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着:“坐下!”楚天舒居然出奇的听话,也不作声,在那宽大的竹椅上坐好。
这一次叶雨没有多想,冰冷的小手轻轻撩起楚天舒雪白的里衣,将那伤口展显在烛光之下,凝神蹙眉,小心翼翼的处理起伤口来。
突然感觉到那硬朗身躯微微一颤,她知道一定很疼,越发凝紧了眉,轻咬着下唇,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了。
楚天舒俯视着叶雨,盈盈烛光映照着吐气如兰的美人,却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湿透了的裙衫贴着如脂玉肌,秀发湿漉漉的滴水,样子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让他心里突然不忍又充满无奈。
平日里灵气清丽、脱尘若仙,此时近在眼前,那股认真起来的执拗竟也如此惹人怜爱。
感受着她如兰的气息,加上如此娇态,阵阵少女特有的甜香混着雨水的湿冷扑面而来,楚天舒心中陡然颤动,怜惜地想要把她拥入怀里,却又怕再次吓跑她,一时间思绪混乱起来。
正轻轻擦拭伤口涂着药沫的叶雨,似乎是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微抬那张俏丽的小脸,迎上楚天舒灼热的目光。
楚天舒瞬间凝滞,叶雨旋即低下头,看到自己紧贴着玉肌的湿衣。仿佛被楚天舒那双锐目看穿了似的,羞涩难挡。脸颊也蓦的红霞一片。
叶雨强忍着心底的那些不自然,佯装镇定的帮他涂好药,拿起一旁早先准备好的折成条状的棉布,给他包扎起来。只是肩伤布要缠过胸,难免要近身,叶雨又怕头发的滴水落到伤口上,何况自己这样玲珑透视装,那感觉真是,怎一个羞字了得啊。
楚天舒好似看出她的难堪。轻声道:“别动。”叶雨不知他是何意,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只见头发一绺一绺的散开,心蓦然一暖,这才是真实的他么?如此外冷内热的男子。
楚天舒展开一条棉布,状似随意道:“呶!擦开了,真怕你再弄湿了我的伤口。”叶雨一愣神,心里暗骂,刚才谁说他外冷内热,整个一人面兽心。脸色纠结的接过棉布。揉搓起那无辜的长发。
楚天舒看得确是神清气爽,这丫头看着端庄娴淑,却也是个火爆的脾气。易惹易怒,有趣之极,没想到这次回楚府,居然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也好,这场游戏会更加生动有趣了,想到这嘴角流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叶雨突然无端觉得颈后生风,胡乱得擦得半干不干,不再滴水,紧忙帮舒天舒包扎起来。半裸的美男在眼前,是种折磨的享受,但一般人受不起额,叶雨如是想到,手下却毫不含糊,细致认真,一丝不苟。
楚天舒看着她灵巧的动作,心想:人长的美,包扎的都那么漂亮,严丝合缝,没有一点毛毛燥燥的边角。又赞叹的看着叶雨玲珑的身段,绰约的风华,在眼前一指之内招摇……
“少爷,衣服拿来了。”楚天舒一惊,他居然入神的没有听到苏源回来时的脚步声,本是身负绝项武功的高手,耳目灵敏,洞察细微,怎么会警惕性竟如此之低?
他怕苏源看出自己的心思,意欲掩示,怎么突然之间连苏源都要瞒了?大概是楚天舒怕苏源更加敌视叶雨吧,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已经起了变化。
包好了伤口,叶雨的脸上又挂起忧色,日里他因活动而影响了伤口的愈合,夜里又淋雨浸寒,真怕后面还出什么意外,无奈的轻叹口气,螓首微摇。
“明儿我再配些新药,千万不要染了风寒才好。”叶雨面色凝重的淡淡说道,倒真有几分大夫的范儿,看得楚天舒和苏源暗暗纳闷。楚天舒竟也十分配合的点点头道:“晓得了,夜雨湿冷,你也要注意才好,去换上吧。”手指着苏源手中那件紫罗兰色的裙衫,一抹柔光闪过眼眸,看得叶雨一时恍惚。
叶雨垂首四下看看自己的身上,果然,就算不怕这湿冷,也有失礼节,哪有女子如此站在两个男人面前,虽说苏源自始不敢抬头直视叶雨,可那楚天舒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
她忙接过苏源递来的罗裙,回转身,目光在楚天舒身上流连而过,却见他悠闲的坐在竹椅上,微蹙剑眉,神色漠然的微略朝右后方向一抬下巴,叶雨寻着方向看去,只见那方立着一个巨大的墨竹屏风,不解的再看时那人,楚天舒已垂下眼帘不瞧她了。
叶雨颇有些无奈,略略迟疑了一下,向着那屏风走了过去。
苏源觉得有些尴尬,对楚天舒说:“少爷,我去吩咐苏紫煞些姜汤来给你们驱寒吧。”
“嗯。”楚天舒没有看苏源,沉声应着,苏源迟疑着走出阁楼。
屏风后面晃动的人影,不禁让这坐怀不乱的京城名公子心神不宁,曾经多少官家小姐投怀送抱,都不曾有一丝波澜,今晚怎么如此不淡定,她不过是颗棋子!他甩甩头,把脑中的杂乱挥去,眼睛却一直不离屏风。
但见叶雨从屏风后施施然走出,踏着缓缓莲步,两只手臂舒展着,再看那水袖飘逸,乌黑似流水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如仙子飘然临世,楚天舒神色一凝。
叶雨换好罗裙出走来,惊讶着这身衣服竟好似为她量身订做,那么合适,甚至这淡淡的紫色,更是她所喜欢的,有些兴奋,忘记了刚刚与楚天舒的尴尬和争执,复颜淡笑着说:“这衣服是谁的?怎么和我的身材一样么?这样合体?”
刚刚楚天舒吩咐苏源的话如同耳语,而她全神于那药,并未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更不知这身衣服正是楚天舒的娘亲,林婉瑜的。
楚天舒终于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宛如来自隔世的空灵之声说道:“是我娘……”说到这,他才回过神思,别转头看向桌上的书。刚才有那么一瞬,他以为那是娘亲朝自己走来,可亲可敬的对着自己微笑:“舒儿,看娘亲这件紫衣好看么?”叶雨刚刚那神情,那笑容,那种脱尘的气质,竟宛如娘亲再世。。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九章探病
披香苑的闺阁内安静一片,香鼎中不时传来阵阵紫罗兰的幽香,帷帐内叶雨气息缓和沉睡着。
胡大夫离开后,茗香就换了香料,以前小姐若得了风寒都会让她们燃上这紫罗兰味的熏香。
叶雨已经沉睡了一个上午,还没有转醒的迹象,茗香一脸愁容的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她还要睡上多久,时不时的在她干燥的嘴唇上浸着糖水,生怕自家小姐受了渴。
虽然这身体躺在床上昏睡,脸色微红,与那苍白的脸色极不协调,但她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无论她怎么样神通,可入了表小姐的身体后便在一点点在失去魂力。
昨夜在听竹轩发生的事情,乱了她的阵脚,以至于许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她甚至忘记了表小姐这副弱不经风的身子,尽管在她魂力的支撑下神采奕奕,然而毕竟还是柔弱的,怎么经得起那般风吹雨打,外加楚天舒的惹恼,定是气结于心,外感风寒,才会如此身烧如火。
在表小姐的体内,叶雨已经诊断个大概出来,又得胡大夫的诊治,便安下心来,决定让表小姐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也放弃了魂力,老老实实的让这娇弱的身体休养生息,至于楚天舒……叶雨在心里冷哼一声,昨天为他涂了药,又留了内服的药给他,想必他那副身体应该比表小姐恢复的快吧,就算让他等着吧,总不能因小失大,害了表小姐才是。仔细思量过后,自己也渐渐放松下来。随着表小姐的身体一起沉睡过去。
苏源急匆匆的来到听竹轩的书房,他深知楚天舒白日里必然是呆在书房的,而不是在阁楼中,那阁楼到真似他和叶雨私会的地方了,如他的秘密基地一样,只有苏源和叶雨才被允许过去,连苏泉,苏紫,苏睛都没机会踏进半步。
“少爷!”苏源一路急走。此刻竟隐隐有些气息不均,这让楚天舒有些惊异。却是按下心中疑问,眉梢轻挑以待详解。
苏源躬身一礼,并未抬眸,语气稀松平常说道:“听说表小姐病了,今天怕是不能来为少爷治伤了。”
楚天舒听后并未答话,眉头顺势紧蹙起来,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担忧,暗叹一声:到底还是浸了风寒!
昨夜。在雨中看到叶雨时的那些画面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回闪。一种难言的痛楚在心里四下翻腾,面色一暗却很快变得平静无恙。
而苏源心中也不知是该喜该忧,他自是知道少爷多年清冷。若果真得一人真心相待,也理应庆幸之事,然而若因她坏了多年的筹划,岂不是枉费少爷这许多年所受苦痛!
如此一来也好,至少这几个晚上表小姐便无法过来听竹轩了,原本是因少爷为利用而接近,可是似乎自家少爷并未意识到他自己对那位披香苑的表小姐已渐离了初衷,现下他只希望表小姐越少接近少爷越好。
“情势如何?”楚天舒半晌才冷然的扔出这几个字来。
苏源听了微皱下眉,觉得少爷对表小姐过于关心了,以往他对一切人或事都莫不关心,更不用说问过谁的病情!思虑了一下,苏源谨慎的回道:“这个……还不确知。”
楚天舒听了,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苏源紧忙问了句:“少爷要去哪里?”其实心下已然猜到十之八九,只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披香苑!”
苏源神色一凝,果然不出所料,少爷虽然说的淡然,不过就他现下的反应,如果说还只当叶雨是枚棋子,即便他要说是把假戏做像了,可还要他如何相信,日后不会影响到大计!
苏源不及多想,上前一步似要拦住楚天舒的去向,面色郑重道:“少爷,苏源自知不该说,可少爷不要忘记她只是一颗棋子。”苏源心知少爷明白他的意思。
楚天舒脚步微顿,面容冷漠的扫了眼苏源,却复又向前走去。苏源深叹口气,摇了摇头,跟在楚天舒身后,不再言语。
突然,楚天舒猛的回身,看着苏源冷冷问道:“你去胡大夫那里做什么?”
原是苏源怕楚天舒的刀伤加重,清早便去了胡大夫那里,想要讨几味药来,还特意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大道伤,以免引生怀疑,可到了胡大夫那里却只有一个小徒在,问及才知是被请去了披香苑。
苏源暗下留意,便一边和那小徒套交情,一边问怎么回事,只听那个小徒说是披香苑的人来说,表小姐睡了一个上午都未醒,起初以为贪睡,后来丫鬟见她脸色有异,一摸竟是额头滚烫,见情况不对这才来请胡大夫去了。
此刻听到少爷这样问,苏源一愣,自知这事不好再瞒,羞愧的一低头,说道:“苏源担心少爷的伤口,表小姐又不是真正习医之人,这伤口眼看越发严重,若在拖下去恐怕不好,所以想去胡大夫那里讨些药。”
“你应该知道府里的规矩,药不是随便可以讨的。”楚天舒虽是相信苏源对自己之心,但是深知楚府的规矩,苏源必不能无缘无故就得到药的,状若随意的询问道:“你又是如何拿得到那么多伤药的呢?”
苏源仅仅一个踌躇的动作,便被楚天舒慧眼识破。只见楚天舒一把抓住苏源的手臂,撩起袖管,就看到一条刀伤,不禁心头一怒,看向苏源喝道:“你!”
“苏源怕胡大夫不信,所以才出此下策。”苏源不敢正视楚天舒的眼睛,低头回答。
有时候过度的忠诚反而成了一种愚钝,楚天舒气苏源向来精明,怎么如此做法,却又是为了自己,眼睛别向它处,轻骂一声:“愚蠢。”
苏源知道少爷并非真的责怪自己,只是对他如此做法的气愤,这此年的情谊,少爷对自己怎样虽不言明,他心里都是明白的,常言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对少爷这般恼怒之意又怎么会不知呢。
苏源暗暗一叹,自己原来也是个痴人,不过是大家各有立场,自己只好就这样坚持下去了,脸上淡淡的挂着笑,有些歉然的看着楚天舒。
这一笑,看的楚天舒异常生气,转过身直直的向院门走去。
“苏源,相信我。”楚天舒心里明白苏源的这样劝阻的初衷,只是这样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里有似丝丝无奈缠绕。
苏源听此,心里一时感概的说不出话来,再劝已然无意,便不再言语,紧跟着楚天舒出了听竹轩向披香院去了。。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八章失足
其实,叶雨和林婉瑜长的并不那么相似,不过是因为楚天舒过早的失去母亲,对娘亲的印象,仅仅是那抹淡然与清雅,好似脱离凡尘,而这气质又正是表小姐的身上特有的。
听到楚天舒说这身衣裙是大夫人的,叶雨心里一阵难过,那冷傲的身影,突然显得如此孤单,让人心疼。
“哦,听说舅母是位绝世的美人。”说着,叶雨心想:他如此俊颜完美,娘亲自然也是绝顶的俏佳人,早就听说楚家大爷楚锦文爱美人与文学,轻荣华权势,心中不禁对这对神仙似的眷侣多了几分好奇。
楚天舒悠然一笑,再抬眸看向她时,却已经没有了那淡淡的柔情,半带威胁的戏谑道:“你小心的穿着,不要破了一点点,否则你懂的!”
叶雨听了,怒眉再颦,如果不是那身衣服太湿,如果不是刚刚太过愤怒,她完全可以以魂力驱寒,谁稀罕领他这番情?脸上薄带嗔色,极冷淡的说:“今日没事了,我要回去了。”又低头看看那身罗裙,继续说道:“衣服明儿让茗香洗好再给你送来。”
“哦?要怎么对茗香说呢?”楚天舒挑眉看她。
叶雨恍然,对啊,怎么解释呢?哎……懊恼之极,脑海里似乎已经浮现出茗香拿着这衣裙,眨着可爱无辜的眼睛问着一连串的问题。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叶雨自言自语道。
“失足?”楚天舒蓦然站起来,转瞬间便站在叶雨面前,俯视着这个娇俏的美人,眼露桃花,语气放纵的说道:“那也要我们做失足的事情才行啊……”
叶雨可爱的小脸霎时被这样诱惑之极的话语羞的红彤彤。楚天舒见此,心底颇有种意外的满足感。
“你!你!”叶雨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楚天舒却淡然一笑。嘴角邪魅的弯起,颇无辜似的说道:“我是说我们没有失足啊!怎么?表妹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叶雨已经快被气成一个超级红灯笼了,明明是他用些暖昧的话引她犯错。果不其然。
楚天舒知道这样下去她又要发作了,马上转移叶雨的思绪道:“你来我听竹轩是背着他人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