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婷婷点了点头,“那倒也是,这个常宁呀,可真是个人精,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
姚晋微笑着说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他是一个另类,所以,老爷子一直对他另眼相看。”
“另眼相看?另眼相看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很看好他的从政之路,希望他能超越我们这一代,从而直接扛起宁家的大旗。”
司马婷婷笑道:“难怪你要让我盯着他呀,这还不算,还让黄国庆在他身边看着,老狐狸,你可真行呀。”司马婷婷说着,伸手捏住了姚晋的鼻子。
摇着头,姚晋说道:“我没有盯着他,也不想盯着他,是看着他护着他,说穿了,我派你来,还有和黄国庆交好,都是为了防着他被人利用……你知道我的意思?”
“真是搞不明白,都是宁家人,为什么非要防来防去呢,我知道,宁老爷子退到幕后以后,你们都想成为宁家的龙头老大,可是,你们是你们,常宁是常宁,辈份摆在那里,他怎么可能危险到你们呢?”
“婷婷啊,看来你还是真的不明白,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关心他啊。”
司马婷婷奇道:“你是说,你们宁家二代人中,除了你,还有别的人也在看着常宁?”
“当然,肯定是这样的,即使老爷子不说,我们也都知道常宁在老爷子心中的份量,长孙为大啊,我,宁家的老二老三等人,谁要是能和常宁联手,或者说,谁要是能赢得常宁的支持,谁就能在宁家坐大,老爷子高瞻远瞩,洞若观火,因此而严格限制我们和常宁来往,更禁止我们利用他,可是,越是限制,大家就越是放不下,有的排斥常宁,有的打压常宁,而我不会那样干,很简单,我只是希望常宁不要跟宁家的其他人联手,他越独立,我越放心。”
司马婷婷嘻嘻笑道:“我明白了,就象我一样,你把我扔在这里,让我看着他,却又怕被他看出来而限制我接触他。”
姚晋坏笑道:“哈哈,不让你接触他,也是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嘛,听说常宁那小子很有女人缘,而你又单身一人,我怕你被他吃了哟。”
“老姚,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司马婷婷拿起粉拳,在姚晋的身捶打起来。
“哈哈,好了好了,玩笑话嘛,婷婷,你帮我办一件事。”
姚晋刚说完,司马婷婷就不加思索地点着头,姚晋交代的事,她很少有拒绝的时候。
“你要以最怕的速度,搞一篇专访,专访的对象,就是锦江市纪委记邵经国,并且,要尽快让专访在你们《西江日报》登出来。”
“老姚,你是要整邵经国,这么说,锦江市这次发生的事,是那个邵经国搞出来的?”司马婷婷问道。
点了点头,姚晋说道:“邵经国这个人太坏了,次他下黑手整常宁,我们已经放过了他,这次他又故伎重施,表面余文良的人,最终的目标,还是针对常宁,所以,我想把他拎出来,让他也曝光在媒体和公众的关注之下,你的专访中,可以把他吹天去,吹得越高越好。”
司马婷婷笑着说道:“吹得越高,掉下来也会摔得越重,老姚,你这一招,真是太损了。”
“婷婷啊,要快,只要你的文章一见报,明眼人就会警告他的,我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姚晋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司马婷婷的头,将一缕头发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嗯,我一定帮你办好……老姚,那你该怎么报答我?“司马婷婷一边点头,一边打趣地问道。
“你说呢,大不了我在这里多住几天,让你多快乐几回,哈哈。”姚晋笑着说道。
司马婷婷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娇嗔道:“老狐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要是又说话不算数,我就不帮你了。”
姚晋看着司马婷婷红通通的脸,笑着说道:“哈哈,你这个,我要是狗,那你不就被狗干了吗。”说完,自觉不妥,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谁知,司马婷婷红着脸,脱口说道:“我愿意。”
姚晋心里又乐又叹,堂堂的西江省著名女记者,竟然被狗干了还挺自豪,,这是个什么世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这个时候,不光是姚晋一个人在感叹人心不古,离锦江宾馆不到千米的锦江市委大院里,常宁也在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当然,常宁的感叹,发生在凌啸目送司马婷婷离开锦江宾馆,回到市委大院以后。
“领导,你离开锦江宾馆以后不久,大概二十分钟以后,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进了六一一号房间,在房间里停留了一个半小时后才离开……”
听完凌啸的汇报,常宁淡淡的问道:“你没查一查,这个女人是谁呢?”
“查过了,她叫司马婷婷,三十二岁,《西江日报》驻锦江记者站站长。”
“哦……这个司马婷婷,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嘴里在问着,常宁的心里早就嘀咕起来,这个表姑夫厉害啊,不但在自己身边放了一个黄国庆,而且还埋了一个司马婷婷,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凌啸说道:“这个司马婷婷是南粤省人,父母都是普通的机关干部,司马婷婷一九八三年从京城大学新闻糸毕业后,分配到《南粤日报》工作,两年前,也就是一九八八年十一月,她调到咱们西江省《西江日报》工作,去年十月,她出任《西江日报》驻锦江市记者站站长,这才来到了我们锦江市……”
常宁明白了,这个司马婷婷,一定是姚晋真正派来盯着自己的人,她在西江省的活动和工作规迹,竟和自己惊人的相似,这肯定不是偶然的巧合。
“凌啸,你辛苦了,回去继续给我盯牢,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每天用电话向我汇报一次,直到那位客人离开。”
凌啸离开后,常宁才发觉,自己身莫名的冒出了冷汗。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
办公桌的红色电话,骤然的响起,把常宁又吓了一跳。
0840自己人才是最可怕的
红色电话不常响起,一旦响起,就意味着要么有重要事件发生,要么有重要人物出现,因为外间的李州腾那里没有分线,常宁即使最不耐烦,也要克制自己,不敢怠慢的拿起话筒。
“您好,我是常宁,请问您是哪一位?”常宁带着恭敬的语气问道。
电话里响起了中年人浑厚的笑声,“小常,是我啊。”
“您……二叔,是您吗?”常宁的反应够快,马听出了对方是谁。
竟然是二叔宁晓南,中央组织部部长助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常宁心里感叹道,这几年来,除了节假日,宁家这些人很少关心过自己,平时根本连电话也不联络一下,今天却接连冒了出来,先是表姑夫,现在又是二叔,有点风云际会的意思了。
常宁精神一振,他是个喜欢大场面的人,越是复杂,他越是来劲。
宁晓南笑着说道:“小常,今年春节你没来京城,二叔还没机会当面祝贺你荣升代市长一职呢。”
常宁心道,这声道贺,来得可够晚的,嘴里笑道:“二叔,您是了解我的,我就这么几斤几两,让我当代市长,明摆着是赶鸭子架么。”
“胡说,你不是干得很好嘛,连陈部长都经常夸你呢。”宁晓南说道。
常宁一听,心里更加警觉起来,也是他的二叔太不了解他的性格,不管是谁,只要是夸他,他都会条件反射地谨慎起来,这年头,夸人就是一剂毒药啊,何况这位以冷面孔著名的二叔,至少在常宁的记忆里,从没见他夸过人。
自家人夸自家人,绝大多数是没安好心,常宁有个自以为是的理论,在所有的敌人中,“自己人”才是最可怕的。
“二叔,您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阵客套话后,常宁主动的转入了正题。
宁晓南略有停顿,随后说道:“小常,我也是刚知道,听说你们那里又出事了,消息都传到中组部了。”
常宁心道,来了来了,如果估计得没错,二叔来电的目的,和表姑夫是一个意思,“二叔,事情是这样的……”
听了常宁的话,宁晓南说道:“这么说,你们锦江不是太平之地啊……小常,你虽然暂时只是二把手,但领导班子里如果经常出这种事,会引起级的不信任的,尤其会影响你以后的道路。”
“二叔,您说得对,我现在正在焦头烂额之中啊。”常宁附和着,心中暗暗企望二叔能象表姑夫一样,把他安插在锦江的人说出来。
宁晓南问道:“小常,我问你,你现在是怎么应对的?”
苦笑着,常宁说道:“二叔啊,人是省纪委带走的,我怎么可能有应对呢,您比我更知道规矩,就是市纪委办案,我也不能直接插手啊。”
“话是这么说,但事是可以灵活处置的嘛。”
常宁心里一动,吞吞吐吐的问道:“二叔,您说得很对,可是,可是我说话,能管用吗?”
宁晓南说道:“你看你看,又来了,小常,不是我说你,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妄自菲薄,自己看不起自己,做事缩手缩脚,太过小心谨慎,这会束缚你的手脚和思想啊。”
“二叔,您批评得对,我以后一定改正。”
顿了顿,宁晓南继续说道:“小常,你别忘了,你是宁家的人,在你们西江省,就凭你是宁家的人,仇兴华和李玮青就得让你三分,再说了,现在的锦江市,你的地位举足轻重,就连余文良都要看你的眼色行事,你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嘛。”
“二叔,谢谢您,您的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啊。”常宁笑道。
宁晓南又说道:“小常,前不久,你们西江省委组织部长黎洪昌来京城开会,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是吗?真是难得,黎部长很少夸人的哦,二叔,黎部长都说了些什么呀?”常宁顺口问道。
“嗯……黎部长说,你现在是仇兴华记最看重最信任的人,仇兴华在西江从不培植自己的人,但据黎部长说,仇兴华为你可是破了例,现在,连李玮青省长都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
常宁听得心里一乐,想从我肚子里捞点实话,二叔你还不够资格,咱和仇记的关糸,怎可轻易示人呢,“呵呵,我也搞不清楚啊,二叔,我想仇记这么看重我,一定是因为老爷子的关糸。”
宁晓南说道:“不完全是,陈松是现任付总理陈久成的亲侄子,仇兴华给他面子了吗,姚健的父亲曾短期做过仇兴华的司,姚健出了点可大可小的事,仇兴华帮他说过话了吗,仇兴华是有名的体制独行侠,咱位老爷子如日中天的时候,都没见他门过一次,现在怎么可能看在老爷子的面子对你另眼相看呢?”
哦了一声,常宁继续着装傻充楞,“二叔,您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还以为仇记能罩着我,一定是老爷子私下打了招呼呢。”
“哈哈,扯远了扯远了……小常,我问你,对那三个被省纪委带走的人,你是怎么看的?”
转到核心问题了,常宁沉吟着,心里的小算盘迅速的拨拉起来。
“二叔,我,我真的没有想好……”
宁晓南淡淡的问道:“可是,可是我听说,你想帮着余文良在往外捞人,有没有这回事?”
常宁听得心里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帮余文良捞人,这可是咱心里的想法,二叔是怎么知道的?
“二叔,我是这么考虑的,余文良毕竟是一把手,这段时间以来,我和他合作得不错,那三个人都是他的人,再加余文良面是李省长,所以,不管怎么说,我总得有基本姿态。”
宁晓南说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你糊涂,你的政治敏感性太差了……小常,你现在不但不能帮余文良捞人,而且还要同他保持距离,必要时还得划清界线,我劝你,不要试图去捞那三个人,否则,你会让自己陷进去的。”
常宁索性真的装起了糊涂,“二叔,您说,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宁晓南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你在锦江站稳脚跟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我认为,第一,你要旗帜鲜明的和余文良划清界线,第二,积极配合省纪委对那三个人的调查,小常啊,政治没有温情可言,在体制内,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啊。”
“二叔,我,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提醒啊。”
宁晓南笑道:“臭小子,谢什么呀,咱们叔侄二人,用得着说谢吗,记住,我们的血管里都流着宁家的血,打断骨头连着筋,亲情永远是不可分割的,外人永远是外人,放心,有二叔在,再加你的聪明才智,你这个代市长的代字,很快就会消失的……”
放下电话,常宁久久的僵坐在老板椅。
真正的麻烦来了。
这是常宁很久以来一直回避的情况,现在是再也难以逃脱。
二叔和表姑夫两个人,是宁家二代人中,野心最大,争斗也最为剧烈,互相防备就不用说了,有时候连互相拆台的事也干得出来,现在老爷子还活着,他们还只能暗中进行,倘若有朝一日,老爷子去见了马克思,宁家肯定不宁,必定是祸起萧啬,血风腥雨啊。
常宁开动了脑筋,迅速的得出了如下结论。
一,二叔和表姑夫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自己为了自保,绝对不能轻易站到任何一方。
二,在锦江此次发生的事件中,二叔和表姑夫的立场势成水火,表姑夫想捞人,二叔想落井下石。
三,表姑夫此次悄悄潜来锦江,行踪已经被二叔知道,老爷子早就有过忠告,不许他们干涉自己的工作,如果二叔把表姑夫的行踪报告给老爷子,老爷子要是脾气来,表姑夫在宁家的地位和现在的职务,恐怕难保。
四,二叔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动向,可自己想帮着余文良捞人的态度,只明确地告诉过表姑夫、余文良、商洛、肖兰和谷芳芳,二叔知道得这么快,这充分说明,这五个人当中,有人主动向外面透露了消息,表姑夫、余文良和商洛应该不会,难道,难道肖兰和谷芳芳两人当中,有一个是二叔的“卧底”?
五,自己一直以为,自己都在一个远离宁家的尘世中独自前行,原来始终有无数人在盯着自己,老爷子派人盯着自己,那是关心爱护,可二叔和表姑夫派人盯着自己,其用心就值得怀疑了。
六,二叔和表姑夫的行为,千万不能让老爷子知道,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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