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丽嗔道:“一肚子坏水的人,也要向别人讨主意吗?”
坐下后,丁颖对常宁说道:“小常,我听说老虞最近和老孙挺接近的,你可以让老虞帮帮忙嘛。”
“哦……有道理有道理,”常宁一拍脑袋笑了起来,“同志们,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杜秋兰笑问。
常宁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呀,不但要把事情搞定,还能让老孙亲自到宁州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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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0只有永恒的利益
湖城,市委大院。
市委宣传部长虞挺华,迈着方步,慢悠悠的走进市委书记孙华洋的办公室。
名字里都有一个华,在市委大院里都以文质彬彬的形象著称,虽然不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但两个人私交甚笃,还是节假日骑着自行车出门垂钓的好友。
孙华洋陪着虞挺华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老虞,市第三建筑公司那个案子,你们宣传口要把紧尺度啊,家丑不能太过外扬嘛。”
虞挺华点着头,“我刚给他们开会强调过,着重剖析案子里的制度漏洞。”
“这倒也是,我都搞不清楚,十多家公司竞标,怎么可能就让人家中标了呢?”
虞挺华微笑着说道:“其实也很简单,说穿了一分不值……我举其中一例,中标者先拿用钱送到了位,搞定了领导,领导就让送钱人设定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条件,最简单的手段,就是在竞标前突然抬高准入条件,规定五天之内打入的资金,必须超过两千万元,他们自己事先偷偷地凑足了这笔资金,可一般的企业,不可能在五天之内凑够两千万元,这样,就等于把其他大部分竞拍者排除在外,自己即可以以超低的价格中标。”
“是啊,还有一条,一把手的问题,无论地方还是部门,一把手大权独揽,说一不二,象个十足的土皇帝,比军阀有过之而无不及,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市建设局哪怕有一点民主作风,市第三建筑公司的案子就不会发生了。”
虞挺华笑着点头道:“老孙你放心,我们宣传口不会给市委找麻烦的,宣传总要有分寸的么,既不能小题大做,也不能小事化了。”
看了虞挺华一眼,孙华洋呵呵的笑起来,“老虞,你这是有感而发啊。”
“算是吧。”
“针对我的?”
“算是吧。”
孙华洋奇道:“咦……奇了怪了,我几时得罪你老虞了呢。”
虞挺华说道:“你老孙得罪我的朋友了,小常写的论文《论淡化权力》,那不过仅仅是一种学术讨论而已,不该成为你老孙在市党校讲话时批判的对象,谁都知道,那是京城里有心人搞出来的,你老孙不该瞎凑这个热闹吧。”
苦苦一笑,孙华洋说道:“老虞,我看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倒象是为小半仙来当说客的。”
“哈哈,明人不做暗事,宣传部长么,当说客正好能发挥我的特长。”虞挺华笑着说道。
幽默,与政治的关系向来暧昧绵长,因为幽默对政治来说,是一剂安慰药,它可化解紧张,松弛对立,让事情看起来,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老虞,咱们之间的交往可是有言在先,不要涉及小半仙的事情,你犯规了吧。”
孙华洋的语气里,虽然略带着几分责备,但虞挺华听得出,他并不排斥提到常宁。
虞挺华也不是一般人,他手握致命武器,所以就索性说出自己的来意。
“老孙啊,我是拿你当朋友我才来的,关于亚陆有限公司收购宁州钢铁厂的事,宁州方面已经提过三次了,你也该拿出自己的态度了吧。”
孙华轻轻叹了一口气,端杯喝了几口茶,微笑着说道:“我要是直接拒绝,你们会说我公报私仇,我要是同意,老谢会认为我越俎代庖,毕竟是他市长的份内事嘛,郑付书记也会找茬说我以权谋私,因为我前妻在范氏集团公司工作,女儿也是由范氏集团公司担保出国留学,我为难啊,”
“事关湖城宁州两个城市的合作关糸,你这个一把手总要有个态度吧,谁都知道,宁州钢铁厂已成了一个无底洞,一光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每年就要白扔三四千万元呢。”
孙华洋微微的点着头,“我想,上常委会,来一回民主集中制,你看怎么样?”
“扯淡吧你,你我还不知道民主集中制的真髓吗。”虞挺华挥着手笑道。
这也是官场的潜规则之一,不要相信民主集中制,也不要相信集体讨论和组织决定,因为一切真正的议事,统统都是在绝密中进行的,无论谋官者还是谋事者,事先把把工作做到位,先搞定了一把手,那么,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把手首肯了,就会找班子其他成员个别谈话,说想安排某某人到某某位置,或某事该如何决断,被谈话者深知土皇帝的厉害,只好随声附和,落得送个顺水人情,这就算先让大家统一了思想,然后再召开班子会议,走一下集体讨论和组织决定的过场,就象上级确定下级的人事一样,四套班子成员先被上级秘密定了,之后才召开党代会、人大会、政协会,走一下过场,有些事情,越是大张旗鼓地宣传公开透明,其中的猫腻往往就越多,那些招标和拍卖之类的程序,表面上是公开透明之举,其实更容易做手脚,官场上的谋人议事,跟洗黑钱如出一辙,走一下过场之后,即可让黑色幽灵,披上鲜光的外衣。
孙华洋跟着虞挺华笑起来,他笑得有些暧味,他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只不过现在他已成了一名标准的政客,不需要永恒的朋友,但必须追求永恒的利益。
历来成功的从政者,很少是单单靠自己能力或者奋斗可以实现的,大都数成功者都要走两扇门,红门或者黄门,走红门,就是裙带关系,走黄门,指的是花钱买官更以色得之,特别是基层,基本上都是走这两扇门当上领导的。
作为省委常委兼湖城市委书记,孙华洋正站在仕途的沟坎前,往前一步,就是进入下一届中央委员会,不敢奢望正式中央委员,但中央候补委员是必须要争的,否则,等到到来自己五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日薄西山了。
虞挺华抛出了他的杀手锏,“老孙,你我算是相知之交了,我了解你的心思,你呀,一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一年半以后的十五大上,那一步,是你这辈子最关键的一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进步了,你就可能走得更远,退步或停滞了,你顶多在现在的位置上再待几年,最后去人大和政协终老余生。”
被虞挺华说中心事的孙华洋,拿手指了指虞挺华,无奈的笑起来。
“呵呵,你老虞在青阳的时候,就被小半仙称为最好的参谋长,那你帮我参谋参谋吧。”
虞挺华微笑着说道:“的陪你去宁州,实现你和常宁之间的双赢。”
“老虞,让我去找宁州找小半仙,你,你没发烧吧?”
虞挺华冷静地说道:“我没发烧,我只是在就是论事,你付出的,只是一点点面子,秉公处理宁州钢铁厂的资产出售及,还有放下和常宁之间的一点私怨,但只要你和常宁能实现政治上的合作,你基本上就能实现你的政治理想。”
孙华洋笑道:“我能相信小半仙吗?”他有些心动了,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
“哈,你难道还不了解他的为人?”虞挺华笑问。
“那倒也是,某种意义上说,我比你更了解他。”
虞挺华笑着说道:“有一点,你可能还不怎么了解。”
“哦,哪一点?”
虞挺华说道:“你我都知道常宁很迷信,又有些察人之能,他呀,有一个理论,就是认为能继续进步的人,哪怕是敌人,也不会刻意的去阻挡,否则会折损自己的运气,比方说咱们现在的同事,小白脸郑志伟,他从面相上分析,认为郑志伟还能往上走,所以,在西江省的时候,他曾有机会摁住郑志伟,但却并没有那么做。”
“呵呵,这就是小半仙的过人之处啊,我不得不承认,小半仙不轻易作出承诺,但一旦说了出来,很少有违背过的,当然,开玩笑的和小事情除外。”
虞挺华微笑道:“他也认真的评价过你孙大书记。”
“哦,他怎么说我的?”
“真的想听?”
“废话,跟我卖关子呀?”
虞挺华还真的卖起了关子,“一个小条件。”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噜嗦,说来听听吧。”
“现在就跟我去宁州。”
“老虞,你太过分了吧。”
虞挺华抬腕看着手表,“哈哈,我们乘火车悄悄过去,车票我已经买好了,现在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零十七分钟。”
孙华洋犹豫了,和常宁井水不犯河水,他能做到,但要化解两人之间的私怨,他还是需要做一番思想斗争的。
“老孙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了,政治不需要气节,想成大事者,不能意气用事,不该拘泥于小节啊。”
孙华洋看着虞挺华问道:“老虞,抛开立场,你认为小常他,他能帮我,他有能力帮我?”
虞挺华心里一笑,都从小半仙改称小常了,还装,装什么装啊。
“老孙,我可不想匆匆忙忙的出门,快走吧,咱们上车后再谈。”
说着,虞挺华站起身来,率先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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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1摒弃前嫌
虞挺华陪着孙华洋上了火车,看到车厢里人头簇拥,不禁面面相觑的苦笑起来。。。
两个人是一个想法,不希望此次宁州之行引起外界的关注,所以才乘火车出行,可是湖城到宁州只有两百余公里,仅为三个小时多点的距离,直达普快是没有卧铺的,一律是硬座,而且正午十二点半,是乘客最多的一趟。
无奈,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在吵杂声中,谈话是没法进行了,只能打盹,权当是补个午觉。
常宁亲自开车来接,而且为了掩人耳目,没去宁州站,是在宁州西站接的车。
看到常宁,孙华洋恢复了从容,握过手后嘟噜了一句,“神神道道的,倒是符合你小半仙的风格。”
常宁陪着笑,“老领导,你要是想风光一下,我可以马上改正。”
虞挺华呵呵的笑着说:“老孙,你也够可以了,让堂堂的宁州市代市长当司机,恐怕总书记和总理来了,也不会有这种待遇吧。”
“哼,真要是总书记和总理来了,小半仙肯定是干鞍前马后的活儿。”孙华洋讥笑着。
常宁一听,笑着骂起来,“他娘的,老孙你才是鞍前马后的主呢。”
一阵玩笑,总算融洽了气氛,孙华洋也没有了最后一丝尴尬。
车子直接开进“宁园”,进了六号楼的院子,停在了客厅门口。
开门迎接的,是丁颖、尤丽和杜秋兰三个女人,孙华洋稍微一楞,瞥了常宁一眼,心说这小子,够坦诚的。
其实大家都是熟人,没什么不自在,虞挺华和杜秋兰在青阳县水洋公社共过患难,兄妹相称,与丁颖也在青阳市共事好几年,配合默契,与尤丽也多有来往,一点也不陌生,而孙华洋也是,除了杜秋兰仅仅见过几面,和丁颖既是在青阳是的老同事,又是现在省委常委会里的合作者,至于对尤丽,那更不用说了,自己的前妻,“里里外外”的,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因为早知道孙华洋要来,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尤丽大大方方的喊了声“老孙”,直接把孙华洋拉了进去。
说实在的,孙华洋和虞挺华看了看客厅奢华的装潢和摆设,对常宁都有点又羡慕又妒忌,人比人真的要气死人,大青山的小乞丐竟有这么好的命,一个权倾华夏的爷爷,一个富可敌国的外公,还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围着他,心甘情愿的受他驱使,什么好事都占全了。
古人说得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男人的眼里,有三样东西最著迷:政治、金钱、女人,一个有勇有谋的男人,或玩政治、或玩金钱、或玩女人,无可厚非,但你不能既玩政治又玩金钱又玩女人,也就是説,人可以集中精力玩三样中的一样可以获得成功,或者集中精力玩三样中的两样也可以玩得成功,所以,玩钱玩女人的,就別玩政治,玩政治玩女人的,就別玩钱,玩政治玩钱的,就別玩女人,如果三样都玩,那一定会失败,有的人眼前一旦有了好处,就不肯放过,有便宜一定占,有光一定沾,既玩政治又玩钱又玩女人,结局一定很糟糕,命运不会永远眷顾你一个人的,越是得到命运最多眷顾的人,越是会抱怨老天不公,人心不足蛇吞象,能有机会玩其中两样,就已经非常幸运了,改革开放十七年来,被查获的贪官,之所以称之为贪,就是因为他们有个共同特点,玩政治的同时,既玩钱又玩女人。
据孙华洋和虞挺华所了解,常宁善于知足,身上始终离不开农民意识的影响,他根本不玩钱,因为他已足够有钱,用不着再以手中的权力去弄钱,前几年,在之江和西江两地,有不少人曾以钱为题举报过他,可是查来查去,发现他的家族公司在内地的生意,竟无任何违规之处,和别人的礼尚往来,也是出得多进得少,他也收礼,但不管上级下级,他总是千方百计的还礼,他也搞吃喝,但更多的是由他自己买的单,总而言之,在经济上,他既没为自己,也没为别人以权谋私过。
常宁也玩政治,了解底细的人都知道,他那个玩才是真正的玩,说好听一点,是没有野心,说难听些,那是没有上进心,要不是前几年职位走马灯似的换,他现在的地位应该接近孙华洋了。
倒是在女人方面,前些年没人关注,但这几年常宁毕竟得罪了一些人,这方面的风言风语自然多了起来,但议论总归只是议论,这年头,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说,至少还没人敢在这方面查他,在男女关糸的问题上,没有“现行”是永远定不了罪的,孙华洋就知道,他和很多女人关糸密切,其中包括自己曾经的老婆,可真的要让孙华洋因此去找他的证据,他也会茫然失措,无从下手。
相比之下,孙华洋就觉得自己有些悲哀,男人的三大嗜好,他只能玩玩政治,对女人,他是天生的无能,家里的红旗都不保,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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