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声音,太平淡。
他也并非没有触动,毕竟她说得真切。
婚姻关系已经结束是事实,如果分开能让她好过,他不敢做那个让她生恨的霸君。
她只是安静的窝在床上,闭着眼,一句话都不说。
沐寒声的手机放在床头,有电话进来时,他疲惫的拧眉,却也顷刻起身去接了。
“你没在家里,怎么座机没人接呀?”老太太有些担忧的声音。
沐寒声转头看了她,‘嗯’了一句,说:“在傅宅不在御阁园……她在,刚睡下……”
老太太坚持要孙媳妇接电话,沐寒声轻轻蹙了眉。
傅夜七虽然闭着眼,但也猜到了,坐起身,吸了吸鼻子,伸手要电话。
“奶奶!”哭过吵过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淡淡的鼻音。
老太太立刻皱起眉,“怎么了,感冒了?”
她顺坡下驴,勉强笑了一下,“嗯,晚上淋了点雨,有点难受。”
老太太是担心她被绯闻事件影响,正好那两天孙子不在,她虽然坚强,但也有脆弱的时候,言语里都是担忧,倒是只字不提那些负面新闻。
“对了,寒声那两天说是想给你什么惊喜,顺便把我们祖孙接回来了,偏巧让你受这么多委屈,你要是生气,就骂他一顿,奶奶向着你呢,可别自己憋着。”老太太温温和和的声音,缓缓的,带着淡淡的笑。
一听这话,傅夜七没忍住鼻尖酸涩。
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余光看到沐寒声起身出去了,她又断断续续的和老太太说了会儿话。
沐寒声再回来时,她快睡过去了,迷糊见被他一手抱了起来,“先吃药。”
他显然是出去过了,唯一一件睡袍带了一身的寒气回来。
他把药喂进她嘴里,又端着水杯给她喝,虽然无话,但也默契。
原本她想说明天也许不和他一起回玫瑰园,但终究没说出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一楼的客厅,她的手机响了两边。
两次都不接,齐秋落薄唇挂了,冻得抱肩瑟瑟发抖。前后看了看,夜晚寂静的接到,连个鬼影
,连个鬼影都没有。
刚挂掉夜七电话,蓝修就打了过来,她瞥了一眼,狠狠按掉。
两天前,她从晚宴上回来,被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公子送回蓝宅,为此蓝修阴着脸处处给她找茬,她一来脾气就吵了一顿。
半小时前,他喝得半醉被一个女人送了回来,明知道她就在楼梯口站着,他竟在客厅上演少儿不宜,她脑子一烧就出来了。
“干什么去?”她出门之前,蓝修从客厅的沙发抬头,越过女人裸露的香肩,阴绵绵的盯着她。
她头都没回,“回荣京,你不是烦我么?”
可惜出来了,却发现什么都没带,怎么走?
本来想问问找夜七聊两句疏散心情,居然没人接。
挂掉电话她又颤了颤,挨冻继续往前走,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路面。
忽然又车灯闪过,转眼一辆车在面前稳稳的停下,传来蓝修冷沉的声音:“上来。”
齐秋落转头看了一眼,转而继续往前走,且步子比先前走得急。
车子没追,但没过多会儿,她被蓝修一把扼住手腕拽了过去,强制带着往车上走。
板着脸将她塞进车里,中控上锁,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往回开。
“傅氏刚收回,夜七受着诸多压力,我要回去帮她,今晚就走,正好给你们腾地方亲热。”她说得不冷不热,但句句清晰。
没想蓝修眼都不眨,冷然一句:“随你。”
心头倏地一疼,齐秋落转头看了一眼他硬朗的侧脸,忽然冷笑,用她专业营养师的技能伺候他将近一年,就换来一个‘随便’?
回过头,撇向窗外,咬唇不言。
也不知道是蓝修真的喝得太多,还是情绪激烈,中途车子几次险险的擦到绿化带。
齐秋落只是皱了皱眉,依旧稳稳的坐着。
到了蓝宅,黑漆漆的一片,显然,刚才那个女人已经走了,齐秋落笑了笑,等他开了门,径直上楼去。
蓝修靠在门口,喘息之间带着浓烈的酒味,抬眼盯着她上楼,能听到她在卧室里一阵倒腾收拾东西,最后拉上行李箱。
拉梁声音传来,蓝修才忽然皱了眉,捏着车钥匙,三步并作两步踏上楼梯。
她拉着行李箱出来,一脸冷静,正好在门口撞了蓝修。
男人身如钢板岿然不动,低眉盯着她。
她是真的生气了,面无表情的要错开他往外走。
“放下。”蓝修终归是低沉一句,神色依旧阴沉。
她又怎么会听,退了一步又往另一边走。
这次蓝修干脆一把将她拽过来,抬脚踢走行李箱,抱着她翻了个翻,一手关门把她压在门后。
齐秋落愣愣的看了他三秒,然后扬起嘴角看着他醉态惺忪的眼,“刚刚的女人跑了,你拿我继续泄欲么?”
‘泄欲’两个字让蓝修拧了眉。
她浅浅的勾着嘴角笑,“那你可想清楚,本小姐是个老处女,没什么滋味,碰了我,还会矫情的追着你要负责,不过接吻可以,跟庄岩那么久,别的没学会,跟他接吻……唔!”
唇被封住,满是他渡过来的酒味,刺激、麻痹着她的感官。
她看出来了,提到她和庄岩接吻,蓝修那双阴邃的眼几乎喷火,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吻得很重。
齐秋落想挣扎,他太强硬,吻得不舒服,何况,他上一秒还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可她越是挣扎,蓝修越是强势,舌尖狠狠抵进,一手勾起她的腿勾在腰间。
齐秋落穿着睡裙,一腿高抬,深处温热被迫抵着他的腰,来不及抗拒就被他一把托起,几步扔到了床上。
那一秒,她忽然后悔刺激他了,陷进被褥里,皱起眉咬唇看着他,又倔得不肯求饶。
他的吻像着了火似的从唇齿间燎到耳畔,听得到他粗重喘息,咬着她的耳垂:“以为我不敢要你?”
她一手早就抓紧了被褥,死死抠着。
“远离那些不三不四的公子哥,我为你好!”他又一次开口,咬牙切齿的隐忍着什么。
这回她终于皱起眉,松开紧咬的唇,“我招人喜欢干你什么事?至于赶我走?”
蓝修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做什么决定,终归说了一句:“去找丫头,你才安全。”
“我不。”她挑眉,“你们男人做事都这样吗?你有没有问我愿不愿意?你把我赶出蓝宅,我一样在第一岛!”
男人抿了唇,定定的看着她,最终落下一吻,压抑着欲望,“别后悔。”
她满眼无畏,有什么后不后悔的?
蓝修的电话响起时,谁也无暇顾及,暗夜里,微痛的低吟交织粗喘,混着手机震动此起彼伏,久久没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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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桌下,白皙长腿
清晨,傅宅,天气阴沉沉的。
床上的人睁眼时,只觉得睡了太久,脑袋有些沉,撑起身子安静的呆了会儿。
沐寒声从卧室门外进来时,手里捏着电话,见了床上的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问她‘睡得可好?’,也没有温柔的勾着嘴角说‘早餐好了’,只是迈着长腿缓缓走过去。
“奶奶说下午回一趟老宅。”
她仰脸,昨晚奶奶跟她说过了,所以点了点头。
关于昨晚那激烈的争吵,谁也没有去提。而这一次的沐寒声竟没有像往常那样‘无赖’的哄着她靠近。
他只是温沉的看了她,“我有点急事,这就得走。”
她又一次点了头,淡淡的,“你走吧。”
直到卧室里空荡下来,傅夜七都觉得不太真实,她昨晚的提议,他这是同意了一半么?
闭了闭眼,缓缓下了床,简单进行洗漱完,看了一眼时间,今天要去傅氏,时间快来不及了,她照了照镜子,拿了包匆匆下楼。
经过餐厅门口,忽然停住脚步,侧首见了桌上安静摆放的早餐。
心头轻轻波动,最终转了步子往餐厅走。
早餐用的很慢,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做梦一样吃完,她第一次知道沐寒声除了意面做得好,早餐也独有味道。
开车走在路上,思绪有些飘,不自觉的想着,他们怎么开始,怎么结束的?她是不是还欠他太多?
终究是没想明白。
车子在傅氏门口停住,她捏着包往里走,褪去大衣,一身简练的米色职装,马尾干练的束起,身边一个助手都没有,一步步,坚毅中透着清淡。
秘书察言观色,看出了她今天心情不佳,给她上了一杯早茶,一句废话都没有。
“会议通知下去了么?”秘书即将出门时,她温淡的开口,清丽的眸子看过去。
秘书顿住脚步,转身见了她直直的盯着自己,不免低了头,“已经通知下去了。”
现在公司上下,没人敢对她微词了,她用三天时间,干净利落的把傅天成的左右手扫地出门,又如法炮制将傅天成父女的股份转了过去,最重要的一点是,目前公司资金困难,她却拉来了银行破格放贷。
片刻,她在办公桌后想了会儿,说:“让财务带着十年内的报表来见我。”
秘书皱了一下眉,还是点了一下头。
她办事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看报表不会要那么长的期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而财务见了她之后,又被要求调了其中三年的明细,再一个被要求把傅氏十九年前的项目相关财务、合约资料调出来。
十九年前,正好是她的父亲傅宅跳楼,母亲殉情的时间。
窗外开始下雨时,她已经站在窗前,脸色很淡,默默的看着雨景。
出门时,她看到了昨晚那个簪子,就在她的梳妆桌上,沐寒声没带走,她也没动。
一股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她冷得瑟缩了一下,想起了昨夜的冰冷,眉头轻轻蹙起。
转身拿了手机,不期然见了秋落的未接。
“你找过我?”她清清淡淡的声音。
齐秋落声音有点哑,“唔……现在没事了。”
她皱了皱眉,只听秋落又继续道:“我本来想最近回去一趟,不过听说公司状况日渐良好,估计,我还得呆一久。”
她这才笑了一下,“蓝修身体那样,你当然回不来,腰椎的钢筋拆除了么?”
嗯……齐秋落抿了抿唇,转头看了不远处躺着的蓝修,昨晚不要命的颠鸾倒凤,后果就是,他今天瘫在床上,比她还狼狈。
忍不住笑了一下,齐秋落才清了清嗓子,“拆了,恢复很不错,不过昨天干了点体力活,这两天可能要养养。”
傅夜七心思有些飘,所以没听出其中的意味,只是关切的嘱咐了几句。
齐秋落微微抿着下唇,有些事等以后遇到了再跟她偷偷分享!
“你跟沐寒声还好么?”齐秋落换了个姿势问。
傅夜七顿了会儿,“……还好。”
正说着,她的手机里又有人打进电话,她只好把秋落的挂了。
“你好?”她清婉的声调,混着继续雨声,很客气。
迪雅君笑着,倒是习惯了她这样的语调,“我打Haven电话没人接,你们应该是在一起吧?”
她张了张嘴,本想说‘没有’,但听到了那头她宠溺中带着无奈的训话:“hey!Shiny,Youarenotallowedtogothere。etomom!Sayhellotoaunt!”(翻译:香儿,不准去那边,来妈咪这儿,跟舅妈打招呼。)
傅夜七听出来了,她在和她女儿说话,是疼宠有度的语调,迪雅君应该是个称职的母亲。
“不好意思,我女儿顽皮,非跟朋友出去滑雪,长大了就是不听话!”迪雅君转而才对着电话跟她说。
她淡淡的笑,“孩子都喜欢玩的。”
迪雅君不太赞同,“我妈说司暔可不爱玩,懂事得很呢!”她笑着,心情该是不错的,末了才道:“对了,Haven送给我妈的画,我妈非常喜欢,他急着走,也没空正是吃个饭……”
后边迪雅君说了几句,但她却轻轻蹙眉,原来他高价竞拍来的画,不是
高价竞拍来的画,不是给迪雅君的么?
“寒声问我是不是戴过簪子,你是不是也喜欢簪子?所以他想跟我取经,送你一根么?”迪雅君忽然问着。
她抿着唇,一提到‘簪子’,显得有些沉默。
迪雅君并不介意她的少言寡语,“我一直喜欢收藏簪子,基本什么样式都有,也认识几个大师,你若是有喜欢的样式,到时候可以介绍师傅为你定做哦!”
她终于低低的一句:“好,谢谢你这么有心。”
迪雅君爽朗的一笑,也不敢多提前些天的新闻事件,只是轻轻快快的聊着。
雨逐渐变小,天色稍微亮了些。
安玖瓷来公司时,她已经挂了电话,静静的立在窗边。
安玖瓷进去时,看到的就是她一抹倩影静立,略微侧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顿了会儿,傅夜七又转回去,见了安玖瓷略微泛红的眼。
“你找我?”她的语气很平和,并没有对待情敌的色厉内荏。
安玖瓷生得漂亮,又年轻,不爱浓妆艳抹,自有一股气质,但在她面前还是逊色了一截。
走近两步,安玖瓷才低低的一句:“傅董,关于耳钉的事,我真的不是无意,请您……让我继续在沐煌当职,我喜欢也需要这份工作。”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傅夜七多看了她两眼。
“沐寒声骂你了?”她表情没变,“还是要把你赶出沐煌?”
安玖瓷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你是沐煌的人,来去不由我定,你恐怕找错人了。”
安玖瓷皱了眉,再一次同样的请求。
傅夜七当然不知道,沐寒声没有骂人,只是一整天阴着脸,基本从来没有仔细关注安玖瓷工作的人,忽然把她拟过的法务合同都翻了一遍,但凡一点不妥,他都严厉指出。
能被集团高高在上的他‘指点’不是每个人的殊荣,也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的。
言舒第二次找她谈话,简单平淡的话,把她以后的人生可能的状况像故事一般给她讲述。很少有人被言舒那样对待,她那样美丽又严厉的女人,那样轻飘飘的编制着别人的故事,竟让人冒冷汗。
果然的,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看着她许久立着,傅夜七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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