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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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颜歌-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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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的手越过桌沿,摸向酒壶,最终哆嗦地握住酒壶的柄,拎起,仰头,一股脑儿的灌下。酒烈冲喉,呛得我一阵咳嗽。我也不管不顾,只是拼命的灌酒。身体慢慢的开始暖热,不再冰冷。一壶见了底,到有大半倒在了身上。
再看对面的人,早就脱去了外袍,连衬袍襟口都松了开,眼时带着酒意,印着桌上灯火,醉眼朦胧。
我夺过他手中的酒壶,豪气万千,“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身体似乎越来越清 ,对面的人,也越来越模糊,我踉跄着站了起来,身体使不上力气,带着身下的椅子倒了下去,却一点也不觉得痛。
“你醉了。”他扶起我,对我道。
我一手攀上他的脖颈,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再次跌倒,另一手撑在胸前,微微拉开些距离,仰着头问他:“若换了是你,你会如何?”
他定定的瞧着我,忽然揽过我,另一手握住我撑在胸前的手。微醺的香甜酒气伴着较之青年更成熟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柔软而热切的呼吸开始划过我的脖子擦过耳垂,醇厚的嗓音,在耳边漾开:“若是我,我宁可亲眼见到你在别人怀里,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掌心磨有薄润的细茧,但并不妨碍手心的温暖。我不知道是什么引诱了我,是他深邃如海的眼睛,还是温暖如泉的声音,亦或是那不算动人的诺言,或者是我太想渴求一点安慰,总之,我感觉我干涸的嘴唇,我冰冷的身体,我无处为依的心灵,无一不在等待着他的拯救。我踮起脚尖,将脸颊贴在他的脸上——温暖异常。
我的脑中混沌一片,甚至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谁,我只知道,我 
 79、惊天变2 。。。 
已一无所有,因而更加的贪恋这一刻的丁点的温暖。似乎是我先吻上他的唇,他有些抗拒,可只一瞬后,却用手压着我的后颈,报以更深的唇齿相缠。我紧紧的攀着他,像抓住崖边一根长满刺的藤,明知道疼,却只能抓住,生怕一松手,就会永不超生。
作者有话要说:偶又来了哈,加紧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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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惊天变3 。。。 
醒来时,头痛欲裂,坐起身,身上微凉,这才惊觉,竟未着丝缕。脑中的记忆一点点的捡回来,怎一个‘悔’字了得。
屋内弥漫着丝丝香气,却说不来是什么香,只是凭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蓦然听得细簌声,不由偏首一望,只见萧晟好整以暇揽开半边罗纱帐,笑望着我。
在他的目光下,我的脸微微的烫,从前只知道醉酒害人,却不知竟可毁人至斯。眼见他唇边笑意渐甚,心中悔恨恼羞之意更浓。
再看一名侍女手执玉漱盆,另一位,手捧罗衫下首候着。见我醒来,上前一步。
本想出口让他回避,可又想,我本不是什么少不更事的少女,太过别扭,倒显得矫情。遂起身,任由侍女替我穿戴,强自镇定。
“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他见我如此,开了口。
“昨晚您没试么,您说,我是不是女人?”
“你……”他似有愠怒之意,正欲发作,却听帘外传来清亮女声,“殿下,明大人一早就到了,说有事要找您。”
隔着珠帘,依稀可见一高大的男装女子,正是一直跟着他的刘颖。
他起身,对我轻哼了一声,向外走去。正欲掀开珠帘之时,又放了手,回首对我道:“父皇有意将明瑞招为驸马,听闻昨日召他入宫,试探于他。具体情形如何,我并不知情,只是听父皇身边的小喜子说,父皇摔了平日里最爱的玉龙杯。昨日我找你,本就是为此事而去。”
我的心有些微微的痛,可也就那么一下,我从前没能给他什么,现在仍然不能。遂解下本已束好的发,昂首跟了出去。
厢房内,云瑞(明瑞)背我而坐,正与萧晟不知道说些什么,萧晟越过他的肩,目光从我脸上略过,又回到云瑞的脸上,含笑倾听。
我深吸口气,快步走了上去,轻倚在萧晟身边。着单衣,散着发,我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萧晟的身边,他再愚钝,也该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我安静坐在萧晟的身边,只觉得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又酸又苦。不敢看云瑞,直到萧晟送云瑞离开,我还枯坐在此, 一动不动。
“来人,送姑娘回夏园。”刘颖吩咐一声,即离去。她态度冷淡,我也不以为意。
有青衣仆役敲门进来,伏身行礼,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离去之时,回首见酒楼上题着‘临风阁’三个大字,想到以前他让狄云跟我说‘可持玉佩至临风阁找他。’当时我只是接过,却从不曾上心,哪里料到如今我竟身在此处。
夏园内,侍女见到我,迎了上来,“那位阿瑶姑娘,今日一早便到,正在厅堂等候。”
“她爱等就让她等着吧,好茶好水的侍候着。”待女得令离去。
我绕过厅堂,直接去了昭儿的房间。侍女奉 
 80、惊天变3 。。。 
上茶来,我刚接过,却听她道:“怎么的不见小公子?”
平日里我待她们颇为随和,她们也并太拘礼,只是此时,这话听在耳里,却触了我本就绷紧的神经。
“这也是你该问的么?”我一甩手,手中茶盅落在在地上,应声而碎。侍女吓得伏在地上,噤若寒蝉。
良久,我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手,“下去吧。”
侍女如释重负,慌忙离去。
我呆呆的坐在屋内,脑中纷乱异常。
想着我初知怀孕时的忐忑与期待;十月怀胎时的辛苦与甜蜜;分娩时的痛楚到生下他后的感动;
他牙牙学语时,第一次喊我“娘”;
他蹒跚学步时,摔倒在地,爬起来却对我说:“娘,不疼。”
他第一次见我射箭,嚷嚷着要学,可我扶着他搭上弓后,他却蹙了眉,他拉不开。他的双手用力时,肩上的箭伤便会痛。那是我让他九死一生后留下的印记。他仰着脸问我:“娘,昭儿是不是很没用。”
云瑞给他送来特制小弓时,他欢心雀跃,搂着我的脖子说:“昭儿要把箭术练得跟娘一样厉害。长大了保护娘亲。”
昭儿呀,不是你没用,是我没用。我的退让,不但不能保护你,还让你离我而去。我照顾不了你的成长,你长大后,会不会将我遗忘?
我又不可抑制的想到我所走过的的人生,曾经我是父亲挚爱的女儿,先皇得力的女官,哪怕有那么一点不如意的女儿情,却不影响我澎勃生活的激情。突然有一天,像山一样的父亲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开始有了仇恨,为了恨,我成了新皇宠爱的妃子。可当我的生命也在那场争斗中消耗怠之时,我的隐儿却让我拥有了第二个人生,尽管我没有身份,没有过去,可我有他,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一般的安心。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奇怪的开始怀念这段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沉重的人生,至少那个时候,爱了就去爱,恨了就去恨,我所做的一切都有一个理由、一个目标。可如今,爱与恨在经过激烈的碰撞之后,我却再找不到我的位置。我到底应该如何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院中传来一声尖厉的女声:“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再细听,似乎还伴有侍女小声劝阻声。
须臾,门呼拉一下被用力的推开,一阵风,就这样猛的灌了进来。一个白色的小小人影冲到了我的面前。
“出去!”我怒喝,拍案而起。却觉眼前一黑,不自主地用手去撑扶案几,才稳住身形。
“您的昭儿,只不过被带走,可至少还活着,而我的父亲却再也睁开不眼,姑姑有什么理由对我避而不见?”她质问我道,小小的脸庞上,犹自带着泪痕,再不见从前笑靥。
我呆住了,怒意一下子被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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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要杀了方世平,当时情急,却不想真的一箭致命。
她走到我的面前,仰着脸,直视着我的眼睛:“姑姑,您怎么不问问爹爹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不等弄清楚再来定爹爹的罪,纵然他对不起您,可您就没有想过,他的不得以么?您是非要他的性命不可么?若是没有他,您和昭儿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世上,您现在可有后悔?”
她的话,在一瞬间动摇了我原本强烈的恨,有些悔,有些痛。可我将这些情绪压在了心底,我对她说:“人,我已经杀了,如果你想报仇,尽管来,只要你有这个能力。”
她突然一把扯过我,一口咬在我的肩上。我咬着牙站着,任她利齿深入,任冷汗淋漓……
许久之后,她放开我,摇晃着在我面前站定, “我答应爹爹不会找您报仇,可我会站在姑姑的身边,让您时时刻刻见到我,姑姑若是有良心,也会寝食难安吧。”
她说完跪了下来,带血的嘴唇勾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姑姑,阿瑶如今孤身一人,您会收留我,对么?”
这以后,阿瑶正式在夏园住了下来。我也慢慢知道方世平与潋艳还有那西兹公主的渊源。西兹未亡国前,方世平曾是宫中一名侍卫,却与公主的一个侍女暗生情愫,少年情动,并不知如何克制,以至情根深种,珠胎暗结,二人得公主垂怜,相约私奔。不料那侍女有一胞妹,也对方世平,思慕已久,嫉妒之下,一时冲动,向皇帝告发。
皇帝震怒,认为公主的侍女做下如此不知廉耻之事,败坏宫闱不说,还会带坏公主。下令将她斩首。其妹悔恨之余求公主相救。最终在公主的努力下,国主退让,待生下孩儿再行斩刑。
那潋艳正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妹妹。至于后来方世平如何带着阿瑶来到这里,潋艳又如何在这北辰,并与云瑞相识,阿瑶没说,我自然也不问。
说到底方世平欠她一份情,加上阿瑶被请到她的驿馆,明则是客,实则是给方世平下一个决心而已。对与错,我已经无从分辨。
阿瑶的性子似乎完全变了,敛了从前的少女心性,越发的安静。有时她会一整天都待在夏园内看书习字,待人接物也有礼有据,一副温婉娴静的模样;有时她又会突然发怒,将房内的东西砸得一干二净,引得一干侍女经过她屋前都绕道而行。
我无心理会这些,我的心思全放在了那遥远的南方。无论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和夺子之恨,还是刻入骨髓的禁忌之爱,这一切的人和事,都与那个皇宫有关。我无数次的幻想着,若有一天,我能站在那宫室前,又是怎么样一番光景,是与所爱之人抱头痛哭,还是将所恨之人,杀之后快?我不得而知。而一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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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在以我想像不到的速度变化着。
北辰延康四十二年时,南方郑临国皇后发动宫变,借着晋王北行之际,将郑帝幽禁于“碧辰宫”,欲意扶持年幼的皇子登基。晋王率贴身侍从杀出羽林骑包围入宫救驾。传言说,晋王一声令下,原本听从皇后的五千羽林骑瞬间反戈相向,一时间宫中厮杀混乱,最终皇后被擒。
上念其救驾有功,赞其大义灭亲,亲封其为太子。
念皇后乃其亲母,免死罪,削封号,幽禁于栖霞宫中。
然几日后朝堂之上,郑帝一书‘罪已诏’公布于天下,并禅位于太子隐。
郑临国自立朝以来,从未有禅位一事,一时间朝臣乃至黎民百姓都暗中议论纷纷。
有传言说,皇后既然要反,必然早有布署,又怎会让晋王匆忙赶回之际轻易制住。莫非皇上早就察觉皇后有异心,将计就计,一来将皇后余党一网打尽,二来借机试探于晋王。
也有人替皇后惋惜,忆当年,皇后千里单骑,入伊合献策于先皇,是何等的傲然无畏,只可惜多年来,不受主上待见,不曾想,最终竟被亲子所擒,哀哉,悲哉。
可有那么一部分人认为,郑帝无疾无灾之下仓促禅位,必然有因,多年来皇后羽翼渐丰,晋王又是其亲子,她怎会如此糊涂。许是皇后知道自己也被主上猜忌,遂来了一个计中计,假意谋反,而此时晋王借救驾之机,行逼宫之实。
然不论如何,晋王终是登位,同年八月,举行登基大典,改年号为“太初”,史称‘晋文帝’。
年轻的帝王登基后,躬亲勤政,性宽宏,远酒色,后宫之中仅一位德妃,即是昔日太子妃。众臣以为皇上与她定是情深甚笃,有谄媚者,借此上表立后。却被他压下,上表人,不久后也被远调京城,自此无人再提。
而我,在这遥远的北国,也曾不止一次的想,他为什么没来找我呢。后又自嘲,来了又如何?
北辰延康四十三年二月,成帝驾崩,一夜之间,京中变了颜色,处处白色麻布翻飞。大丧钟响过之后,北辰进入三年国丧期。
所有皇子、公主都均留在宫中每日叩灵跪经,晨昏哭祭。守灵期满后,吉时出殡,灵柩在一路的哀乐声中抬往皇陵。
出殡日后,新君临朝。改年号为‘征和’。
作者有话要说:炮灰方世平挂了……偶哀悼一下……
筒子们多多留言发表点意见……
偶需要你们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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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风云起 。。。 
时光易逝,转眼已两个春秋,此时萧晟却端坐在明光殿上,底下黑压压的跪了一帮朝臣。
“皇上请三思,国丧期间未满,岂能轻易挑起战端。”说话人言辞肯切,引起一片附议。
“南北分领而治,井水不犯河水,若轻言战事,恐会引人非议。”兵部侍郎林岳上前参奏。
“国丧期出战,于礼不合。皇上,切莫听信小人谗言。”礼部尚书字字铿锵,说到‘小人’二字时,加重了语气,并拿眼睛豪不避讳的瞪我。
我也不理会他,亲自给萧晟奉上一杯茶。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也不怪他们,我在萧晟身边的这几年,女官不是女官,内监不是内监,妾不是妾,臣不是臣,却连这种军议也都在场,难免招人话柄。
萧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明将军对攻打西兹城一事,有何见解?”
我的心不由得紧了紧。
先帝卧在病榻之时,赐婚明瑞和华阳公主。
大婚前数日,他曾到夏园求见,均被我拒之门外,他于园外苦等一天一夜,最后我却与萧晟双双而至。
他离去之时,说自此之后,云瑞就此消失,这世上就只有明瑞。
我可以委身于不爱我的人,以寻一时慰藉,但却不能在对我有情之人身上找安慰。如此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他确实做到了,他与公主大婚后,我们曾多次相遇与宫中,他都对我视而不见,此时听得萧晟问他,我生怕他会站在反对的立场。
正担忧之时,却听他道:“先帝在位时,曾派兵攻打西兹未果,郑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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