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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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策-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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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迟则生变。”
刘瑜颔了颔首,“御鹰所言甚是,附耳过来。”
御鹰近前走了几步,刘瑜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素来从容、镇静的御鹰竟忽视了礼数,抬眼瞧着刘瑜,问道,“主人,当真要如此吗?”
刘瑜点了点头,“一切依计行事,毋需顾虑那么许多。”

、第六章 飞仙神舞(九)

摇曳的烛光,如梦似幻的纱帐,无微不至的照顾,悠然自在的生活,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美好了,美好到让孟月有些不敢相信似她这般的深宫女子竟也可以过上这样悠然地日子。
孟月起身围绕着放烛台的桌子转了一圈,转眸看着坐在纱帐外的小桃,道,“我想歇息了,小桃姑娘,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
小桃放下手中的针线,掀开纱帐走了进来,“奴婢伺候姑娘更衣吧?”
孟月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来的。”
小桃抿了抿唇,仍是转身走到衣柜前,取出寝衣来,道,“姑娘,该更衣了。”
孟月伸手拉住小桃,让她在她身旁坐下,“小桃,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时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心里很是感激,今个儿我便亲手泡杯茶借花献佛聊表谢意。可好?”
“姑娘客气了,奴婢一介小小婢女,生来便是伺候人的。奴婢是公子的人,公子吩咐奴婢伺候姑娘,无论姑娘让奴婢做什么,那都是奴婢应尽的本分,姑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但却不敢承受。时候不早了,还是奴婢伺候姑娘早些歇息吧。”
孟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桃对她的态度似是同初时不大一样了,不知从什么何时起小桃的温和有礼已经变成了公事公办、淡漠疏离,她们相交时间甚短,且并无什么过节,小桃的态度转变究竟是因了什么?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孟月开门见山的道,“小桃姑娘,我可是哪里得罪你了?”
小桃僵硬着身子礼了一礼,“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个任人使唤的丫鬟,姑娘哪里会得罪奴婢呢?”
孟月瞧着小桃忿忿地神情,不禁怔了怔,而后敛眸道,“小桃姑娘既是不想说,那我便不多问了。时候不早了,小桃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更衣的事儿我自己便可以。”
小桃欲言又止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道,“姑娘对奴婢一个小小丫鬟尚能如此体贴、关怀,可为何就是看不到公子的好呢?公子他本来便有腿疾,为了救你,不惜亲自跳入涧水中,引得腿疾发作,日日痛不欲生。三日,公子已经三日未来看望姑娘了,姑娘便没想过是为何?”
孟月怔怔地瞧着小桃,她张口欲言,却听小桃又道,“姑娘,去看看公子吧,他睡着的时候都念着姑娘的名字。”
孟月敛眸沉默了片刻,终是道,“小桃姑娘,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孟月避而不谈苏尧的事儿,小桃不禁为自家主子不平,他对她可以舍命相救,可为何她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呢?小桃忿忿地放下手中的寝衣,转身出了房间。
孟月瞧着小桃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轻叹了一声。有些儿事,小桃不知内情,而她又不能同她说明个中缘由,若小桃是为了这个而误会于她,也只能由小桃误会下去了。现下,她若当真同苏尧走得太近,才反倒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待她伤势痊愈了之后,设法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孟月起身去拿桌儿上的寝衣,却见一道黑影闪过,她扭头看去,猛觉颈子上一疼,便软倒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
当小桃气冲冲地来到苏尧房外的时候,她不禁平静了下来,若是如此进去,只怕免不了王爷一顿责罚,可若不进去小桃又觉心有不甘,她在苏尧身旁伺候多年,从未如近日这般不安过,她不想再看到日日伺候着的那个女子,那个让一向冷情地让苏尧拥有喜怒哀乐的女子。
小桃深吸了口气,终是上前扣了扣门,“公子,是我,小桃。”
片刻后,自里面传出一个温润动听地声音,“进来吧。”
小桃推开门走了进去,绕过屏风,她便瞧见了那个斜倚在榻上,手持书卷、形色温润的男子,看着那张堪称鬼斧神工的容颜,小桃不禁有些痴了,迎上苏尧的目光,小桃忙敛眸走上前去,暗道:这么一个外表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谁能看得出来他的无情呢?他开心时,可以赏你金银满屋,他不高兴时,任你是跟了多久的老人,他皆会严惩不贷,毫不留情,从前被生生打死的下人,可谓是数不胜数。这样的男子,对于她来说只能仰望,以她区区丫鬟之身,若想企及,便需拿命来下赌注,这样的豪赌,她不想,却早已身不由己。
“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玉竹房中伺候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桃礼了一礼,道,“玉竹姑娘听说王爷病了,很是担忧,只是此时夜已深,碍于礼数,姑娘不便前来探望,便命奴婢过来瞧瞧。”
苏尧听后默了默,直直盯着小桃片刻,问道,“她当真是这般说的吗?”
迎上苏尧乌黑明亮的眸子,小桃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不禁心中一虚低下头去,只是,话如离弦之箭,既已出又怎能收得回?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公子。”
苏尧不禁眯了眯眼睛,抬起手臂,狠狠地将手中的书卷摔在地上,他神色如常,一双眸子却是黑亮得惊人,“小桃,你跟着本王几年了?”
小桃骇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磕磕巴巴地道,“回、回公子的话,七、七年了。”
苏尧颔了颔首,“记性倒是不错,可惜就是脑子坏了。来人呐!将这丫鬟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小桃不禁心慌意乱,想要构陷孟月的心思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哀哀哭着连连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王爷、王爷……”
苏尧瞧着小桃凄惨地模样,不禁颦了颦眉,冷冷地道,“重打一百大板,给本王堵住她的嘴。拖下去!”
“是!王爷。”
左右两名护卫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桃拖出去,苏尧不禁舒了口气,伸手抚了抚额,暗道: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这小桃跟在他身旁多年,他一直觉着她是个有些眼力见儿的,于是便把她留在身旁伺候,谁知竟也是个愚笨不堪的无知之人。她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
无非是在他面前说孟月怎么怎么对他好,到后来他若发觉不是这样,定会大怒,到时,他便会亲自为她除掉那个眼中钉。这样幼稚可笑的手段,也敢在他面前用,她在他身旁跟随多年,却仍是如此愚笨不堪,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孟月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会不知?前几日她方才同他说了那些客套到极致的话,依照她的性子,即便是要回心转意,也非是几日之功,况且他自认还未有什么动作,现下她根本就不可能说那些话的。比起混入蜂蜜中的毒药,他自是更喜欢哪种苦到极致却于身体有利的良药,他喜欢听真话,无论那真话有多么残忍。在真话之前,他觉着至少自己不是傻瓜,即便一败涂地,只要他肯付出,便一定会有回旋的余地。
苏尧伸手捏了捏如同针扎一般的双腿,颦眉唤道,“来人呐!备轮椅。”
苏尧坐在轮椅之上,被下人推着来到孟月的房间前,他便挥手让身后的人停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扶着轮椅的手柄站起身来,双腿的麻痛让他有些摇摇欲坠,一旁的下人见了,忙上前相扶,却被他止住了,“本王没事儿,你们都在门外候着吧。”
那跟随而来的下人虽是担忧苏尧的身子,然而却更晓得苏尧的性子,因此不敢多言,只得礼了一礼,道,“奴才遵命。”
苏尧三步一停,愣是拖着那双麻痛的双腿穿过重重纱帐,走到里面,此时屋中一片黑暗,只窗子里映进些许细碎的月光,他借着那光亮走到床边坐下,然而,空空如也的床与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让苏尧心中一惊,唤道,“来人呐!掌灯。”
一阵脚步声后,烛台被点亮,苏尧环顾整个房间,却始终未曾寻着孟月的身影,他不禁颦了颦眉,一拳打在床柱子上,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本王找人!?”
这夜,禹州行辕翻天覆地,灯火通明。皇宫的夜,却仍是一如既往的黑且静,纵是刘瑜所居的朝阳殿在这样的时候,也是极冷清的,怕扰了主子休息,这样的时辰都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半宿坐立不安,听得“吱呀”一声开门声,刘瑜蓦地转过身去,见着御鹰等着抬着一口大木箱子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在地上。刘瑜不禁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他抬手去掀木箱的盖子,却被御鹰拦下了,“皇上,还是由属下代劳吧?若是这里面的不是……皇上岂非要陷入两难境地?”
刘瑜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且先退下吧。即便有风险,朕今个儿也要亲自来开这木箱。”

、第六章 飞仙神舞(十)

御鹰后退两步,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对准木箱的方位,其态度再明确不过了,若是里面不是刘瑜要寻之人,便当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刘瑜瞧了瞧御鹰的动作,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他的做法,比起皇家利益来,一个无关紧要小女子的性命确是不值一提。
“吧嗒”一声,木箱子开了,刘瑜瞧着躺在里面的女子,高悬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刘瑜暗暗舒了口气,挥了挥手,御鹰识趣地退了下去。
刘瑜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孟月,只见她下巴尖俏,本就瘦小的脸儿更是小了几分,原先尚有几分婀娜的身姿,此时已经瘦得有些脱了形。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日,她到底吃了什么样的苦,怎就瘦成了这副模样?
刘瑜不禁颦了颦眉,轻叹一声,将孟月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在龙床之上,为她盖好被子,见着她尚算神色安然,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有一缕发丝散落在了她的面上,呼吸间飘起落下,又飘起又落下,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刘瑜却瞧得津津有味,过了许久,他方才伸出手来替她拂去那缕发丝,指尖触到她柔嫩地脸颊,他似是触了电一般,只觉指尖滚烫滚烫的,连同他的心也跟着指尖的温度沸腾了起来。
他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蓦然起身,转身背对着她,“月儿啊月儿,为何每每我情动不已的时候,你总是昏昏沉沉呢?对上这样的你,叫我怎么办?你究竟是聪慧还是愚笨?你的敏智究竟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叹息落了一地,床上之人却始终毫无所觉,刘瑜掀开纱帐走了出去,和衣在外间儿的榻上歇了。
次日,当孟月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大殿中空无一人。熟悉的陈设,让孟月有种恍若梦中的错觉,她不禁颦了颦眉,回想着昨夜的事儿。她分明只是起身去取寝衣,然后便昏了过去,一觉醒来,怎就回到了皇宫,且还是在朝阳殿中?现下她仍是待罪之身,且是刘瑜爷爷的妃子,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于她与他都是极为不利的。
就在孟月心思电转间,却听得外面一阵喧闹,“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皇上去上朝了,还未归来。”
“即是如此,本宫要进去等皇上回来。”
“娘娘,万万不可啊!皇上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进入正殿,还请娘娘去偏殿稍候吧,莫要为难奴才了。”
“本宫又不是没进过这正殿,皇上那儿本宫自会亲自说明,不会累及你等的,还不快让开!”
“娘娘、娘娘……”
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孟月不禁颦了颦眉,如此嚣张之人,根本不必作他想,如今后宫之中唯有一人,那便是——云昕。孟月快速扫视四周,她终是抿了抿唇,矮身滚入龙床下,瞧着云昕越走越近的双脚,孟月不禁放轻了呼吸,仔细地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孟月本以为云昕会坐在外间的桌儿边等待,谁知云昕就像是和她作对一般,竟于龙床之上坐了,初时,云昕那双脚动上一动,孟月一颗心便会随之跳上一跳。渐渐地时间久了,孟月发觉云昕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并非是发觉了什么,她这才放下心来。不知过了多久,孟月不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朦胧间,似是听到一阵说话声。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淑妃娘娘回昭华宫!”
刘瑜送走了云昕这座瘟神,这才四处搜寻孟月的踪影,终于在龙床下寻到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子,刘瑜不禁摇头失笑,这样又窄又小的地方,他若想将她抱出来,根本是不可能事儿。然而,地上凉,若是受了风寒便不好了,刘瑜只得伸手拍了拍孟月的手臂,唤道,“月儿,快醒醒!地上凉,到床上去睡。”
孟月睁开眼,瞧着那张熟悉地容颜,她不禁迷离了双眼,似是回到了多年前,她也曾躲在他的床下迷迷糊糊的睡去,他亦是这般温柔而又无奈地将她唤醒,叫她去床上睡。
孟月侧头瞧着刘瑜,懒懒地唤道,“慎之……”
刘瑜对上孟月迷离地双眼不禁先是怔了怔,回味过她的称呼,他不禁笑了,伸手去扶她,“快出来吧。莫要在床下待着了,地上凉。”
孟月回过神儿来,扶着刘瑜的手臂起了身,任由刘瑜笑容满面地瞧着她,她自一言不发,相对沉默了许久,她方才道,“皇上,如今哀家尚是待罪之身,这般回宫,若叫人知晓了,势必会掀起一场波澜,凉国献舞在即,事关两国邦交之好,现下实是不宜横生枝节。皇上究竟预备如何处置此事?”
刘瑜面上的笑容不禁僵住了,瞧着神色淡淡地孟月,他一时间只觉戚戚然,那样的她不过是刹那芳华,这样的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她,“太皇太妃不必担忧,朕早已想好应对之策了,只是须得太皇太妃配合,若是在这段时间里能查明赵修仪之案的真相,太皇太妃便可以免除发配之罪了。”
孟月转眸瞧着刘瑜,“皇上直言无妨,但凡哀家能做到的,即便不能洗清冤屈,只要是于景国有利之事,哀家都定当竭尽全力。”
刘瑜蓦然敛眸,不敢再看孟月,他蓦然握紧袖中的双手,道,“舞上一曲吧。在承乾殿上,同凉国舞姬舞上一曲吧。”
孟月怔了怔,她敛眸瞧着自己的双脚,终是微微颔了颔首,道,“哀家答应皇上。。”
五月廿日,正值十日之期,宜祭祀、求财、嫁娶、订盟,忌开市、安床、入宅、破土,是个事宜盟约,缔结两邦之好的好日子。
刘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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