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着不知名的坚果
它从不流泪
从不哭泣
蚯蚓爬上藤蔓
侃侃的问
你和我一样
永远也不会死么
它只是平淡的回答
我会死掉
可是我的悲伤无法死掉
我没有眼泪
所以
悲伤也没有年轮
我已经轮回了多少个春秋
可是
为什么悲伤一直永生着
也许
它在等待一个人
使它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终结它的生命
回忆总是错位的情节
更新时间201199 23：36：29 字数：4873
（十二）我们还回得去以前么
默生终于回去了那片熟悉的土地。那片生活了十四年的土地。彼时，它确实如此的陌生。
因为默生这几年从来没有想过它。关于它的一切都是浅淡有模糊的。他关于它的大部分记忆都是沉默的背景。
唯一让他牵挂和怀念的，只要芷柔，这个有黑黑的大眼睛让他感觉到真正温暖与快乐的女孩子。这个肯陪他安静的坐在玉兰树下听他弹吉它，这个可以不和别的女生一样，叽叽喳喳，做他的粉丝的女孩子。
尽管她的打扮总是很邋遢，可是默生还是忍不住喜欢她，忍不住在异国他乡思念她；想起她薄薄的黄头发；想起她脏兮兮的白球鞋；想起她松松垮垮的衣服；想起她生日一个人在家的落寞的泪水。
只是这么久都没有丝毫的联系。现在，她还过得好么？快乐么？还记得上初中时那棵巨大的玉兰树上硕大的玉兰花瓣么？她还记得他么？
默生开始一边数落自己；为什么在那边不给她电话。他当时就是觉得迷茫；思念里夹杂的是复杂的情感；友情和爱情混在一起；他不知道该如何的权衡。人在取舍的时候总归是茫然不知所措。也许；他是不需要取舍的。也许芷柔也是喜欢他的。可是；儿时的感情；尚且对自己坚定。那么芷柔呢？她生日那天对他的亲吻没有反抗是因为喜欢？感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默生；一直没有勇气打电话。
因为害怕失去那么珍视的一份感情。
林默生在澳洲的日子，有那么强烈的念想，以后一定要娶她。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的脚已经真实的踏在这片土地上。
可是，他觉得他的告白再也说不出口，他的承诺，还未说出口的承诺再也无法兑现。它在还未诞生就已经灭亡了。
这是何等的悲哀。
一个新鲜的生命，在即将诞生的时刻，夭折在母亲的腹中。
他再也不配给她丁芷柔承诺。就算她也是爱他的。
可是。默生还是在回家后的第一时间迫切的想见丁芷柔。
她依旧是给他温暖与安稳的天使。只是，他再也要不起。
默生找到了芷柔家。
傍晚时分，看着那安静的房子，安静开着的大门，像是在举行一个迎接的仪式，迎接他的到来。
默生事先没有打电话。他想，宁叔叔和丁阿姨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他要给芷柔一个惊喜。他想，宁阿姨宁叔叔一定很惊喜，他的到来。他们都很喜欢他。默生感觉，宁阿姨把自己当亲生儿子一样。但是，宁叔叔对他的好，总是别扭。他觉得那十分的不真实。宁叔叔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
默生总感觉，宁叔叔在隐忍着什么。
在还未进门的那一刻，他甚至还在窃窃的欣喜，可以摸摸芷柔稀疏又桀骜的短发。
叔叔阿姨好。
熟归熟。林默生还是很有礼貌的问候许久未见的他们。
他的眼睛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没有看到丁芷柔的身影。他迫切的又问，芷柔呢？好久不见她了，怪想她的。
只有丁阿姨淡淡的客套了句，默生阿，几年没见都这么大了阿。芷柔她有事出去了。而丁叔叔只是低头吃饭，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屋子里突然就沉默了。
林默生觉得气氛沉闷得有些诡异，却始终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客客气气的赔笑一句，打扰了，那我先回去了。
满脑子都是疑问的默生走在回去的路上。
为什么几年未见，叔叔和阿姨见了自己会是如此的冷淡呢？难道真的是时间使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疏远么？这么巨大的变化有怎么会是因为如此不着边际的原因呢？
默生很快的决定先把一疑问抛在脑后，他打通了丁芷柔以前的电话号码。
居然是通的。
让默生心寒的是，是个成熟又富有磁性的男声。
默生的心似乎一下子给堵住了，嗓子突然说不出话，虽然他很想问问这个男人和芷柔的关系。好半天的沉默，电话终结在那头那个男人的咒骂以后的嘟嘟声里。默生把电话一直贴着耳边，静止了好一会。
为什么此时他的心那么难受？难道这就是对他做错的那件不能对别人启齿的事情的惩罚了？
他忏悔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要不起芷柔了。他只是想见见她。可是为什么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了？
看来芷柔是有男朋友了。她应该是不再需要他了。那么这几年，她大概过得不错吧。至少不会像他对她的思念那样，没有由来的使他发狂。
也许，这几年她从来没记起过他。也许从他决定去澳洲的那天，她就已经彻底的忘却他，决定好好的过日子。他的猜测是那么的悲怆。
现在，他彻底的后悔了。为什么当初不坚持留在这里，和芷柔在一个学校上学。
也许，现在芷柔就不会找男朋友。或者他就是她的男朋友。也许，他现在就不会那么愧疚和被动。他现在就还会有机会也有资格追求芷柔了。
现在他才想明白，自己有多么在乎芷柔，多么的喜欢芷柔。
可是，一切都那么发生了。在发生前，他总是没办法去
预算。可是，当时走的时候，他竟然是连恐惧都没有。他总是以为，等他回来这里。一切还像以前一样，继续。
《圣经》里说，捕捉爱情就像是捕捉一阵风。要捕捉原本就是散乱的东西是不可能的。
而命运，它是涵盖着这一切无法捕捉的恐惧，包括爱情。
命运是一场更猛烈的飓风。
不说去捕捉，我们连躲避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它剧烈的倾覆袭击或数裹狭。我们身不由己，无能为力，任意被摆弄。
水彩糅合成含糊不清的表情
它是一个话说话的巫蛊娃娃
只是
它从来不说话
它只是在黑暗中和
猫头鹰一起歌唱
嘴角流出暗红的血
你知不知道
那即将凝结的血块
是命运种下的蛊
一场没有边际的悲伤笼罩下
别挣扎
越挣扎
会越痛
天亮的时候
咒语可解
只是
太执着
遍体鳞伤的我们
再也等不到天亮
咖啡厅里；丁芷柔和林默生静静的坐着。默生静静的看着芷柔；这几年下来。丁芷柔变化得太快了。
早已不是原来罩个大大的简易T恤，踩一双脏兮兮的邋遢样。她现在穿那种有点褶皱在领口和袖口的白寸衫，和窄边短裙恰到好处的搭配，修长的腿踩着高跟鞋，身材展露得恰到好处。
默生惊奇的打量着变化。
芷柔的头发也已经是黑黑亮亮的长发。
这巨大的变化让默生无所适从。他显得那么局促。只是问起芷柔近几年的生活和自己的经历。
他不断的喝咖啡。
当然芷柔这么聪明的女生是很轻易就能觉察出他的不安。他只是在不断的努力使氛围不要那么尴尬。
芷柔的性格倒是没有怎么变，还是像以前。可以安静，跟默生聊天依旧可以天南地北。像她大大的黑眼睛一样，没有局促和不安。只有平静和稳定。
默哥哥，这今年在澳洲还过得不错吧。
恩，还一般。默生想起接电话的男声，语气里还是忍不住充满了嫉妒与嘲讽。你应该过得不错吧，芷柔。我真心的希望你幸福。
他只是想看看她，就够了。他以后再也不要见她。他只能祝她幸福。默生很悲怆无奈却也很坚定的想。
默哥哥，难道你没有什么和我说么？
额？呵呵，这么久没见，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说什么？林默生的内心冷冷的一怔。
他还能说什么，她宁芷柔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像个傻子一样表白，然后等着她拒绝么？况且，就算她还是一个人，他也没有资格在跟她表白，承诺给她幸福，那信誓旦旦的诺言他再也给不了一个如此单纯的女孩。
芷柔大大的黑眼睛意味深长的盯着默生低垂的眼眸，亮亮的眸光里，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期待。
她似乎在期待着默生说什么。
默生被盯得很不自在。他不断地低头喝咖啡，找无关紧要不着边际的话题，试图打破尴尬。
林默生很想说。如果那天是在酒吧，趁着酒性，也许他就说出来了。
喜欢的感觉是直接又迅速的，表白也应是简单而直白的。他在祈祷着，揣测着。说出来，芷柔，我喜欢你。
可是，默生骗不过自己的执着与单纯。
他不能无视那件事情的发生。不能玷污他对芷柔感情的那份纯洁。
那天的咖啡厅，只剩下轻柔的音乐和高雅格调的室内布置，以及恰到好处的柔柔的灯光，混合在一起，两人许久的沉默。这让林默生想起初中时候和芷柔坐在巨大的玉兰树下沉默的场景。可是现在这沉默里，曾经的那份适然和自在早已荡然无存了。耳际和脑海只是盘旋着轻音乐，悠悠的无法捉摸。
默生踏进家门，妈妈刚把饭菜端上桌。
默生，回来刚好，吃饭吧。
妈，我不饿，不想吃。默生此时的心情是那么阴沉，他感觉一种无所适从的窒息与纠结。
他还是那样的喜欢芷柔，尽管这个少女已经很他脑海温习的大相径庭。可是，她依旧是他认识的她。那个在少年时，最寂寞和孤独的时候，给了他温暖和安慰的少女，那个在最青涩的时候让他的内心按捺不住激动的少女。不管她是短发还是长发，黑发还是黄发，邋遢或是干净。
默生都那么义无反顾地喜欢她。
默生准备走进门时。
妈妈说，站住，你现在是不是和宁芷柔还走得很近啊。默生，妈妈知道你很听话，你谈恋爱妈妈也不反对。可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和她在一起！
妈，我没有。你说哪去了？我刚从澳洲回来，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那就好。妈妈的语气有种巨石落地的沉稳。
默生将自己关在房子里。他那么的苦恼，这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抉择。也由不得他抉择，可是他的心好像还是对是否放弃对芷柔的爱而举棋不定。
本来内心和事实就有那么多的障碍生生地横在那里。为什么连妈妈的态度都是那么坚决地否定呢？难道他和芷柔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
芷柔，芷柔。默生的心又开始剧烈的疼。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伤，已经留得太久，无法在痊愈。以至于每次触及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去忍受因为撩拨伤口而带来的巨大的疼痛。
她爱她现在的男朋友吗？难道少年时她对那吻温顺的回应只是他的错觉，还是时间早已把一切改变得面目全非？
时光是一把巨大的锤子。在我们沉溺于过去美好的幻想时，毫不留情的把它美好的外表砸得粉碎，露出它粗糙又丑陋的真实。默生想，他此时是不是已经看到真实。
可是真实又到底是什么。就像一个洋葱，一层一层的剥开。我们总以为里面就是真实。
可是在瓦解了一层又一层虚伪的外表之后，真实也已虚脱。它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待我们。在我们还没有与它碰面的时刻化为乌有，无处可寻。
默生摸出和他一样安静的吉他。弹那首谙熟的曲子。他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时，和他的天使坐在玉那首曲子叫《天空之城>；>；。很安详，很清浅。有雪花般的纯净，然而有羽毛般的舒缓与柔和，让人舍不舍不听。不去铭记。他和芷柔少年时候，最纯净的时光，都镌刻进了玉兰树开始苍老的年轮里，流淌进这神奇微妙的曲子里。
那美得像一场刻骨的爱恋。
电话想起了。是芷柔。
默哥哥，吃饭了么？多么不经意的开场白。默生摸不透芷柔的目的。
他有些语塞，还浸在自我揣测里。
恩，吃过了。默生的声音很小。他一直在纠结着芷柔这突如其来的电话。
今天在咖啡厅什么都没有说，现在，她到底想说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只有电话里稍微有点沙沙的声音。
我有话想跟你说。两个少年异口同声地对对方道。
默生说，你说吧。芷柔有点吞吐，我，我，默哥哥，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么？
我们，芷柔。这是不可能的，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妹妹。默生嘴里蹦出的几个字，像鱼刺般难受的卡在他的喉咙，半天才发出声音。
为什么，默哥哥，你难道不喜欢我么？你小时候还亲过我，你忘了么？你不喜欢我，你干吗一直对我那么好？我怎么没见你以前对其他的女孩子那么好？电话那端的芷柔，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这显然是一个天真的少女纯真的情感受到否认是的羞耻。芷柔有些喘息。
她似乎要哭了。
原来，你从来就没有喜欢我。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的羞涩让你难于表达。看来，是我错了。这几年，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我就是个傻子，一个值得取笑的傻子。现在你开心了吧，看我的笑话看够了吧。
芷柔，你现在不是有男朋友了么？默生小心的试探。
是呀，你很希望是不是？我有男朋友就不会厚颜无耻的缠着你了。我是有！我有男朋友的。
芷柔的语气让默生思维混乱，分不出话的真假。
芷柔，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默生似乎听见自己的心在淌血。
原来，说谎是如此的令人窒息。他用拳头重重的敲在自己的脑袋上。
可是他不得不重复的说，他怕自己反悔。
他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了。
够了。芷柔分明是在歇斯底里的吼了。就当我宁芷柔喜欢犯贱好了。默哥哥，我得不到你，可是我无法做到忘了你，不爱你。我只能以我的方式终结这份无处藏身的爱。
电话就这样骤然的挂断了。
默生没有再打过去，他明白他深深伤了芷柔的心。他没有勇气再给她一些于事无补的安慰。
他想，芷柔是坚强的。她会忘了他的，她会以理智的方式来终结的。她会和他现在的男朋友好好的过。默生只能这样阿Q似的想。
此时他已经忘却了自己的悲怆。因为芷柔的伤心让他更加的难过。
彩虹总是躲在风雨的背后
月亮蹑手蹑脚从阴云中探出头
阳光无征兆的拨开阴霾
那只是一场闹剧
我们的故事
早就烤在一支搪瓷瓶颈上
结局已无法更改
除非
将它毁到面目全非
除非再也不要结局
飞鸟滴落的一滴泪
浸润了搪瓷上裂开的纹路
那是我
和你
无法泯灭的记忆
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