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晚安娜贝尔就不得不面对这一事实。她在拉特利奇酒店的房间等待她的新婚丈夫。安娜贝尔本以为亨特与众多单身男人一样住在私人寓所,没想到他住在酒店套房。
“为什么不呢?”前几天亨特这么问她,对她不加掩饰的疑惑感到好笑。
“嗯。。。住在酒店太没有隐私了。。。”
“请原谅我的不同看法。我可以来去自由,没有一帮仆人在我背后对我的各种习惯和姿势说三道四。就我看来,住在一间经营良好的酒店里远胜过住在一幢有穿堂风的楼房里。”
“话是不错,可是像你这样的男士一定要有足够多的仆人来显示你的成功——”
“请原谅,”亨特说道,:“我一直认为,只有确实需要他们的工作时才有必要雇佣仆人。我到现在也看不出把仆人作为炫耀的工具有什么好处。”
“他们可不是奴隶,西蒙!”
“就眼下大多数仆人的薪水来说,这一点很值得讨论。”
“如果我们要住在一所像样的房子里,会需要很多帮手。”安娜贝尔冒失地说,“除非你打算让我趴在地上,自己擦地板洗炉子。”
她没注意到这番话令亨特褐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坏笑。“我打算让你趴在地上,亲爱的,不过我保证你不用擦地板。”他看见她一脸茫然,轻轻笑了起来。他搂住她,飞快地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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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西蒙。。。放手。。。我母亲看到我们这样不会同意的——”
“哦?我现在对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会有半点反对。”
安娜贝尔皱着眉,用胳膊挡在两人之间,“噢,你这傲慢的——不,我是认真地,西蒙!我想解决这件事。。。我们要永远住在酒店吗?还是你会为我们买一幢房子?”
他又飞快地偷吻了她一下,对她的表情发笑。“你喜欢什么房子我都可以买,甜心。更棒的是,我会帮你造一座新的,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良好的照明和现代管道的舒适了。”
安娜贝尔停止了扭动。“真的吗?在哪里?”
“我猜我们可以在布鲁姆伯里或骑士桥附近搞到一块土地 。”
“梅费尔(注:Mayfair;伦敦高级住宅区)怎么样?”
西蒙微笑着,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提议,“别告诉我你想住在格罗夫纳或圣詹姆斯这样房屋密集的广场,从窗口看着自负的贵族们在他们小小的铁栏杆围着的院子里踱步——”
“噢,是的,那样太完美了。”她热切地说道,让他笑了起来。
“好吧,我们在梅费尔弄一处房子,上帝帮忙。你想请几个仆人都可以。注意我没说‘需要’;显然这完全不重要。与此同时,你觉得可以忍受在拉特利奇住上几个月吗?”
安娜贝尔回忆着他们的谈话,打量着他们的大套房:天鹅绒、皮革和光亮的红木,豪华的陈设。她不得不承认,拉特利奇完全能改变一个人对酒店的看法。据说那位神秘的主人,哈利·拉特利奇先生希望建造欧洲最优雅最摩登的酒店,结合欧陆风情和美国的创新。拉特利奇酒店位于剧院区,建筑庞大,从议会剧院到泰晤士河岸足足占了五个街区。酒店的特色包括防火结构、食物运送电梯,还有没见套房都配备的私人浴室,更不用说那令人称道的餐厅,这些无不令富有的美国人和欧洲人趋之若鹜。令安娜贝尔高兴的是,鲍曼一家也住在这里,占了酒店一百间豪华套房中的五间。也就是说,她蜜月回来后有机会和莉莲、黛西经常见面。
安娜贝尔从没到过英格兰以外的地方,发现西蒙打算带她去巴黎待两个礼拜自然无比兴奋。曾经和母亲一起去过巴黎的鲍曼姐妹为她提供了一份制衣店、女帽店、香水店的清单,安娜贝尔热切地期待着她与这座光明之城的初次相遇。然而,他们要翌日才出发,在此之前,尚有新婚之夜需要度过。
安娜贝尔睡袍的领口和袖子上缀着大把白色蕾丝,她心绪不宁的在套房里踱着步。又在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发梳,一边揣测着是不是所有的新娘都是这样惴惴不安,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钟头会让人高兴还是害怕。这是,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黝黑、结实的西蒙走进了房间。
安娜贝尔的脊背一阵紧张的颤栗,她强迫自己继续平静的梳着头发,不过她把梳子攥得太紧了,手指有些发抖。西蒙的眼神游移过覆在她身上的蕾丝和轻纱。他仍穿着正式的黑色结婚礼服,缓缓走近,在她跟前站住。她坐在椅子里,令她吃惊的是,他屈膝蹲了下来,两人恰好能够平视,他的大腿夹住她纤细的小腿。他的大手举起,凑近她瀑布般的头发,用手指梳理着,一边着迷的注视着金褐色的发丝从他指间滑落。
尽管西蒙穿戴整齐,她还是注意到一些凌乱的迹象。。。他短短的刘海掉在额前,灰色丝质领结也松开了。安娜贝尔把梳子仍在地上,手指迟疑地去理他的头发。乌黑的发丝浓密发量,不听她手指的使唤。西蒙一动不动的任她为他解开领结,上面还饱含着他的热度。他的眼神让她腹内感觉一阵发痒。
“每次我见到你,”他轻声说,“都以为你不会比上次更美丽——而你总是证明我是错的。”
安娜贝尔把领结搭在他肩上,对他的赞美报以微笑。他握住她的手,令她微微惊了一跳。他微微翘起嘴,疑惑地看看她:“你紧张?”
安娜贝尔点点头,任凭他握着她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西蒙似乎字斟句酌的静静开口道:“宝贝。。。我猜你与霍奇汉姆的经历不太愉快。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会都是那样的。不管你担心的是什么——”
“西蒙,”她嘶哑着喉咙打断了他,清了清嗓子,“你真是太好了。而——而且你能对此这么体谅。。。嗯。。。我很感激。可是。。。我想我对我和霍奇汉姆的关系表达得不够清楚。”见他突然好奇地凝神聆听,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安娜贝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稳情绪。“事实上,有些晚上,霍奇汉姆确实到我家来过,他确实替我们付过一些账单,作为。。。作为。。。”她停顿了一下,感到喉咙发紧,难以启齿,“不过。。。他来拜访的不是我。”
西蒙的黑眼睛微微睁大,“什么?”
“我从没和他上过床。”她坦白,“他是和我母亲。”
他盯着她,目瞪口呆。“上帝。”他喃喃道。
“是从一年前开始的。”她说道,语气里不无辩解之意,“我们已经山穷水尽。账单无休无止,却没钱付。我母亲继承的财产因为投资不善,收入日渐减少。霍奇汉姆已经垂涎我母亲有一阵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夜里来访的。。。不过我在门厅看到他的帽子和手杖,总是在奇怪的时间,然后我们的欠债就会稍微减少一些。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我从没对此说过什么。我本该说的。”她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在聚会上,霍奇汉姆挑明他已经厌倦了我母亲,想让我代替她。他威胁要把秘密全部抖出去。。。而且‘ 添油加醋’,他这么说。。。那样我们就会完蛋。我拒绝了他,不过我母亲设法让他安静下来。”
“你为什么让我以为是你和他有染?”
安娜贝尔不安的耸耸肩。“你自己这么断定的。。。而且没什么道理去纠正你,因为我当然没想到我们会有这样的结局。不过你还是向我求婚了,这让我得出结论:我是不是处女对你并不特别重要。”
“是的。”西蒙低声说,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我不顾一切地想要你,不过现在我。。。”他突然停住,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安娜贝尔——只是为了弄清楚——你是说你从没和男人上过床吗?”
她推推他的手,他捏得她骨头都要碎了,“嗯。。。是的。”
“是的,你有,还是没有,你没有?”
“我从没和任何人上过床。”安娜贝尔明确无误地说,疑惑地看看他,“你因为我没有早些告诉你而恼火吗?对不起。可是这种事情又不能随随便便在喝茶的时候或者在门厅说。。。‘ 你的帽子,顺便提一下,我是处女——’” “我没有生气。”西蒙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她,“我只是不知道现在该拿你怎么办。”
“和我没告诉你之前一样?”她抱着希望地问道。
西蒙站起身,把她也拉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搂住她,好像害怕一用力她就会碎掉一样。他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相信我,我最终会做的。”他说道,听起来有些好笑,“不过我需要先问你几件事情。”
安娜贝尔把胳膊伸进他的外套里,抱住他坚实光滑的身躯。薄薄的衬衣浸透了他身体的温度,她沉浸在他充满男人味的温暖怀抱里,愉快地颤抖了一下。“问什么?”她催促道。
在此之前她从没见过西蒙说话稍有吞吞吐吐。。。可他异乎寻常的迟疑着,好像他以前从来不必进行这种讨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你知道那些。。。呃,必要的知识吗?”
“我想是的。”安娜贝尔答道,她的脸颊能感到他心跳得非常快,这有趣的发现让她微笑。“我母亲和我谈过,就在刚才——之后我很想请求宣布婚姻无效。”
突然,他闷笑了一声。“那么,我最好赶快行使我丈夫的权利。”他火热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举到他唇边。他的呼吸像是蒸汽一般。“她跟你说了些什么?”他贴着她的手指轻声问道。
“传授了基本常识之后,她说我该任你摆布,就算不喜欢也别抱怨。她还建议我如果觉得特别不舒服,可以转而想想你为我开的巨额银行户头。”
话刚说完,安娜贝尔就后悔了,怕西蒙会被她的坦白惹恼。可他开始粗声笑了起来。
“考虑完国家大事后,这改变真是令人精神一振。”他后仰着头看着她,“那么,我该用过户金额和存款利息来向你求爱吗?”
安娜贝尔转动了一下被他握着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嘴唇,在丝绒般的表面逗留片刻,又滑向他线条刚毅的下巴,“没必要。说些平常的话就好。”
“不。。。平常的话对你可没有用。”西蒙把一缕发丝拨到她耳后,手心托起她的脸庞,凑过身来。他的嘴逗引她的嘴顺从地张开,手在大团的蕾丝里摸索着她的身体。没有紧身胸衣勒住肋骨,她能透过睡袍的薄纱感觉到他的触摸。他的手沿她的身体两侧游走,令她颤栗,变得极其敏感。
“女人的第一次通常会比较痛苦。”他低语。
“是的,我知道。”
“我不想弄痛你。”
这话令她感动,又惊讶。“我母亲说不会很久的。”她说。
“疼痛?”
“不,这过程。”她说,不知何故他又笑了起来。
“安娜贝尔。。。”他啄着她的颈,“我第一眼看到你站在全景剧场外在钱包里找硬币时就想要你。我的眼睛无法从你身上挪开。我几乎不敢相信你是真的。”
“你整出戏在盯着我看,”她说道,耳垂被他轻咬了一口,不禁喘息着,“我怀疑你对罗马帝国的衰亡什么也没了解到。”
“我了解到你的嘴唇是我所吻过最柔软的。”
“你介绍自己的方式很特别。”
“我情不自禁。”他的手上下抚摸着她的两侧,“在黑暗中站在你身边是我经历过的最难抵抗的诱惑。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的可爱,我有多么想要你。等完全熄掉后,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他接着又加了句,口气里有一股男人的自得,“而且你没把我推开。”
“我太吃惊了!”
“那是你没有反抗的原因?”
“不,”安娜贝尔承认,侧过头用脸颊摩挲着他的,“我喜欢你的吻。你知道我喜欢。”
他笑了。“我当时也希望这不是我一厢情愿。”他凝视着她的眼,两人的脸庞如此贴近,鼻子几乎碰到了一起。“和我到床上来。”他低语着,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确定。
她叹息着点点头,让他领他来到四柱大床边,床上铺着厚厚的深紫红色丝绸床罩。西蒙拉开床罩,把安娜贝尔抱到熨烫光滑的床单上,她挪到一边,给他腾出地方。他站在床边凝视着她的脸,一边脱下礼服。剪裁精良显得如此文明有教养的衣服和下面那原始的男性张力对照鲜明,很不协调。安娜贝尔料得没错,他有异常魁梧的身体,肩和背微微凸起,小腹结实,现出肌肉的纹路。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染上了一层琥珀色的光泽,而肩膀表面的光泽像是刚铸完的金属那样炫目。胸前的黑色胸毛并不能软化他有力的骨骼和肌肉。安娜贝尔怀疑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健康、更有活力的男人了。也许他不太符合流行的苍白瘦弱的贵族形象。。。可安娜贝尔觉得他非常迷人。
他也上了床,她体内交织着掠过一阵阵激动与担忧。“西蒙,”她被他纳入怀里时呼吸急促地说,“我母亲没告诉我。。。今晚我该为你做些什么。。。”
他的手抚弄着她的头发,手指滑过她头颅,令她脊背又热又麻。“你今晚什么也不用做。就让我抱着你。。。抚摸你。。。看看有什么能让你高兴的事。。。”
他的手找到了她睡袍背后的珍珠母扣子。安娜贝尔闭上眼,感觉大片轻薄的蕾丝花边从肩上滑了下来。“你还记得音乐室那晚吗?”她低声问道,感觉他将睡袍从她胸前褪下时喘起了气,“你在凸窗边吻我?”
“每一秒钟,血液沸腾。”他轻声回道,把她的胳膊从宽大的袖子里拉出来,“怎么会提起这个?”
“我总是忍不住想到。”她坦白,扭动着身子配合他把睡袍脱掉,裸露的肌肤每一寸都已红透了。
“我也是。”他承认,“看来我们是对易燃组合——比我预料的还厉害。”
“那么说,人们并不都是这样?”她问着,手指探索着他深陷的脊梁和两侧硬实的肌肉。
她的触摸,尽管简单,却扰乱了他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