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好奇的问道:“高局长,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啊?”
高四平笑道:“呵呵,我先声明,我可不是在跟踪常市长,是有事路过石桥附近,看到你在桥上走来转去,我一时好奇心起,才过来看看的哦。”
常宁微微一笑,“是吗?我今天就是出来随便转转,没想到被高局长你给发现了。”
“微服i访?”高四平笑着问道。
“哪里哪里,我是听说锦绣桥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是锦江市最古老的建筑,所以就偷偷溜来看看了。”常宁打起了哈哈。
高四平眨眨眼,呵呵笑道:“小常呀,我可是有名的火眼金睛,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常宁跟着笑了起来,“老高,我这不是刚上任吗,万事开头难嘛,总得千方百计找点事干吧。”
“呵呵,年轻就是好啊,不象我这种没化的半老头,农垦局一撤销,得,没地方去了。”
常宁说道:“老高,你才五十七嘛,组织上怎么也不会马上让你回家吧。”
“唉,甭提了,人大政协还没定呢,反正都是喝茶看报等回家嘛。”
说着,高四平拉起了常宁的手,“小常,现在已经下班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老高,要吃饭,也得我请你,怎么能让你请呢。”
高四来微微摇头,颇带深意的笑了笑,“今天这顿饭,非得我请不可,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比起你小常初来乍到,我可是半个主人,客随主便哟。”
常宁心里一动,抬腕看表,果然已过了下班时间,心想反正自己也要吃饭,回到家还得自找麻烦做饭吃,不如就在街上吃算了,“好吧,那我就客随主便了。”
这高四平也真怪,带着常宁路过好多家饭馆,看也不看,偏偏进了一家名叫桂园饭店的酒楼。
正是晚饭时分,酒楼里顾客盈高四平似乎和酒楼老板很是熟络,带着常宁径自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空着的小包间。
酒菜上定,一老一少对饮起来。
高四平举起酒杯,对着常宁说道:“小常,咱俩算是忘年jiā吧,啥话也甭说,咱们就喝酒,我敬你一杯,祝你在锦江干一番事业,争取更进一步。”
多谢老高,我祝你身体健康,老有所为。&qu;
两人一碰酒杯,各各一饮而尽。
常宁为两个空杯倒满酒,举杯说道:“老高,我也敬你一杯,喝了这一杯,你该说说你的心里话了吧。”
“呵呵,小常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今晚就是请你喝酒,来来,喝酒喝酒。”
两个人正喝得高兴,却被隔壁包间里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f!~!
0717事来了
隔壁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三夹板做的隔墙,根本挡不住吵闹声的传递。)
“老古,你他妈的少跟我装蒜,和我讨价还价,你还不够格。”
“钱科长,你就高抬贵手行行好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公司等着你们的钱还贷发薪那。”
“姓古的,你没钱还开什么公司啊,滚一边待着去。”
“钱,钱科长,你,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你就不怕,不怕我上市里告你去?”
“哟,你在锦江才了几天,长行市了么,他妈的,快滚,再吓唬老子,小心老子收拾你。”
嚣张至极的声音过后,接着又传来酒瓶摔地的声音。
常宁靠在椅子背上,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高四天微笑起来。
“老高,你这分明不是请我来吃饭,是让我来听人家吵架的嘛。”
高四平得意的笑了,“你小常是大资本家,有钱人,咱俩吃饭,肯定是我请客,你买单,这不,我过意不去,就只好给你提供点第一手资料喽。”
常宁莞尔一乐,“我说嘛,我听铜山县的方振国书记说过,锦江有位高白吃,专白吃下面各县市的领导,还能吃得振振有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呵呵,这个方振国,不是在污蔑我么,这回他也来喝茶看报了,我跟他有得掐了。”
“老高,听说你们俩是老jiā情了?”常宁笑问。
高四平点点头说道:“我们俩认识可有些年头了,当年我转业后,第一个单位就是地区国营农场第三分场,正好跟老方搭班子,他是场长兼党总支书记,我是付场长兼付总支书记,就这么着,我和老方就成老朋友喽。”
常宁笑道:“在万锦县的时候,老方常找我喝酒来着,他常把你挂在嘴边啊。”
高四平径自喝了一杯酒,缓缓的说道:“小常,正是因为有老方的介绍,我才了解了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常宁点着头,微笑着说道:“老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高四平说道:“隔壁那个钱科长,名叫钱方元,他父亲你应该认识的,就是原行政公署付专员钱锋,这次也退下来了,已经确定他当市首届人大常委会第一付主任。”
“这个钱方元,今年三十四岁,专毕业,正是你分管的jiā通局的一名科长,市区桥梁管理科科长,这个机构呀,别的城市还不一定有,因为咱们锦江市的市区内,除了一条锦江河,还有七十一条长短不一的小河小汊纵横市区,河多桥必多,市区内共有大小桥梁近千座,所以才有千桥之城的称号。”
“桥多,危桥更是特别的多,咱们锦江市区的桥,三分之一是解放前留下的老桥,其他的大都是建国后五十年代建造的,这几年造的新桥还真的没有几座,省里市里的财政拨款,大多用在了维修这些桥梁上,七八年前,鉴于危桥增多,事故频发,管理当时的地委和行政公署决定成立市区桥梁管理科,专负责维修和管理市区范围内的所有桥梁。”
“小常,你可别小看这个市区桥梁管理科,它连科长加一起,不过才五个人,可每年却能掌握上级固定拨下来的两百多万元桥梁维修款,还有jiā通局和市区各街道自筹的资金,每年至少也有两百多万,这些钱用在哪座桥上和怎么使用,全是这个市区桥梁管理科说了算。”
“这个钱方元呀,市区桥梁管理科成立的时候,就是那里的科员了,后来当付科长,三年前前任科长调走后,他接任了科长职务,从此,他就成了jiā通局最忙碌的人。”
“有两类人来找钱方元,一是市区各街道的领导,他们每个人的辖区内,都有桥梁需要维修,要维修就得有钱,要钱就得找钱方元,没有他制订那个年度维修计划,就不可能拨钱,二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工程队的包工头,没有钱方元这个甲方负责人的签字同意,他们就拿不到桥梁维修工程,尤其是有十来家工程队,公家的i人的都有,那是专搞桥梁维修的,别的活不会干也干不了,只能找钱方元要项目。”
“所以,这个钱方元就是个香饽饽,人见人爱呀,几乎每天都有人请他吃饭喝酒,这小子也成了人jing,一年三百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的晚上,都待在这桂园酒楼二楼的包间里,吃饱喝足后拍拍屁股走人,自会有人为他买单,隔壁那个二零一号包间,被人称为钱氏包间,谁要想晚上找他,只要到桂园酒楼钱氏包间,准能找到他。”
听罢高四平的叙述,常宁问道:“老高,光凭吃吃喝喝,不能上纲上线,恐怕没多大说服力吧,人家还有一个当人大第一付主任的老子蒜皮的事,是上不了桌面的。”
高四平笑着说道:“这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帮你搞定的。”
常宁喝了一杯酒,微笑一下又问道:“老高,你为什么要帮我?”
“很简单,帮你,是为了帮锦江市的老百姓。”
“哦……谢啦。”
常宁独自离开桂园酒楼,漫步在夜&232;里。
本来,un节不日将至,常宁不想整事,现在既然有高四平等一帮老家伙主动找上来,那就不妨来个顺水推舟了,那个市区桥梁管理科科长钱方元,就算是第一个倒霉蛋吧。
……
不过两天,常宁的办公室已是焕然一新。
常宁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着头,“州腾,你小子能耐ing大嘛,这青阳市地图,你是从哪儿来的。”
李州腾说道:“领导,我这也是急生智,在咱们西江省,要一张之江省下属的地市级政区图,实在是不容易,我正为难之际,是凌啸提醒了我,你在万锦县时,一号楼的客厅里就挂着一张,所以昨天我专跑了一趟万锦县,现在那一号楼住的是陈茂云书记,恰好那地图还挂着,陈书记舍不得,说特意留作纪念的,我就说,这是领导你的命令,官大一级压死人,拿了地图就跑回来了。”
两个人正说笑着,凌啸抱着四个档案袋进来了。
“领导,这是有人寄给你的,放在市委大院收发室,我顺手帮你拿来了。”
常宁心道,这个高四平,动作够快嘛。
“你们两个帮我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李州腾和凌啸抱着档案袋去了外间,不到一个小时,又抱着一堆材料进来了。
“领导,这些材料,都是举报市jiā通局市区桥梁管理科科长钱方元的,主要举报他在任期间,以权谋i,收取桥梁维修工程回扣,我和凌啸初步算了一下,如果这些举报信属实,这个钱方元就已经收取了五十多万的回扣。”
想了想,常宁吩咐李州腾和凌啸,“州腾,打个电话给jiā通局长胡志军,让他马上来见我,凌啸,你先去吧。”
待李州腾和凌啸出去后,常宁又想了一会,坏坏的一笑,动手将办公桌上的大堆举报材料藏到了件柜里,只留下了十来封举报信。
jiā通局局长胡志军来了。
胡志军坐在沙发上,看着举报信,脸&232;渐渐的变了,大冬天的,额头上竟渗出汗水。
“胡局长,关于钱方元的问题,你就没有一点觉察吗?”
常宁吸着烟,不紧不慢的问道。
“常市长,我们,我们局里也曾接到过一些类似的举报信,可是,经我们调查,这个钱方元科长他,他没什么问题呀。”
常宁盯着胡志军,少顷,又问道:“胡局长,你说句实话,钱方元真的没有问题吗?你敢保证?”
“这个……这个……常市长,钱方元科长和一些包工头吃吃喝喝,这是有的,我们也多次对他进行过批评教育,可是,可是毕竟这吃吃喝喝……”
常宁摆摆手,打断了胡志军的话。
“胡局长,你先不要解释了,我现在命令你,立即停止钱方元的工作,先由你们局党组纪检组进行调查。”
胡志军刷的站了起来,“常市长,您听我解释……”
常宁不由分说的挥了挥手,严肃的说道:“胡局长,我这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愿意让局里调查,我完全可以把事情捅到市纪委去,到那个时候,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你回去吧,钱方元必须停职,对他的调查,un节前必须拿出初步的结论。”
胡志军离开常宁的办公室,满腹心事的回到了jiā通局。
皱着眉头,胡志军喊来了两位付局长。
胡志军已经投靠了市长陈松,但他还不想为了钱方元的事去找陈松,他今年才四十出头一点,进步的空间还很大,他不想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让陈松产生不好的印象。
付局长张新问道:“胡局长,什么事呀?”
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拿出那十来封举报信放在桌上,胡志军叹了口气说道:“常市长已经作了指示,一是对钱方元停职检查,二是先由我们局纪检组进行调查。”
另一位付局长王再平问道:“那么,老胡你准备怎么办?”
胡志军苦笑着说:“怎么办?我这不正找你们商量吗。”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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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8试一试
说起jiā通局,胡志军是得意的,他这个局长辛辛苦苦的干了三年,jiā通局的大权,总算紧紧的掌握在他的手,付局长张新,是他一手提拨的,绝对的铁哥们,付局长王再平,过了年就是五十了,不但在年龄上对自己没有威胁,而且经过这两年的争斗,他把他压得死死的,现在自己又有陈市长撑腰,他更只有顺着自己的份。
张新说道:“局长,咱们不用理他,他虽然是副市长,分管我们jiā通局,可有句话说得好,当官不入常,放屁也不香,我原来还以为这个有多大的能耐,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外强干,连一个常委都不到,你有陈市长罩着,钱方元又是钱锋的儿子,老钱被到了市人大,心里正窝火呢,常宁要整事,就让老钱去斗吧。”
听了张新的话,胡志军不置可否,这小子向来没头脑,当个付局长也就是滥芋充数的角胡志军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王再平。
“老王,你有什么意见?”
王再平沉着,缓缓的说道:“老胡,这事么,我看要慎重处理才是,毕竟是分管领导,咱们要是得罪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对咱们没有好处啊。”
嘴里这么说着,王再平心里可不这么想,他妈的,你胡志军抢了我本已到手的局长宝座不说,还在局里整整压了我两年,老子巴不得把事情整大呢,我帮你出主意,出馊主意还差不多。
张新看了王再平一眼,不屑的说道:“怕个球呀,慎重?慎重个屁,我们就来个不理不睬,看常宁怎么办。”
王再平微笑一下,说道:“张付局长的话有道理,有道理。”
胡志军不再看着王再平,这个老家伙,最近有些蠢蠢y&249;动了,指望他出主意,无谓于与虎谋皮。
打发走张新和王再平后,胡志军想来想去,不敢拿这事去打搅陈松,却拿起电话,打给了钱方元的父亲钱锋。
“钱老,您好,我是jiā通局的小胡那。”
钱锋哦了一声,“是小胡呀,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方元又惹出什么事来了?”
胡志军把事情说了一下,“钱老,常宁好象,好象盯上方元了。”
“哼,他敢,他凭什么,一个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而已,他算老几啊,小胡,你别理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想拿我老钱家的人祭刀,打错算盘了,我钱锋只是到了人大,还没死那。”
胡志军陪着笑说道:“钱老,您别生气,消消火,我也是这么想的,您就放心吧。”
“小胡,你不要怕,那个常宁要是再找你,你就让他来找我,不管什么事,都由我顶着。”
钱锋的话,多少让胡志军有了一些底气,钱锋虽然退居二线了,但省里也有一些领导,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有他在,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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