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秘书,你好,我是水洋乡的常宁,请问高书记现在有空吗?”常宁客客气气的问道。
“哦,你就是那个常宁啊,”男人婆倒也算客气,瞥见常宁手中的牡丹花,细眼还多少的亮堂起来,脸上也多少露出了微笑,“常书记,高书记今天上午推掉了很多约见,在里面等你多时了,嗯,不用敲门了,你进去吧。”
“谢谢顾秘书,”常宁觉得这个男人婆蛮不错的,一定是个老秘书了,走了两步又回头微笑道,“顾秘书,谢谢你的微笑。”
常宁心里大大的不以为然,高飞为了衬托自己的漂亮,找这么一个男人婆当秘书,有点弄巧成拙了,红花当需绿叶扶,可这“绿叶”,她还算是绿叶么,嘿嘿,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这也是当下属的,对领导应有的关心嘛。
0093拍你的马屁
足足有那么三四分钟,高飞坐在办公椅上,盯着常宁死死的看着,对他手上捧着的牡丹花,和那付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面有些哭笑不得,小无赖的做作滑稽的模样,让她暂时发不出火来。泡书_吧(。PaoShU8。)
常宁早就听人说过,这是领导初见下属的惯用伎俩,好在他是从不怕让人看的,何况是让女人看,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何乐而不为乎?办公室里又没有别人,捧着花见女领导的好人好事,一般传扬不到外面去的。
“高书记,您好,这是我亲手摘的牡丹花,希望您能收下。”常宁走近办公桌,挺着身子伸着双手认真地说着,心道,咱这算是拍你高飞的马屁吧,在你屋檐下,稍微低低头。
“常宁,收起你那一套小把戏吧,”高飞冷冷的一笑,嘴角不屑的翘翘,“这是上班的时间,这是谈工作的地方,找你来是谈工作的,快把你的花放下吧。”
常宁坚决的摇摇头,“高书记,请您别误会,我绝不是您说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作为一个下属,上次对您很不礼貌,回去后,家里人责备,同志们批评,终于使我深深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因此,因此今天我首先要向您表示最最诚挚的道歉,我觉得,觉得您就象四月里的最高贵最美艳的牡丹花一样,于是我便,便千方百计的亲手摘了这朵牡丹花,您如果收下她,就表示您已经原谅了我……”
作为忙于工作的女人,高飞对花却没有研究,进进出出的,也不大关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常宁,“常宁,要是我不会原谅你呢?”
“怎么会呢,不会不会,您肯定会原谅我的,”常宁又走近一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高书记您是谁呀,美丽的女县委书记,全省仅此一家,暂时别无分号,俗话说得好,宰相肚里好撑船,您就是我的宰相,您就当我是一条小船,一条小小船而已……”常宁赶紧收住话头,他娘的,今儿的这个马屁拍得过头了,怎么拍着拍着,把自己拍成了一条小船,拍到这个臭娘们的肚子里去了呢。
高飞心里一笑,这混小子那付装模作样的样子,让她又好气又好笑,懒得跟他噜嗦,伸手拿过牡丹花来,往办公桌上一放,淡淡的说道:“好了,常宁同志,我原谅你上次的无礼了。”
但见常宁长出了一口气,脸上便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因为他乘机看到了高飞那两条裸露着的修长的大白腿,心里很有些好奇,初夏的气息刚刚冒头,这臭娘们怎么就耐不住了,办公室里好象不大热乎呀。
高飞瞧一眼有些走神的常宁,嘴角微微一翘,拿着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办公桌。
常宁急忙退了一步,站在那里小心的问道:“高书记,您找我来,有,有什么事吗?”
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叠材料,高飞冷冷的说道:“把这些材料拿回去,继续你原来的工作。”
“噢,这就……没事了?”常宁瞧着那叠材料最上面,朱永军批的三个红色的大字,习惯性的坏笑起来,“高书记,这就是说,我们,我们大家都没事喽?”
“你以为呢?”高飞不屑的说道,“常宁,你以为朱书记批的‘乱弹琴’三个字,不是在说你吗?”
“呵呵,不大像吧,”常宁拿起材料,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塞进书包里放好,认真的说道,“高书记,我看不大像,朱书记这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的,我们下面的同志可看不清楚,一定是写给能看得懂的同志看的么,一定是这样的。”
高飞轻笑一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朱书记您好,我是高飞……嗯,他来了。”说着,把电话递给常宁,“朱书记要你接电话。”
常宁心里狠狠的骂了高飞几句,无可奈何的接过了电话,对于远在青州的朱永军,虽然还没有见过面,在电话中却算神交已久了,给他留下的总体印象并不是太好,“朱书记,您好,我,我是水洋乡的常宁啊。”
“哼,你还记得自己是谁,还没有完全糊涂么,怎么,翘着尾巴上了天,现在又回来了是吗?乱弹琴,你到底想干什么?……”
常宁诚惶诚恐的听着,当然不敢应嘴,听到‘乱弹琴’三个字时,他不忘往高飞那边投去一瞥,臭娘们正冲他幸灾乐祸的笑呢。
“朱书记,您听我解释,”总算逮到朱永军说话的空档,常宁顾不上礼貌不礼貌,赶紧的启了口,“朱书记,情况是这样的,我在工作中,深感自己的能力,确确实实担当不了一个乡的一把手工作,您可以问问刘为明付专员,当初就是他逼着我匆匆忙忙去上任的,加上我家里确实有实际困难,外公一直躺在床上,外婆又体弱多病,我母亲又是一个哑巴,干不了农活,他们都需要我照顾……他们也都一直反对我当干部的,所以,所以我想,还是换一个适合我的工作,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影响水洋乡的工作……”
朱永军打断了常宁的话,“好了好了,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还是一个xx党员,只要党组织还需要你,你就不能畏惧退缩,你个人的实际情况,组织和领导会考虑的嘛……我问你,你向你们高书记检讨了没有?”
“报告朱书记,我已经向高书记作了认真深刻的检讨。”常宁当着高飞的面,说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我保证,以后一定配合高书记的工作,她让我向东,我决不向西去。”
“呵呵,态度不错嘛,”电话里的朱永军满意的笑着,“回去以后给我老实工作啊,现在把电话交给高书记。”
高飞捂着电话,嗯嗯啊啊的,也不知他们嘀咕了什么,常宁兀自在沙发上坐下,直到高飞放好电话,他才礼节性的又站了起来,“高书记,我可以回去了吗?”
高飞望着办公桌上那朵牡丹花,不经意的问道:“常宁,你给杜秋兰送过花吗?”
常宁心里一怔,还真是的,不但没送过花,还没买过任何小礼品哩,这男人当得太不象话了,幸亏这臭娘们提醒,等会出去得再顺一朵花带回去。
“高书记,这是工作时间,您的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高飞拿起花闻了闻,微笑着说道:“听说水洋乡有个女大男小的婚配习俗,差个五六岁也正常么,几时结婚,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哟。”
常宁适时的展开了反击,“高书记,这是我们个人的私事,就不需要你们领导的关心了。”
“是吗?不见得吧,”高飞嘴角一翘,似笑非笑的说道,“听说你们姐弟情深,两人世界好不令人羡慕,作为领导和好朋友好姐妹,我得抽时间去关心关心嘛。”
“嘿嘿,欢迎,欢迎之至,”常宁肆无忌惮的盯着高飞的胸脯,不怀好意的笑起来,“高书记,我唐突一句啊,您这样的女人,真的是那个,那个那个,对,比较的秀色可餐,嘿嘿,我还是那句话,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会‘办’了你的哟。”
“小混蛋,你放肆。”高飞一拍桌子,气得站了起来。
常宁微微一笑,不加思索的回骂道:“臭娘们,你得瑟啥?”
“小混蛋。”
“臭娘们。”
0094专款被扣了
常宁牵着大白马离开县委大院,看看手表,离午饭时间还早,思忖着先在县前街溜达一遍,挨到午饭时,去县委食堂噌一顿再回水洋,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街那边传来,他心里一怔,谁把咱的大黑马给骑出来了,那可是单司令精心挑选的种马,专门留着和大白马一起培养接班人的。泡*书*吧(。。)
原来是罗铁贵,挥着马鞭向他跑了过来,见常宁心疼大黑马的目光,就急忙的笑道:“你瞪我干么,没啥紧急情况,我能动你的心肝宝贝么。”
“老罗啊,你可是一百八十斤的吨位,快赶上两个我了啊,”常宁认真的说道,“以后咱得定个规矩了,体重超过一百五十斤的的,禁止骑我的大黑马,瞧瞧,它都出汗了。”
“得得,全乡就我一个超标的,你干脆明说禁止罗铁贵骑马,多省事呀,”罗铁贵凑近一些低声的问,“咋样,搞定了没有?那个臭娘们,没把你咋样吧?”
“呵呵,咱是谁呀,女人么好对付,咱是这方面的高手么,当然喽,高书记向我道了歉,咱也不好意思再抻着,那就顺坡赶驴,继续革命呗,”常宁吹嘘了几句,反问道,“老罗,你这么急急的来县城干啥?”
罗铁贵忙说道:“你当我愿意骑马走山路啊,是老虞在青州打来电话,他和小邱不是昨天去地区财政局办理手续么,手续倒是办好了,可发现地区财政局眼馋了,把水利部拨给我们水库的专用建设资金,扣了三十万元,他让我们快点过去,地区财政局的陈红雷局长,今天下午要动身去京城开会学习,老虞怕那老家伙一走,咱们就一时找不到讨债的对象了。”
常宁气得瞪起了两眼,当街就骂开了,“他娘的,反了反了,那老家伙吃了豹子胆啦,敢劫老子的钞票,没说的,咱俩立刻支援老虞,杀向青州,把那个老王八揪出来。”
罗铁贵乐道:“所以么,我来就是给你当保镖的,省得你落了单。”
“呵呵,老罗你够格,时间就是钞票,事不宜迟,咱马上出发,”常宁也乐呵着,“噢,等等等等,咱俩换换马,你骑大黑马我不放心,万一把她压坏了,我找谁赔钱去。”
两个人笑着换了马,出了县城,沿公路向着青州疾奔而去。
青阳离青州专区行政公署所在地的青州城,有一百二十多华里,骑马快赶用不了两个小时。
在离地委大院不远的地方,虞挺华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小常,可把你们给等来了,陈局长还在机关食堂吃饭,下午两点的车,小邱正在食堂门口看着呢。”
常宁松了口气,人在就好办,不然等老家伙从京城回来,那被扣走的三十万早被花光了,就地区那点破财政,谁不知道他们就是靠克扣钱过日子的,到时候人还在,钱却没了,你还找谁要去。
三个人坐在街路的林荫道下,先抽支烟喘口气,一边商量着办法。
虞挺华说:“小常,我看到朱书记李专员他们都在食堂吃饭的,还有郑付书记和刘为明付专员。”常宁咧嘴一乐:“这不正好么,就让领导来个现场办公,当场解决。”虞挺华又说:“就这么冲进去,吓坏了领导怎么办?”常宁噗的一笑,“呵呵,领导都是特殊材料做的人,久经考验,吓不坏的,放心好了,我上午还和朱书记通了电话,他对我们的水库建设很关心的。”罗铁贵也道:“那个老家伙陈红雷,我见过两三次,是郑家的铁杆,整整他,朱书记李专员应该高兴才是。”
常宁续上一支香烟后说道:“老罗老虞,这个事情我是这样考虑的,要闹就得公开的闹,闹得越大越好,朱书记和李专员都是外来户,他们有一个重要的又不能公开的使命,就是打击压制并努力削弱郑家的势力,老罗刚才说得对,他们当领导的,不象我们下面的人,可以真刀真枪的上台面去斗,但却最善于借题发挥借力打力,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因此,我敢保证,事情闹开后,朱书记和李专员肯定会出来当和事佬,同时乘机把陈红雷那老家伙干掉,你们说说,都快六十的人了,不学无术不思进取,还赖在财政局长的位置上,这四个现代化还怎么按时实现?”
虞挺华不无担心的说道:“这可是青州,不象在我们青阳,谁也不敢小瞧咱们水洋人的厉害。”
“呵呵,又不是去打架,老虞你怕个屁呀,”罗铁贵笑道,“本来么,这是水利部立项的工程,省财政厅都不敢扣钱,地区财政局连个审查权都没有,他凭啥扣咱们的钱,还不是见钱眼开,平时雁过拨毛的整惯了,没啥好说的,一定要让他把钱吐出来。”
常宁显得胸有成竹,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和两个同伴装胆鼓劲,另一方面,也是他确实有点有恃无恐,当然,他是不会说给罗铁贵和虞挺华两人听的,前天他和已经是专区常务付专员的刘为明通过电话,最近的青州地委显得过于的风平浪静,言语之间,刘为明透露出朱永军书记的隐忧,凡事都讲究乘热打铁乘胜追击,朱书记不大喜欢一潭死水的局面,当时常宁一听而过,没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在青阳掀起最大的浪花,也溅不到青州那边去,朱永军是干大事的人,善于抓机会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这个事情,完全可以小题大作,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扔掉手中的香烟,常宁狡黠的笑起来,“两位哥哥啊,青州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吧,咱们可不是孤独的在战斗,大青山水库处于海防前线,具有特殊的军方背景,这批准建设书上就有东南军区后勤部和省军区司令部的红色大印,这就是咱们的护身符和上封宝剑啊,咱们不妨来个狐假虎威,拉虎皮扯大旗,到时候,嘿嘿,看谁敢跳出来替那个老家伙说话。”
虞挺华一听,精神为之一振,牵涉到军方的事,郑家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小常,那就干呗。”
常宁笑道:“老虞,你把相关文件和手续交给我,马上去找个电话,直接打到军分区单司令那里,把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他,就说我需要他的增援,呵呵,后面就看单司令怎么支援了,老罗,咱俩一起去见见陈红雷那个老家伙,把剩下的一百七十万和所有文件都送给他,呵呵,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待虞挺华离开,常宁和罗铁贵牵着马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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