师父答应的事……”
“三天后,三天的时间给你养伤。”染流年接过话,看了眼左丘瑾身上淡粉色疤痕,补充道:“这三天,你给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