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周郅斌的脸上仍无表情,机械般接上话,跟着转身向外走。燕若梦不吭声,跟着他,只觉得身后有六道目光射上来,仇恨、愤怒、妒忌,假如“光”线是箭,那她绝对已给箭从后心射进,从前胸而出,她昂首挺胸,小步而行,仿佛走秀般,毫无畏惧接受他人带着各式各样评价的指指点点。隐隐地,她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中少了两道打量。哼,她心里冷哼一声,并没有故意去造做,依然如故般的走她自己的路。忽然间,她好像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落在她的身上,没有敌意,没有赏识,却带有点欢欣,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突然遇上后的激动。
是谁?在这儿还有谁认识自己?
带着疑问走出大殿,却又不免在门口略略停了停。
第三十五章
“你的房间,有什么事喊我,我在隔壁。”这是自走进这大楼后,周郅斌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燕若梦望着他,道:“那她呢。”
“她也在这一层,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来找你的。”周郅斌撇开了头,匆匆说完马上就离开。其实他很想也很希望听到她说声让他留下,哪怕是一会也行,可是……他暗叹了声,并没有放缓自己的步伐。
燕若梦看着他离开,转身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窗是密封的玻璃,这么高的楼,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只除了那缥缈的云。浮萍无根随逝水,可是行云却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凭着风吹而行,再吹而散。那她呢,她又是什么。孤儿一个,没有家没有根,无论有没有人收留,她都永远是个孤儿,孤孤单单一个人。
“为什么你要来?”行而无声,如果没有这么一句话,甚至没有人知道这房间多了一个人,可是燕若梦却一点也不吃惊,她早就知道她会来,她不来才怪呢。
“我不来行吗?”燕若梦缓缓转过身,望着面前这个一脸怒色的女子,虽是发怒,可是她依然是那么的艳丽,美成这样,总让人想到美的另一个代名词——狐狸精。但是她知道她不是,相反还很贤惠,没有听说过哪个“狐狸精”是个乖宝宝的。
夜小昭瞧着这个仿佛赌气般的女孩,她想生气,想骂她,可是又做不出来。她是波士要的人,就算周郅斌不将她带来,她迟早还是会在这儿出现的。可她就是气,气的当然是为什么是周郅斌带她来的,为什么是他。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不再说话。
其实她们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难道说,喂,你离我的bf远点。噢,别误会,我只是来避难的。
如果没有那一个人,就算她们的身份对立,她们都不会像如今这样。因为她们是同一类人,都是那么的执着,一旦认定了,就绝不回头,哪怕是伤痕累累,也要继续下去。
燕若梦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没有哪里好去,仍是被带往去“朝”见江一山。不过不是去灵霄殿,而是一间花厅。厅里面仍是那几个人,可是那气氛很显然不太对,有偷悦,有冷漠,但更多的是披着好戏上演的心态,仔细一看,原来是多了个不属于这儿的人——凌天恒。
燕若梦仅仅是瞟了一眼,就迅速看往别处,脸上毫无惊讶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找来的。
江一山晓有意味地望着燕若梦,道:“小梦呀,你的朋友来看你了,还不好好招呼一下。”
燕若梦看也不看凌天恒,冷声道:“我没朋友。”
江一山半眯着眼,瞧了瞧凌天恒,又瞧向她,道:“哦?可这位凌生,却说是你的朋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不如你们坐下来好好聊聊,解释清楚吧。阿涛,带他们到偏厅去。”骤然一听,就像是个善解人意的老人,在化解年轻人之间的别扭,可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故此人人嘴边都隐隐含着不明的笑意。
“是。”江涛应了声,瞧向两人,眼里面有着不明的色彩,他走到两人身边,喊了声:“请。”
“不必了。”燕若梦立即冷漠的回绝。
凌天恒走到她身前,轻声道:“我可以带你离开这儿的。”
燕若梦撇开头,冷声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他担心地走近她,想将她拉过来,瞧下是不是也被施了术,然而他一走近,燕若梦马上就退后一步,躲到周郅斌身后。凌天恒当然不肯罢休,准备去拉她出来。可是周郅斌却拦了过来,冷冷地警告道:“请你不要再纠缠她了。”
凌天恒脸色一沉,更加以为她是被逼的,低喝道:“让开,不关你事。”
“她愿意跟我到这儿来,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周郅斌丝毫也不退让,微仰起头望过去,那样子就像年轻的小伙子理直气壮的去应付前来夺他所爱的人。
凌天恒攥着拳头,忍着甩一拳过去的冲动,把目光移向燕若梦,希望她露出一个求助的眼神,这样他就会毫不犹豫将她带离这儿。就算这儿守卫深严又怎样,就算这儿是洞墙铁壁又怎样,大不了就打出去,他才不管什么某部门特别关照的企业单位。本来他还准备是用强打上来的,只是没想到才到门口,江涛就迎了上来,直接带他上来,若没有他的带领,他哪有这么容易找得到这儿。然而燕若梦毫无表示,看也不看他,有点不耐烦的道:“你走吧,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对于她的态度,凌天恒实在是生气,恼道:“那又是你该留的吗?你又是不是不知道这儿的是些什么人。”
不待燕若梦回答,周郅斌道:“至少我们这些人从来都没伤害过她。你们呢,你们对她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凌天恒语塞,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然而却一次次的伤她,她弄成现在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可是他不甘心,定定地望着她:“你真的不要跟我走吗?”
燕若梦撇开头,不作答,周郅斌看了看凌天恒,又瞧向她,忽地一反手,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望向凌天恒:“她不会跟你走的,因为她会和我在一起。”
凌天恒不理他,望着燕若梦,那眼神分明就是你真的要这样吗?就在那周郅斌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时,燕若梦的肩不自觉缩了下。她低垂着眉,没有抬头,可是却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开始变了样,原本那装作不经意的随意看戏,一下就浓缩成刻意掩饰的故作不懂。至于那一直忍隐不发的妒意,瞬间就升了温。身上是不怀好意的目光,人人看似没兴趣的不干我事,可暗地里却又是竖起耳朵瞪着眼睛接收着这儿的一举一动。这些人都在盯着她,要看她的表现。在人前表演已不是刚刚出道的生手了,很快地她就恢复自如,顺势靠在周郅斌身上,望着凌天恒也不言语。
“勒”关节的噼叭响,周郅斌瞧在眼里,也不当一回事,脸上忽地现出得意之色,他微微侧了侧头,在燕若梦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对着凌天恒示威般地挑了挑眉,却道:“江董,还不送客。”
江涛脸色微微变了变,忍着不满,望向江一山。看到江一山点了点头,他才道:“凌sir请了。”其实也不用他送客,凌天恒也要一甩头走出去。走到门边,忽又停下来,回头望向燕若梦,道:“你若反悔,还来得及。”他仍是不死心,仍想带她离开这儿。
不待燕若梦答,周郅斌就道:“你后悔吗?”
怀中的人轻轻地吐了声:“不。”这轻轻的一声却重重地击在某个人心上,周郅斌看着那个晃了晃却又坚挺的背影,柔声道:“其实你若要想离开,我会送你出去的。”
“这儿这么好,又安全,不像外面那么乱。我哪也不想去。”
他们旁若无人的说着,再也不去理会他人的目光。
待凌天恒气愤却又是无奈的离去后,花厅一下就安静下来,可没半会,那红袖忽地笑道:“嘿,真是好看了。”
可是并没有人笑,没有人附和她,因为江一山还在这儿,他没有说话,谁也不敢妄言。
第三十六章
纯白色透明的水晶棺内静静地躺着一名女子,她的脸容姣好,脸色安祥,仿佛熟睡了般,可是靠近她时,却丝毫感觉不出一点生气,就好像这是一副保存得很好的千年“睡尸”,然而这并不想令人惊讶,使他们吃惊的是这女子的长相。“活色生香”倒不足为奇,奇就奇在她的外貌竟然与红袖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不同的是神态。
眼前的这女子,虽然安静地“睡”着,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温温顺顺的,虽说是个“死尸”,但靠近她却不会害怕,反而更想与她靠近。然而那红袖,虽说活蹦乱跳的,可是却无法与她融洽相处,只是想着还是避开算了,还是别与她接触。这两人一静一动的,就好像是两个性格迥异的双胞胎。
在这之前燕若梦并没有见过红袖,不过现在与她一接触,马上就感觉到她的处处敌意,就好像同她是千世仇人般,一见面就要撕杀一番。
江一山看出两人的疑惑,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你们无需惊讶,她叫做凤儿。红袖就是取了她的基因所制造出来的复制人。用专业点的用词便是克隆人。”
他让别人不要吃惊,可是当周郅斌同燕若梦两人听了后,那脸色更是大惊。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震惊。当今社会,科技日新月异,进展如光速般超快,这一边新的技术刚刚问世,那一边就有比它更好更厉害的诞生,从而将旧的取代。然而这个克隆技术,却一直是科技领域中的禁忌。
早在半个世纪前,以换核技术人工培养出克隆鱼来。三十年后又有人制造出克隆羊、猴、猪、牛等,之后便有人提出能否将人也克隆出来,对于科学家来说,这可是一项重大的挑战,人也是动物的一种,既然动物能克隆出来,那么人也应该可以的。研究这方面的科学家跃跃欲试,谁都希望经自己的手“创造”出一个人来。
传说上帝创造了人,那如今自己人也“造”出个人,是不是也是上帝了?
可是这个建议却一直得不到认同。
动物是给食用,屠宰、欣赏的,生与死不过在该种类数目上加减几笔。但是人呢,即使是最原始的部落,也有着人口的登记,从出生到死亡,从牙牙学语到工作安家,人可不是像羊像牛那样养着长大来剪毛割肉的,他们有着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有着必须向社会贡献能力的义务。这一回问题来了,克隆出来的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呢,这个“副”品与“主”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羊还能够分开羊栏来圈养,那人呢,“创造”出来的人是属于创造者所有,还是基因的提供者所有,抑或是有人生自由,它属于他自己的。
一系列的问题纠纷如辩论会般,你一套,我一套,争个不可开交,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理由。利与弊不断地相碰相撞。到最后这桩事当然是无法进行下去。不过那些一心痴迷醉心科学的科学家并没有因为那些一纸条文而放弃自己人的追求。既然你们不让我们公开,那就秘密进行吧。
从规划出来的专用科研重地自费搬到更为隐蔽的地方,只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几十年来,类似的提议仍在不断地变换着方式提出,不过研究方面再没有什么惊人的进展。或许一切都在保密中。
直到前几年,某国的领事馆里一个出使的重要人物被暗杀,这事儿再一次被人揭了开来。
听说是子弹穿胸而过,当时出动了该国最优秀的医务人员,可最终却是摆手摇头。然而半个月后,该重要人物,却又在他本国的重要会议出现,当时就有人质疑他不是本人,而是高明的整容术,他人化妆假扮的。于是就对他进行检查,可是无论是从他的血型、指纹、dna、染色体,甚至乎是枪伤之后留下的疤痕也一模一样,更别说是声音、容貌与行为举止等。这可是超高明的易容术了,难倒了所有的专家学者。不能杀,也不能用刑,无奈只好将人单独囚禁继续观察。半年之后,才终于宣布这个人的确是某某某,至于他为什么会奇迹生还,却是没有了下文。
上面没有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但其他的人却并没有放弃去探求真相。于是各种的说法又诞生起来。有人说那人是诈死,目的是挑起两国的战争。然而这个说法并没有得到认同,两国交好并非一天两天的事,几十年来并无纷争,又怎么样可能会出现这些事呢。既然不是假死,那就是真死了,但死的却是别人,只是一个与他很相似的人,是他的替身。这种说法倒也说得过去,因为曾经确有这类事发生过,只是这一次真的又会是这样吗?
不过在坊间倒流传着另一种说法,说得神乎奇神,却又说得最合情合理的,那就是克隆人。说现在的这个重要人物,其实并不是本人,而是他的复制品——副本,是在他死的时候,取出身上的细胞制造出来的,所以他身上的各种特征包括枪疤都与本人一样。这样的说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而且某位曾研究过克隆技术的专业人员还特意写文解说,说什么的确可行的。该文章一出,立即就掀起一番克隆热潮,某片商一直卖不出去的以克隆为主题的烂片,三天之内就捞回了本,还赚了个盆满钵满。那一段时间可谓是无处不克,逼得该国的最高领导人出来辟谣,但都压不下去。直到又有了新的说法,才稍稍停了停。
据闻是那个重要人物的私人医生传出来的。他说那的确是某某某的本人,他受伤是真的,快死也是真的,不过却给救了回来,救他的不是那国的医生,也不是他,而是几个神秘人。那些神秘人带着一个与某某某一模一样的人来的,之后某某某就奇迹般复活,而那个同他一模一样的人就不见了。
外间听到这位权威人士的说法,马上哗然一片,难道是传闻中的一命换一命?这么玄的说法马上就有专业人士解释了。某某专家说这应该就是当年那个谁提出的生命延长秘方,将损坏老死的细胞或器官模样,以年轻有活力的细胞器官来替换,而这种方法在外国已有不少富豪使用了。你们没看到他们是越活越年轻的吗?嘿,就是用了这种方法。但是此言一出,马上就有人反悖了,若是说捐血,卖肾还说得过去,但其它的呢,你肝坏了要换肝,要找个好肝,那么是个正常人挖个肝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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