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北山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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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北山向阳-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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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奕先下手为强,左右开弓轻轻地抽了自己俩巴掌,“容与,都是我犯浑,我去把人给你招呼好喽,再哄回来,你看怎么样?”
顾容与对他勾了勾手指。
“给跪了,真别打脸,我指它吃饭呢。”
“我要你跪干嘛,最多赏你点冥币花花。”
曲奕知道顾容与这次是真恼了,不是因为自己的手术失败,而是因为维拉在租屋哪儿晕了一天多的事儿。
要是他还是年少时的顾容与也就罢了,他现在是特种兵,一拳就能把人KO至死,他哪里敢跟他对上啊。
曲奕连忙伸出三根指头赌咒发誓,“如果我再犯如此错误,天打五雷轰。”说完发现顾容与神色不稀罕,连忙补充道,“之后只要她在北京,我就跟之前海欧护子慕似的护着她,直到你回到她的身边还不成吗?”
顾容与听了这话,人有些黯然。
曲奕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兄弟,海欧肯定能把子慕找回来的,子慕回来了,你们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可是,如果找不回来呢?我们几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顾容与此刻心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睫毛抖动的声音,阳光已经不是那么刺眼了,他还是眯了眼,眼前的景物光切成了无数块,每一块都是她的模样。
曲奕看他又陷入了沉思,也不打搅他,想着还得找几个荆条上维拉那请罪去,就关上门走了。
顾容与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今晚都得见上维拉一面。
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独有的气味,他出了任务,难得抽了空给江洛打电话,祝他新婚快乐。她的声音却透过江洛的手机传过来——“我想你们都不想听到我叫他姐夫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江洛叫维拉听电话的时候,他失了神,这个电话他从未想过能够转嫁她处,江洛给了他希望。顾容与很久都没有矫情过来,而那次,期冀散去,他听到了心在滴血的声音。
一阵悠扬的音乐打断了顾容与的思考,接起来,是刚刚离去不久的曲奕打过来的——
“快,容与,维拉让人给带走了!”

维拉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早在意料到不对劲的时候划破手指,在枕头下留下血迹。再咬破舌头强迫自己不能昏睡过去,她需要知道他们把带到哪里,才好见机行事。
绕是一年多来不再训练,维拉的抵抗力依旧比常人要强。中间昏睡过一段,路途的颠簸致使她又一次醒来,只是这次,她没再睁着眼睛,一切好像她没有苏醒时候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像决堤的洪一般往外涌。
“好,我知道我们维拉很棒,只是下次任务我不会再准你单独行动。你身上有家族的骄傲,可你也是我的骄傲。”
她还记得他说这话时泛青的胡渣和微微抖动的喉结,还有那样笃定的双眼。
这算是许诺了吗?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却很难堪呢?
她的眼泪顺着颠簸的车辆抖得掉了下来落在皮质的座位上,他们开了暖气,可维拉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维拉不知道车走了多久,只能从车上的颠簸程度来判断他们此刻已经离开了市区,约莫在往乡下驶去。

顾容与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上涌,拳头握了起来,青筋爆露,恍若抑制不住自己一般,把桌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连床头的大衣都没有来得及披上,就脸色煞白地往外跑。
刚出门就撞上了给他送药的小护士,小护士看他伤没好就这样乱跑,刚想拦了下来,却在看到满屋地狼藉,心骇了,不知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也有这样怒发冲冠的时候,不敢再拦他,让开了身子。看到远去的顾容与才回过神来,赶紧跑到护士站给他的主治医师和保安打电话。
那边保安刚刚接到护士的电话,顾容与就闯进了保安室。他浑身散发着戾气,胸腔中的怒火几近要从眼中喷发出来,他旁若无人般往监控处走去,直到保安要拿电棒棒他了,才揪住了人衣领,把他往一边丢去。虽不至于是弱不禁风,但被人这样提起来相当于是一个侮辱,整个保安部仿佛被人打了脸一般,就要攻上去。
顾容与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扭头找电话,保安们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随意讲了几句就把话筒递过来。一个保安狐疑地接过来,然后拦住了蠢蠢欲动的队友们,神色愈发恭敬。再看顾容与,已经调出了监控记录。
维拉被人换上了常服大大方方地背了出去。病人被如此带走,医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刚刚顾容与来的时候就有人通知了上边,直到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若是院长在,定要亲自下来的。院方负责人刚要道歉,就被顾容与打断了,他现在没有心思听这些话。
带走维拉的几个人并不多作掩饰,或许是无法无天惯了,上头也有人保着,认定他们不敢真办他们。
顾容与面无表情地给唐朵朵打了电话,听着她列出的名单,然后调出了他们的档案,一个个排除,最后圈定了几个人。维拉得罪的人并不多,除了一年多前坤江那事,就是在娱乐圈遇上的那些人了。坤江的余党被他们溯源灭了个彻底,维拉再没有后顾之忧,现在只有最后那个可能了。
顾容与也不兜弯子,直接打到了他们老子那里。
自父亲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顾家的名号唬人,这次却是挑明了说了——你们儿子掳走的是我们顾家的媳妇,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用不着鱼死网破,你们应该知道,顾家有一百种方式让你们生不如死还能全身而退。
那些人都是极有眼色的,知道顾家在军政界意味着什么,也不敢包庇自己的儿子,连忙给那几个逆子打了电话。待逆子们一个个掐掉电话时,那一腔怒火简直不知何处发泄,可手中的电话却不敢稍停一刻,就怕儿子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
那些电话大多被掐掉了,只有一个还畏惧父亲权威的人接了电话。
“小兔崽子,你平时怎么胡闹我不管你,这次你要是再做出荒唐事儿,全部人都要跟着一起倒霉……你要是再敢给我犟,老子在你毁了这个家之前先把你给毁了!”
电话打完了,再回头对顾容与点头哈腰,说会保证他姑娘的安全,只是千万不要报警。如果报警了,那些小兔崽子的前途就没有了。
顾容与说好,但是在这事之后,如果再让我在B市看到他们,我就拧断他们的脖子。
父亲们连忙应是。
顾容与不再理会闲事,直接顺着信号追踪了过去。
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曲奕也找到了这儿来,把头发都抓得竖了起来,骂人骂得比顾容与都狠。
顾容与刚确定方向,就往外跑去,边跑边问曲奕要车钥匙。
曲奕抓住他的胳膊,“我去就好,你现在这情况就不要管了。”
顾容与固执地摇摇头,“如果我不去,她会恨我一辈子的,我也会悔恨一辈子。”
“行,我给你开车。待会儿你别动手,我来就行,很久不练了。”
顾容与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106、我来带你回家 。。。

面前的这些人似乎内讧了,维拉听到他们在吵架,不知为什么,人分成了两拨,一拨是主张往回走去认错的,另一拨是主张依原计划给她一些教训的。
维拉悄悄地摸了摸一直随身带着的军刀,那把军刀已经很老了,多年前被某人没收之后再被维拉插科打诨拿回来的。刀一直没有离身,连睡觉的时候都放在床边。不仅是为了安全,也是一个念想。
她闭着眼睛,不停跟着体内的药效对抗,没有人在她身边,她只好自己坚强。听到顾容与名字的时候,他们刚经过一片荒地,车里除了她一共有四个人,周围的光亮不足,以至于没有人看到维拉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顾家,是那个总参的顾家主儿?”坐在前座的一人激凸地回头问。
“你吃了耗子药了?怎么上串下跳哪儿都有你啊。顾家怎么了,咱们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横起来还拧不过一个顾家。”右边的男子说道。
前座的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不打算跟他们鱼死网破,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估计我爸得把我打残。”
“鱼死网破?这词儿太客气了,人家要办我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坐在维拉左边的男子说,刚刚就是他接的电话,“陈威,真不是兄弟不帮你,而是帮不起,对方来头太大,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玩儿不起。”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半途而废吗?”坐在驾驶座的陈威,拳头砸在了喇叭上,尖尖地一声在寂静的郊外尤其突兀。
“陈威,兄弟劝你一句,这事儿就先消停吧你!以后你想怎样,暗着来没人管你。这次实在牵扯太大,刚刚我接了家里老头的电话,说是再不停止,这辈子都甭想我进家门。”
“我咂摸这滋味儿不对啊,林枫,你丫平时不是挺狠的吗?手术刀都拿得跟屠刀似的,这可是你自个儿说要来的,怎么这时候畏手畏脚的?”陈威冷呲。
林枫恼了,出言讥讽,“我说你怎么那么轴呢?不是说了惹不起吗?老子屁大点儿的官就敢在人前横。你以为跑顾家跟前儿,跟别人支应一声上去撂人,你倒看看有几人敢兜他一顿的。”
“林枫,自家兄弟,怎么说话的!”右边的男子说道。
“你让他说。”陈威冷笑,“我看他倒是有一肚子埋怨。”
林枫气极反笑,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还真他妈烂泥扶不上墙,地方上来的都丫这毛病,土地主当惯了跟这儿就以为自己是太子爷了!停车!陈威,你就作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咱跟人不是一段位的,想拔谱儿,先他妈自己掂量掂量。”
两男子对视一眼,捣鼓了一会儿,终是下了车。
“屁大点儿的胆子也出来混。”陈威骂,车又摇摇晃晃地开了起来。
少了旁边的人,维拉顺势倒在了后座上。她没办法告诉自己,这样的感觉叫依靠。而她的手,也终于从那把刀上离开了。

顾容与督促着曲奕把车开到了二百码,已是华灯初上,路上的车渐渐少了起来。这车是军用悍马,那牌照牛的,在长安街逆行都没人敢管。
距离维拉失踪已经近两个小时,他们不敢浪费一秒钟。
这个速度,不多时已经追进了乡道,崎岖的路面不得不让两人慢下来。顾容与沉吟了一会儿,对曲奕说道,“你过来,换我来开。”
“开什么玩笑,就你现在这样?你是怕我安生了给我裹乱吧?”
“下车。”
曲奕不敢挑战权威,特别是某些只说两个字就能把你满腹牢骚掐死的,从小到大都不敢忤逆的人。
曲奕停了车,灰溜溜地爬副驾驶去了,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某人在这种路面把油门踩到了一百八十码,再之后,虎着脸满世界找安全带。
“前面那几个人我看着很眼熟啊?”转过一个弯,前面豁然开朗,远远地就看到了几个人要,近了才看到他们的样子。
顾容与虽然没说什么,但车速是真正慢了下来。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操蛋地方?老家贼都没一个!”林枫他们几个下了车后一直往回走,心里直骂这地方偏僻的,连一辆车都不会经过。
“问什么问,这不明面儿上的吗?谁他妈提的鬼主意要往这跑?真他妈搓火儿……”还没说完,就被远处的一辆车晃了眼。
几人连忙走到了路中央去要拦车,他们抹黑走了许久了,经过了好几个坟地,怪吓人的,心想不管怎么样都要坐着这车出去。
或许只有林枫一人注意到了车牌,车刚停稳,林枫就拦住了同伴快乐地奔过去的脚步,等着对方先开口。
“她人呢?”顾容与面无表情地打开窗,连头都没有偏过几许,直直隔着玻璃问他们。
这话一问,大伙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帮兄弟也就罢了,出卖兄弟是万万不能的。其中一人抱了胳膊,态度略微有些傲慢,“您问的谁呐?我们刚从姥姥家回来。”
“孟夏,老子是市政协的孟东伟。林枫,老子是总参谋部测绘局的林伟业——还要我继续报吗?”顾容与面无表情,没打算跟他们打哑谜,他的时间并不多。
那人明显愣了愣,抱着的胳膊也放了下来。
林枫在里面算是比较有脑子的一个,真正的兄弟义气就是阻止兄弟办错事,而不是助纣为虐。
“我带你们去。”

林枫上了车,剩下俩人面面相觑。
林枫还没有坐稳,车就开了起来。林枫来不及看周围飞逝的风景,就被差点儿被颠吐了。这种车速,怪不得才没过多久就路上就追到了这儿。
于是不由得心惊胆战,还好选对了位置,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来B市的时候他爹就告诉过他行事要低调,咱的官虽然在家乡做得大,可是到B市就不够瞧了,纨绔子弟一抓一大把,况且眼前这两个是子弟里的太子爷啊。
坊间有都爱叫他们什么什么四公子,他们为了这屁称呼还得瑟了很久,现在才知道这所谓的“四公子”算个屁,要搁真正的太子身上,传出这名号儿,人自个儿权当丑闻看的。
他们本来找维拉,是想给她点教训,效仿当年在香港闹得挺大那刘姓明星的事儿。陈威说了,只要视 频一传出去,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谁知道后来接了家里老头子的电话,一开口就骂他,说是兔崽子你知道你们这次惹的是谁么,先不说那女孩子本家就豪门大户,就是她夫家那边,在整个B市能匹配得上的也不过数十家,咱们就是十家捆在一起都不够人一家瞧的。
家都没了,兄弟义气算个屁。陈威也算没看清这一点,自己位置没摆对,要真出了什么事也是自己作的。
“前面那辆就是。”
顾容与按喇叭,前方车不应答。皱了眉,熟练的驾着车极有技巧地撞了过去,直接把前车撞了熄火。

陈威从小就霸王惯了,这口气哪里忍得下来,登时就踹开了车门要下车。
那厢顾容与和曲奕也下来了,眼前两人,一人受了伤,脚上手上都裹着绷带,就连脸部都有擦伤,可能是优雅惯了,常人看不出来他身上的戾气,只有曲奕知道,他越是平静说明越是愤怒。
曲奕似笑非笑地看着车上的陈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着待会儿要把他的下巴打断。却没有料到身旁的顾容与早已寻着陈威下来那档口一脚踢了过去,陈威也懵了,这么敏捷的手法实在不像一个受了伤的人。
陈威前一秒还僵持着身子,可后一秒,人就随着车门往后倒去。
曲奕目瞪口呆地看着车门从车上脱落下来连同陈威一起弹到一米外,半晌都缓不过来。合着这才是顾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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