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痛不欲生的表情。
一抹刺眼的红。
芷柔在后面有一段录音。
默哥哥。这就是我的自我毁灭方式。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很可耻。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唯有这么惨痛的毁掉自己,我才可以彻底的熄灭我的幻想,对你的幻想。
我不爱那个男人。
再见。
默生看到芷柔凄怆的脸。
他很无力的下坠,感觉心脏有种失重的感觉。手机摔在地板上,很响很响的声音。
他的眼神再也无法承受任何的重量。泪水肆意纵横。
恨透了自己。
可是,回不去了。他已经将她伤到体无完肤。
她爱他那么深,那么深。深到可以不要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这就是她要给他的答案么?
而他,他坚持的和这个比起来算什么。她真心爱他,如果当时勇敢的揭开伤疤。他想,她是不会在意的。他心里曾经喜欢上一个交往几个月的女孩,还和她上过床。
她根本就不会在意。她在乎的是他是不是,也爱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挽回不了。她开始恨他。决绝是最痛的毒。
林默生瘫软在地上。他没有勇气,真的没有。很脆弱,很脆弱。是他。
怎么面对芷柔?
默生知道自己错了。他想向她道歉,尽管错误已经不可挽回。
他去芷柔家。
我的心里长着一根刺
我是只啼血的百灵鸟
阳光只是会燃尽氧气的毒焰
我窒息在她的怀里
(十八)
夏沐还是和胡筱雅结婚了。这是一个让夏沐恨之入骨的人;可是他却没有办法不娶她。
婚礼那天;宾客很多。大多是两家的生意伙伴。
胡筱雅穿很名贵高雅的婚纱;好多层蕾丝镶在白色礼服的外面。较好的身段和脸孔。白皙的皮肤。而夏沐,是高大英俊的年轻少年,年轻有为,明丽照人。
很多人开始恭维夏爸爸,有个优秀的儿子,如今又要娶一个漂亮聪慧的儿媳;真是好福气啊。
只剩下夏爸爸为了掩饰的很尴尬生硬的笑。谁知道,他现在是穷途末路,被害了自己的仇人牵制,气数将尽。却还要赔上儿子的幸福,才能换来自己风烛残年之际暂时的自由。他在心里苦笑。他欠夏沐的太多了。
夜晚,无法拒绝,它始终会到来。如同潮水一般倾覆。夏沐坐在房间的窗台上,闷闷的抽烟。眼圈弥漫了整个房间,有股呛人的沉闷。
胡筱雅从浴室里面走出来。她的黑色蕾丝内衣在透明的浅红色睡袍里,隐隐的闪现。
她像一阵风一样的走过,走到夏沐的身边。俯身将自己的胸贴着夏沐。低头开始吻他。粘粘糊糊的,让夏沐觉得是一条蛇在舔自己的脸。夏木有种难以控制的厌恶感。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开始把身体挪过来缠绕着他。
挑逗是欲望的开始。夏沐知道,自己是无可逃脱的。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不在乎这一点。她需要和他做爱。他不想再拒绝。
像一条蛇一样的湿润黏糊的身体。夏沐觉得,他是在和一条蛇做爱。她在不断的吞噬自己,缠绕自己。他想挣扎。可是,越挣扎越紧。他只能在这种放纵里报复。让她狠狠的痛。
她终于忍不住哭起来。她说;夏沐;你干什么?你在报复我么?
夏沐不说话。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夏沐还记得那最初的美好和最残忍的具相。一切明了的对照让残忍更加的突兀,痛苦更加的难以承受。
夏沐是在海边游泳的时候认识胡筱雅的。穿泳衣的胡筱雅,很漂亮。她的身材,男人没办法回避。包括年轻的夏沐。
胡筱雅在沙滩上和一个男人告别。然后,她买了两杯冰上。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看了自己很久的夏沐。她知道这个男生在望着自己。不用余光,是女人的直觉。
给你,帅哥。我叫胡筱雅。沐沐喜欢这个漂亮女孩的单纯和直接。她的笑很灿烂,明亮到夏沐有点无所适从。
谢谢。那个男人是你的?哦,那个是我叔叔,他有事,先走了。
夏沐就这样认识了她。年轻的生命总是容易冲动。夏沐,一瞬间笃定,自己喜欢这个女孩了。
他们开始约会。总是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每次都是在傍晚的时候。胡筱雅说自己要加晚班。夏沐说,怎么每次都加班。这么辛苦。胡筱雅总是苦笑,生活让她的眼神有疲累的痕迹。
没办法的。她只是淡淡地说。
夏沐只是很小心的爱着她,他不碰她。他有自己的原则。他喜欢轻轻吻她,吻她光洁的额头和倔强的小嘴。
夏沐喜欢她,像一朵坚强的蔷薇花。很暖和很有生命力。
有那么一个晚上。胡筱雅在电话里哭,很大很大的喘息。她说,夏沐,你现在过来,我怕。
夏沐在一个百货大楼黑漆漆的角落找到她。她的脸抬起来,满脸都是泪。你怎么了?
一瞬,又是他熟悉的可爱笑脸。我没事,只是穿高跟鞋太累,走不动了。你背我去宾馆,我走不动了。
夏沐背着她。她的身子很轻,很软。夏沐说,筱雅,你太瘦了。她说,因为工作很累。
为什么穿这么高的高跟鞋?
工作需要。
哦。那改天叫你到我爸爸的公司上班。我不想你这么累。
恩好。她的声音很平淡。
在进宾馆门的时候,胡筱雅说,夏沐,你爱我么?夏沐把头扭过去,望着她。他吻了她。那是第一次吻她。她软软的嘴唇有玫瑰一样的芬芳,热烈的回应了他。
那一晚。他们做爱了。少年美好的初恋和纯洁的第一次,仿佛雪花融化在阳光里。
胡筱雅哭了。她说;她十五岁那年被一个成年男人强暴了。她哭倒在夏沐的怀里;撕心裂肺的痛。夏沐抱紧了她。此时他什么也不能做。除了给她温暖去抚慰那些难以忘却的伤痕。
那个时候的他;发誓要照顾这个女孩子一辈子。
可是往往越真诚的表象背后;隐藏着一个人难以捉摸的黑暗。那里有人们难以揣测的罪恶。
夏沐带胡筱雅去见爸爸了。爸爸对这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女孩很喜欢。单纯;美丽;善解人意。这似乎是夏沐这么多年;唯一和爸爸站在同一立场。
夏爸爸很开心得给胡筱雅在公司安排了一个职位。
年轻的少年总是容易沉溺在美好的里;哪怕那里面藏着不可原谅的虚伪。只有等到上海无法愈合的时候,才独自痛彻心扉。
那天是胡筱雅的生日。她执意要叫夏沐和朋友一起过。
在那个叫今夜微凉的酒吧,胡筱雅带着夏沐亮相在她的朋友面前。
很喧嚣的Disco;浑浊着酒味,烟味,粗鲁男人的汗味以及轻浮女人的香水味。夏沐对这种浑浊喧嚣的环境很厌恶,但是他喜欢胡筱雅。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可是,他打心眼不喜欢她那些朋友。
胡筱雅在舞台上热舞了一曲,下面起了一阵喧闹。夏沐见有一群男人上去给她打招呼,胡筱雅带着谄媚的姿态应付回应。夏沐跑上去,说,筱雅,你干什么?
胡筱雅一脸妩媚的转过头,额。。。。这些都是老朋友。夏沐,你别误会啊!
夏沐拽着她的手,强行要她离开。那群男人粗声粗气的凑过来,你是哪里来的家伙,竟然对我们筱雅这样。
我是她男朋友。夏沐不甘示弱的回答。
呵呵,告诉你,筱雅以前可是我们这个酒吧的台柱。
夏沐的脑袋突然轰鸣了。很惊讶很不解的瞪着胡筱雅。胡筱雅,你给我解释清楚!我。。。。我。。。胡筱雅一时语塞,支吾半天说不出话。她只是很无奈的低下头。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夏沐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酒吧。这时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天空也和他一样的悲伤,没有光,只有眼泪。
夏沐没有回家。他忘记自己在雨中淋了多久,心脏和皮肤一样湿透了,没有温度。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他在一条很阴冷的街道角落里蜷缩了一夜。他仇恨了那么多年,一旦真正的陷入,就再也不能自拔。他那么在乎她,可是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欺骗他?
从妈妈离开的那天,他一直活在仇恨里,对自己亲生父亲的仇恨里。他以为胡筱雅会成为他的温暖,可是她终究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一阵风,带给他曾经的美好和温暖。
胡筱雅在一个星期后打电话给了夏沐。他们在威尼斯咖啡厅见了面。
胡筱雅红着眼睛说,夏沐,这些天你瘦了。
夏沐没有说话。
胡筱雅继续说,对不起,我事先应该告诉你的。可是。。。我,我真的只是怕你因为我曾经的那些经历,而接受不了我。夏沐—胡筱雅再也忍受不住,小声的呜咽起来。
我不想再听这些。我讨厌被欺骗的爱情。苍白又丑陋。我们分手吧!
不,不,不是这样的夏沐,你都还没有听过我的理由。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胡筱雅的声音变得很沙哑,她把脸别过去,很暗淡的眼神说,那年,我爸爸赌钱,输光了所有的家当。我妈妈因此抛弃了我们。爸爸被人追债,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为了给爸爸还债,我只能这样。她的声音很轻。夏沐看到她十分悲怆的面色。他的愤怒开始一点点的消失。
筱雅,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冲动的对你。他过去轻轻的抱住她。他内心很笃定,不管这个女孩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他都决定保护这个苦难的女孩,像第一次看到她,就喜欢上她那样的坚定。
胡筱雅继续在夏爸爸的公司上班。夏沐没有告诉爸爸这些。他想,只要他坚定自己是爱着她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胡筱雅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她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可爱与活泼。
只是,平淡的表象后面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故事。苦难,阴谋,悲剧。这些我们总是无法掌控。
人都活在一个复杂的世界里。因为每个人都有复杂的思维。
夏沐隐隐约约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他开始狂躁,莫名其妙的。他打了胡筱雅的电话。胡筱雅给他吃了药。
他很快就平复了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可是等他清醒过来,他突然明白,这是毒品。
莫名其妙的恐惧。
胡筱雅;你这个疯女人。
夏沐;我只是害怕;害怕你离开我。对不起;对不起。胡筱雅满脸泪痕的抱住夏沐的身体。夏沐只是很厌恶的挣脱胡筱雅。滚;你这个疯子。你给我滚。
夏沐;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就是怕你离开才这样做。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们明天;明天就一起把毒给戒掉;好么?胡筱雅在哆嗦。她仿佛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夏沐毅然的离开。
夏沐的思维并没有从不堪回首的悲怆中出来。那段苦不堪言的戒毒经历。
夏沐没有告诉爸爸自己染上了毒瘾。毒品在他的记忆力是一个无法触碰的伤;爸爸曾经因为这个害死了妈妈;成了他一辈子的痛;像一个永远流血的伤口;没有愈合的一天。
毒瘾发作的时候;夏沐只有将自己关在房间。可是他忍不住;那是一种无法逃避的欲望;来自空虚的生理反应。为什么?他曾经是那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曾经喜欢那么单纯一个女孩子。可是,她居然是个肮脏的魔鬼。他恨她,一辈子。
夏沐的毒瘾越来越深。他不想再抗拒。
恨爸爸,恨深爱的人。以及没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了。以这种方式。慢慢的与世界隔离,做最后的告别。
他爱上那种感觉。像一条嗜血的蚂蝗,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沉溺,也像他对胡筱雅曾经的感情。唯有那种沉溺其中的感觉,可以让他短暂的忘却,忘却那种刻骨铭心的背叛和欺骗。
爱情是一道华丽的伤口,上面开满了荼靡的血色玫瑰。
可是,夏沐在网上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在毒瘾不犯的时候,就像一种极致的放纵之后,没有任何依托的空虚感,夏沐只能在网络里渐渐的消磨时光,等待青春
逐渐被放逐,逐渐的变成一个虚无。
他只能在虚幻里等待死亡。不求救赎,空虚救赎不了空虚。
那是个怎么样的女孩。不想胡筱雅那么活泼开朗。她的青春里有那种最沉寂的美,美得不懂声色。夏木认为,她的美丽与迷人,来自于她的平静与善良。她是一株木棉花,充满了阳光般的温暖。
女孩告诉她,她喜欢上一个十分优秀的男生。可是那个男孩子没有注意到灰暗的她。但是她一直在坚持着内心的那份感情,就如同夏沐对曾经的那个胡筱雅,一般的坚决。
他们什么都谈,像多年的莫逆之交。夏沐隔着网络感受着她表面的沉静里,有种深沉的,不容小觑的力量,感染人,召唤人。
渐渐的,夏沐觉得自己喜欢她。
可是,夏沐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的期望了;也不该再有。
但是他有些迷恋上和她说话的感觉。隔着未知的距离;却似乎近在咫尺。他们像相识多年的朋友。
夏沐终究告诉了她。自己已经是一个深陷毒海的瘾君子。他希望子君可以给他寄张照片。相识了那么久;他们都赞同不视频;他们认为两个人的缘分是无形又神秘的;不需要一些具相的东西来牵扯和左右。但是;夏沐这一次感觉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想去戒毒所;只是想在这种空虚的痛楚里;一一个人暴躁的死去。这是种惨烈的方式;适合一个一无所有也一无所求的人。
他说出那句话;也不祈求她会答应。他只是个深陷而无法解脱的人;她会害怕的;她再也不会做他的朋友;尽管曾经他们那么的彼此信任。但是揭下面具的时候;往往信任再也承受不了窒息的欺骗。夏沐是那么想的。
一周以后;他受到了女孩的照片。他看到那个地址;是他所在的城市。他们素未谋面的彼此交心;他们居然相隔那么近。还有一封她写给他的长信。很长很长。都是鼓励;却没有对他的害怕与疑虑。他想;这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她并不是来自于这个尔虞我诈的龌龊世界。他感激她;也喜欢上她。善良的她需要保护。她与他在同一个城市;他一定会遇到她。他这样的笃定。
他坚决地去了戒毒所。那是一个怎样痛苦的过程。忍于路糊诶娶要照人
他没有告诉爸爸。毒品使他对爸爸有很深的恨意;妈妈曾经因为这个死在爸爸的手里。毒品亲手毁掉了他的家庭;毁掉了亲情;种下刻骨铭心的恨。
那也许是夏沐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他似乎回忆不起有多少
次要放弃;像那种无法抗拒的罪恶和虚无妥协。
可是他想到她
一定要坚持。
他一定要见见她;以一个正常人。
他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种煎熬里;夏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了。他只是想;她在他的城市;他会遇到她。
那个人是子君。
世界还真是奇妙。梦想的总是会实现。不管过程有多么的艰难。
夏沐从那种无尽的痛苦回忆中回过神来。
多久了,再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