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降苍龙(原皇家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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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降苍龙(原皇家贱奴)-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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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虽清静些,此时也露出些惊叹声,王公子看着余相骑着枣红骏马,一身华服,被人簇拥着往街口行去。
  
  王公子松□子,揉了揉眉间,缓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可看的,还是回去罢。”
  
  墨锭一喜,笑道:“就是就是,爷您看,谁家娶亲不都是一个模样,也没什么看头。太爷不过是想着九爷您出来散散心,若是寻得好玩意带回去送给太爷,保证能让他老人家乐上好几天!”
  
  王公子微微一笑,嗔道:“你总是不忘奉承。”
  
  主仆正小声交谈之时,木雕屏风的另一边,叩叩响了几声。
  
  墨锭上前挂起帘子,见清来人时忽地惊道:“丁大人!”
  
  ——————————
  
  比之相府里的喜气盎然,元遥在刘府暂住的小院对比下却显得冷清。
  
  刘太傅原是派了丫环婆子们的,可却被元遥推辞了,小院里仍只有他从余清流那里带来的几人。
  
  铜镜里模糊的映着一个身着大红礼服的人儿,元遥垂目看着衣袖上的金麒麟默默不语。
  
  烈卿正在帮他梳发,象征性的梳了三下便由红霜接手,不一时便帮他带上了金冠。
  
  待元遥收拾妥当后,烈卿才笑道:“可算好了,我的元元也是大人了。”
  
  元遥抬头看了眼烈卿,心中升起一抹羞涩,却不由的又想起昨夜,刚有些红晕的脸色立时便白了下来。
  
  烈卿抬臂让一干人等尽数退去,转身和元遥面对面坐了,轻声道:“虽然你父皇一再说那姓余的若待你不好,你尽可回西月。但与人结白首不是玩笑,那是一辈子的事!过了今日,就再无可能轻易反悔了……”
  
  浑身一震,元遥抬头看着烈卿道:“爷爷一定都知晓了?”
  
  烈卿美目微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身边的人都是我和你父皇为你选的。”
  
  元遥的身躯颤抖不已,虽然早已明白,可现今再听爷爷的话却又是不同,似乎又带了另一层意思……“我从前从未想过要用他们……而且……”
  
  烈卿一双明眸定定的望进元遥的眼里,冷声说道:“我且告诉你,你是皇家之人,天生高贵。你的父亲是西月帝王,你是西月的皇太子,将来你的儿孙也都会是皇!莫说是余清流,就是整个苍龙国也及不上你分毫!”
  
  元遥如遭雷击一般久久不能言语,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是身体的孱弱,身份的尴尬使他从未将那些时刻谨记!权利,责任。。他从未想过拥有、利用,可确是刻在他的骨血里的,所以,才更未想过这背后的因果!
  
  爷爷的意思是什么,一是告诉他余清流再过位高权重不过是奴!二是再次提醒了他未肯正视的那些利欲纠葛!
  
  但,清流明明是在他心中不同的人。。。
  
  想罢,元遥也直视着烈卿的双眸,道:“我已懂了,可是我已做了二十几年的元遥,月遥那个身份总是排在之后的。对待别人该如何我已经知道,但清流在我心中和别人不同……就算清流真的图我什么,算计我什么,他要的,就拿去好了。当然,我有底线……于国,他不能伤我西月百姓分毫;于我……他只要,只要不辜负我……旁的我都信他……”
  
  烈卿勾起朱唇,轻笑道:“情字迷人眼,你又怎能识清?”
  
  “日久见人心,我不会错看他的。”元遥回道。
  
  烈卿叹息摇头,终不再说什么。
  
  一时,又唤了众人进来伺候。喜婆吉利的趣话一串串的往外送,红霜指着丫环们麻利的收拾。元遥继续被来回摆弄,只是此时,又换了另种心绪,似叹似喜,却都不尽然……
  
  苍龙喜服与西月不同,西月新郎新娘皆要穿着纯黑礼服以示庄重。而在苍龙却是大红的喜服。大多女子一生只在这一次能穿戴着凤冠霞帔,让那个一生的良人拿花轿抬入另个家门。
  
  元遥端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他听见清流唱了三遍《求凤》,求了三次入门,塞了九封红包,却仍被红霜阻着门,又听见外面不知谁哄嚷了一声,就有人强行撞门——在几个丫鬟的娇呼声中,一群人一拥而入。
  
  当房门破碎的声音响起后,元遥就已经捏紧了手中粉绢做的合欢花,一抬眼,就与那人的目光对上……
  
  元遥或有的那些许不安,在余清流满目柔情下,轻易化去。
  
  直到喜婆的贺喜声和一句不知是谁嘻皮笑脸说的一句“抢亲喽”将元遥惊醒,他才恍然红透了一张脸儿。
  
  余清流上前做了一辑,伸出一掌,元遥深吸了口气,慢慢将手放上。
  
  屋内众人哄然叫好,余清流和元遥互相将各自手里的两朵合欢花系到对方腰间,两个喜婆拥上皆来道喜,“合欢花好,百年好合。”
  
  元遥不是女子,与刘家又本无干系,遂无父兄来背女出门。用过果茶、行过翁礼,二人堂而惶之的牵着手出了刘府骑上骏马。
  
  元遥骑术不精,可像现在这样由人牵着马慢慢的走倒是无碍。他悄悄移着视线看了眼余清流,就见他少见的不吝惜和颜悦色,不断向路边贺喜的百姓拱手相谢。
  
  身后的吹打声鞭炮声,种种喧嚣仿佛都离了元遥而去,只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之人,不再内敛的收藏,那身气度光华不禁让元遥看痴了眼……
  
  忽然,余清流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子回望了过去,心中升起满足……他怜爱珍惜元遥每个模样,他羞怯的模样,对旁人的纯真和善的模样,笑时两边嘴角的浅浅梨涡,偶尔赌气使性撅起的粉唇,烦恼时皱起的眉间,这么个人,刻在了他的心上……这么个人,为他逆天生子,为他抛弃一切,今后,亦会同他相伴携老……
  
  及至迎亲队回到余府前,就有人先放了响炮,噼啪喜炮声不断,又伴着吹吹打打,喜婆更是不断往路边贺喜的人分发喜糖红包。元遥早被这热闹景象弄的懵懵然,由着余清流将他抱下马,又被牵着跨过了火盆,手中攥着一根红绸穿过正门、前厅,才被簇拥着到了正厅门口。
  
  余府他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只是不像今日一般处处结彩熙攘,步下莲香,金童玉女臂中挎着花篮子,漫天撒着碎花。元遥回过神来,就看到面前一个五尺来的大红双喜挂在中堂,两只莲形香炉分设两边,香案下两把雕花高椅,余老夫人红光满面笑意盈盈的正坐在上,而另一边却放着余清流之父的灵牌!
  
  傧相先行引路,观客分置两边,顽童嬉笑不止。那主婚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余清流忽悠过来的王阁老。
  
  王阁老待一对新人步入喜堂后,看了眼沙漏,抬起双手,按压下噪攘的客宾,笑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唱仪官朗声念起祝词,止后唱礼:“拜天地,天作之合永结同心!拜——”
  
  元遥扭头看了眼余清流,却见他也笑望着自己,不由相视一笑,转过身去齐朝天地三揖到底。
  
  “拜高堂,家合事兴福寿绵长!拜——”
  
  “夫妻对拜,相敬如宾白首偕老!拜——”
  
  最后一礼揖下,余清流抬首,果然就见面前元遥微带了点羞涩笑意,眉目如画,唇若娇花,衣衫红彤似火……
  
  胸口那团温热跳动的极快,喜悦的恨不能大笑,静伫良久才由着傧相簇拥一路进了新房。
  
  新房是新修葺的正房,也已布置的满目金壁妆红。
  
  元遥乱七八糟的想到,去岁大约这个时候,他和清流似乎还生分得很,一眨眼却……
  
  其余人等一律退去,转瞬房内只剩了他们二人。
  
  本来就晕红的脸颊似乎更烫了,元遥坐在鸳鸯戏水的绣被上垂头不语。
  
  嘈杂了半天浑沌过了,这时的清静却叫人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元儿……”
  
  “呃……啊?”元遥慌乱的抓紧手中红绸,头却垂的更低了……
  
  余相喉中溢出一声轻笑,握住那双纤小的手,柔声道:“夫人……”
  
  元遥不敢抬头,嗫嚅了半响尚不及开口,却听外面“咯嗒”一声,悉索的声音就断断续续传来……
  
  “……挤什么!……”刻意压低仍不减气恼。
  “你……走开……我看……不到了……”
  
  元遥“霍”的站了起来,眉间紧皱的走到窗前,猛然推开了窗户!
  
  果然窗下烈卿和白竹声二人挤在一处不停推搡着彼此,此时见位置已暴露,白竹声先声夺人指着烈卿道:“你瞧瞧你!偷看孙子辈!丢人哪丢人!为老不尊!”
  
  烈卿瞪圆了眼睛,还要理论。
  
  元遥跺了下脚,气道:“你们……你们还要吵起将别人引来吗?”
  
  白竹声尴尬笑道:“哪里哪里,我已将人都遣了去了!”
  
  烈卿“哼”了一声,理了理袍角,转头对元遥“咳”了一声道:“咳咳……我从余瑗奶娘那里来,那娃娃想爹爹了呢!”又指着白竹声说,“……那个我本只想来告诉你一声儿,就见这人躲在下面偷看!”
  
  元遥果然急了,他几日未见余瑗,也想得很了,此时居然把旁的都放了下来,急道:“余瑗在何处?爷爷怎么不将他带过来?”
  
  白竹声拉着烈卿跑的飞快,遥遥传来声音道:“我们去抱孩子——”
  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夫人……”
  
  余清流黑着脸站在元遥身后,深恨府中下人和……。
  
  元遥转头,脚尖蹭着地面不安道:“等会……余瑗就要来了……”
  所以现在说些情话不适合了!
  
  余清流上前揽过元遥道:“爷爷和叔叔不过是句托辞你就信了,这几日孩子同以前一样,猪似的睡了吃。”
  
  元遥由着他揽着,不满嗔道:“真的?……真是……白疼了啊……”
  
  余某人没得半分挑拨离间的愧疚,牵着小夫人走到桌前,一脸心疼的模样:“劳累你了,一上午又是骑马又是行礼,定饿狠了,我们先用些膳食,等会儿先见女眷,再去外面见宾客。” 

作者有话要说:白竹声:为老不尊~~~~~
烈卿:呸!你才老!你们全村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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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天走路莫明其妙无缘无故的扭到了脚脖子,疼了两天……于是,上来更文了……
坑文有报应,俺是不会坑的……
呼……俺俺俺得了完结卡文综合症!!!!!




60

60、第六十六回 成亲(三) 。。。 
 
 
  外间男客已由族长引着入了席,众人或是同僚友人或是亲眷,皆和气言笑,推杯换盏的叙起交情。
  
  而内院里,余老夫人早早布置好池塘上造的四季阁宴请女眷,三面窗榭敞开,一面两株百年老桃夭夭灼华,虬枝婆娑下落粉纷扬,另一面曲径通幽,繁花异草无数,虽不是百花争艳之时,颜色也足够夺人眼。
  
  小戏台就搭在水上,曲声衬着水声,别有一番风味。各家夫人的交际应酬可不比男人轻松几何,余老夫人出生将门又早年孀居,本就十分不喜这些事务,而后儿子登居高位,更是乐得推说避嫌,前些日子广发邀帖,各家大人的夫人便尽来此为父兄和丈夫们打探了。
  
  余清流三辞相位之事早已传遍京中,各说纷纭,有说余相气数已尽,又有说他圣宠滔天。而余老夫人却不论各家夫人脸色如何,一直面如春风,轻松与人说笑。
  
  余老夫人的确是真心欢喜,余清流年幼丧父,该由父亲教养的她一个女子又无能为力,性子便的有些偏激。偏儿子又迟迟不肯娶亲,她真怕这儿子像他曾叔祖,那个前朝余老相爷一般孤独终老,连最后扶灵的还只是族中的远亲!
  
  抚着胸口,余老夫人按下心惊,心道娶个男子总比断了香火的强啊……
  
  “去把瑗儿抱过来。”余老夫人刚受下了娘家侄媳王氏的奉承,见日头不错,便含笑吩咐云钗道。
  
  不一时余瑗的乳娘便抱过裹的严严实实的余瑗过来,那王氏见了,忙笑道:“姑母好福气,小哥儿眼见又壮实了,真让人好生羡慕。”
  
  余瑗进了屋里便除了外面裹着的抱被,红袄、红裤,还有双小红鞋,脖子上、手腕、脚腕上都戴着精致银圈,胖乎乎圆嘟嘟的脸上嵌着一对黑珍珠似的双眼,瞧着比那画上的娃娃还漂亮几分!
  
  余老夫人本不爱寒喧,此时却由着孙子在各家夫人转了个圈,揉脸揉胳膊的,欣然受着羡慕奉承。
  
  余瑗面相性格颇有其父风,皱着小眉头受了回磨难,虽赚回不少见礼,仍是不大开心,不过那副可爱的小模样更惹得女子们母性泛滥的更爱的揉脸搓脖子。
  
  王氏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好奇的探头望过去。余老夫人眼见了,笑着招手道:“梦儿过来让我瞧瞧。”
  
  那被唤做梦儿的小姑娘轻快的走过去,行了一礼,清脆脆的叫了声“姑奶奶”,余老夫人立时便笑弯了眼。
  
  拉过梦儿细细瞧了,见她一身簇新的粉绿色绣着的对襟长褂,上绣着几只蝴蝶绕春,□一条素青色褶裙,鹅蛋脸面,弯弯新月眉,明眸皓齿,活泼可爱,便对王氏笑道:“梦儿又见标致了,你教养的极好。”
  
  王氏心里得意,面上却谦虚:“姑母快别夸,等会儿淘气了您可别又后悔。”
  
  余老夫人连连笑嗔,拉着梦儿挨坐在自己身边,又指着身边一个身着水红色衣裙的小姑娘说道:“这是清流他大哥留下的姑娘,我见着乖巧可人的,就做主接过来养了,还以为自家的是极好的,哪知今日见了一年多未见梦儿,才觉得真该自打嘴巴子!”
  
  听了这话,倚了窗边的一个夫人笑道:“老夫人家的女孩谁能比得过,我也正悔着呢,早知今日有梦姑娘和大姑娘在,再不愿带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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